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过寨

　　羽尘那双眼睁的更大了。

　　尴尬！空气中仿佛十万斤的尴尬都压在她身上。

　　须臾，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

　　千乐歌目光飘忽。

　　羽尘啧了一声，指了指她身后的人，又摇头指了指她：“没救了，你没救了。”

　　而后无可救药的摇头出门去了。

　　千乐歌还没松一口气，她复而又回来了：“对了，看见书良了吗，他是回家了？说是去看考核，我还给他留了位置，怎么没来？”

　　千乐歌挠脸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将事情简单说罢，羽尘根本不信书良会舞弊，更何况是复刻剑招这一轮，当即怒气冲冲就要下山去质问了。

　　千乐歌目送她的身影极快消失了，走出门内，外面还留着一群弟子，像是在讨论什么。

　　七七八八一听，都是在感叹风隐师兄那手出神入化的剑法，说什么又入了新境界，现在他戴了面具，又加了一条低调神秘。

　　千乐歌会心笑了笑，心道牧云这年纪本就该是这样骄傲灿烂的，少年意气，又天资过人，没道理那样老成少语的。

　　忆起为什么他会那样老成少语，又不自觉沉下了眉头。

　　“千歌？”

　　千乐歌这才回神，嗯了一声。

　　牧云歪着头注视着她：“在想什么，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千乐歌唔了一声：“没什么，只是想起羽尘，她这次下山，结果应该不太好。”

　　牧云道：“这要看怎么想了。她下山倒是让书家起了让书良以侍从身份上山陪护的念头，不至让他无缘修道，当下看着是好的，但，也是如此，书良上了山，身负骂名，被逼至绝境，她自己也——”

　　他住了口：“说结果不好，倒也很对。”

　　千乐歌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牧云像是瞥了她一眼，状似无意道：“不过千歌，方才在屋里，为何那样着急的拉我，倒像是在怕什么。”

　　千乐歌一颗心提起来，视线又飘忽了，略有些底气不足：“哪，哪有，顺手就拉了，没有怕什么。”

　　牧云垂下眼：“千歌怕她摘了我面具。”

　　千乐歌视线飘的更厉害了，面上仍道：“是，是啊，她发现你和风隐不同，会让书良的心境起防备，这很危险嘛。”

　　牧云微微一笑，来看她：“千歌，我不过随口一问，你在紧张什么。”

　　千乐歌险些要冷汗淋漓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啊！

　　面上仍如常道：“我有紧张吗？没有吧。”

　　牧云收回目光，声音平淡了些：“无外乎被人说丑八怪，有碍观瞻之类的话，从小到大，已习惯了。”

　　他自顾自道：“所以，千歌不必这样敏感，担心她们的话会对我——”

　　他话还没完，千乐歌已抓住了他，双眸直直凝视着他：“牧云，不要去听她们说什么。世人多惑于皮相，然形骸终为土木，心性方见光华。就算风隐长了一副天上地下绝世的美貌，那又怎样，若这副壳子下不是牧云，我一眼都不看呢。”

　　“牧云就是牧云，不论长什么样，依然是牧云。”

　　“就算以后你变成妖魔鬼魄了，我也会依着这双眼睛认出你，因为，这是牧云的眼睛。独一无二，世上绝无仅有，可以看见牧云的眼睛。”

　　少年迎着她那坚定的目光，眸光颤了一下，良久，唇角慢慢扬了起来，声音有些哑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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