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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姐姐!
只是差一些。
现实是黎敏枝不仅与他们打了个直接的照面,还得侧过身去,好让这尊贵柔和的女人以优雅的姿态离开。
“这位是?”女人见到黎敏枝,便好奇地发问。
陈青勉甩掉惊诧,淡然地回答:“哦,这是我姐姐。”
“你好。”
女人礼貌地跟黎敏枝打了声招呼后才走,依然走得窈窕多姿。
“嗯……”黎敏枝迟钝地答,直到女人走了好几步才吐出声音。
姐姐。
这个称呼被他自然而然说出的时候,带给她的不晓得是什么,一簇一簇异样情绪,在她的胸口张扬。
等人走远了,陈青勉才问她:“你来做什么?”
粗粗观察了几眼,她像是很急,估计是跑过来的,脸上还有不少汗液,头发有些凌乱,不过,乱有乱的好看。
他问得真是很奇怪,甚至带了些质疑。
黎敏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是不是打搅了你的好事?
但她忍住了。
“你没接电话。”她简单地说。
“哦……”
陈青勉知道,只是他上午实在没看见,是刚才洗完澡瞅见未接来电的,他本来想马上回过去,不料楼下的女邻居就找上门来了。
他刚想做一番解释,却被黎敏枝打断。
“也不重要了……”黎敏枝做了一个深呼吸,又说,“就是上次的,你去医院的药费,虽然是我垫的,但是他们那边有给多,我想是格外给你的。”
“本来想打电话让你把你的账户给我,可是你没接。”
“进来说吧。”陈青勉走向她说道,她跑得脸都白了,有必要这么急?她急什么?因为他没接电话?
因为他没接电话……?
“不用了,你把账户给我吧。”黎敏枝坚决地拒绝。
“你犟什么?”陈青勉干脆拽上她垂在身侧的手,被太阳烫得火热,“我怕你再待下去就要中暑了。”
黎敏枝咬牙抽了抽,他的手指就像钢牙锯齿那般结实锋利,咬得她关节都在疼。
可是开了冷气的屋子真的很舒服。
她没出息地想。
“账户。”黎敏枝站在门边执意地朝他要他的账户。
陈青勉给她倒了一杯常温水,递到她面前说道:“先喝水。”
黎敏枝看看他,脸色里是不容置喙,她忽地没了主见,抬起左手把杯子接了下来,送到嘴边浅啜一口后……
她惊醒!
“快给我!”她努眉催促。
“你就这么急?”陈青勉反问她。
“大家都忙,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如果你早一点接我的电话,我也不至于要亲自过来找你。”黎敏枝翻了个白眼回答。
陈青勉站在她身前,从头发落下的水珠润湿了他肩头的衣服,勾勒出他肉色的皮肤和坚实的骨头。
“我可不忙。”他为自己辩解。
黎敏枝撇撇嘴,没说话。
“等等,你不会是……”
陈青勉察觉到什么,俯下身去直视她说:“你在想什么?刚才出去的那位夫人?黎敏枝,你觉得我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想她并不好奇,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很白痴。
不接电话就一定是出事?
也可能是在处理一件需要专心致志的大事。
“我没兴趣。”
黎敏枝沉下情绪,再次看向他时,满目璀璨,他近在眼前,明亮与清澈仿佛是这世界上唯一仅存的东西。
“真的?”陈青勉挑起漂亮的眉,他把她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悄悄竖起的小耳朵难道瞒得住他?
“好了……”黎敏枝皱紧五官,伸手想推开他。
陈青勉接下她的手以及只喝了半口的水杯,制服她是件趣事,不怎么费力,但挺费开心的。
“她是楼下的邻居。”
他开始解释,认真地跟她讲来龙去脉。
“今天早上我在楼底骑自行车的时候被她儿子撞倒了。”
就是因为一个上午都在骑车,他才没能听见她的电话,可该怪她……谁让她上次取笑他不会骑自行车的。
“她是上来赔礼道歉的。”
“你看那儿。”
他侧过脸,露出还有几分淤青的脸,目光指向客厅的桌子上的一袋水果说:“刚才她带上来的。”
是一袋丰富多样的果子,看得出诚意满满。
“你跟我说干什么?”黎敏枝别开眼,冷冷地说,“我只是过来把钱给你,你快点把账号给我,我没时间陪你闲聊。”
“我要是不说,你误会我怎么办?再说了,这也对人邻居的名声不好。”
黎敏枝没答,只是维持冷淡的神色瞪着他。
“所以,你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迫不及待地把钱还给我,然后跟我划清界限?”陈青勉眯起双眼问。
“你错了,”黎敏枝否定他,说得掷地有声,“我们一直都界限分明!没有划清界限的说法。”
他们从未越界。
他是他,她是她。
陈青勉没有立刻接话,他站直身子,把手里握住的玻璃杯提起来,分明的手背上还有清晰可见的针眼。
黎敏枝浑身一怔,停止思考和呼吸。
那是这双眼睛看见的惊人景象。
杯子贴着他的下唇,微热的水顺着他的嘴巴滑进咽喉,喉结蠕动,把即将与他融为一体的水送到胃部。
她一个质疑的字都问不出来。
谁会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陈青勉喝掉了她喝过的水。
一颗不剩。
燥热难耐,她好像又重新回到了炎炎夏日里奔跑,浑身都是火焰,它们在狂热地燃烧,灼得她开始产生痛感。
“是么。”
“原来你是这么觉得的。”
他把杯子随手置在一个台子上,眉眼挑起惑人的微光。
“那么,界限分明的意思是什么?”
“在别人面前说我是你的弟弟,这就是你的界限分明?”
“你……”黎敏枝的嗓子眼只挤出一个难听的字,每个笔画都在震惊,都在疑惑,都在颤抖。
“很惊讶吗?”陈青勉耸肩,眉眼微弯,“又不是第一次。”
她讲出那种话,莫非不许他喝点水消火吗?
轰!
是一声惊雷,它在黎敏枝的耳边炸开。
“你猜第一次在哪儿?”陈青勉垂首,在她的耳畔轻言细语。
黎敏枝吓得没了魂魄,她只能贴住墙壁,勉强自己站立,缠人的藤蔓从脚底开始蔓延,它捆住她,从血肉进入骨髓。
巨大的重量在她的正上方。
“送你回宿舍的时候。”
他轻声说。
“你不肯喝温水。”
“我告诉过你的。”
“可浪费总是不好的。”
错乱的大脑涌现起当时的场面,黎敏枝在紧迫中抓住一片画面,是两个空水杯,在书桌上摆着。
“陈青勉!”黎敏枝终于能叫出他的名字,她咬住牙,用盛怒的眸光死死剜着他。
“嗯?你想说什么?”他饶有兴致地应道。
“我是你姐姐!”
她大吼,用了全身的力气。
明显,陈青勉对她的强调并没有表现太多的在乎,他轻轻一笑,点头说:“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啊,你真的没必要一次次强调。”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黎敏枝厉声呵斥他,“我们有血缘,陈青勉!”
“是,”陈青勉收了笑,一脸认真地纠正她,“不过应该只有一半,我的好姐姐。”
“所幸你记得还有一半!”黎敏枝气冲冲说,“我想你急需要学习最基本的道德,麻烦请让开。”
黎敏枝准备逃离,陈青勉轻而易举将她按在墙上,她挣扎,只招致他强势的施压,下巴被他的强力扭了过去,迫使她仰望他。
“你今天为何而来?”他盛气凌人地问。
黎敏枝移开目光。
“是为了把钱给我,还是因为我没有接你的电话?”
他帮她明晰问题。
她保持安静。
习惯沉默在此刻看来是个好习惯。
“我替你说。”
“是因为我没接你电话。”
“你担心我。”
“对不对?”
黎敏枝眨了下眼睛,睫毛颤颤地抖,是害怕?
“你的担心,出自于什么身份?”
“曾经的老师?”
“一半血缘的姐姐?”
“还是你自己?”
“黎敏枝,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有血缘吗?”
“你闭嘴!”黎敏枝抬眸,她凶神恶煞地吼住他,然后说,“你要是再乱讲,我就把你嘴撕了!”
“别告诉我,我说中了。”他的口吻真有一副挑衅的意味。
“没有!”她大声反驳。
但是真理的辩驳不在于声高。
“黎……”
陈青勉还想说什么,可她抬高了手,死死按住他的嘴巴。
“我真的会动手!”
手掌附上来一块撩人的火热,是陈青勉的手,他缓慢地握住她的手腕,没怎么用力就扯了下来。
“唔。”
星辰坠落,满地银光。
他堵住的不仅仅是她的嘴唇。
她的神经、理智和感知力都被他堵得干干净净,蕴绕在口鼻之间的,是他身上浓郁的柑橘味。
真甜。
不管是鼻子还是舌尖,尝到的都是甜味。
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
虽然她的本能反应是抗拒,可是她真的逃不了,身后是墙壁,身前是他,双脚动不了,抵在他的肩膀上的双手无用,那只能让他更好地……
亲吻。
“……陈……唔……”
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但凡她吐出一个字,结局只会是被他凶狠地吞没入腹,他是残暴的侵略者,妄图在她身上得到满意的回报。
这一定是梦。
黎敏枝觉得。
她已经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了,连抵抗的双手都软软地垂了下去。
……
女人倒在陈青勉的怀里,虚弱无力,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抱着一滩软泥,而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在他松开她嘴唇的后几秒,她猝不及防地滑落。
“你怎么了?”陈青勉撑着她,目不转睛地观察,瞧见的是满脸苍白,看起来总觉得不对劲。
“……疼。”
他听见她的嘟囔声,太轻了,比初生的猫叫还要小很多,于是他低下头,尽情地忍受她湿软的气息。
“哪儿疼?”陈青勉皱眉问。
“……肚子……”
是那儿吗?
好像是。
半晕半醒的黎敏枝搞不清楚了,她只知道她很难受,她快要痛死了。
“不舒服为什么不说?”陈青勉责怪了她一句,随即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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