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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得赔
一晃又是十日。苏临看着眼前熟悉的院门,依旧有些晃神。
“怎么了?”蒋安上前,问:“还在想?”
苏临叹了口气,摇摇头,跨进院子里。
“花燃?”蒋安唤他。
苏临顿了顿,才开口:“嗯?”
蒋安却只道:“没什么,喊着玩儿。”
叹气,苏临也由着他去。
接下去的日子突然平静了,一连两个多月,再没有什么什么大事。
每天院子里只有蒋安戏谑套路的笑,苏临有些气,却假笑的一句:“蒋安?这次玩够了?”
情网也没有任务下来,苏临有时候问起,蒋安只打哈哈说:“闲着难道不好吗?”
苏临无奈也不再说话。
偶尔出门逛逛,坐在茶摊里听着说书的敲大锣,扯着嗓子,谈天说地,扯南道北。
厨房依旧一使一炸锅,索性停用已久。
学画一事被蒋安死皮赖脸接下去,让苏临很是头大,假笑连连。
就像是真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仿佛这样下去就能过一辈子。
情网的人来过两个,在门口和蒋安说了说话又走了。
“他们有什么事?”苏临这般问。
蒋安摊手道:“还能什么?任务太难,找我取经。”
苏临瞥他一眼,在心里冷笑一声。
向言又来过一次,苏临当时在房间里,听见外面暴喝一声。
“你是不是有病!”这是向言。
苏临赶忙推门出去,只见着他离开的背影。
“向兄这是怎么了?”苏临皱眉问。
蒋安叹气道:“哎,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因为情网,焦头烂额?”
苏临追问:“他找你做什么?”
摸下颚,蒋安道:“他问我收的妖丹交上去没有,我说其实上次他找我,我就交过了。”
无语,苏临盯他一阵,暗道:怪不得向兄如此火气。
十一月,天气一天天凉下去,外头的叶子开始黄了,寒潮一点点泛起来。苏临这才意识到:自己到人间,已经快要一年了。
一年,一个月的十二倍。苏临莫名想着,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这个比较。
杜家掀起的风浪飞速被其他热闻盖下去,人们的生活又是从前一样听风说雨。
又一天。
“唉,你说今年这事儿,一件比一件玄乎。”苏临在茶摊,听得一人说话。
“怎么了?你竟这般感慨?因为今年要到头了?”一人接话。
“什么啊,”前者接话:“我是说真的,今年可玄乎啊!”
后者笑问:“那你觉得,怎么个玄乎法?”
“先是前几个月,杜家,知道吧,”前者道:“闹得沸沸扬扬,说杀鬼。”
前者抢话说:“这我知道,还有呢?”
“你说这杀鬼就杀鬼吧,可那杜书原,竟在第二天,就给车裂死了,”后者说:“这还不是最玄乎,更离奇的是,这杜家突然就没了,改了户,姓石。”
“哟,还有这等事?”前者赶紧道:“那可真算是玄乎了!”
“还有呐!”后者又开口:“你知不知道,前面那远山上,又闹鬼了!”
“闹鬼?”前者问:“还又闹?什么意思?”
“唉,你还不知道啊。”后者摇摇头,道:“前面那对着的山上,据说是坟头吧,之前隔三差五就有鬼叫声,住那儿的人都吓坏了!”
“鬼叫声?”前者想了想,问:“你是说刘老弟那一片儿吧?哟,该不会是鬼节的时候开始的?”
“哎,就是!”后者赶紧说:“这最近几个月,更是不得了啊,之前三天五天的怪叫,现在啊,听说隔两天听见,骇人得很!”
“啊?”前者惊愕状,问:“那怎么不想想办法?去找那什么啊!不是特地管这个吗?”
“这刘老弟不是信那一出吗?”后者又摇头,道:“要说这个,那得扯远了!”
“怎么个说法?”前者追问。
“那什么,和头顶上的那个,你知道的,有暗地交易嘛!”后者低声道。
“你是说养妖怪?”前者道:“那不一定是真的,这这么大的事,咱们小老百姓再怎么想,也摸不透的。”
“哎,你说的也是,”后者又开口:“只是这两个月,那什么可不好过,听说头顶上那个,派了好几个人去,也不知道做什么了?”
“嗯......我也不知道,反正也不关咱的事儿。”前者摇头又问:“那也不对啊,这儿出这么大事儿,那什么不知道?没派人?”
后者一声叹气,道:“没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刚说的那原因。”
前者又说:“哎,还真有可能,那这可怎么办?”
摇头,后者道:“谁知道?好在不关我的事,不提了。”
苏临虽觉得蹊跷,但也里不出头绪。只得回去再说,蒋安正好在院子里。
“你可知道远山闹鬼一事?”苏临索性问起。
“闹鬼?”蒋安问:“你是说半夜鬼吼鬼叫的那个?”
苏临道:“嗯,你知道?”
“知道啊,”蒋安说:“不过你如果想问那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苏临瞥他一眼,问:“情网怎的不派人去看看?”
蒋安道:“又不是恶妖,情网当然不管。”
苏临皱眉问:“不是恶妖?”
“是啊,”蒋安解释道:“又没杀人,也没防火偷盗,扰民全凭一张嘴,在情网算不上恶妖。”
苏临又追问:“可是它听起来不比恶妖好到哪儿去。”
“那也没办法,”蒋安摊手道:“情网又不是我开的。”
蹙眉,苏临又道:“不如找时间去看看?”
蒋安看他一眼,道:“行啊,不过除了明天。”
“明天?”苏临问:“为何?”
蒋安笑道:“现前在路上,看见一个术士装神弄鬼,说能保天下风调雨顺,你不去看看?”
苏临挑眉问:“在何处?”
慢悠悠,蒋安故意开口:“远处,所以去的时候,可要跟紧我,以防......”
苏临一个假笑:“以防怎的?”
蒋安不紧不慢,接着说:“以防我上去差他台的时候,没人配合我,叫别人以为啊,我才是江湖骗子。”
假笑,苏临说:“蒋安,你江湖骗子,何止是以为?”
蒋安无辜问:“那是什么?”
苏临挂笑说:“应当是就是。”
“啊?”蒋安继续无辜,问:“我骗你什么了?心还是人?”
盯他一阵,苏临强装淡定,开口:“都。”
“哎,”叹气,蒋安飞快接话,道:“那你说,要怎么赔?要心还是要人?”
苏临内心万分恼羞,但依旧故作镇定,又说:“都。”
“哎,”又叹气,蒋安无辜道:“好吧好吧,这可是你说的。”
苏临瞥他一眼,问:“什么我......”
一句话没说完,旁边已经凑上来,苏临下意识闭了眼,片刻又扒拉开他,低喝:“做什么!”
蒋安直勾勾看着他,无辜道:“刚才那个是我骗的,现在再赔给你一个,要不要?”
厚颜无耻,令人发指。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苏临已经故作不起来了,一个瞪眼,咬牙道:“你以为我不敢?”
“哎,”又一声,蒋安故意道:“有些人面上气势汹汹,实际上......”
挑眉,苏临忍无可忍。猛拽过人,张嘴就上去,然后一掌推开,强装淡然,问:“实际上怎样?”
“实际上,”蒋安幽幽道:“表、里、如、一,啊。”
气。好气。苏临一个假笑,蹦字道:“那还多谢、夸奖。”接着扭头进了房间。
站在房间里,苏临一个劲儿暗想:赔给我?就赔这么一个?笑话!
第二日。
苏临跟着蒋安走了好半天,也没见着他说的那个装神弄鬼术士。
“怎的还没到?”苏临最终开口问。
蒋安说:“快了,就在前面。”
苏临皱眉说:“你昨天怎的跑这么远?做什么了?”
蒋安无辜道:“随便逛逛啊,还不能走远了?”
苏临瞥他一眼,不接话。
又走一阵,这才见着前面围着一大堆人。
“哎,各位兄台都竖起耳朵听了!”一个猴腮脸举着个锣,摇头晃脑说:“我乃天上神仙下凡,可保佑人间风调雨顺,若是各位诚心祈福,必有庇佑!”
“哎哎哎,你怎么证明你是神仙下凡,不是江湖骗子啊?”看客中有人质疑。
“哎,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聪明人。”猴腮脸道:“俗话说得好,空口无凭,就算我是神仙下凡,也得以理服人。”
一阵敲锣,赶紧上来另一个圆脸的,匆匆忙忙在地上放了个装了泥巴的土盆。
猴腮脸怪腔怪调,道:“各位看好了,本神官现在就叫你们大开眼界。”
人们全都睁大了眼睛看着。
“吾乃上古神明,可造天地万物,人间风雨皆在我手!”猴腮脸闭眼一阵念叨:“吾乃上古神明,可造......”
隔半响,没任何动静,看客纷纷嚷嚷起来:“哎,什么啊?你真是江湖骗子吧?”
猴腮脸继续念叨一阵,突然一睁眼,大吼一句:“来!”
人群吓了一跳,突然有人叫道:“看看看!显灵了显灵了!”
那土盆里冒了白花,一朵接一朵的。
“哎呀,这莫非真是神仙下凡?”有人嘀咕。
猴腮脸趁机道:“各位兄台,见也见了,本神官再说一回,诚心祈福,必得庇佑!”
“哎,你这怎么祈福?”有人问:“我想要咱家年年丰收,成不成?”
“这位小兄弟,莫要着急。”猴腮脸赶紧拿出一沓符纸,道:“将祈愿书于其上,隔日烧掉,必会灵验,符纸十文一张。”
“十文一张?”又有人叫道:“你不是神仙吗?保佑人间还要钱?”
立马有人接话:“就是就是!神仙本就该保佑人间嘛!”
“哎,实不相瞒各位,”猴腮脸赶紧说:“我自打下凡,余粮渐少,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无可奈何之下,才这般做法。”
“这个......”看客嘀咕一阵,终于有人道:“可十文一张也太贵了!五文一张!我给钱!”
“好好好,”猴腮脸眉开眼笑,一手递符,一手收钱,“各位都有,必得庇佑!”
一脸黑线,苏临站在一旁,内心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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