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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暖
“你不去见见秀秀?”听到张授中起身告辞,赵懿安好奇道,“秀秀时常念叨你是她的恩人,不去见一见?”
“不必,并非恩情,只是一点弥补罢了。我不便在此久留,就不去相见了。”
“好,早些回去吧,一切有劳你了。”
“这些都是我的本分。”张授中笑着凑近,“只是后面的日子不便与殿下频繁接触,我会想念殿下的。”
赵懿安一噎,偏过头去,“呃,好吧。”
张授中不可抑制地笑起来。
赵懿安被他笑得有些尴尬,却见他也没有多欣赏她的窘境,躬身一礼,转身迈步离开了临江楼。
张授中走后,赵懿安百无聊赖在临江楼内闲逛,思忖着午后可以去见一见赵征,将老二老三之事对他细说一下,赵懿安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如果经过她的诉说,赵征还是把两个弟弟作好兄弟对待的话,那赵征还是烂在他的府里吧。
她漫不经心想着,就听见吱呀一声,那扇紧闭的门扉打开,赵惜安从里头出来。
“走吧姐姐,等得不耐烦了吧。”她眨眨眼笑道,心情似乎又恢复了愉悦。
赵懿安点点头,“走吧,同秀秀告辞没。”
“嗯,我把你的份一起说了,你就不用进去了,她现在一头埋在摘星录里,怕还没时间搭理我们呢。”
“那就走吧。”拉起她的手,赵懿安带着人一同往府外走去。
“刚刚张授中是不是来过了?”赵惜安忽然问道。
赵懿安一惊,“你怎么知道?”怎么这身边的人都开了关于张授中的天眼似的,对他那么敏锐。
赵惜安鼻翼翕动,“有他惯常熏香的味道。”
“不对吧。”赵懿安反驳,“我记得他身上根本就没什么味道。”
赵惜安瞥她一眼,嫌弃道:“那是你鼻子不好,张授中身上的熏香是不浓,但哪里架得住姐姐你身上的气息更淡,一旦跟谁贴近一点,我想闻不出来还真不容易。”
看到赵懿安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赵惜安好笑地唏嘘道:“姐姐你还是好好理一理吧,一会儿让你府里那位闻到又该哄半天了。”
她有些怒其不争:“也就你,太惯着他们了,哪有这么多好话说,不听话就打一顿丢在一边,打多了他自然就听话了。”
赵懿安有些汗颜,她不忘捧场道:“天哪,听起来好厉害哟,不如妹妹指教一下?”
赵惜安见她这个样子,冷哼一声,“不了,我对蠢男人没有兴趣。”
赵惜安说完,率先迈步进了马车,赵懿安紧随其后跟上。
两人坐稳后,马车缓缓行驶,马车内,赵懿安试探着问道:“秀秀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经历过?你经历过什么?”
赵惜安沉默不语,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将重生之事诉说。
赵懿安见她这样,愈发急切,“哎呀,你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我是外人吗?”
正是因为你不是外人才不能说,那些痛苦,外人听了都觉心惊,何况你呢。
“姐姐!”赵惜安撒娇道,“你就别追究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你我都好好的不好吗?”
“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迫。”赵懿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但是我不想你将自己沉溺在过往的痛苦中。不要想太多,没事就四处去逛逛,我去向夫人求情让你们多在外头呆一会儿,你闲了的话可以来找秀秀聊天,或者去冯妙姐姐那里玩玩,都不拘束了你。”
赵惜安抓着她的手,仰躺在赵懿安的大腿上,“我会的姐姐,姐姐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唯一不会亏待的就是自己呀。”
“你要真有你说的那么自私倒好了。”赵懿安笑起来。
赵惜安撇了撇嘴,不语,自己挑了个舒适柔软的角度闭上眼睛打盹。
一刻钟后,公主府到了,赵懿安将赵惜安从身上掀起来。
“起来起来,要睡回自己院子里睡去,我还有事呢。”
赵惜安摸摸脸,意犹未尽地坐起来,没好气道:“知道你是大忙人。”
她打了个哈欠,扶着翠荇的手下了马车,兀自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走远,赵懿安摇摇头,笑着回了长生院。
刚进长生院,赵懿安就听到一阵哀嚎。
“云想姐姐!求你了,你去帮我向殿下求情吧,这些东西我是真的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啊!”
不用想也知道,这准是暖香在同云想撒娇了。
赵懿安慢悠悠进到书房,看到了一脸不情愿地坐在书桌前的暖香。
“怎么?屁股刺挠就抓两下,坐在那扭什么扭?”赵懿安好整以暇道。
暖香哭丧着脸,看着面前比山还高的卷宗,申时酉要她两天内看完,而她现在才只看了几份。
“殿下!”暖香扑过来抱着赵懿安,“您高抬贵手吧,奴婢真的看得都不识字了,眼睛花掉了,脑子嗡嗡响,连耳朵里都像是有蜜蜂在筑巢。”
赵懿安沉默片刻,仿佛被她说通了,“你说得也是。”
迎着暖香得见天日般的希冀目光,赵懿安扭头看着云想,继续道:“以后要小厨房每日多给暖香烧一份补药,照着申时酉的规格,每日要看这么卷宗,不多补补身体怎么跟得上。”
暖香厥倒在地。
云想忍着笑道:“殿下真是体恤暖香这丫头,连奴婢看着都要嫉妒了。”
赵懿安闻言笑道:“你也想喝?那东西味道可不怎么好。”
云想忙摆手,“不了不了,奴婢每日不过看看账册,理理人员,还不用消受这么好的东西。”
赵懿安笑了一阵,又踢了踢躺在地上装死的暖香,“起来,有你躺的这个空隙,早看完三四卷了。”
暖香见事情已经无力回转,只得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行尸走肉一般坐回了案桌前。
她将头发绑起来,额头的碎发也被她一并梳到了脑后,暖香埋头在卷宗里,一点烛影摇曳照着她一片光洁的额头,她的额头宽而饱满,正是人们嘴里常说的有福长相。
暖香的手指在一行行文字上划过,眼睛慢慢眨动着,将一字一句都映照进去。日光与烛光混合,在文字堆叠间,这个平日里混不吝的小丫头,好像也有了几分君子之气。
云想拉着赵懿安轻轻“嘘”了一声,二人轻手轻脚出了书房。
“这丫头确实有天赋,殿下慧眼识珠。”书房外,云想如是说道。
“奴婢看了她标注过的几份卷宗,很多地方奴婢连一点影都想不到,她却能几个字简明扼要指出疑点。”
赵懿安点头,“暖香本就聪慧,加之很少见她感情用事,处理这些卷宗自然较你我这样的人得心应手。”
云想“嗯”了一声,又问:“今日殿下可有见到那位临江楼东家,是个怎样的人?”
说起这个,赵懿安一时来了精神,她拉着云想兴奋道:“你绝对想不到。”
云想疑惑,“是奴婢见过的人?”
“你确实见过一面,是在宫外见的。”
“宫外?”云想拼命回忆,也没想到一个能对得上号的人。
她无奈,只得道:“殿下就直接告诉奴婢吧。”
见她猜不出来,赵懿安满意笑道:“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是秀秀,惊讶吧!”
“秀秀?”云想蹙眉,片刻后舒展开来,不可思议道:“是她!?”
赵懿安拿乔点头,等着云想来问她。
云想见她这副得瑟的模样,不由得好笑,“人家的楼,就见了一面,殿下你怎么就好像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赵懿安一噎,默默收敛,“我就是觉得投缘嘛,你知道的,我最喜欢聪颖脱俗的女子,秀秀就是这样。”
“是是是。”云想也无奈,她摊手道:“谁叫奴婢们既不聪明又不脱俗,不能让殿下与有荣焉。”
赵懿安又是一噎,无语道:“你还不聪明?”
云想笑:“那得看跟谁比。”
赵懿安认输,只得不再卖关子,将临江楼和秀秀的事情一五一十跟云想说了。
云想听了,心里倒对赵惜安有些叹服,她跟赵懿安她们不一样,她是真的不觉得赵惜安此举有什么不对。
对于乐进那样的人,你越纵容,看起来越好欺负掌控,他就会越得寸进尺。今日或许还只是英雄救美并趁机占有你,明日就是毁了你让你身败名裂,只能依附他而生存。
对于这样的坏种,想要对付他就得彻底毁了他,而对于一个男人,有什么比这样的事情更能摧毁他的呢?毕竟他也只有那么一点强大而已,催折起来同样容易。
如果不是怕乐家给秀秀带来麻烦,这件事还得弄得众人皆知才最好。
云想一边想着,一边微微笑道:“殿下做得好,五殿下毕竟还年幼,难免有一时冲动的地方,殿下也不必过多苛责她。”
“我知道。”赵懿安点头,“我就是不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赵惜安在宫里长大,虽然不得父王偏爱,但谁敢怠慢父王的亲生血脉呢?”
云想默然,她是知道赵惜安身上的事情的,但是既然赵惜安自己不对她的姐姐说,那她也没有多嘴的权利。
她也只得安慰道:“殿下也不必多想,就像五殿下所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殿下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四殿下五殿下过好现在的日子。”
赵懿安见从云想这里也打探不出什么,叹息一声,也只能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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