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兄他假正经

　　荣瑜说了这话，像是极费力气，不再似方才那般冷硬，身形软了下来，双颊也烫上些许颜彩。
　　景夜白眸中一闪，却仍觉未够，不依不饶道：“那又是为何我只能与你亲近？”
　　荣瑜一向端正，方才话语已是羞涩，再要继续更加难以说出口，躲开了目光伸手想要倒酒。
　　可还未碰到酒壶，伸出的手却被景夜白一把抓住，只见他面色焦急道：“荣瑜，你说，我让你说出来。”
　　手中一股热流传进胸膛，荣瑜顶着燥热的面庞，重新对上那道炽热的目光，极尽轻柔道：“小白，我喜欢你。”

　　抓在一起的手难以抑制地抖动了一下，景夜白心中大动，也似疲软一般，颤颤倒上酒，目光之中，晶莹一片。
　　二人各饮一杯，无声片刻，景夜白看着眼前人，忽又怯懦道：“可…你是仙门正派，我不过是邪魔歪道，而且你我同为男人……”
　　“不过世俗而已，我只问你，你喜不喜欢我？”荣瑜越过心坎，恐他再生顾忌，强行问道。
　　景夜白微怔，轻声道：“我平时虽没皮没脸，但其实未曾经历过情爱之事，所以我也不知道怎样算喜欢。只是，跟你在一起便开心，分开时，就不开心。”
　　“这就是喜欢。”荣瑜神情坚定地回道。

　　景夜白一笑：“你怎么知道？”
　　荣瑜并未回答，而是向他一伸手，二人本就坐得极近，这一下直接将他拉进了怀里。景夜白惊呼一声，躺倒在他身上，二人一个低头一个仰面，灼热气息交融在一起。

　　屋内灯光明亮，荣瑜的眼神极具侵略性，在一点点向下靠近，景夜白面上慌乱，手足无措，眼看着就要碰触到一起时，却是忽然双手环住荣瑜的脖颈，迫不及待般猛烈地亲了上去，荣瑜瞳孔瞪大，随即也热切地回应起来。

　　二人你来我往，不知过去多久，直纠缠到口舌发麻方才止息。
　　喘气声粗重而又激昂，互相对望着过了许久，才渐渐变得平缓。

　　景夜白靠在荣瑜身上，蓦然笑出声来，眉眼挑弄道：“怎么样？”
　　荣瑜眼瞅他丝毫没了方才那番怯弱羞赧的样子，反倒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突然惊觉从遇到贵公子开始，景夜白就一直在刺激他，先是装作入迷，进屋后又不断提起，而且方才那一番纠缠，也完全是景夜白占了主动，如此看来，不像是自己要抓住他，反倒像是被他一步步地迷惑了。

　　“你…你故意激我？”荣瑜想明白后，又羞又恼。
　　景夜白得意一笑：“若不这样激你，只怕你不知还要再忍多久？”
　　荣瑜脸红不语。
　　景夜白越发畅然道：“我又不是傻的，你向来一本正经，万一我明目张胆地先表了心意，你却对我无心，那样岂不要弄得双方尴尬。”
　　“而且……”一挑眉，又道：“听你亲口说出来，这样才有成就感，哈哈哈。”

　　荣瑜见他在怀中笑得没心没肺，一时气急，又凑上去咬他，这一亲近，景夜白果真就老实下来，温顺极了，可亲了没一会儿，却又嘟囔着喊停。
　　荣瑜直起身来，将要询问，景夜白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是不是因为在乌河时我亲了你？”
　　荣瑜想也未想道：“那时，你说借我的心一用，可有记得还我？”
　　“啊？”景夜白不解。

　　荣瑜正了正身子，让他靠得舒适，柔声道：“五年前，你我危难时相遇，你刹那间便将几头魔兽赶走，令我钦佩不已。那时，种下了因。”
　　景夜白没想到荣瑜这样好糊弄，嬉笑道：“那些魔兽都是我从小看大的，当然要听我的。”
　　荣瑜瞪了他一眼，景夜白尴尬道：“我也没骗你，确实救了你一命，对吧？”
　　荣瑜不回答，接着道：“之后的五年积攒了些许疑惑与期盼，直到你出现，三番五次冒犯于我，我本该厌烦，可却并没有，反而时常感到欢愉。”
　　轻抚了一下怀中人的长发，继而缱绻又道：“你问我何时开始喜欢你，我也算不清，兴许是初次相遇，又或是近来，只是不论何时，都像是理所应当，反正，早晚都是你。”

　　景夜白心思一晃，眼中无限深情，而又幽怨道：“你为何不早与我说，何至于要等我激你才肯告诉我？”
　　荣瑜无奈道：“师父生魂尚未寻回，前路不知还有多少凶险，我不愿让你因我犯险，更不愿与你空许承诺。”
　　景夜白嗔怒道：“你我早就被嫁奴之法连在一起，还谈什么犯险不犯险，若你死了，我必定也活不成，即便不死，我也会了结了自己。我乐意与你一起死，你顾虑来顾虑去岂不是自找苦恼。”
　　荣瑜听得动容，哑口无言。

　　“再说承诺有什么用，我才不要。”景夜白说教一般，继续道，“我只要你与我赤裸…那个，敞开心扉，及时行乐，即便是明日便死在一起，今晚我们也是赚的。”
　　“小白……”荣瑜越发惭愧。
　　景夜白说得起兴，口中不停：“倘若真是发生了什么不测，而你却迟迟未对我表明心意，难道就甘心带着悔恨……”

　　正说着，荣瑜突然噌地起身，景夜白在他怀中受了惊慌，磕巴道：“你你干什么？”
　　荣瑜面色透红，一本正经道：“敞开心扉，及时行乐。”
　　景夜白：“……”

　　荣瑜抱着他走到床边，将他缓缓放下，顿了须臾，似是在积攒力气，而后慢慢俯下身来。
　　“等等。”景夜白抬起手来抵住荣瑜胸膛，眉眼谨慎地问道，“你有没有喜欢过其他人？男的女的都算。”
　　荣瑜握住他的手，郑重道：“你是我生来喜欢的第一个。”
　　景夜白再确定一遍：“真的？”
　　荣瑜点头：“真的。”

　　“那好，你答应我。”景夜白认真道，“从今往后，生生世世，无论为人为鬼，我都是你的，你也都是我的，若你食言，我…我……”
　　“你待怎的？”荣瑜眸中带光看着他。
　　“我，我便杀了我自己，兴许能让你难受一时。”景夜白偏头，气自己被他看得胆怯，撇嘴道，“怎么样？”
　　荣瑜不解：“为何要杀了自己？”
　　景夜白呢喃道：“兴许能让你难受一时。”
　　荣瑜摇头。
　　景夜白气恼：“你不答应？”
　　荣瑜拿开他的手，凑下身来，在他唇边轻语：“我不会食言。”

　　唇齿厮磨，才要更加赤诚相见之时，景夜白却又喊停：“再等一等。”
　　荣瑜不悦，克制问道：“还有何事？”
　　景夜白满面通红，一本正经道：“荣瑜是不是你的真名？”
　　荣瑜皱眉不解。
　　景夜白窃窃道：“你该不会有个姓景的爹吧，那样我们可就是乱……”
　　荣瑜羞怒，张口咬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窗外月色溶溶，屋内两个人影交错重叠，低沉的喘息声此起彼伏，震荡得灯火也跟着摇曳。
　　好一番折腾，二人均是累极悦极，相互偎在一起舐舔缱绻余味。
　　温存稍许，景夜白已疲倦不堪，恹恹欲睡，荣瑜轻抚着他的长发，看他渐渐合眼，似是自言自语道：“湖中那人比我好。”
　　景夜白梦呓一般，轻呢道：“他人再好是他人的，我只要我的。”
　　夜已过半，却正好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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