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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
九月十八号,江局长自缢案和缝合怪屠杀案的初步警情通报发布,暂时平息了沸反盈天的舆论。
但萃英市仍旧只是勉强维持住一种诡异的平衡状态。
精怪犯案依旧层出不穷,人类犯罪率也逐渐跟着上升。
稽查局和公安局的工作人员恨不得直接住在单位里,每天除了憋着气加快对于天道之女的搜查,就是紧盯警报中心的消息。
以保证每一次事故都能快速出警,能将一切动静压到最低,以免影响百姓们的正常生活。
可那天道之女就像是他们臆想的角色一样,不论怎么找都没能找到一点她在现代社会生活过的痕迹。
要不是十二的灵魂记忆里明确有着杨泰和天道之女打电话的场景,季渡离都要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个所谓的天道之女是不是杨泰虚构出来给自己撑场面的了。
天道之女的毫无痕迹让人焦心,稽查局内部的排查结果也让季渡离头痛。
九月三十号,科研中心紧赶慢赶地,终于在国庆假期前上交了排查报告,一共二十三人,全都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这当然是一个让人高兴的结果,不说季渡离这个局长,科研中心负责询问和记录的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连局里的氛围都为此轻松了一些。
但高兴归高兴,他们面临的问题却还是存在。
“局里规矩不严,两支小队守在外面,对于要进去接触琅五娘的人不会进行搜查,只是为了不引起游客怀疑,都会让换身动物园的工作服再进去。
这些成员都是经验老道的精英,里头也没有马虎性子的,在知道柳枝的危险性的情况下,意外夹带的可能性极小。”
季渡离看着电脑里都快被翻烂了的监控录像,喃喃自语着,试图分析出真相。
所以柳望泫的柳枝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不成他们里头有觉醒空间天赋的精怪帮忙吗?
可能性太低,这么多次的隔空交锋,对方从没用过任何空间能力进行撤离。
而且琅五娘死亡时,在场的稽查员没察觉到任何的灵力波动和空间波动,每个人身上携带的仪器也都在之后检查过,没有问题……
难道是琅五娘偷偷藏了柳树种子?
还是地里头不凑巧的藏了颗种子?
匆忙赶过来的谢安鹤一推门,就看到自家局长一副恨不得在眉心间造个大裂谷出来的愁苦模样。
他扫了眼自己手里的东西,轻叹了口气。
希望这些真的能派上用场吧。
“快别想你那些有的没的了,先看看我这个。”
谢安鹤说着,边快步上前将自己手里的资料怼到季渡离眼前。
季渡离早就习惯了这家伙不敬上司的坏习惯,但看他连门都不敲就往里闯,他还是忍不住无语了一瞬。
“下回记得敲门,到其他单位可不能这样。”季渡离习惯性地嘱咐了一句。
谢安鹤敷衍地点点头,嘴上却再三催促他看资料,“先看先看,这时候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
季渡离接过资料,刚看了两眼,他脸上的表情就慢慢敛了起来,他意识到了这份资料的重要性。
这是谢安鹤今天刚拼好的合同,上头签字的人来自省发改委,一个几乎让所有人意外的人。
盖衡盖处长,年五十四岁,不论任职什么岗位,一直都是个廉洁刚正的形象。
认识他的人,但凡说起他来,都会感慨一句“他要是在古代,肯定会名垂青史。”
也是因此,哪怕前段时间稽查局查封了那么多石油公司,
哪怕这些公司多少都是经过他的手才办下了进口配额的许可证,让天道之女的石油公司能够顺利开办。
稽查局也没往他身上想过,只确定公安那边例行检查了没问题后就不再关注。
盖衡自己也稳得住,这些日子以来,他只照常过着自己的生活,没有像那些已经被灭口的领导一样急得到处跳脚,更没有暴露任何试图插手案件的心思或想法。
季渡离下意识看了看合同条款,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盖衡也倒戈向天道之女那边。
只是这份合同并没有任何不同,仍然是最普通的劳务合同。
季渡离揉了揉额角,对于这些合同一直有个疑惑,“这些人都是体制内的,私下签这种合同违纪又违法,这合同能有法律效力吗?”
谢安鹤点了点合同上写的保洁两字,“与职务无关,民事上大概是有效的,不然里头的法则之力也不可能成功运转。”
不等季渡离对此反应,他动作飞快地抽出被压在底下的另一份文件。
“我拼完这合同就知道不对劲,让刑侦的人帮着将盖衡又仔细查了一遍。
这是在法院系统里找到的,盖衡三个月前就在想办法解除这份合同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官司一直拖到现在还没解决。
我之前听过小道消息说盖衡有一次和朋友喝酒喝多了,拉着他在法院工作的朋友一个劲让说合同无效,但当时我只是以为是谁编出来的瞎话,没有在意。”
说着,谢安鹤有些懊恼,早知道他当时就该多留意一下,也不至于这个案子到现在都还那么被动。
“现在知道也不算晚,你做得很好。”季渡离宽慰道,人却在翻完资料后就快速起身,向外走去。
“盖衡现在在哪里?”
“在家呢,发改委那边说他十五号开始就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没查出什么原因就回了家,之后一直在家修养。我和庄队说过,现在他应该已经在盖衡家了。”谢安鹤顺手带好资料,边快步跟上,边回答道。
“跟我一起去一趟,他恐怕知道的不少,顺便让人把这个法官也一并带过来。”季渡离指了指谢安鹤手上的文件。
……
大人们的风雨欲来影响不到学校里的幼崽,但幼崽们这两周过得也很是忙碌。
林书渝作为四人小分队里的体力废,不知道第几次毫无形象地躺在体育馆的地板上,安详闭上眼睛,
“到底、要拍什么宣传片…那、那么严格,我、我真的跑不动了……”
其他三人围坐在她边上,看她累成这样也还要叽里咕噜的小声嘟囔,只觉得看多少次都很有趣。
但这回的排练确实比大家想象的都要辛苦的多,每次中场休息时,体育馆里就有不少人撑不住躺在地上大喘息的休息,更有人吐槽宁愿天天体测也不想再来排练了。
小分队里的精怪们倒是还好,只是时不时要偷偷往额头上撒点水来避免自己在人群里太突兀,实在有些麻烦。
孟黎作为队伍里唯二的普通人,虽然不至于需要躺地上休息,但每次排练完也是大汗淋漓,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但一开始老师们收到的彩排任务可不是这样的。
时间回到十五号。
老师们刚通知完秋游的消息,几位教育局的领导就带着导演来了学校。
几人监督的同时,还笑容和善地劝慰老师们,说学生只需要拎着板子列队,然后根据音乐节奏走位几次,时不时举起板子拼出萃英市的市标就好。
每天排练的时间也并不多,也就是晚读和第一节晚自习的那段时间,不会影响学生们的成绩。
领导都这样说了,再加上校领导们都不能阻止得了,老师们又能怎么办,只能皱着眉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人。
谁知这扎着小辫,看起来就格外文艺的导演一进场就开始整事。
先是大肆修改原来的宣传片方案,把普通的列队举板换成学生们举着彩绸奔跑,动态绘就市标;后又抱怨排练时间太少,学生态度太敷衍,他不满意。
现在的学生可不是小绵羊,由着人欺负还傻乎乎的听话。
一听这学校里的彩排也能弄什么阴阳剧本,一个个都吵着要罢演。
大不了秋游就不去呗,栖月潭谁没去过,大家期待秋游也不过是想和朋友们一起玩而已。
实在没有秋游,那他们就自己班里组队,抽个周末时间去也是一样的。
这导演也是个小气的,竟然拽着教育局的人一起和学生们就这么吵了起来。
老师们本来就对这次的秋游感到不满,如今一听还要增加彩排时间,一个个讲台一拍就冲出了教室。
暴脾气的老师们跑去体育馆,袖子一挽,舌战群儒地将导演和那几位来监督的教育局的同志一起训了个遍。
更有老教师放言:“我这老命就放在这里,我管你是什么官什么人,谁都别想拦着我的学生考大学!!”
点了说话艺术这门学问的老师们则跑去找校领导搬救兵,嘴皮子磨得要冒火花了,中心思想就一个——领导,你985,211的kpi还想不想要了!
但这小辫导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死犟着不放,非要学生们每天都抽出半天时间来排练,还扬言,“跑不到我要求的里程数就别想着回去上课!”
给好几个老教师气得差点晕过去。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江局长自缢的初步通报出现在了新闻里头。
本来还梗着脖子要抗争到底的导演瞬间萎靡了下来,不但盯着学生们眼眶通红,还神神叨叨地重复着:“我尽力了,我真的努力了。”
看得校领导鸡皮疙瘩差点起来,犹豫着要不要给郊区的精神病院打个电话。
之后导演就不再坚持,只要求各个班都调课,多增加了一节体育课的时间来彩排。
校领导看他这模样,又念着这是教育局局长生前最后一次安排的活动,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当是各退一步吧。
但哪怕是这样的彩排力度,久坐不运动的学生们也很难适应。
学生们:到底谁能适应每天跑步两小时啊!!
尤其是他们周末,节假日都需要回学校彩排,仔细算下来,为了这一次的免费秋游,他们实际放假时间还减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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