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世界：人鬼都想击败我

　　胖妈妈饭馆有外卖业务。王乔睿今天就要去传说中的黑街了。
　　店主家孩子，陈远航，穿着高中校服认真把东西给他，严肃地叮嘱：“老吴不在，这黑街单子就交给你了……餐食扔门卫处就行。系统自带导航。快去快回。”
　　Second.World没有高中，但是未成年人可以办卡，可以在综合世界与现实自由穿梭，保证完成基础教育。只要不把这里说出去就好。
　　综合世界三天，现实世界一天。这孩子的时间格外充裕。除了在饭馆写作业，抓着路人问题，偶尔还会参与经营。
　　员工老吴骑摩托车回来，提着喝了一半儿的冷饮，一把抹去额头的汗，喊一嗓：“你俩说啥子呢！”
　　老吴这两天才应聘过来的，是所有员工里面唯一去过黑街的人。
　　王乔睿告知了老吴，有一个去黑街的单子：“要不你一个人去？”
　　老吴眼睛一转：“你没去过黑街吧？叔给你带路。送你去！”
　　他热情揽住王乔睿的肩膀往店外走：“凡事总有第一次～总不能黑街单子全给我吧？老子也有请假的时候啊。”
　　“好……”王乔睿领着餐盒，上了他的摩托。
　　“话说，你来的几天，我们好像经常一起送餐……”
　　疑问被呼啸的风声掩盖。
　　老吴摩托开的太快，他选择放弃挣扎。
　　正好是饭点。餐馆名气不小，点餐的人也多。王乔睿把好几份装着食物的袋子放在门卫处。
　　恰好，两个女人并肩而来。
　　“软件上的用时还挺准嘛！”
　　穿粉裙裙的小美女亮了亮手机里的下单通知。去拿饭盒。
　　戴鸭舌帽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后面。
　　王乔睿的目光却停留在她身上。
　　他们对上视线。
　　系统开启烟花音效。久违的蓝色屏幕在空中浮现。
　　【恭喜二位重逢！羁绊触发！以后，你们可以在副本里使用一次对面技能的削弱版】
　　……
　　耳朵忽然听不见了。
　　因为眼睛认出了面前的女人。
　　王乔睿在发抖。
　　那个人，是，付窈？
　　她比记忆中的样子瘦了太多，眼里没有光。
　　前几天还在梦里见过，那个时候她还能开玩笑，王乔睿记得被她压在身上的重量。
　　与前面的人完全不符。
　　怎么会啊？为什么？
　　这是暴瘦了多少斤啊？她遭遇了什么？
　　王乔睿不顾一切握住了她的手：“你……”
　　“我请你喝杯奶茶吧！”付窈强行打断，“我们去那边。”
　　王乔睿注意到，女人的目光甚至有些冷淡，等等，她在看谁？
　　王乔睿回头，路也不看了。付窈拽着他，强行离开门卫处。
　　他有太多疑问：“你为什么在黑街？为什么不和我团聚？你经历了什么？”
　　付窈充耳不闻，对店员说：“一杯柠檬水，一杯珍珠奶茶。”然后才转头回应王乔睿“我有我的原因，暂时不回去了。总之，我过得还行。”
　　王乔睿忍不住恼火：“过·得·还·好？你是不知道你脸色差成什么样！副本应该吓不到你，你怎么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付窈眼睛红了。
　　她要警惕对手动作，要面对怀疑又不撕破脸，要被打穿心脏却不能刺穿对手的心。
　　她忍耐了很久。
　　她必须，等待时机。她要杀了林枝语莱恩，一个都不放过。
　　要漂亮赢下这场斗争。
　　然后回归自己安宁的生活。
　　付窈忍下落泪的冲动，毕竟敌人就在眼前，她不能煽情：“我不能说，不过没事的。我……”
　　不对，她眼睛瞟了一下。
　　王乔睿真是好无语：“你刚看哪呢！怎么心不在焉的……”
　　他也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好奇的老吴，还有那个粉裙姑娘恰好也在看这边，然后就没异常了。
　　他压低声音：“你看见什么了？”
　　“看我表演，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付窈依旧谜语人，然后买奶茶塞他手里，抬高声音“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小巷子很窄，仅供通行，没有别的设施。
　　走入巷子不远，外面的人看不到二人身影了。付窈知道，那个人多半会跟来。
　　王乔睿也保持安静。
　　付窈发动技能并转身：“出来吧，林老板的部下。”
　　那人无奈出现：“果然是被你抓住了……”
　　付窈以迅雷不及掩耳扑过去，一刀砍了他的头。
　　王乔睿惊呼：“老吴？！”
　　付窈蹲着，又捅了好几下对尸体补刀：“他在跟踪我们。”
　　王乔睿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付窈补了一句：“他是跟你一起来的。怕你对我有意见。我故意问话让他承认是林老板的人。”
　　王乔睿：……
　　付窈露出一个“尽在掌握”的笑：“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假笑。
　　认识那么多年，王乔睿太熟悉她真笑的样子了。付窈分明就是担心自己生她的气。
　　王乔睿看了看同事的尸体，想起他多次跟着自己送餐，知道窈窈是对的。
　　但……他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不想笑就别笑了。”他叹息着，摸摸付窈的头，“我永远不会生你气。”
　　“你这么快就抓到跟踪的人，真的，真的很厉害呢……”
　　嘴上夸着，王乔睿脸上却苦涩浓厚。
　　“你没学过这种。被迫学的？还是处境危险，害怕到警惕一切？”
　　付窈进游戏不过一周，竟是有了千锤百炼的沉稳感。
　　她没敢看竹马：“你问太多了。”
　　王乔睿深深叹息：“我尊重你的决定，但，请你一定要幸福。”
　　“你们干嘛呢！”穿粉裙子的姑娘明目张胆过来，想去拉付窈的手，付窈闪了一下，没躲开，懒得挣扎，就这样牵手吧。
　　莱恩故意当个电灯泡，用男声说：“你好忙啊……老婆。”
　　王乔睿再次震惊：“你结婚了？！还是个女装大佬？”
　　窈窈嫌弃这货，这怎么可能是夫妻啊！这娘炮怎么照顾窈窈的！
　　付窈“嗯”了一下：“对，这我丈夫。”
　　王乔睿怀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跳转，一时语塞。
　　窈窈，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莱恩微笑着，不让二位继续聊天了：“付窈我们去吃饭吧？你饿了没？”
　　付窈也没心情聊天了：“嗯，走吧。”
　　她最后看向竹马：“等我。”
　　王乔睿眼睁睁看着，两人一起往巷子外面走，然后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望着天，好久以前的嘲讽又在耳边浮现。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那可笑的夫妻越走越远。
　　他知道窈窈倔强，身处险境，不想连累自己，于是疯狂远离。自己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
　　就这样吧。
　　他向前奔跑。在街对面的门卫处追上付窈。
　　对上青梅惊讶的目光，他迅速报上游戏昵称：“无论场合我任你差遣！不用解释原因！”
　　只要王乔睿能在付窈的计划里，只要她需要他。
　　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游戏提示【玩家付窈申请添加您为好友】王乔睿赶紧红着脸骑上电瓶车逃跑。
　　他，居然向一个有夫之妇示好……但那是窈窈。
　　还没进副本就想起他，联系他，不惜被拉进副本也想要保护他的人啊。
　　他怎么舍得窈窈一个人冒险。
　　付窈目送王乔睿离开。然后在莱恩的催促中，打开塑料盒。
　　“你怎么恰好点了这家？”付窈掐了一把莱恩的手。
　　莱恩只是反问：“那个人是谁？跟你很熟啊。”
　　付窈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尝出了王乔睿的手艺——在现实里找过无数次的味道，终于，又吃到了。
　　可惜没能团聚。
　　“只是一个朋友。”
　　王乔睿，你再等等我。
　　等到杀了所有仇人，等到解决一切纷扰。她就能领取自己的战利品——
　　美好安宁的生活，随时能吃的糖醋排骨，还有，最最贴心的队友。
　　他们会并肩战斗，彼此信赖，彼此依存……
　　孟渝这种怀疑这怀疑那、背刺她的狗东西离远点！
　　这也是付窈认真战斗的意义。
　　她望着天空，许愿赢得胜利。
　　对手太强，如果不是胜利太美好，她恐怕要在绝望中摆烂吧。
　　……
　　王乔睿回到参观时，老板娘正在数钱——员工死在工作岗位上，老板要交赔偿金，这笔钱会交到变成鬼的员工手里：“小王，老吴的死怎么回事？”
　　王乔睿沉默了一下，老吴是线人，那这餐馆被渗透了多少呢？如果贸然回答，窈窈可就危险了。
　　“不知道诶，他失踪了，报警时间还没到，我想着回这里搬救兵……”他挠了挠头。
　　老板娘有些难过，喃喃自语：“可怜了吴小兄弟啊，刚刚还有朋友来找他，我指了黑街，又收到他的死讯，刚想劝他别去，那朋友飞快跑了……唉，希望那人状态还好。”
　　什么？飞快跑了？去黑街吗？
　　王乔睿瞳孔一缩。
　　完——啦——他和窈窈都没处理尸体啊！
　　不过，到底是多大的线人规模，才能脱离岗位互相串门啊？（那个朋友是先过来，然后才知道的死讯，就是串门）
　　他回忆着付窈试探老吴的说辞，悄悄打开论坛搜索【林老板】
　　付窈作为特殊玩家，被悬赏行踪500分，也是她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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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吴死在了黑街，如你所料，老板，跟踪王乔睿很正确。”
　　办公室内。男人一身正装，向林枝语汇报情况：“线人巧妙调取监控过后拷贝影像资料，推测是这个人杀的。”
　　从口袋取出照片，戴着白手套的手将其，放在桌上。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带着王乔睿走入巷子，老吴看着他们的方向，准备跟踪。
　　林枝语盯了好一会：“乔装技术很不错。我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付窈。黄亦安或者孟渝呢？”
　　男人指着照片角落，一个穿粉裙子的女孩：“他是跟付窈同行的。您看看认不认识？”
　　林枝语呵呵：“这是燃靳送给黄亦安的裙子……没听说过莱恩女装呢，应该是黄亦安，看着气色不错，绝不是被绑架。”
　　“这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甚至连孟渝，那天凌晨在综合世界走过，然后就没了踪影，可能是回家了，居然没有跟他们一起行动吗……”
　　付窈还不知道，在黑街的日子里，莱恩到底有多忙。林枝语更不知道，那个晚上的孟渝是莱恩假扮的。
　　“世离，线人查出他们住址、常去地址了吗？”
　　世离笑容得体，又推出一张照片：“是的，线人拍到他们去了半月酒店，前台不肯透露他们待了多久，我亲自出马，得知他们在这里住下了4天——与付窈出副本时间对上了。”
　　林枝语满意点头：“把那人叫到办公室来，领奖金。”
　　“来，这是你的份。”她点击虚拟屏幕，积分化为钞票飞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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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那身低调的打扮，又是在医院顶楼，副院长的办公室。
　　520习惯性给客人泡茶：“林枝语，你最近可是忙得很，怎么有空来我这？”
　　林枝语坐她对面，心情激动得，茶都没喝：“我找到他们住址了，需要人谈判，可以借一个给我吗？”
　　520自己喝茶：“你这儿什么时候缺人了？还是有别的考量。”
　　林枝语叹了好大一口气：“怕对面一个激动，把我员工砍了呗~咱正经企业，上了保险的，妈呀死了人我来赔全款，游戏1分都不出的！”
　　520在心里默默补充，让员工做危险的事，致人死亡，老板赔全款就是日常啦。
　　不过女朋友难过，她就不把这话说出口了。
　　“好啦，别太难过，看！巧克力饼干，来一块吧？”520直接把饼干塞到她手里。
　　“你们的斗争，没必要让更多人知道。我去谈判吧。跟我说说内容？”
　　林枝语直接撕开包装吧唧吧唧：“告诉付窈，三天后带上莱恩，我们在副本决战——她不可能再进副本，有什么奇遇，多什么帮手或者厉害的道具。”
　　“如果她不乖乖受死——唔，换个说法吧，你被偷袭就不好了——如果她不出卖莱恩，那我就会杀了王乔睿。”
　　520面无表情，好个一网打尽，林枝语实在自信，燃林组合所向披靡，莱恩被出卖当然会死，付窈短时间的不死之身根本无法抵抗她们。
　　唯一的变数，就是特殊玩家的模式了。
　　520指关节敲了敲桌子：“你最好不要牵扯无辜。”
　　林枝语回以微笑：“我知道你介意这个。放心，那不过是威胁的说辞，王乔睿是我的棋子，我当然不会轻易杀掉。”
　　520深知女朋友冷血残酷，就这样吧。玩家的事，她不会插手太多。
　　“话说，复活卡对你很重要吗？你想复活谁呀？”
　　“不，我只是喜欢收集珍贵的东西。没有想复活的人。”
　　“这样啊……付窈对我有用。你可不可以不杀她？”519手里的审判书是这么说的，在某个世界线，付窈和520同罪。
　　虽然付窈的技能“暂时不死”值得替代，但特殊模式也许极为有用。520相信，隔壁世界的自己一定会选好队友。
　　林枝语皱眉一会：“行。如果你还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配合。”
　　“不用，这样就够了。”
　　“最后帮我一件事吧，观察孟渝的处境。”
　　“他本来不该参与你们三斗争的，你担心产生变故？”
　　“嗯，如果他认定了队友死亡，他就在梦里去死的话，能力就会被改成【全队有人死亡时梦境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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