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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大计(三)
安乐漫不经心放食盒在桌上,清水洗了手,贺空晴随手捡了一颗杏干,扔在口中。
“送你的新人还以为你会不喜欢,没想到你和他相处的挺好,你也有些魅力。”
贺空晴的手指划过安乐的面颊,安乐嫌恶地闪开。
“要我的命尽管拿去,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你觉得我提柏溪上来只是腌臜你?”
安乐搞不懂眼前的男人,他似笑非笑,笑盈盈地眼睛带着阴郁,上扬的嘴角勾起一丝毒辣。
“那你还能安什么心?”
“他本就是那个人的转世,你断了那位的仙缘,他续在了这一世上。即使我没找到他,他还是一样会上来找你。”
“找我?”
安乐一头雾水,她回天京之后再想追究他的下落,已经隔了太久,索性逼迫自己斩断尘缘,不去回忆。一个劲麻痹自己,那人胆小懦弱,和她一起面对困难的勇气都没有,不值得留恋。
“我替你翻了那位的功德簿,他的功德不仅被抹去,而且含恨而终,上天怜悯,许他再遇到你。”
安乐不明白了,她回天京之前,和他之间不是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怎么那位心中也有执念吗?她已经树立了太多的仇家,再来一个,这谁能顶得住?
贺空晴看着安乐的一脸懵逼,摸摸安乐的脑袋,笑道:“看来你不懂那位当时的心。”
时过境迁,不懂就算了,都这么久过去了,懂了又能怎样。
“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安乐总觉得今天的贺空晴怪怪的,比平常温柔了几分。
“夫人说的这是哪的话,为夫是来找你共寝的。”
“骚话连篇。”
安乐一个白眼,躲贺空晴远远的,和他同吸一片空气都不舒服。
“夫人真是狠心,本来还想告诉你关于观年的消息,看来……”
你特喵的,贺空晴,大尾巴狼,天天威胁她。
“夫君大人,人家想要抱抱~”
安乐闭眼,心一横,飞扑在贺空晴怀里,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人也一样。
“乖,今晚……”
“夫君大人好坏,人家会害羞了啦~”
安乐被自己恶心的两千年前的饭都要吐出来了,娇滴滴的声音明明是自己的,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打开了黄泉之门。”
贺空晴短短八个字如一盆冷水浇在头顶,安乐挣脱贺空晴的怀抱,半天说不出话来。黄泉之门的那一边,是她最后的底线,如果连这个都冲破了,她最后的王牌也要失去了。
“他……这么厉害……”
安乐笑不出来,手脚冰凉,倒吸一口凉气,心脏也随之冻到麻痹。
“嗯,还召回了亡灵。”
安乐双腿发软,差点跪下,她犹如被削了翅膀的鸟,已经失去了战斗和生存的勇气。
她钻研多少年都没得到结果,观年这么容易就参破了。那时候肉丸子小朋友还是小孩模样,背书记不住,武器一个不会,法力也弱,怎么就变成了bug呢。
“你放心,天京重重关卡,他本事再大也上不来,只要你乖乖呆在这,你还是能活到寿终正寝的。”
她才不要像老鼠一样活在阴沟中,她要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下,她还要恣意快活,观年绝不能成为她的威胁。
安乐抱住贺空晴的腿,脸轻轻蹭他的腿,娇声道:“亲爱的,你我都已经拜堂成亲了,你可不能看着自己的夫人活得这么憋屈呐。”
一个好演员不仅有过硬台词功底,还要有丰富的表情,安乐狠狠往自己腿肚子上捏了一把,硬挤出两滴眼泪出来。
“反正我活得不憋屈啊。”贺空晴的手指在安乐的秀发中穿行,像是在撸猫。
安乐的头发花了功夫保养,平常黑亮柔顺,自从嫁给贺空晴之后,这个变态没完没了地摸她的头发。
“你能告诉我说明你肯定有什么盘算,快说吧,我都答应。”
贺空晴拉安乐起来,难得见安乐收起爪子,乖乖巧巧,还有些意犹未尽,恋恋不舍。
“要不你杀了流光帝君,我就帮帮你?”
安乐推开贺空晴,冷漠道:“我要是能杀了流光,我还会怕观年?”
贺空晴一直在笑,可笑容却渐渐变得阴沉。
“给你一个机会,你做到了,你我之间恩怨一笔勾销,我今后不为难你。做不到,你死在观年手上就是了。”
贺空晴说的轻巧,安乐听得心脏钝疼。造孽啊,她为什么会不能活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
“我也有个条件,如果我做到了,不仅恩怨勾销,还要和离。”
“呵,真是个冷酷的女人呐,明明刚刚很主动的。”
安乐岔开话题,“说吧,让我做什么?”
“复活一个人。”
“谁?”
“我的母亲。”
很快,镇神殿的丑闻传的人尽皆知。
没有果素和她分享八卦的人,她真的好无聊,心里也空落落的。
安乐含笑走出门外,凛光看见她就躲,被她眼尖发现了。
“凛光,你是在躲我吗?”
“啊……夫人早上好,哪敢躲您,我就是要去校场。”
凛光对安乐对惧又恶,架不住她嫁给战神,自己身手又不济,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窝囊。
“这么巧,刚好我听说又有一批新的孩子来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夫人,您既然嫁来我们七杀殿还是好好纳福,校场这么臭烘烘的地方不符合您的身份。”
安乐不说话,步步逼近,用气势逼迫凛光,凛光后退,心里默念战神快来。上次他因为放纵安乐教训新人,差点被逐出七杀殿,要再有一次,他干脆直接跳神魔井算了。
“看你,怎么一头汗,来,我帮你擦擦。”安乐突然笑靥如花,伸出袖子,凛光吓得躲在树后,战神夫人长得美是美,那也是带刺的玫瑰,他消受不起。
“有话好说,夫人,您行行好,要是战神看见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安乐看着凛光的怂样,笑出了声。
“和你开玩笑呢,我主要是太无聊了,你给我讲讲最近天京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讲好了,我就放过你,讲不好,我就给战神说你轻薄我。”
……
凛光满脑子都是骂安乐的话,还是忍住,赔笑道:“嗨,早说呀,这天京也没什么有趣的,就是镇神殿的季宽和一个新来的在床上暴毙。”
这时候二线女演员的演技就派上用场了,安乐装作毫不知情,道:“季宽?我记得,好像是一个赖兮兮的地痞,他是断袖?”
凛光没那么多心眼,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希望让他赶紧走。
“可不是么,听说那个新来的誓死不从,季宽非要玷污人家,还下了药。可能是药过量,两个人都没了。”
“药过量,不该是只死那个新来的吗?”
“就是说啊,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都说季宽作恶多端,恶心事干太多,上天故意带走他呢。”
“呵,有趣。”
“是吧,也没其他解释,毕竟毒也验了,都正常的。唉?夫人您刚说有趣?”
“嗯,你走吧。”
凛光就像脱水过久的鱼重新回到水里一般开心,道:“谢夫人!”
“对了,叫我元君。”
安乐回屋,半躺在贵妃椅上,惬意地整理思路。暖风吹过碎发,在脸上扫动,酥酥麻麻。
人间也有这种药,专治狗男女。开始流传于豪族,女主人年老色衰,担心地位不保,催生了这种毒药。这药无色无昧,单人服用只是慢性毒药,有损生育。如果服用后十二个时辰内有亲密行为,两个人都会死。
神族真是越来越像人族靠齐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不过这就说明有了新的思路,配制毒药的人或者师父来源于人族,搞不好还是女性。
安乐顺着这种思路,溜进贺空晴书房,反正这会时间应该是帝君召见他的时候,不担心。
四大武殿互相牵制以外,还和兵器库不对付,七杀殿保准有眼线天天盯着兵器库,她不信贺空晴这没有完备的情报。
“你在找什么?”
我去,为什么每次她做贼都会被发现?
“我想了解了解兵器库,你能把他们的来历给我看看吗。”安乐客气地提问,口气却是陈述。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而越发理直气壮。
“和那件事有关吗?”
“无关,但和你有关。”
贺空晴思虑片刻,从侧面的书架上左下方的盒子里抽出一卷羊皮卷,交到她手里。
“就在这看。”
安乐应允,同时留了个心眼,那个盒子里好像还有别的羊皮卷,是别的殿的情报吗?还有那个盒子太朴素了,什么花纹都没有,突兀地放在那里。就是因为太显眼了,才没想到它。
凛光进来禀报要事,看安乐也在,闭口不言。
安乐心领神会,起身回避,被贺空晴拉住。
“夫人不是外人,以后可随意进出本座书房,也不必避讳。”
安乐一头黑线,这家伙真是戏精本戏,表演人格,人前做的也太足了。安乐想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可贺空晴暗暗发力,只好继续半躺在他的怀里。
“珍奇阁的花铃真君仙逝了。”
安乐心跳顿了一下,手中的羊皮卷不自觉脱手,悄无声息落在贺空晴腿上。
“死因?”
“还未查明,初步诊断为自杀。”
“嗯,你先下去。”
安乐无力瘫在贺空晴身侧,脑袋顺着腰线滑落,枕在他的腿上。她默默无言,一颗热滚滚的泪水透过轻薄的衣料,猝不及防如针扎了一下贺空晴。
“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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