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录

作者:闻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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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谷练奇功(五)


      变故突起,但听一声巨响,石室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楚玉和红豆二人本能地爬起来,急速后退,竟然吓出一身冷汗,幸好只是开启了另一扇石门,并无什么歹毒暗器飞来,若真有什么毒针、毒箭的突然射来,以他们这种大不咧咧、毫无防范之心来看,定会中箭身亡,中针毒毙,想起可能会有的危险,楚玉不禁心神震颤,忐忑不安起来。
      她望了望红豆道:“刚才,姐姐大意,幸好没有什么危险,这下我们可要提高警惕,事先做好应急准备,你跟在姐姐身后,万一有事,姐姐方能全神贯注,专心应对,”
      红豆见楚玉小心翼翼,一副如履薄冰的紧张样,觉得有趣,于是拍了拍楚玉肩膀,道:“姐姐为何这般紧张?”
      楚玉见红豆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有些不解道:“你不怕?不怕刚才又为何要拼命后撤?真让人费解,”
      红豆笑道:“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请问姐姐刚才为何要泪流满面,情不自禁地跪下磕头?”
      楚玉反问道:“那你不也一个劲地磕头吗?”
      红豆抿抿嘴,道:“对啊,我磕头,因为那男子乃我派开山祖师,你呢?”
      楚玉道:“那女子自然也是我派开山祖师,你以为既是本派祖师当然不会加害后世弟子,对不对?”
      红豆点点头,道:“正是。”
      楚玉道:“未必,我不信他们能算出数百年后的今天,恰巧有门下弟子落难此间,既然不能事先知道此事,我想我们还是小心点好,你说呢?”
      红豆道:“多谢姐姐关心,不过,机关既是要磕头方能开启,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说对不对?”
      楚玉听红豆分析的在理,便不在言语,当下,举步向刚打开的石门走去,但明显比先前警觉了不少。红豆紧追两步,与楚玉并肩而行。
      进入石门后,有石阶一路向下,约行丈余,便是一大厅般的岩洞,洞内因四壁和顶部均有大如鹅卵的夜明珠镶嵌其中,是以光线较好,一进大厅,他们两人第一眼便看见厅中央有一石桌,桌上两人竟和先前卧室中两人一模一样。
      当下,楚玉和红豆俩个二话不说,三两步跨到石桌前,跪下就是磕头。九叩首后,两人抬眼望去,均以为又要出现石室,岂料,这次并无异样。二人跪在桌前,正感诧异。忽见桌下抽斗弹出,内有一书,二人见了,心中高兴,楚玉忙伸出手去,取书在手,然后,不忘磕头,磕完后,站起身形,这才发现,抽斗已复原位,笑三姑也和先前有了不同。这机关果然神奇,竟于他们叩首时,发生了异变,但见笑三姑满面堆笑,右手齐胸,手掌向上,掌中豁然又是一本秘笈。楚玉见了,心中高兴,随再次跪下,连连叩首不停。
      这次红豆没有跪下,他站在一边,心想:“这位笑三姑果然厉害,居然在仙逝前,准备了两个雕像,前一个,一脸苦相,想必是说,生前最后时光所创武学,不能传与后世弟子,甚憾!后一个,想必算准已得传人,故面含微笑,心怀舒畅。”
      楚玉磕完头,刚一站起,便听红豆道:“恭喜姐姐,”楚玉翻了红豆一眼,嗔道:“你以为姐姐会独享吗?”
      红豆知她误会,随歉然道:“绝对不是,姐姐误会了,我意思是:笑前辈,毕竟是贵派祖师,她若留言非仙府子弟不得修习,那自然不能违背,倒不是我说姐姐小气。”
      楚玉转嗔为喜道:“你放心,祖师绝不会把你当作外人的。”
      红豆道:“那先前隐身法的事,为何起先又要对我保密?”
      楚玉道:“那时因我尚不能确定你的身份。”
      红豆疑惑道:“身份?什么身份?现在确定了?”
      楚玉脸现红晕,羞怯道:“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我们先坐下,看看秘笈再说,怎么样?”
      楚玉一边说话,一边把先前得到的那本书拿了出来,原来这本书并非秘笈,而是记述笑三姑和皇天二人生平主要事迹的书。
      书中说:“我叫笑三姑,自幼无父无母,这是我平生最大的痛,一生的缺憾,但你若因此以为我无情无义又或我不懂得爱,那便大错特错了。学会爱,需要被爱,一个从未被爱过的人是不可能去爱别人的。我开始知道被关心、被爱护的滋味,是在一个风雪之夜。那时我已在一个破庙里饿了三天,本就瘦小孱弱,营养严重不足的我,眼见是不能活了。我闭上了眼睛,人们常说人死时,会有天使引领,我以为下辈子定会像所有孩子一样有爹有娘,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死亡,但我并没有瞧见悄悄飞过的天使,我焦急地等待着天使的到来,结果却等来了飞舞着的馒头,嫌穷爱富的粥,我拼命地追赶那些飞舞着的、冒着热气的馒头,还有不让我抓住的一碗碗香喷喷的粥,后来,我追呀追,最后,终于追上了一碗粥,那粥真香啊,我怕一喝完就没了,我慢慢地喝着,让那香喷喷的粥沿喉而下,好香的粥,这是我平生喝过的最香的粥,渐渐地我觉得冷了,我有感觉了,我以为我已进了天堂,我不敢睁开眼睛,我担心天堂没有想象的好。但后来我还是睁开了眼睛,这不是我自己想睁开的,就像凤凰从你眼皮底下飞过,你无法不看,你也不能拒绝,我当时的情形大概和这类似,我听到了那个为我喂粥的和我年龄相若的小男孩的声音,‘你醒了?’声音很轻,很亲切,是我以前从未听到过的最温馨的话。原来我并没有饿死,在我昏迷时,他,一个和我一样的小乞丐,救了我。这个小乞丐也是一个孤儿,他很了不起,会自己照顾自己。是他给了我关怀,给了我爱。从此我懂了,世间需要爱,学会爱他人,或被爱对每个人来说,都必不可少,这爱也如人们的双腿一般,少了任一条都残废。后来我们一起讨饭,一起数天上的星星,一起掏鸟蛋,一起吃香喷喷的粥,一起挨饿,……,直到有一天,我们遇上我们的师父——介子推,这一切才开始改变。是师父教会了我们识字,教会了我们读书,后来,他见我们文章学得不错了,就推荐我们到绵山找一个叫卢彦的人,说有他介绍,他一定会传我们武功的,结果我们虽然没能找到卢彦,但却在深山之中,巧获奇遇,发现了赤松子一处修真洞府,(上文提到这赤松子又号左圣南极南岳真人左仙太虚真人,位列上仙,)后来我们依法修炼,终于在二十几岁时,成为当时江湖难得一见的绝世高手,是时,晋文公已临朝,我们一心希望追随师父(介子推)能在朝做官,为国效力,但此时,师父已悟通了儒释道三家之精髓,看破了红尘,终不能如愿。有一次,我和皇天路过京城,恰巧遇上娘娘千岁的凤辇路过,说实话,我以前从未幻想过如此威风、如此惬意地活过,我只求我的皇天大哥陪在身边,就阿弥驼佛了,岂料竟然让我看到了这幅画面,我当然艳羡这位娘娘,但我并没有说出来,可他还是看了出来。他是我一生的最爱,也是最爱我的男人。当时,他就跟我说,他一定要设法让我将来有一天,也能像今日这娘娘一样,风光无限,万人敬仰。当时我吓坏了,我怕他犯傻,去设法谋取江山,我不希望因我而生灵涂炭,劝他绝不可为了我而引起战争,他说不需要战争,他只要在江湖大展神威定可一统江湖,说那时,我虽不是娘娘,却也未必没有娘娘威风,后来,他真这么做了,他很成功,并没有引起什么腥风血雨,仅仅凭借绝世武功,博大的胸怀,赢得天神称号,几乎各派均愿听其调遣,最后只剩无疆界尚未搞定,谁知这一去竟成了永别,后来我多次秘访无疆界,均无所获。当时,他拿走了《隐身法》,后来为了纪念他,我把《隐身法》一些最关键之处去掉(凭我记忆录写时,故意为之,原本已随他而去,但我希望他能回来,哪怕能有个传人回来也是好的。),我知道他在写一本书,上面记录了几乎所有门派的武学绝技,书名还是我起的叫《天神录》,也许最后一战,他败了,也许他中了人家诡计,反正他和他的对手一起消失了,就像水分被太阳蒸干一样,没有一丝的痕迹。我希望进入这密室的人,能把那本书以及他的骸骨运回,而后把我们葬在这山谷里,若能如愿,则天佑我们门人,另有我晚年创下的武功,算是对仙子笑的完善,曰:‘乐极生悲’。详细情形见另本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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