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美食家”

　　“......但这件事本就不该发生，如果......。”

　　“你可以那样告诉你自己，也可以怪罪到我头上，随你喜欢，可所谓的‘如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的。往好处想，你能活下去的动力还在这世上，这才是你所期望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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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搜寻了哥谭周边的所有海域，”海王通过通讯装置说道，声音中带着坚定，却无法让通讯频道中的任何人安下心。

　　“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这个狡猾的小丑要么还藏在地面上的某个角落，要么就是跑上了天空。无论如何，我会继续关注海洋。”

　　最后的倒计时即将结束，他们跑过每一栋楼房，去过每一条管道，甚至是海洋，正义联盟依旧对小丑的节目束手无策。

　　“让蝙蝠侠死在一个克隆体手里？”双面人对着超人离去地方向嘲笑道，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见他，“哈！你们这帮超级英雄真是无能到令我大开眼界！”

　　超人没理他，他没那个空闲反驳对方。可事实就是情况不容乐观：蝙蝠侠被小丑瞄准的画面无处不在，在随便哪个哥谭人的手机上，在每个家庭的电视机上，在钟楼神谕面对的屏幕上。

　　只剩下一分钟的倒计时在超级大脑中滴答作响，一些预示着不祥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显现：子弹穿过蝙蝠侠的头颅，喷洒出鲜血与内容物，接着小丑杀掉了夜翼、红头罩、红罗宾和罗宾，开始在所有人面前狂笑，满足于那一场充斥着血腥与恶趣味的“节目”。

　　超人只能在最后的最后抵达现场，再次面对好友失去温度的尸体，看着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和脑浆。

　　到那时，他会质疑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杀掉小丑，即便那个疯狂的罪犯已经证明了他能用任何方法从地狱里爬出来。

　　但超人可以保证他再也爬不回来。超人做得到，却选择不去做，而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呼叫正义联盟！”芭芭拉急切的声音响起，中断了克拉克的思绪：“长话短说，我们发现蝙蝠洞里通往瞭望塔的泽塔通道被使用过！可能是小丑——”

　　“我来查。”钢骨立刻接上，开始对瞭望塔的网络以及监控系统进行检查。

　　没过多久，他就回应道：“瞭望塔的警报系统是关闭的，工作人员也失去了行动能力——天杀的，我居然到现在都没发现！机库里的蝙蝠翼消失了！让我查查定位......”

　　蝙蝠侠的飞船驶离了机库。

　　超人漂浮在空中，就在意识到这点的那一瞬间，蓝眼睛闪烁起非人的光芒。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哥谭市上方的天空，一个钢铁铸成的大物件正漂浮在那儿，慢悠悠地绕着地球转着，熟悉的标志正随着它的动作出现在超人的视线中，“LEX CORP”。

　　没有一丝犹豫，超人全身肌肉紧绷，双脚轻轻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火箭般冲天而起。空气在他的周围形成了炽热的光环，摩擦产生的热量让周围的云层迅速散开。

　　斗篷在他身后猎猎作响，但他只听得见那把枪摁下扳机的声音。眨眼之间，他已经冲破了音障，留下一道震耳欲聋的音爆，直直撞向那颗卫星。

　　“轰——”

　　两声巨响混在一起，金属扭曲变形，超人如一颗流星般撕裂了卫星的外壳，金属碎片和绝缘材料在猛烈的冲击下四处飞溅，然而，就在他冲入卫星内部的那刻，虚弱感迅速蔓延至全身。

　　是氪石，他并不惊讶，这可是隶属于莱克斯企业的卫星，卢瑟当然会在任何他觉得超人会出现的地方放氪石。

　　但现在不是被它们拖住脚步的时候，超人不知道小丑他们具体在这颗卫星的哪个部位，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撞击所造成的晃动会让子弹脱离原本的轨道。

　　他没觉得自己会恰好冲进小丑和蝙蝠侠他们所在的房间里，因为幸运并不总是会站在好的那一方身旁。

　　可是他忘记了，命运不讲道理，它像个喜欢看戏剧的孩子，对着眼前上演的诸多剧本，边说着“无聊”边将荒谬的安排加入其中。

　　例如现在。

　　超人艰难地适应着模糊地视线，颤抖着从地面上直起身。他首先注意到的，便是身上覆盖在蓝色制服的鲜红与灰白——前不久刚在脑海中出现过的画面。

　　还没等他多想，倒在他身前不远的那个紫色的身影就吸引了他的注意。据他所知，卫星里会穿紫色衣服的只有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头怎么消失了？

　　......

　　这间屋子里只剩下玛琳一个人了。

　　她低头看向地板，几秒前还在和自己说话、摸着自己头发的女孩躺在地板上，额头多了个刺眼的洞，洞口边缘的皮肉烧焦了，红色的液体源源不断地从中流着，散开的头发像一朵绽放的黑色花朵。

　　那花朵之中的脸，依旧带着几乎算得上令人感到不适的笑脸。玛丽从头到尾都在笑着，她活着笑，死了也笑，仿佛什么都无法将笑容从那张脸剖下。

　　为什么？玛琳不理解，只觉得那笑容实在扎眼得过分，于是她抬起眼睛，看向未被遮挡的电视屏幕，可是迎接她的不是蝙蝠侠也不是小丑，而是一片代表故障的黑白噪点，轻微的白噪音这才被玛琳听见。

　　喔，没有信号了，她什么都看不到。

　　玛琳本该着急——蝙蝠侠怎么样了？小丑死掉了吗？杰森他们的伤势如何？等等——但她十分平静，她什么都没想。

　　她转头环视周围，身旁空无一物，窗外窥视的脸消失了，绿色的光芒也不见了，她猜测是月亮夺回了它原本的位置。那么她现在孤身一人。

　　“我该怎么办？”玛琳问，屋子内的家具八年间未曾变过，却又空荡到能听见她自己的回声，“......我......我——”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给谁听：“不要只留下我一个。”

　　没人回应。

　　她试图挪动自己的双腿，从这里离开，找办法回到韦恩庄园，可那双腿像是冻住了一样不听使唤。她想，既然如此，那就先坐下吧。膝盖关节拒绝了她的请求，她动弹不得，只能像罚站一样立在原地。

　　这种时候该求救了吧？玛琳依稀记得布鲁斯在把那份“危险应对措施”交给自己时说了什么，好像是说：“遇到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就去寻求帮助，不用逞强。”

　　求救很简单，只要张开嘴大叫几声，来的不会是超人至少也是GCPD，最差的情况也只是几个不认识的混混，但玛琳却因此感到惧怕。

　　她怕看见这间屋子之外的人，她怕被这间屋子之外的人看见，她怕自己被找到。

　　为什么？

　　如果蝙蝠侠死了，那代表玛琳开枪晚了，因为她曾犹豫过，她的犹豫让小丑有机会在死前开枪——玛琳无法接受。其他人会找到这间屋子，也会找到玛丽的尸体，发现尸体里卢瑟安装的“保险措施”与小丑脑袋里的相连。他们会知晓一切，知道是她没能阻止小丑。

　　而如果她成功阻止了小丑，等她的家人——特别是蝙蝠侠找到了她，也找到了她身前的尸体，他们会说什么？他们会问什么？她要怎么回答？她该怎么解释她自己都尚未完全理解的一切？

　　玛琳不知道。不安与迷茫充斥着她的大脑，皮肤之下好像有什么在蠕动似的瘙痒。她只想躲起来，躲到安全的地方去，躲到谁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去。

　　哪有这种地方可去？

　　靠墙的橱柜开着一条小缝，那里的阴影看起来很安全，玛琳记得里面除了些碎布料之外什么都没放。柜门关不严实，总会露出一条缝，那是因为链接的铰链被砸坏了，不过不是问题，只要不注意看就不会发现里面藏着人.......

　　但是橱柜塞不下她了，那里只进得去不到十岁的小孩子。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玛琳的手在颤抖，不，是浑身都在颤抖。她现在的表情肯定不是很好看，因为她的嘴已经被自己咬烂了。拳头握紧、握紧，再握紧，直到掌心被硌得生疼，预想中的刺痛没有出现，她才发现那把杀了玛丽的手枪还在手上，被她死死地困在手心里，像是攥着一根救命稻草。

　　她低头看着这把手枪，月光照耀着它，她得以看清枪口以及自己那只手上被溅到的鲜血，玛丽的血——她的克隆体的血，也是她自己的血　。

　　她猜这把枪不会介意沾多一些。

　　“砰！”

　　于是枪口为玛琳印上热情而滚烫的一只吻，灼伤了从一边至另一边的太阳穴，带给她转瞬即逝的、贯穿的疼痛。

　　她为这场闹剧最后献上一束红掺白的捧花，礼物绑带是地板上属于她的尸体。

　　只是戏剧会落幕，梦境会结束，她迟早也会睁开眼睛，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结果。

　　但至于现在——她累了，就先让她小睡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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