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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温梨笑着揶揄她,“可是我看很多时候黎老师更听姑姑的话呢。”
“是吗?”
“是呀,姑姑一定要和黎老师好好的,希望姑姑往后都是幸福的。”
温执眼里有些湿润氤氲,目光柔和地望着温梨的发旋,“小梨也是,我们都会变好的。”
温梨并没有回应她,平淡地望着小巷那头的面包店。
温执转移着话题,“也不知道那个梁小姐怎么样了,最近没见到过她。”
温梨无措地捏了捏毛毯,“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温执虽有些惊讶,但按照温梨的性子却也是意料之中,半晌没说话。
温执有点心疼她,虽然从小到大人人都说她的性子软软的,不与人计较也好说话,但是她明白温梨一旦决定些什么,任何人都拦不住,是个十分有主意的孩子。
“小梨,这样好吗?”
温梨转过头看着温执,眼神认真地说:“姑姑,如果哪一天她来找我,拜托你不要告诉她我的死讯好吗?
就说我出国了,永远不回来了,告诉她,我和别人走了。”
温梨黯下神色,“如果还是有一天瞒不住的话……”最终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温执吸了吸鼻子,看着温梨低着脑袋的样子,她全身都软的脱力,无奈和自责包裹着她的心。
这时还能说什么呢,她神色黯然地说:“姑姑答应你。”
温梨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
姑侄俩又说了些体己话,晃了半小时才回去。
黎言坐立难安在房子里踱步,听见钥匙开门的动静,瞧了瞧两个人没有什么异常,心才彻底放下。
另一边的桉城,梁舒已经连续失眠半个月了,伴随着心慌心悸和饮食不规律让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近日总莫名心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一样。
处理完工作之后,她打算启程去一趟榕城,她要去找温梨。
“笙姐,我去的这段时间,公司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重要文件需要签字的话,你就用抽屉里的签名印章,前几天定做的。”
宋笙交接着她的工作,点点头,“好。”
梁舒离开了公司。
她买好了明天六点的票,如果没什么意外,晚上七点左右就可以到了。
她在心里设想了很多见到温梨的画面,想着想着她又有些紧张害怕温梨不答应她,那她就执行死缠烂打策略,梁舒下定主意。
可是任她设想了这么多,她绝对想不到最终得到的结果确是毁天灭地的绝望,一种绝不可能设想的绝望。
温梨今天破天荒的想去海边走走,这两天因为失禁的原因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期间温执敲过门很多次,可温梨就是不打算面对她们,也许是自尊心作祟不想让人看见这副狼狈的样子。
还好在房间里有卫生间,她自己也穿着成人尿布,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把自己收拾干净。
房间有点凌乱桌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药盒和药瓶,她从和温执出去那天就开始停药了,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吃药,那些药太苦,太大,她咽不下去。
温执不敢去强迫她做些什么,她知道如果那样做,温梨会反抗的更加严重,对病情也没有任何帮助,她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悦和顾含轻也时常过来看她,可是温梨不敢见她们,温执只能打发她们回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在大口喘气,额头布满细汗,她缓了半天才走出房间,“姑姑,我想去海边走走。”
温执看着温梨那张苍白的小脸,心揪成一团,“姑姑陪着你好吗?就在一边。”
温梨没什么力气推动轮椅,也就答应了,走到海边,微咸的海风轻拂过她的发梢,她闭上眼,虽然是三月,还是冷的刺骨。
睁开眼睛望着远处那道蓝色的海岸线,温梨平静了许多,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随着大海飘扬也挺好的。”
天色阴沉,本是晌午却有点像傍晚时分,海水拍打着礁石,沙滩上的人只剩下她们两个伫立在那里,远处看去形成两道蓝色的剪影。
温执在不远处看着她,看着这个倔强的侄女,她其实有些愧疚自己没能照顾好她,她们都是苦命的人,遭受了不少折磨,她常常问自己可以为侄女做些什么,她也当面问过她。
乖巧的侄女朝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轻快的语气就像一个小天使。
她告诉她:“姑姑,你不需要为任何人做些什么,我也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自己而活,不要去忧愁不能为我做些什么,你应该想的是未来的你会做些什么,姑姑,我希望你能永远幸福快乐的活下去。”
温梨朝着温执喊了一声,“姑姑,我们回家吧。”
思绪飘远,直到小姑娘呼唤了几声,温执才回过神来。
她跑过来推着她的轮椅往回走,“好,回家吧,今晚想吃些什么?姑姑做给你吃。”
温梨平淡地说:“姑姑就做你想吃的吧,不要考虑我。”
温执无声地把她推了回去。
一回去温梨就朝着自己卧室走,她感觉有些冷,“姑姑,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不吃晚饭了。”
隔天,梁舒来到榕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气挺冷,她缩了缩脖颈,拉着行李直接去了小镇。
到了小镇的房子发现门口贴着一张房屋出售,她有点纳闷,就打了那个她很久都没有打过的号码,发现怎么打都没人接才开始慌张起来,打给顾含轻她也没接,打给沈悦响了很久才接起来,“喂?”
“我梁舒,梨梨有跟你们在一起吗?”
那头一阵沉默之后又说,“小梨去国外留学了,你不知道吗?上个星期就走了。”
梁舒莫名心慌,“去哪个国家留学,我不知道,她一个人吗?”
“她和另外一个女孩一起去的,是她的同学,去哪个国家我也不知道,她没透露。”
“我这边还有门诊有点忙,先挂了。”
梁舒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无情挂断,她嗫嚅着嘴唇,垂头丧气地在她家门口坐了下来。
满心欢喜地过来找她此刻就像在冬天里被泼了一桶冰水,一下子就泄了气。
翻着早就被拉黑的页面反复观看,她发现她竟然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联系到温梨。
大概坐了十几分钟,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她没迟疑,立马就接起来,试探地“喂”了一声。
“是小梁吗?我是温梨的姑姑,小梨上个星期和她女朋友出国留学去了,不定要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听小沈说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梁舒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突然之间的信息让她头有些疼痛感,下意识挠了挠头,语气染上哭腔:“姑姑,梨梨有说去哪个国家吗?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有告诉我是哪个地方,不过我忘记了,她说她要跟着女朋友经常飞其他地方,不固定的,至于回不回来也没说。”
电话那头传来持续的呼唤声,梁舒怔愣在原地,连电话什么时候被她挂断了也没发现。
她坐在阶梯上坐了很久,一股委屈袭来,眼泪模糊了那双锋利的眼睛。
这时她才明白,这次她们好像真的分开了。
一个小时后,她订了旁边的酒店,打算在这边待几天,做完这些已经半夜两点了。
她选了一间刚好可以看见温梨房子的房间。
夜晚那栋房子静悄悄的,她坐在地毯上,望着房子,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好好缠着她了,她很后悔当时离她而去。
直到天色翻起鱼肚白,梁舒就在窗边整整坐了一夜。
她打算一会儿就出门再去周边晃一晃,最好能打听出温梨出国的地方,不管她在哪里,梁舒都要找到她,亲眼看见她告诉自己,她才会死心。
路上两三个行人开始出门,半小时后,她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进到了梨梨的房子里,梁舒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那就是梨梨的姑姑和黎老师。
梁舒立马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下楼,还没走到就看见她们都穿着一身黑色,眉头紧锁,精神不振的模样,尤其是温执姑姑,她面容憔悴,愁色遍布。
黎老师半拥着她,温执姑姑忍不住地咳嗽,她轻拍着她的背,她抱着一个粉色的小铁盒,走进了房子里。
异常的感觉让梁舒顿时竖起鸡皮疙瘩,一瞬间倒起了一身恶寒,强烈的不安逼近,脚像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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