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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居”与“PUA”往事
又一个周六的清晨,阳光懒洋洋地洒进梁小碗租住的单身公寓。不同于星优在霏依怀中的慵懒醒转,小碗是独自一人从床上弹坐起来的,眼神清亮,充满了计划通的精明光芒。
她盘腿坐在床上,托着腮,眉头微蹙,像个小军师一样盘算着:“自从上周帮星辰姐姐搬了家,这都过去整整七天了!除了上班能见到,偶尔一起吃个午饭,关系进展简直如同蜗牛爬!不行不行,我梁小碗可是行动派,喜欢就要冲!”
她骨子里带着北方女孩的爽利和墨菲式的大胆(虽然她坚决不承认后面这点),认定的事情就绝不会坐以待毙。她喜欢千星辰,喜欢她清冷外表下的温柔,喜欢她工作时的专注干练,也喜欢她偶尔流露出的那一丝无奈和纵容。这种喜欢,让她迫切地想要更进一步,融入星辰的生活。
“要怎么才能一步一个脚印,稳健地接近星辰姐姐的生活呢?”小碗咬着指甲,大脑飞速运转。送花?太俗套。约看电影?好像还不够自然。直接表白?不行不行,太冒失了,万一吓到星辰姐姐怎么办……
突然,一个绝妙的点子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
“对了!暖居!”小碗眼睛瞬间亮得像两百瓦的灯泡,“搬了新家要暖居,这是传统啊!上周只是帮忙搬家,这周正式暖居,合情合理!而且……”她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个借口,说不定还能多用几次呢!比如庆祝乔迁一周?一个月?一百天?”
说干就干!小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飞身而起,冲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开始精心打扮。她没有化浓妆,只是淡淡地扫了点腮红,让气色看起来更好,涂了层粉嫩的唇彩,显得水润又可爱。头发扎成利落的高马尾,换上一条充满活力的背带裤搭配简约T恤,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又邻家,绝不会给人任何压迫感。
对着镜子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小碗抓起手机,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家门,直奔附近最大的生鲜超市。
她的目标明确——展示厨艺,抓住胃!
她在生鲜区精挑细选,买了活蹦乱跳的大虾、新鲜的小排骨、嫩滑的鸡腿肉、翠绿的豆角、黄心的土豆,又去水果区挑了颜色鲜艳的草莓和晴王葡萄。看着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食材,小碗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星辰姐姐品尝她手艺时惊喜的表情。
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小碗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千星辰新公寓的楼下。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因为负重和兴奋而有些急促的呼吸,然后坐上电梯,直达星辰所在的楼层。
站在那扇简洁的防盗门前,小碗腾出一只手,用力按响了门铃,同时用清脆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嗓音朝里面喊道:“星辰姐姐!开门呀!你的小碗来啦!”
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几秒钟后,门被打开。千星辰出现在门口,她今天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长发随意披散着,脸上带着刚起床不久的慵懒,但在看到门外提着大包小包、笑得像朵向日葵的小碗时,她明显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小碗?你这是……”星辰的目光扫过她手里沉甸甸的购物袋,里面透出的食材轮廓清晰可见。
“星辰姐姐!我来给你暖居呀!”小碗丝毫不觉唐突,笑容灿烂地自报家门,语气自然得仿佛这是早就约定好的事情。她一边说着,一边自来熟地侧身从星辰旁边挤进了门,嘴里还关切地问:“姐姐你吃早饭了吗?我买了好多菜,要是没吃我可以先给你弄点简单的!”
“……吃过了。”千星辰看着已经登堂入室、并且目标明确直奔厨房的小身影,有些无奈地关上门。她确实有些意外,但奇怪的是,心里并没有产生反感的情绪。小碗的热情和直接,像一道强光,照射进她有些过于冷清的新家,带来了一种陌生的……热闹。
小碗将食材在厨房流理台上一样样摆开,动作麻利,嘴里还在兴奋地规划着:“星辰姐姐,今天你就等着品尝我的拿手好菜吧!我买了虾,可以做油焖大虾!还有排骨和鸡肉,和土豆豆角一起,做个炖菜!保证好吃!”
千星辰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小碗像只忙碌的小蜜蜂,围着灶台转悠,洗菜、切菜、准备调料,动作居然十分娴熟。她有些惊讶,这个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被家里娇养着的小姑娘,竟然真的会下厨?
“需要我帮忙吗?”星辰出声询问。
“不用不用!”小碗头摇得像拨浪鼓,手里剁排骨的力道却丝毫不减,砰砰作响,“星辰姐姐你今天可是主角,负责休息和品尝就好!一切交给我!”她说着,还朝星辰抛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于是,千星辰便真的退到客厅,拿起一本没看完的书,但注意力却很难集中。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油下锅的滋啦声,以及小碗一边忙碌一边不成调地哼歌的声音:
“还没告诉,对不起 !我爱你。”
(手下在给虾开背去虾线)
“没有你我无法呼吸,我不能看你泪流了几公里。”
(热油下锅,爆香葱姜蒜)
“只是我还没鼓足勇气,还没告诉你,对不起,我爱你。”
那深情又有点跑调的歌声,混合着渐渐弥漫开来的食物香气,竟然奇异地驱散了公寓里的冷清感,添上了浓浓的烟火气。千星辰放下书,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厨房里那个忙碌的、充满活力的背影,唇角几不可查地微微弯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浓郁的香味越来越诱人。小碗开始往一个大炖锅里依次放入焯好水的排骨、鸡肉、土豆块、豆角,加入各种调料和汤汁,盖上锅盖,转为小火慢炖。
又过了不久,她掀开做油焖大虾的锅盖,一股鲜香扑鼻而来,汤汁收得恰到好处,大虾红亮诱人。她将虾盛出,摆盘,动作一气呵成。
最后,炖锅也好了。小碗打开锅盖,蒸汽混合着肉和菜的浓香瞬间爆发出来。但接下来她的操作,让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千星辰都看得有些愣神。
只见小碗没有直接把一锅炖菜端上桌,而是拿了好几个干净的盘子。她用筷子和小勺,小心翼翼地将锅里的排骨、鸡肉、土豆、豆角分别夹出来,各自装盘。排骨是排骨,鸡肉是鸡肉,土豆是土豆,豆角是豆角,虽然出自同一口锅,此刻却变成了四道看起来独立、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当当当当!星辰姐姐,开饭啦!”小碗端着最后一道菜,笑嘻嘻地走出厨房,脸上带着劳动后的红晕和满满的成就感。
千星辰看着餐桌上摆盘精致的油焖大虾,以及那四盘“分家”了的炖菜,难得地露出了明显的惊讶表情:“这是……?”
“嘿嘿,厉害吧?”小碗得意地扬了扬小下巴,解释道,“这个炖菜的方法,是我那个不靠谱的姐姐墨菲教我的,她管这个叫‘万物一锅出’!她说这样既省事,又能让每种食材都吸收到彼此的味道,最后分开装盘,看起来还像做了好几道大菜一样,特别能唬人!”她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千星辰看着桌上这五道菜,再联想到墨菲那跳脱的性格,不由得也莞尔。这确实像是墨菲能想出来的主意。
两人坐下吃饭。小碗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星辰夹起一块油焖大虾送入口中。
“嗯,味道很好。”千星辰细细品尝后,给出了中肯的评价,虾肉Q弹,汤汁浓郁咸鲜,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小碗立刻笑逐颜开,又忙不迭地给星辰夹排骨、夹鸡肉:“姐姐你再尝尝这个!这个炖得很烂糊,入味了!”
千星辰逐一尝过,不得不承认,小碗的厨艺确实超出了她的预期。每一道菜都味道在线,尤其是那“万物一锅出”,排骨酥烂,鸡肉嫩滑,土豆绵软,豆角入味,各自保留了特点,又融合了统一的酱香,非常下饭。
这顿饭,千星辰比平时多吃了一小碗饭。小碗看着星辰吃得满意,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觉得自己这步棋真是走得太对了!
饭后,千星辰主动起身收拾碗筷,语气不容拒绝:“你做饭辛苦了,碗我来洗。”
小碗这次没有抢,乖乖地坐在餐桌旁,看着星辰在厨房洗碗的背影,觉得连她挽起袖子、戴着橡胶手套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等星辰洗完碗,小碗已经切好了水果,红艳艳的草莓和翠绿的葡萄摆在精致的果盘里,煞是好看。
吃完水果,小碗又开始了新的“服务项目”。她绕到坐在沙发上的千星辰身后,跃跃欲试地说:“星辰姐姐,你忙了一上午,我帮你按按肩膀吧!我手法可好了!”
千星辰有些意外,回头看她:“你这么小,怎么好像什么都会?做饭、按摩……有墨菲那样的姐姐,按说你应该……”她本想说“应该被照顾得更像个小公主才对”,但话没说完。
一提到这个,小碗就像被按下了吐槽开关,瞬间打开了话匣子。她一边试探性地将手放在星辰的肩膀上,轻轻揉捏着,一边开始了对亲姐墨菲的“血泪控诉”,语气夸张又搞笑:
“星辰姐姐,你是不知道我那个亲姐啊!她简直就是个‘魔鬼’!从小就开始对我进行全方位的PUA!”小碗翻了个白眼,手下力道适中地按压着星辰有些僵硬的肩颈。
“我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她就抱着我,用她那套歪理邪说给我洗脑!”小碗模仿着墨菲的语气,捏着嗓子说,“‘小碗啊,你知道爸妈为什么生你吗?就是因为看姐姐我一个人太孤单、太需要人照顾了!所以你的使命,就是来到这个世界上,专门负责照顾姐姐我的!你看姐姐我,聪明又漂亮,将来是要当大作家的!我的手是用来写字的,不是用来做家务的!你的手,才是用来给姐姐做饭、捶背、跑腿的!’”
千星辰听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微微抖动。这确实非常符合墨菲那自恋又无厘头的风格。
小碗见星辰笑了,说得更来劲了,手下按摩的动作却没停:“真的!星辰姐姐你别笑!我就是在她的这种长期、持续、坚持不懈的PUA下长大的!从我会走路开始,就要负责给她拿拖鞋;会说话了,就要在她写稿子的时候给她端茶倒水;上了小学,就要帮她写她最讨厌的罚写作业;上了初中,她就开始理直气壮地使唤我做饭了!美其名曰‘锻炼妹妹的生存技能’!”
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夸张的悲愤:“所以你看,我现在会做饭、会打扫、会按摩、会照顾人……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天生的!都是被我那个‘魔鬼’姐姐硬生生训练出来的!我就是她忠实的、任劳任怨的、被洗脑成功的——仆人!”
她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也多亏了她,我现在独立生活能力超强,不然也不敢一个人跑来青州工作。这么一想,好像……还得谢谢她?”她歪着头,露出一副“我是不是被PUA得太成功了”的困惑表情。
千星辰被她这番生动形象的吐槽逗得笑意更深,连日来工作的疲惫似乎都在这欢快的气氛和恰到好处的按摩中消散了不少。她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身后那个一脸“苦大仇深”却又手法专业、眼神亮晶晶的女孩,心中那片平静的湖面,再次被投下了一颗名为“梁小碗”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似乎比上一次,要更大了一些。
这个周六,因为小碗的突然“袭击”和“暖居”行动,变得格外不同。空气里残留的食物香气、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的欢快歌声和搞笑吐槽,以及肩颈处传来的舒适松快,都让千星辰清晰地意识到,她的生活,因为这个热情、直率、厨艺好、会按摩、还有点小话痨的“墨菲的妹妹”,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而这种改变,似乎……并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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