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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
池澄看着他认真道:“我现在和你讲这些,是想在你去找神父前尽可能地告诉你,我们是能离开的。”
柏盛听了不禁笑起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池澄看柏盛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道:“不多,但陪着你足够了。”
柏盛:“你之前瞒着我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有私心,虽然我之前也不见得会全告诉你,但是现在我们就没必要再瞒着对方了吧。”
池澄:“我可以把我的猜测都告诉你,但是你也得告诉我你昨天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说好了一起离开,你就完全没必要一个人去上那个赌桌,如果你是想要线索,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线索,但你要的那个答案,我却是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
柏盛抬头看向池澄,他伸手摸向池澄的脸颊,他本想捏点肉起来,但奈何池澄太瘦了,他只能捏起一点皮来,这让他觉得很没意思。
“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你能好好地离开这里。”
池澄生气道:“我也喜欢你,我还想和你在一起呢,无论是一起离开,还是一起死去。”
柏盛:“可我不想你死。”
池澄:“我也不想你死。”
两人的目光如针锋相对的利剑般互相对视着,空气中也弥漫起了一股压抑感来。
在对视了几分钟后,还是柏盛先软下声来开口道:“你听我说,我其实不在意自己会在这里待多久,我甚至可以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我感觉我在这里浑浑噩噩地过着,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但是你不一样,我知道你是想回去的,所以我想去确认我是否真的能在短时间内回去,因为我不想你一直漫无目的地陪着我,我怕我们的感情在这诡异世界的折磨下逐渐消逝,我更怕我们会在这里面对生死离别。”
池澄叹了口气后,重将柏盛拉进怀里,他轻声道:“别想那么多了,左谙都能出去,你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柏盛疲惫道:“大家都说能离开,但我是真的感受不到离开,你说这是种什么感觉?可无论是恍惚,还是迷惘,我都感觉不到丝毫,所以我只能去找别人问我什么时候能离开?如果现在左谙还在,我可以问左谙,但是现在左谙不在了,那么关于这世界的事我就只能去找BOSS了,我没有赌别的也是因为我还有着侥幸,侥幸着我还能回去。”
池澄摩挲着他的肩头缓声道:“嗯,我知道,刚刚是我说话重了,其实我们是可以好好说的,对吧。”
柏盛轻轻摇了摇头,他并不觉得池澄的语气有任何问题:“如果我的离开需要我去做些什么,那么我必然会为了我们而去努力,所以我现在很需要一个方向,但是,我是说万一我真的离不开呢。”
池澄:“不会的,你没有离不开的理由。”
柏盛:“你还想不明白吗?”
池澄:“你能侥幸,我为什么不能侥幸,你还是先问吧,等你问完,我们再讨论之后的事。”
柏盛推开他站好,他很想跟池澄说这不是侥不侥幸的问题,这完全是个大概率事件,但是他看池澄并不想就这个问题和他继续讨论,他只能转眼看向不远处的教堂。
柏盛目视着前方,边走边说道:“那等我知道答案后,我们再继续讨论?”
池澄:“可以。”
因为他们往麦田处绕了一圈,等他们再走到广场时就已经是正中午了。
此时的广场灰扑扑的并没什么人,只有一些稀疏的彩色装饰,和地上一滩暗红的血迹。
柏盛看的那滩血迹出神地开始思考,这里可能发生过什么,以及这血迹的主人又会是谁。
当然,这不是他能思考出来的。
在柏盛思考间,池澄已经揽过他的腰将他往自己身侧拽了回去,同时也将他拉回了神。
池澄:“别再看了。”
许是觉得刚刚的话过于单薄没有说服力,他又补充解释道:“看这血液的新鲜程度,应该就是在我们来的路上出的事,有这时间看,要不如去找人问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柏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笑着安慰道:“放心,我很怕死的,所以我不会跟NPC们起冲突的,更不会拿命跟他们赌的。”
池澄无奈道:“你最好是。”
柏盛笑着拍了拍腰侧的手道:“所以可以松手了吗?”
池澄松开紧扣在柏盛腰侧的手,然后目光郑重道:“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柏盛点头:“嗯。”
柏盛绕过门前的那滩血迹,他推开教堂的大门,沿着庄严宽阔的走道,缓慢而又笔直地的往中央祭台边的神父走去。
柏盛走进神父边并没有马上切入正题,他先随意道:“外面发生过什么?”
神父和蔼地笑着道:“别害怕,只是有人自杀了而已。”
柏盛:“哦,那自杀了会怎样?”
神父:“不怎么样,如果愿意待在这就待在这,如果不愿意就会游荡在各个世界之间,直到遇到他喜欢的栖息之地。”
柏盛低头消化着这句话:“人在这儿死了后就会游荡在世界之间了吗?”
神父温和道:“只要放下执念就会有新的结局,但你觉得你放得下吗?”
柏盛自嘲地笑起来,他本来是放得下的,或者说他本来就没什么执念,但是现在有了,而且估计一时半会儿还真放不下了。
神父见他不说话,上前一步主动与他道:“我记得你是想问你为什么不能离开对吧?”
柏盛抬头道:“对。”
神父:“可真是个好问题。”
柏盛:“是啊。”
神父:“不如一起留下来吧。”
柏盛轻笑道:“你再想想你要说什么吧。”
神父也跟着微笑起来:“你难倒没感觉吗?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柏盛:“没感觉,不像。”
神父:“你可真会说笑,其实我们就是一类人啊。”
柏盛:“所以呢?”
神父:“留下来,在这里创造你的世界吧。”
柏盛:“什么意思?”
这次神父难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之前没人跟你说过吗?”
柏盛:“没有。”
神父:“那他们可真处粗心,竟然忽视了一个这么完美的同类。”
柏盛:“我和你不是同类。”
神父:“我们是同类,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你没感觉你在这里能体验到别样的快感吗?”
柏盛:“没有。”
神父:“不,你有的,你不仅能体验到快乐,你还会感觉这里特别适合你。”
柏盛:“可是你还是没说,我为什么不能离开?”
神父:“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其实能不能离开全看你自己?没有人能强制留下你。”
柏盛耻笑道:“你可真会搞笑,所以你拿我一个愿望换了一个这么废话的机会?”
神父无辜道:“这可不是废话,我是真心诚意认为我们是同类,所以希望你能少受些折磨,早点享受这边世界的快乐。”
柏盛看着神父岔开话题道:“你是不是能控制骰子?”
神父又笑起来:“这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你觉得我能不能控制?”
柏盛笑道:“果然。”
左谙说得真的没错,老手根本不用钓,因为你越不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越想做什么。
可能外面的新娘只是每天杀一个人,但是上赌桌的人数可就不是一天一个了。
但柏盛还是不理解,他那个愿望到底有什么好的:“你要我的那个愿望做什么?”
神父:“这游戏已经玩过很多轮了,我会缺你那点东西吗,只是你没了那东西才会更果断。”
柏盛被他说得一噎,他并不知道那个愿望到底代表了什么,但是他总感觉那只是个普通的愿望。
也不知道为什么,神父却越说越兴奋了,他已经开始拉着柏盛帮他规划美好未来了。
神父:“只要你愿意留下来,可以保证你和你朋友的安全,只是你愿不愿意结束后,在我的世界里陪我多待一会儿,我一个人太闷了,这儿都没人陪我说话,我感觉我的思维都要停滞了。”
柏盛平静道:“可这不就是你把他们变成这样的吗?”
在这儿玩的基本都是抽象东西,正常人失去了这些不就跟人机一样了吗?
神父给他耐心解释道:“这样的他们才好控制,你之后也可以自己去试试,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一点希望,他们就会把什么都给你奉上了。”
柏盛看着他不屑道:“可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说,只要给NPC一个栖息地,他们自然就会怪怪听话,好像并不需要做这些多余的事。”
神父欣喜道:“是你外面的那个朋友吗,方便重新帮我介绍认识一下吗,我现在感觉他也会是我们完美的同类,甚至比你更完美,我想我们一定会更有话聊的。”
柏盛冷漠地打断他的幻想:“不是他,刚刚说的那个朋友已经离开了。”
神父失落道:“那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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