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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4
五日后奉阳总兵金鹏起兵谋反,不出半日便打到了天都脚下,穆长盈不慌不忙的坐在金銮大殿上,群臣已经乱做一团,临周面临过的战争不计其数,从未有谁真正的打进天都城,如此盛世还能江山易主不成。“陛下,眼下已是生死存亡之际,臣觉得陛下不如——”兵部尚书的话还没说完,穆长盈冷眼瞪过去,兵部尚书不敢再说话。
“谁都可以弃城逃走,朕不可以,就是死,朕也要死在这儿。”穆长盈眼里没有任何畏惧,倒是这些平日里嘴上厉害的大臣,个个慌得不行。
“众爱卿若是怕了,可以自行离开。”
一时间乱哄哄的朝堂上,瞬间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沉默了,裴瑾昱,“臣裴瑾昱,愿和陛下共生死,愿和临周共存亡。”
寂静的朝堂,裴瑾昱清冷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冰冷刺耳,群臣也相继跟着喊道,“臣等愿与临周共存亡。”
除了裴瑾昱,这些人又有几个是真心的?穆长盈心里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求生并无过错,她也从不要求他们为了气节不顾自己和家人的生死。“报!丞相林崇带人擅闯皇宫。”
群臣又是一阵慌乱的惊呼,穆长盈倒是平静的很,“他终于来了。”
“陛下!”金銮大殿外站着林崇,一身金色暗纹的黑衣,阴冷又华贵,身边跟着数百死侍,在死侍簇拥中穆长盈看到了一身袈裟的穆靖元。
群臣分列两侧,让开一条道,林崇气势汹汹带着死侍进来,穆长盈好久没见到林崇野心勃勃的样子,“林相你这是?”
林崇冷笑,“臣是来请陛下退位的!”此言一出,群臣哗然,纷纷指责他乱臣贼子。穆长盈非但没生气,反而很有兴趣的笑了起来,手敲着龙椅上的把手。“林崇你是要谋反吗?”
林崇笑容阴厉,又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悲壮感,“臣并非要谋反而是拨乱反正,匡扶正义。”
“哦?林相想如何匡扶正义?”
林崇看向穆靖元,“诸位,这位忘尘大师是皇长子穆靖元。”
朝堂上不可置信的声音不绝于耳,纷纷看向身着袈裟的穆靖元,“皇长子还活着又如何?陛下是先皇驾薨前亲传的皇位继承人,林崇你以下犯上,妄图颠覆临周,弑君谋逆,狼子野心,其心可诛!”裴瑾昱呵斥道。
林崇不以为然的大笑着,“先皇驾崩前已神志不清,又如何证明先皇是想陛下继位。而且当年的皇长子毒杀案,本就是她主导的!”
穆长盈简直要笑了,她不知道这么愚蠢的话,到底是怎么从林崇的嘴里说出来的,“林崇你是要笑死朕吗?皇长子被毒杀的时候朕不过八岁,如何主导的了?”
林崇,“陛下主导不了,以仁昭贵妃为主的薛家主导的了。他们费尽心思的毒杀皇长子,蛊惑先皇传位于你。”
穆长盈无语的扶额,“林崇,朕怀疑你是不是年老神志不清了,才说出这等愚不可及的话。就算给自己找个合理的谋反理由,也不用找如此愚蠢的理由吧。”
林崇,“如今皇长子还在,你得位不正,我等诛之,匡扶社稷,对得起黎民苍生,告慰先皇在天之灵。”
穆长盈大笑,“好一个告慰先皇在天之灵,若先皇有灵早手撕了你们林家,林家仗着自己是开国之后,肆意妄为,结党营私,把持朝堂,架空皇权,残害忠良,条条罪状,罄竹难书。如今还敢冠冕堂皇,大言不惭的说匡扶社稷,不是在自打脸吗?林崇你是不是没想好讨伐朕的檄文,在场的大臣有不少人文采出众,不如让他们替你写一篇。”
林崇,“陛下,说再多也没有,金鹏的大军不出半个时辰便能攻进皇宫,临周要改朝换代了,诸位同僚不如多替自己想想。至于陛下,你我君臣一场,臣会给你一个体面。”林崇朝身边的死侍使了个眼色,裴瑾昱毫不犹豫的挡在穆长盈的身前,“我看谁敢!”裴瑾昱一声痛斥,响彻金銮殿,排山倒海的气势,无人敢向前。
穆长盈拍拍裴瑾昱的肩膀,示意他先退下,“从踏进金銮殿都是林崇你一个人在说个不停,可否让朕同皇长兄说几句话?”
穆靖元不停地拨着手里的念珠,看穆长盈的眼神很是冷漠,“皇长兄,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在观山寺青灯古佛十几年,修得是佛心还是野心?”
穆靖元,“菀葇我也不想,可是——”穆靖元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眼神狰狞而扭曲,淡薄世俗的假面彻底破裂,“可皇位本来就是我的啊,现在为兄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穆长盈摇摇头,既是痛心又无奈,从前他还是皇长子的时候,那副软弱宽厚的样子伪装的真好,“既然如此,朕与你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崇,“动手!”
死侍冲向穆长盈,裴瑾昱抽出腰间的软剑,一招毙命,血溅了他一脸,杀气凛凛,群臣吓得面色惨白,都是些文官,那敢上前,有心护驾却手无寸铁。穆长盈手一挥,暗卫涌入金銮殿,周乐斐堵在大殿门口,“给我杀!!”
金銮殿沉重的大门缓缓合上,阳光照在朱红色的门上像血一样的鲜红,门里传来刀剑交锋的声音,半个时辰后,大门打开,周乐斐浑身是血的站在大殿门口。身后横着很多尸体,群臣蜷缩在一起,穆长盈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龙椅,裴瑾昱也始终挡在她面前。金銮殿像是被血洗过了,到处是血,林崇傻眼了,穆靖元脸上更是毫无血色。穆长盈手托着下巴,像是在欣赏这幅血腥的画。“金鹏的大军怎么还没打进来?”穆靖元抓起林崇的衣领质问着。
林崇如梦初醒的样子,看着眼前的一切大惊失色,瘫软在地上,穆靖元不知该作何言语,大势已去的样子。赵南城盔甲上还带着血,疾步走来,暗卫正在清理尸体,“禀陛下,北门的叛军已经全部歼灭。”
穆长盈,“辛苦了,先带将士们下去休息。”
穆靖元面色因扭曲变得更加难看,“你不是说金鹏的军队拿下皇城不是问题吗?林崇你说话啊。”
林崇突然没了刚才的气势,眼如死灰,“臣薛宴救驾来迟!”
“薛宴?”别说穆靖元,连林崇都吃惊不已,薛宴一身素白和血腥的金銮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落在血海中的一朵雪花。“陛下!”才过去半年,仿佛隔了很久,穆长盈没想到再见到薛宴竟是这般境地。
薛宴不顾地上的血染红他的鞋子和衣角,奔向穆长盈,“臣薛宴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穆长盈忙扶起薛宴,“不迟不迟!你——”穆长盈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她不是怕叛军,因为她早做好了准备,根本没有什么担心的,可见到薛宴的那瞬间她差点哭了,本以为此生再也难以相见,穆长盈红了眼睛。
赵南楚威风凛凛的踏入大殿,“回陛下,南门的叛军已经全部伏诛。”抬头看到薛宴,眼中亦有泪光,随即露出一个欣然的笑容,薛宴朝她点点头。早前穆长盈就让赵南楚把她的书信送去北疆,薛宴便带着白蕊日夜兼程的赶回天都,突袭金鹏后方,截住了他的援军,赵南城早早在天都设下埋伏,放他们进来再一网打尽,况且还有穆庭深暗中相助,势如破竹。
身着盔甲的男子带着面罩,手持长枪踏入大殿,“回陛下,西门的叛军皆被伏诛,投降的叛军也已被安置。”
穆长盈眼带笑意,“好。”
白澄抬起凌厉的凤眸,恋恋不舍的从穆长盈身上移开,他有些羡慕站在穆长盈身侧的薛宴和裴瑾昱。
穆庭深阔步走来,“臣穆庭深拜见陛下,薛侯爷。东门的叛军已经清理干净,金鹏已被臣拿下,请陛下处置。”
穆长盈笑容更甚,“皇叔辛苦了,金鹏先关入天鉴司大牢。林崇你可还有话要说?”
林崇眼神麻木,面无表情,“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穆长盈,“周乐斐,把林崇和穆靖元拿下!”
穆靖元怎么也敢相信会变成这样,疯魔似的念念有词,“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诸位也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穆长盈道。
群臣零零散散的离开金銮殿,薛宴长舒一口气,“陛下一封书信,臣吓得半个多月都不敢睡觉,日夜兼程的往天都赶。”
裴瑾昱见到薛宴也有些激动,不过他素来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就你贫!半个多月不睡觉你还能这么精神?”
薛宴眼睛一眯,“许久不见,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吗?”
裴瑾昱,“行,一路辛苦。”
薛宴,“………”
穆长盈哭笑不得,让他们继续斗嘴吧,“此次若没有皇叔的帮衬,后果实在不敢想,朝中正是用人之际,皇叔可愿重返朝堂?”
穆庭深有些惊讶,随即坦然的笑笑,“臣就是一莽夫,朝堂之事恐难胜任,若陛下愿意,臣想重返疆场。”
穆长盈,“好,朕会好好考虑的。”最后穆长盈走向白澄,扯下他的面罩,拉起他的手,白澄忙往回缩手,“都是血!”
穆长盈握紧他的手,“有没有受伤?”
这么多人看着呢,白澄脸上有些发烫,“没有,陛下无需为我担心。”
薛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阿楚姑娘,我不在的时日书读的如何了?”
赵南楚,“…………”薛宴走后,穆长盈玩失踪,她只顾着担心穆长盈的安危了,哪里还记得读书。“侯爷,您能回来真的太好了。”
赵南城毫不客气的拆穿赵南楚,“她哪里想着读书了,整天舞刀弄棒——”赵南楚狠狠一脚踩在赵南城的脚背上,终止了这个无聊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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