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如果团扇家有了三少

　　自来也的恢复能力惊人，原本按在常人身上没个把月是养不好的伤势，在他身上却是要不了多久。现在他已经能自如行走了，嗓子也恢复了些许。面对已经不再戴着面具的后辈狐疑也关切的眼神，他自黑般地打趣着自己，“这叫祸害遗千年。”

　　“不过这样也好，阿成对它总是背着一个伤员行动很不舒服。”才藏说着抬手挠了挠下身边白疾风迅龙的下巴。

　　迅龙对这一动作很是受用，享受地发出了咕噜声。

　　自来也的目光落到才藏的通灵兽上，对于人类来说绝对是巨大的身形，在另一个他所不知的世界，这种体型的生物遍地都是。游历忍界，足迹遍布大陆，他不免对这种新奇事物产生好奇。不过眼前这个坏心眼的后辈好似吃准了这一点，每次都只讲一点关于那边的事，吊着他胃口。若不是他现在还不方便说话，他保准是会想尽办法从这后辈口中再套出点有关异世界的事情来的。

　　“自来也前辈，别这么看着阿成，它会不舒服的。”才藏侧身，挡住了自来也看向迅龙的视线，“前辈真是闲到无心养伤，那我就讲个故事吧，是关于一只等着主人的无名梅拉鲁的故事。”

　　对于后辈哄小孩似的口吻颇有微词的自来也在才藏娓娓道来的叙事声中终是选择忽略掉这点小瑕疵。毕竟，他真的很会讲故事，除了必要的起伏的情节，他还靠着洞察力敏锐地捕捉听者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再根据那些把控着整个故事的节奏。

　　“小子，抛开忍者，你想干什么？”自来也想着，便这么问出来了。

　　才藏声情并茂的声音一顿，而后以云淡风轻的语气回复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然是去见识番这偌大天地。”

　　自来也抚掌赞叹：“好——咳、咳……”

　　“前辈您可悠着点，您那柔弱的喉咙可经不起折腾。”才藏晃晃脑袋，抬眼向远方的天际望去，黝黑的眼瞳里折射出别样的情绪。片刻后，他收回视线，欲继续之前中断的故事。

　　熟料，警戒中的白疾风迅龙忽然朝一个方向低吼起来。

　　才藏打刀立时上手，向自来也比了个手势示意其不要妄动自己去探探风先，便瞪着写轮眼警惕地朝那个方向一点点挪去。

　　蓦然间，从树林里飞窜出一群红眼乌鸦。

　　“！”意识到那是属于谁的通灵兽时已是为时已晚，才藏眼睁睁看着那双三勾玉写轮眼连成了三片镰刀状。

　　“才藏小子！”自来也如离弦之箭般接住受到幻术攻击而意识昏迷的才藏，抬头看向那群乌鸦的瞬间已凝结成实质的杀意却消散得突兀。

　　特殊形状的万花筒退为一般的勾玉写轮眼，而那普通的写轮眼又逐渐消失。再向乌鸦看去，那已是一片与普通乌鸦无异的黑色。

　　宇智波鼬出事了，自来也放任已断了契约的乌鸦离去，蹙眉望向自己怀里的后辈，那他做了什么？

　　还是一样血色的世界，环视一圈的才藏深吸口气以平息心中的惴惴不安。半晌，他才迈开步子朝好似有人的地方走去。

　　这次的月读，并不一样。他瞧见周围环境时就意识到了这点，不是那一晚的惨剧，也不是与宇智波鼬朝夕相处的任何地方。

　　“……不论如何，我是来向木叶、向宇智波复仇的，这点不会变。你答不答应，我都会采取行动。”是一个低沉沉闷的男音。

　　才藏心下一惊，脚步立时加快。于是，他在清冷竹林里望见了一个带着虎纹面具的长发男子正在与尚为年轻的宇智波鼬交谈。

　　那个陌生人是谁？为什么他有写轮眼？“复仇”指的是什么？宇智波鼬为何会认识这样的人？他又为何要给自己看这些？……纷繁的思绪蜂拥而至，而才藏竟很不适时宜地盯着那个面具男蓬乱的长发想着自己该去理理发了，省得成他那样。

　　而画面又一转，幻术的景象变化使得才藏一时间有些眼花。

　　“宇智波斑？那个人真的是这么自称的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一个苍老的女声。才藏从这句话里嗅到了丝惧怕的意味，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宇智波斑是何许人也他自然清楚，不过族里的人对这个老祖宗说是崇拜，更多的是的敬畏。不过他倒是想不到对外族人，这个名字依旧管用到令人发指。只是……宇智波斑，那个传说，还活着？

　　“是。”

　　听见熟悉的声音，才藏定睛一看——宇智波鼬正单膝跪着，朝向四人。其中两人是他见过的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和暗部根部的首领志村团藏，还有两人……应该就是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

　　上面四人还在就宇智波一族和宇智波斑的问题进行激烈的讨论。而才藏的重点却全然不在那四人身上，他的目光死死锁在看似恭敬地、顺从地听候发落的宇智波鼬身上。

　　这是幻术，是宇智波鼬想要给他展示的事情经过。他无比明白这点，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他需要分辨清楚。不过，藏着掖着想要隐瞒的东西，现在却事无巨细地展示给他……才藏无意识地攥紧拳头，想到在遥远的过去、那个夜晚，怎样也追不上的人……

　　后头幻术所展示的东西，其实才藏并不怎么提得起劲去看，因为后面的东西，他知道、也经历过。无论如何，宇智波一族只有毁灭一途，不管是出自从黄泉复归前来报仇的恶鬼之手，还是出自叛经离道、罔顾人伦的孤独天才之手。

　　“器量啊……”才藏低喃着，谎言说上千遍百遍也会成真，更何况是这种真假不明、暧昧不清的言论。

　　他晃悠在遭受过屠戮的街道上，心里提不起愤怒，更谈不上憎恨，只是有些许疲惫。这场看不见尽头的追赶，寻求着没有答案的日子，终于可以停下了吗？

　　这般想着，幻术好似也感知到了才藏的所思所想，未知的三年如按了快进键一般在他面前飞速掠过，铺成通往尽头的道路。只是在通往尽头的路上，他却看见一抹与整个无色又单调的世界不符的橙色。

　　漩涡鸣人……他默念着突兀出现的人的人名。三年未见，那个人似乎成长了些许，眼中的光芒并未随着时间而消磨，反而愈加璀璨。如果这真是宇智波鼬的经历，他会出现倒也正常，不过听着漩涡鸣人铿锵有力的话语，才藏心里却不是滋味。

　　橙色的光芒散去后，便是尽头之处。在那里，他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哥哥与亲手筑造出这兄弟相残一幕的真凶。那里，是宇智波的根据地，很适合为这段因缘做了结的地方。

　　而后，他又见到一出别有深意的剧中戏，荒诞却真实地在他们眼前上演。他无甚特别的感想，甚至还有点想发笑。

　　再然后，迅雷作剑，烈火为盾。每一击都是狠绝无回地朝对方身上打去，只盼对方能如自己所想尽快变成毫无抵抗的尸体。

　　须佐斩八岐，真是一出好戏啊……才藏仰望着矗立眼前的红铜色巨人，却并不担忧处于弱势的哥哥。他知道坦白的背后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并不担心结局。

　　正如他猜测的那样，看似固若金汤的巨人其实早已败絮其中。他站在远处，望向双膝跪地、咳嗽不止的宇智波鼬，心下复杂一片。他并没有因为真凶痛苦不堪的样子而感到高兴，也没有因为曾经伟岸的背影如今却佝偻萧索而酸涩，不，该说是都有吧……混杂在一起而辨不清楚了而已。他……闭了闭眼，他目光随着那个身影而动，身子也随之移动，快他一步向黔驴技穷的佐助走去。

　　最终，他停在了刻有宇智波家纹的石壁右边十来步的地方。眼睁睁看着低喃着“我的眼睛。”的宇智波鼬伸出手，缓缓地向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佐助移去。只不过，大概是因为气力丧失，那两指戳上的地方并不是佐助的眼睛，而是他的额头。

　　两声沉闷的闷响后，站定在远处的才藏才缓缓走到石壁前，低头看向两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一言不发。

　　所见不一定是真，善用幻术的他十分了解这点。但这不代表脑在接收到信息后会立刻判定其真伪，总需要给大脑时间去处理那些。而此时，感情就会趁机夺取身体的控制权，做出一些违背常理与逻辑的事。人们一般将这时做出的行为称之为“情绪失控”。这一行为，对于需用幻觉迷惑敌人的幻术师是大忌，他们必须时刻保持冷静以保证自己不被幻觉反噬，他们的身体必须一直被大脑所支配着以确保自己所布下的术能够取敌。

　　然而，现在，才藏少有地放任了这一行为出现在他身上。

　　他之前见到了什么？

　　他见到了死去很久的大哥短暂地在那具身体里复活了一瞬，作为代价，他收走了那具身体残存的生命力。他还见到了他的哥哥在瞥了眼底下的尸体后，嘴角微微弯起，旋即也瘫倒在地。

　　却正是那一弯小小的弧度，成了他放任的关键。

　　那弧度，只能算是弧度，完全见不到脸上的笑意。冷笑？不，不是，冷笑也是有“冷”这一情绪在里面的。苦笑？并非如此，他读不出他脸上有涩意。讽笑？大错特错，那里面没有一丝讽意。释然的笑？怎么可能，他看不出晕厥过去的人有一星半点的平静。所以，那只是一道弧度而已。什么情绪都没有，只剩虚无。

　　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为什么他没有陪着他？为什么……他们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悲愤、怨怼、愧疚……纷繁情绪涌上才藏心头，他捂住眼睛缓缓蹲了下去。他见到过那种笑容，是过多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后造就的虚无，他在见到的时候就明白他这辈子都忘不掉那种笑。他曾经尝试理解那种笑的由来，遍尝苦果后自以为顿悟，却想不到那只是理解，与感同身受还差了点距离。

　　紧紧包裹住他的虚无剥夺了他周遭的氧气，他开始无法忽视来自心脏的不适感，捂着眼的手转而揪起左胸的衣料以求轻松。双腿也因氧气的缺失而乏力，姿态逐渐由蹲转变为跪伏。

　　剧痛的双眼、乏力的身体，让他的大脑无法思考、消化任何事情，只能被动地接收，任凭一个又一个疑问逼问着他的内心、任由悔恨愤怒等诸多情绪侵袭他的四肢百骸……

　　为了摄取更多氧气，呼吸愈加急促，却显得十分徒劳。心脏越跳越快，越跳越猛，好似全身上下都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内奔腾样子。视线也逐渐昏暗，辨不清眼前之景。忽明忽暗的视界当中，他暗自纳闷，他淋不到雨又没有哭，怎么感觉面上凉凉的。
　　最后拼尽全力望见的，是长兄灰败无神的眼与哥哥不甚安宁的睡颜；最后能清楚感知到的，是心脏拼死一搏的弹动，似是要蹦出胸腔般。随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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