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爱情试题

　　程木又不放心徐堃，就在徐堃家里过夜，林雅风独自一人回去程木又家睡。
　　今夜徐堃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但是程木又在旁边他最起码心里是平静的，徐堃在想这时候李子楠有没有回到公寓里面休息呢？平时自己守在李子楠的家时候，李子楠都在哪里休息，会不会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木又，我还能把李子楠等回来吗？”
　　“能，我的感情看起来不是比你还不靠谱，结果我也把他找到了。李子楠一定会回来的。”
　　“其实，我和李子楠认识的这三年，他哪怕有过一次的表现过他喜欢我，哪怕是生气、愤怒都好，让我知道他对我也是有情绪的，我想我可能早就发现我喜欢他了，可是三年里他就那样不温不火，不高兴也不抱怨，慢慢的我已经不敢对他动感情，我担心我在他的心里真的那样不咸不淡的，不占有任何的位置，可是即便我这样小心翼翼的躲着，却也还是忍不住了，我发现我陷得越来越深，那时候我开始害怕，害怕我只是他生命的过客，我不愿意去接受，可是直到我知道了李子楠为了我放弃了什么，我才知道他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徐堃痛苦的讲述着。
　　程木又用力的抓了抓徐堃的胳膊，除了给予他力量，程木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能了解那份痛苦，知道心里那个叫做后悔的东西。
　　第二天徐堃没有出现在李子楠的家门口，而是安静的在家里等，李子楠见到他一定会躲开，也许真的要等李子楠放下防备才能获得下次见面的机会，徐堃虽然着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只是徐堃，李子楠的日子也不好过，每天李子楠都不能回家，他知道徐堃一定会等在那里，直到深夜才会离开，他也只能深夜才回家，他不想再见到徐堃，他怕那样绝情的话，他无法说出第二次。徐堃每天坐在他的门口，换做是谁都无法做到不动容，更何况那还是他爱的人，可是心里的那份委屈却始终无法得到纾解。李子楠没有找工作，他暂时还没有心情去接受一份工作。被徐堃逼的没有办法，李子楠只能每天呆在酒店里。偶尔他也会守在自己的楼下，李子楠的家旁边是楼道的落地窗，这让他很容易看见家门口的样子，他就在偏僻的角落里看着徐堃无助的坐在他的门口，自己的心也跟着徐堃抽动，李子楠的心也很痛，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徐堃。
　　一早李子楠发现门口没有徐堃的身影，他习惯的早早的离开了家，出去了小半天，却怎么也忍不住回来看看徐堃，李子楠没有在楼下看到徐堃的影子，“他放弃了吗？他有什么事了吗？”李子楠翻翻娱乐新闻，没有徐堃的半条消息。李子楠想“徐堃大概是真的放弃了。”李子楠紧紧裹着自己的外套，这个季节的南京除了泛黄的落叶之外，很难看出已经到了秋天，可是李子楠还是觉得特别的冷，可能他自己也很矛盾，虽然过去的三年两人也是断断续续的交往着，可是当自己说出那句“断了”的时候，李子楠觉得自己的心空了，周围都异常的冰冷，两次不太成功的动心让他觉得似乎失去了爱的勇气。
　　一天的时间里徐堃没有再来，李子楠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是再也见不到徐堃了吗？”李子楠的心抽动着。这一刻，李子楠感觉似乎比和徐堃分开的那一刻还要难过，“到底是怎么了？”李子楠痛苦的想。
　　李子楠最近已经习惯早早的出门，今天也一样，他沿着家门口的小路径直的走着，漫无目的，今天风很大，每一阵风刮过脸庞，都会让李子楠感觉到一种细小的疼痛，李子楠没有拉紧自己的衣领，就这样让寒风肆意侵袭，这样的寒冷反倒让他的心里觉得温暖了一些，这样总好过那颗叫做“心”的东西在温暖的环境下，仍然能感到冰冷刺骨。
　　突然他的手被人狠狠的抓住，李子楠的心紧了一下，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是谁，李子楠想要抽出手，但后面的人却不肯放，李子楠不敢回头，他怕见到徐堃脸的那一瞬间，他的痛苦加倍的涌上来。
　　“我终于见到你了。”徐堃的声音终究还是贯穿了李子楠的耳朵。
　　“走开。”心里再痛，嘴上的狠话还是出了口。
　　“我一不来，你就回来，你是不是根本就知道我在你家门口？”
　　“是啊，你给我带来了很多困扰。”李子楠不看徐堃。
　　徐堃走到李子楠的面前，李子楠将头又别了过去。“子楠，你放不下我对不对？”
　　“放不下也要放。”
　　“子楠，你看着我。”徐堃强迫李子楠的脸面向自己，却被李子楠推掉。
　　可是就是这短短的几秒却让徐堃清清楚楚看清楚李子楠的样子，他的脸颊已经凹陷，疲惫写满了李子楠的整张脸，可是徐堃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子楠，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们相处的三年，你对我基本了解也还是有的，我不是那种没有感觉还能和你相拥入睡的人。我承认我对你的痴迷就连我自己都发现的很晚，可是仔细回想其实你在我心里早就扎根了，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不爱我。”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因为对叶青的感情太深，才一直在我身边呢？而且徐堃你仔细想想，这三年我们都做了什么，你对我都了解多少？”
　　“我们都缺乏了解，我现在的工作都停了，我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我也可以从追求你开始，只要你给我机会。”
　　李子楠觉得自己在颤抖，他在挣扎，他紧紧的闭上眼睛，仿佛睁开双眼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当所有的一切迅速在脑中走过之后，李子楠猛的推开徐堃颤抖着说出“我过不去心里的坎，这一切让我把对你的感觉全部冲走了，我现在对你只有厌恶。”
　　徐堃被这句话撞的退后几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李子楠已经冲出了门外。
　　徐堃追出了门口，用力扳过李子楠的肩膀，“李子楠，你真的想像叶青和郑欧那样浪费七年的时候来牵挂彼此吗？我们为什么不能用这些时间好好在一起，为什么不让我补偿你。”徐堃用尽全身的力气吼着，想把自己的所有感情传达给李子楠，李子楠正在撕扯着他的心，不但如此还在践踏他的心，徐堃想知道李子楠的心真的不曾有过一丝软化吗。
　　“别再来了，你再来我就搬家。”李子楠听到这番话后还是给出了这一句。
　　这一次徐堃真的无助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李子楠真的爱自己吗？为什么对爱的人能狠下心来如此残忍的一再拒绝为什么不给彼此留半分余地。
　　徐堃点点头“好，我走。”徐堃的声音里满是绝望，没有一丝力气。
　　李子楠回过头一步一步坚定的走着，没有任何的迟疑，脚下的落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一直到听见后面也传来了脚踩落叶的声音，李子楠知道徐堃离开了，李子楠的脚步开始变慢，刚才的伪装可以卸下来，放松下来的李子楠整个人向下垮了一段，仿佛刚才所有的行为都在靠着一口气支撑，而这口气现在撑不住了，如果徐堃放弃了，他好想看看徐堃的背影，就一眼。
　　李子楠慢慢的回过头，却吃惊的看着那个方向，就这一霎那李子楠感觉自己的眼睛有冰凉的液体流出，徐堃并没有离开甚至没有转身，而是在...原地踏步，他是在确定李子楠是不是像他自己表现的那样残酷无情，就在李子楠转头的一刻，所有的伪装全部被击打的支离破碎。徐堃本不抱什么希望，可是他不愿意放弃，他这么长时间来确定对李子楠的心意，同志之间的感情本就脆弱，更多人缺少的是安全感，那种随风飘零的感觉，让每个人都曾在黑夜中独自落泪，那种寂寞带来的冰冷深入骨髓，徐堃想起自己曾多少次在疲惫不堪的时候想要找个怀抱取暖，可现实是他觉得自己的心和灵魂就像是一个风铃，永远在随风摇摆，无处依靠，自己如别人所愿的发出悦耳的声音，却从没有人听过他内心的渴望和呼唤。这两年每当这样的时候徐堃都会想起李子楠，他常常关掉所有的灯打电话给李子楠想听听李子楠的声音，可是当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又不确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徐堃自动的把这种感觉归类于可怕的讯号，可是又克制不住自己和李子楠见面，见面后换来的是更加的空虚，他早已过了仅仅需要床伴的阶段，当他想从李子楠的脸上找到一丝情绪的时候，似乎换来的都是满不在乎的神情，就这样想念-见面-空虚-再想念，反反复复的上演，这样的模式仿佛无穷无尽，直到其中一方精疲力尽。
　　而李子楠永远在担心徐堃认为他还是喜欢郑欧，所以他刻意不去谈起郑欧，他永远在压抑自己的感情，在那些徐堃思念他的黑夜中，他何曾不是捧着电话，等待那样的一声问候和一份思念，却总是在期盼中渡过一个又一个夜晚。日复一日的折磨着自己也不曾有过一丝的勇气拨通那个电话。直到徐堃生日那天他听到了一切击溃了他所有的希望和小心翼翼，当下他恨所有人，可是对于徐堃，他说的每一句伤害徐堃的话，都是双倍的刺痛自己，提醒自己。就在徐堃告诉他为什么不可以用恨的时间好好在一起时，李子楠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击中，同时这也是他内心矛盾的顶点，听到徐堃的脚步声后，李子楠感觉失去了全世界，原来自己的爱已经这么深。
　　李子楠终于崩溃，他来不及顾及形象，蹲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双手抱头泪水不断的滴落在落叶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已说不清是眼泪凄凉还是落叶凄凉，李子楠不愿再想不愿再伪装，他只知道回头看到徐堃仍然站在原处的那一刻，他的心是痛的。
　　徐堃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任凭李子楠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只是那样看着李子楠，看着这段日子待自己冰冷刻薄的男人，慢慢脱去自己冰冷的外表，像个无助的孩子般肆意的哭泣，他确定李子楠是爱自己的，爱的那样深沉，他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让自己如此痛苦不堪，徐堃的心随着李子楠的哭声一次次的撕裂，徐堃抬头看看天试图让已经模糊双眼的泪水回到眼眶，他不能去看但耳膜却不断的被刺激着，
　　许久，李子楠站起身来，他的双眼因为哭泣变得红肿，冷风吹过双眼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刺痛，蹲的时间很久，李子楠站起身来有些趔趄，收起不可控制的情绪，他始终没有等到徐堃过来的一个拥抱和一句话语，李子楠朝着前方走去，虽然徐堃还是站在那里，但是李子楠已经不想躲避，哪怕这次从徐堃的身边经过，他也不想走向徐堃相反的方向，李子楠艰难的移动着步伐，徐堃仍然不动却又炙热的眼神盯着他，李子楠黯然的走着，那步伐是绝望的，越在靠近的地方越是艰难，李子楠木然的走着，擦肩而过却在即将经过徐堃的地方被拉住，“知道我为什么就站在这里等你吗？”徐堃终于开口侧过头问道。
　　李子楠没有回答，他的思绪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做出正常的思考，他只想离开这里，让自己平静，让自己可以支撑下去。
　　“这条路像极了我们，我们本以为是背道而驰，却永远无法舍弃对方，在对方走远的时候愿意停下等下对方，也永远在期望着自己回头的时候，对方还在，我们本以为心在走远，其实却在靠近，即便你再怎样伪装，却逃不过自己，我在这里等你，没有回去找你，那些痛苦让你独自承受，那些都是过去你最痛最无助的时候我不在，我也无力回到过去我也不想走过去的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可是未来我希望你舍掉自己的委屈和怀疑，走向我，而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在终点等你的人是我。”
　　李子楠已经溃不成军，本就崩塌的倔强，这一刻彻底的消失不见，他承认再也抵挡不住徐堃的任何一句表白，李子楠一把搂住了徐堃的腰，额头抵着徐堃的肩膀，刚刚声嘶力竭后，此刻的李子楠已经没有了痛哭的力气，只是小声的抽泣，手上用力的搂着徐堃的腰，这几年只有这一刻李子楠知道他真正拥有了徐堃。
　　徐堃抚摸李子楠的头，徐堃的认知中李子楠所有激动的情绪都是因为自己，这是他爱的和爱他的人，如此确定。徐堃的呼吸有些不顺畅，他想就这样一直下去，回想过去的这段时间，他们是如何在思念中度过，徐堃觉得那就是地狱。“子楠，我爱你，这是我最确定的事。”
　　李子楠似乎也是头一次肯定的表达“徐堃，我好像再也没法过没有你的日子了。”
　　“傻瓜，我早就不能没有你了。”
　　风似乎没有那么刺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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