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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混沌间隙中，苏潇潇赤足踏在一条银蓝色的水带上。这条由碧落黄泉凝成的道路延伸向虚无深处，指引着她追寻无相魔君的气息。
"跑得真够远的..."她轻声自语，指尖划过面前漂浮的一缕黑气。那是从贾家祠堂收集到的魔君分身残渣，此刻正不安分地扭动着，试图逃离她的掌控。
黑气突然指向左侧某个方向，随即"噗"的一声消散殆尽。苏潇潇唇角微扬——找到了。
她向前迈出一步，身形如墨水般晕开，融入虚空。
再次现身时，已置身于一个奇异的小世界。这里没有天空与大地之分，所有景物都像被打碎的镜子般散落在虚空中：一片森林倒悬在湖泊上方，城堡的碎片环绕着火山口旋转，成群的海豚在沙漠中游弋...
"品味真差。"苏潇潇评价道，眼中金光流转，瞬间看穿了这个世界的本质——这是无相魔君用"周游万界"天赋强行拼凑的藏身之所，每个碎片都来自他曾经劫掠过的世界。
她信步走向最近的一块碎片，那是一座半截入云的塔楼。塔门自动打开，里面传来甜腻的香气。
"夙玉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塔内陈设华丽，长桌上摆满珍馐美味。主座上坐着个俊美无俦的青年，正举杯致意。若非苏潇潇早知无相魔君本相，恐怕会以为这是哪家的贵公子。
"省去幻象。"苏潇潇弹指，一缕碧落之水飞出，眼前的奢靡场景如泡沫般破裂。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阴森地牢，青年也变成了没有五官的光滑人偶，胸口镶嵌着紫黑色的晶石。
"还是这么不解风情。"魔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人偶只是传声筒，"你我斗了几百年，何必赶尽杀绝？"
苏潇潇不答，只是打量着那块紫黑色晶石——正是做过手脚的天道紫气，如今已被魔气污染得面目全非。
"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口，"夙玉当年是故意让你抢走这缕紫气的。"
地牢突然震动，无相魔君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惊疑："胡说！"
"你以为夙玉为什么迟迟不吸收它？"苏潇潇缓步向前，每走一步，地牢就褪色一分，"她在里面藏了点东西...一道碧落黄泉的种子。"
魔君沉默了片刻，突然大笑："荒谬！若真如此，为何我这几百年毫无察觉？"
"因为需要特定条件触发。"苏潇潇已经走到人偶面前，伸手轻触那块晶石，"比如...碧落天河之主的亲自召唤。"
晶石骤然爆发出耀眼的银蓝光芒！无数细如发丝的水线从中迸射，瞬间贯穿整个小世界。所有景物碎片都被这些水线连接，像一张突然被照亮的蛛网。
"不——！"无相魔君的惨叫从每个碎片中传来，"这是...这是什么？！"
"定位信标。"苏潇潇平静地说，"多谢你这几百年带着它到处跑，碧落黄泉已经记录了你走过的每一个世界坐标。"
她双手结印，银蓝水线同时收缩。整个小世界开始崩塌，无数碎片被强行拖向中心。无相魔君的真身终于藏不住了——一团不断变换形态的紫黑色雾气从最大的一块碎片中逃出，想要撕裂空间逃走。
"想跑？"苏潇潇轻笑，"看看你的'周游万界'还能不能用？"
魔君惊恐地发现，自己最得意的天赋竟然失效了！四周空间坚固如铁，而那条该死的银蓝水带不知何时已经环绕成圈，将他和苏潇潇围在中央。
"你算计我！"魔君怒吼，雾气凝聚成一张狰狞巨脸。
"彼此彼此。"苏潇潇抬手，碧落之水在掌心凝成一柄长剑，"当年你算计夙玉时，可没这么委屈。"
剑光闪过，雾气被一分为二。但无相魔君毕竟是一界霸主，被斩开的雾气立刻化为两条黑龙，一左一右扑向苏潇潇。
"没用的。"苏潇潇不闪不避，眼中金光大盛，"一证永证，我说你的天赋失效，就是永久失效。"
两条黑龙在距离她三尺处突然僵住，随即如沙雕般崩塌。雾气重新凝聚成人形，这次明显虚弱了许多。
"你到底想要什么？"魔君咬牙切齿地问，"杀了我？夙玉已经试过了，天外妖魔不死不灭！"
"谁说我要杀你？"苏潇潇歪头，露出一个让魔君毛骨悚然的微笑，"我要的是你的'周游万界'天赋。"
她双手突然插入自己胸口，在魔君震惊的目光中，缓缓拉出一条半透明的银蓝长河——正是碧落黄泉的本体！
"你疯了？！"魔君终于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强行融合不同本源法则，你会...你会..."
"爆体而亡？"苏潇潇接话，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那是普通修士。而我...没有瓶颈。"
长河呼啸着卷向魔君，将他团团包裹。紫黑色雾气疯狂挣扎，却无法逃脱碧落黄泉的束缚。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自己最核心的天赋正在被剥离！
"不！停下！我愿臣服！我愿——"
魔君的求饶戛然而止。银蓝长河中，一缕紫金色的光丝被慢慢抽出，那是"周游万界"天赋的具象化。苏潇潇张口将其吞下，眼中顿时浮现出无数世界的倒影。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感受着新获得的知识。天外妖魔穿越世界的奥秘，此刻尽在她掌握。
至于无相魔君，已经变成了一团浑浑噩噩的普通魔气，被碧落黄泉冲刷得只剩最基础的本能。
"废物利用。"苏潇潇随手将其封印在一块水晶中，"送给师妹当礼物吧。"
她环顾四周，这个小世界已经支离破碎，正在虚空中缓缓解体。没有"周游万界"天赋维持，它很快就会回归混沌。
"该回去了。"苏潇潇伸了个懒腰，新获得的天赋让她看到了无数世界的坐标。其中几个特别明亮——那是碧落黄泉已经锚定的世界，包括她自己的故乡，贾素玉所在的修真界，还有...郑执的小王朝。
想到郑执，苏潇潇突然有了个有趣的主意。那个凡人女子对权力的运用颇有创意，或许可以...
她轻笑一声，踏着碧落之水消失在虚空中。
修真界，贾素玉正站在一座山峰之巅，脚下踩着李霖最后一个分身的尸体。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望天。
一滴银蓝色的水珠从天而降，落在她掌心，化作一块封印着魔气的水晶。苏潇潇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伴手礼，可喂养碧落天河。"
贾素玉挑眉，看向水晶中浑浑噩噩的魔气，立刻认出这是无相魔君最本源的形态——被剥夺了一切天赋与记忆，只剩最纯净的魔能。
"看来你收获不小。"她对着空气说道，知道苏潇潇能听见。
"彼此彼此。"遥远世界之外，苏潇潇站在郑执的铜镜前，看着镜中贾素玉的身影，"'周游万界'到手，碧落黄泉可以流得更远了。"
贾素玉轻哼一声："别玩脱了。"
"放心。"苏潇潇的指尖划过镜面，画面切换到正在批阅奏折的郑执，"我有的是好帮手。"
郑执似有所感，抬头看向殿中的铜镜。镜面泛起涟漪，显现出数个世界的坐标。她放下朱笔，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碧落黄泉的扩张，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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