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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现场
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白的红的让人头晕目眩。东方余悠只在几天间就见证了平常人多少年的人间缩影。
他们降落在了上海。
四年了,东方余悠时隔四年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
上海是一个繁荣城市。她在美国待长了更觉得相比之下上海很是先进,这才是她想象中大都市的样子,虽然这种繁华不属于她。无论是在任何地方,只有平凡才是她的生存土壤。
但是即使如此,一个个和她相似的脸庞也让她觉得格外亲切,原来自己没有那么不一样。
东方余悠的计划是先从上海待一周,直至参加完Lena的婚礼。之后,她还是要回去那个她生在长在的小县城去转转看看。不过她还没决定好要去哪里。她能想到几个地方,但是她怕回去碰见过去的人,也怕再也见不到过去的人。
好在直到婚礼结束前她都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作为伴娘、又作为唯一没有工作而且还在过暑假的伴娘,她帮着Lena打理各种琐碎事宜。她庆幸在那场不幸之后她得以有的忙,并且是为她唯一真心为之喜悦的事情忙。一瞬间,她确实觉得Lena像是回来拯救她的一样,与她同悲,又让她同喜。
并且Lena又让东方余悠因另一种理由变得不再绝望:她看过当初她对他的深爱,所以如今她看到他并不再是她生活的阻碍、她对他的悼念也只是因为她不是无情冷漠之人,让她觉得再大的伤痛又能怎么样呢?只要走下去,三步之内必有解药。
婚礼当日。
东方余悠其实已经看过Lena穿婚纱的模样。第一次看的时候她被震撼到了,而这种震撼却远远不比婚礼当天。东方余悠形容这是她见过Lena最美丽的时候,听起来实在有些世俗且张扬一种并不被现在女权所认可的理念。但是,这就是她的感觉,因为她没有见过任何一天Lena脸上散发着这样的光采。
她忽然就明白网络上那些新郎看见新娘缓缓走向他们时激动的眼泪。之前她大多把之归于伪装,但是现在她真实看到、真实感受才知道这样巨大的心灵冲击是多么容易刺激泪腺分泌。
Lena在她父亲的陪伴下一步一步走向新郎,眼里满是幸福。东方余悠看着她,就像看到她的来时路。她突然想到也许Jayden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如果没有Jayden,也许Lena不会想到实现年少时的愿望来中国看一看,也就不会遇到她现在的爱侣。
“好吧,也许你还是做对了,可能还要多亏你伤了她的心。”东方余悠这样想着,不自觉笑着抬头望了望天,好像Jayden就在俯瞰这一切。
Lena捕捉到了东方余悠这个小动作,好像也看出了她究竟在干什么。她冲她笑了笑。
命运就是这样一个狡猾的东西,它带给你不幸、带给你坎坷,可是到最后,有任何好事出现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却还是感恩它。可算是把人给拿捏得死死的,叫人没有办法。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现在到了扔手捧花的环节。
对这一环节怎么说呢,东方余悠不知道自己的期望是什么。这么多事发生了,她对爱情究竟是一个什么态度?她也许还抱有希望,却不敢奢望,但是她还是期望。
对于那手捧花,她不敢上前去抢,却又希望她可以命运般得落到自己怀里。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只不过是一个手捧花。她的头脑可以非常清醒,可是她的内心却还是孩童般的愿望。
Lena:“Everybody's ready? One, Two, Three!(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一,二,三!)”
可她却突然转过身,把手捧花笑着递到了东方余悠面前。
东方余悠一脸震惊。
Lena:“I'm passing on you the good luck. I really really hope that one day you can find someone who loves you, appreciates you, and takes care of you—because you deserve all the love in the world. The worst has passed, and the best is yet to come.(我把好运气传递给你。我真的非常非常希望有一天你能找到那个爱你、珍惜你、能够好好照顾你的人——因为你值得全世界的爱。最糟糕的已经过去了,最好的还没有来到。 )”
于是东方余悠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下子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Lena眼里也噙着泪水,像安慰一个孩子一样,把捧花先是塞进东方余悠的手里,之后把她拥入怀抱。
东方余悠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这样撕心裂肺地哭了。她敢发誓,现在无论谁劈头盖脸地骂她一顿她都不会哭,但是生活竟然将她磨炼到听不得别人祝福这一步。
Lena:“You are not alone.(你不是一个人。)” 她在她耳边轻语。
一直以来,东方余悠都以为Lena对她的所有都只是因为Jayden这层关系。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Lena竟然会对她本身有这样的情绪,所以果然:
“这也不过是美好的祝福,未必她像朋友一样爱我。”
她到最后思绪还是转到了这个落脚点。然后眼泪竟然神奇地终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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