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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警、察一拥而上,许盛手里的qiang被夺走,被簇拥着送上了警车。
沈成化被送进了医院,他受的不算致命伤,取出弹片随便包扎一下就会被带回警局。
所有人都忙碌而欣喜,顺利救下人质,还逮捕了潜逃多年的罪犯。
沈修弈急切的想穿过人群,去到许盛身边,却看到他在警、察的安排下,钻进警车。
上车之前,许盛远远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
他也想跟上去,却被警、察拦住,“沈先生,现场这边还需要您配合处理,您先别急着走。”
“我爱人已经离开了。”
“哦,您爱人刚刚获救,现在要先送他去医院做个检查,我们马上安排车送您过去。”
“谢谢。”
沈修弈赶到医院时,许盛坐在诊室等护士给他上药。
他只受了点擦伤,其他没什么问题。
警察在一旁一边做着笔录,许盛对答如流,精神状态也还可以。
但在灰尘里打滚了两天两夜,身上早就脏得不能看,饭肯定也没能好好吃,瘦得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眼眶也是两片乌青,头发更是一团遭乱。
沈修弈看的一阵心疼,忍不住打断警、察的询问,“警官,我爱人已经很累了,能不能先让我带他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配合笔录。”
没等警、察开口,许盛却先说话了:“我没事,这边的事情我先配合做完,一回去肯定有一堆工作等着。”
“感谢您的配合。”
沈修弈只好安静下来,沉默地站在旁边听着。
他现在有许多话要跟许盛说,许多事跟许盛解释,他恨不得把所有人赶出去,面对面的把事情解释清楚。
但许盛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他既不生气,也不好奇,甚至连多一个眼神都不屑于施舍。
医生把单子递给许盛,让他去缴费。
许盛抱着提着胳膊缓缓站起来。他身上受的最重的伤,就是手腕上被麻绳勒破的皮。
沈修弈赶紧上前拦住他,“我去交吧。”
许盛抬头看了他一眼,把单子递给他。
那个做笔录的小警察眼珠子在两人中间来回转,显然闻到了八卦的气息。
等沈修弈交完费回来,诊室里只剩医生。
沈修弈问:“刚才那个警、察和病人呢?”
医生说:“病人接到了个电话,说公司有急事,问警察能不能先走,警察说可以,然后两个人就走了。”
沈修弈眉心一蹙,转身往外跑。
他一路直奔酒店,在许盛房间门口站了会儿,才鼓起勇气敲门。
“许盛,你回来了吗?”
“……”
没有人回答他,但房间里窸窸窣窣有些动静。
沈修弈松了口气,额头贴着门板,开始絮絮叨叨起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想见我也没关系,我们就这么说说话也好。”
许盛冰冷的眼神太伤人了,比南极的冰刃还要寒冷刺骨。
他像个懦夫一样,只敢躲在门后,侃侃剖白心迹。
“那天大学门口的Omega真的是我的弟弟,小飞,我跟你说过的,你记得吗?他留在国内后被你们家管家收养,直到上次在你爸的葬礼上,我们才重新遇见。”
“他在焚烧厂会说那些话,是因为他小时候被沈成化绑架过,亲眼看到沈成化杀了他大哥,他担心自己没有价值而被沈成化杀害,所以才编得那么离谱。”
“沈成化让我选的那天,我选的是你。你陷入危险,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你揪出来。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不管在哪种情况下。”
“我……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这一生,都只会有你一个人。”
“我爱你,我离不开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与其让我离开你,失去你,我宁愿抱着你一起死!”
沈修弈就是这样一个人,执着到有些偏激。
世事无常,他从不轻易定义任何人或事,可一旦确定,他就一定要得到,至死方休。
“……”
房间里很安静,连刚才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有了。
“宝宝?”
沈修弈试探性喊了一声,抬手试着去拧门把手。
出乎意料的,房门并没有锁。
沈修弈推开门,站在他眼前的人,并不是许盛。
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手里的抹布一甩,害羞地笑,“哎哟,你们年轻人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臊得我门都不敢开了。”
沈修弈当场石化了。
原来许盛从医院回来后,就直接收拾行李退房,坐上最早的航班飞回了海市。
走之前还特地给刚落地的考察组打了个电话,说沈秘书还在西北,有事找他就行。
人跑了就算了,还用公事把他困在西北。
沈修弈又着急又懊恼,事情还没解释清楚,老婆就跑了,他还要应付西北分公司一堆乌七八糟的烂事儿!
他打了个无数电话,私人号码,公事号码,甚至公司固定电话,也发了无数短信,结果无一不是石沉大海。
他甚至还想了个办法,委托封华莹代替他去解释,只要带一句话:“我没有小三,那个人是我的亲弟弟吴飞越。”
遭到封华莹炮火般的嘲笑。
沈修弈气得咬牙切齿,却拿她一点办法没有,甚至还要好声好气拜托人家帮忙。
封华莹就像施恩般答应了。
很快,封华莹带来消息:“哦。”
沈修弈:“什么?”
“他说,哦!你老婆!说哦!”
“他……就说了这个?”沈修弈不太相信。
封华莹肯定道:“关于你们的事情,他只回答了这个,然后就开始跟我讨论工作了。”
沈修弈迟疑:“他当时表情是什么样的?有没有迟疑?庆幸?或者是愣一下之类的……”
“打住打住,什么都没有,一点表情都没有!你别那么多想法了,就老老实实等回来再找他解释呗,这么大家公司在海市押着呢,人跑不了。”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把不耐烦表现得淋漓尽致。
本来看别人爱来爱去就烦。
还一会儿拿她当情敌,一会儿拿她当传声筒,早这个态度她说不定还愿意多管闲事点闲事。
现在爱谁谁!
沈修弈是彻底没招了。
等他终于忙得差不多可以脱身,时间已经过去十天。
他刚落地就拉着行李箱直奔许家老宅。
沈修弈拉着行李站在门口,保安直接将他拦住。
“沈先生,您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少爷没说可以放您进去呢……”保安犹豫道。
现在沈修弈身份太尴尬了,说是男主人吧,两人又在闹离婚,说不是吧,他还能在宅子里留宿。
就搞得他们这些打工的很难办事。
沈修弈拉着行李就要硬闯,“有事我担着,别拦我。”
他这些天急得上火,嘴角都起泡了。
好不容易熬到回海市,多等一分钟都是煎熬。
但保安还是尽职尽责地拦着他,“沈先生,您别为难我们,都是给人打工的……”
沈修弈顿时失语,他看了保安一眼,把行李箱往他手里塞。
“行,我不为难你,我自己想办法。”
“诶,这行,您自便。”
然后拉着箱子往保安亭里一钻,识趣儿地把监控室大屏给关了。
这些年许家老宅的构造基本没怎么变过,除了在院子里加装了些监控设备和报警器,其他都跟十年前一样。
沈修弈找到当初翻墙那个地方,南方冬季温暖,藤蔓上还挂着稀疏的绿叶,只是当初繁盛的月季早已枯萎凋零。
他踩着生长了十年愈发粗壮的藤蔓,三两下翻到了栏杆上。
游泳池的水还是像当年一般清澈,岁月将纤细的少年身姿刻画得愈发精壮矫捷。
许家的泳池常年维持在二十五度的常温状态,即使在冬季,许盛也时不时会下去游两圈。
他随意地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悠闲地躺在沙滩椅上晒着冬日暖阳。
那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墙头,许盛勾下墨镜,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后,才开口:“沈秘书这是演的哪一出?红杏出墙?”
他说着,边摘下墨镜边走向泳池,一头扎进水里,划动四肢。
沈修弈从栏杆上一跃而下,走到泳池边蹲下。
“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先上来。”
“……”
许盛头埋在泳池里,打起的水花在他周围翻涌,独属于青年流畅利落的线条缓缓划破水面。
沈修弈不知道许盛能不能听见。
在他游到身边时,沈修弈终于耐不住性子,伸手攥住他湿漉漉的手臂,一把将他捞出泳池。
许盛从水面钻出来,水滴顺着发丝一串串往下坠。他双手捧脸,将水珠连带着头发一起朝后赶,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抬头仰视他,忽然咧嘴一笑,“说。”
沈修弈看得失神,一时间把心里反复咀嚼了无数次的话都忘了个干净。
“不说我走了。”话是这么说,许盛的身体却没有动。
一方面,他的手腕还在沈修弈手上攥着,另一方面,他说的是假话。
“我……他是我弟弟。”
“嗯,好弟弟,我懂。”
沈修弈如梦方醒,快速摇头,“不,是亲生的弟弟。”
许盛挑眉,“他不是说是你的小三吗?”
“他是怕沈成化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会有危险才那么说的。”沈修弈急忙解释。
许盛点点头,“哦。”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既不惊讶,也不抗拒。
沈修弈甚至隐隐生出几分害怕,怕许盛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有别人,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选择先救别人。
可不论吴飞越还是沈成化,都在告诉他,许盛被绑架那几天有多失落,多难过。
沈修弈才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赶紧跳进油锅把自己炸了了事。
可当他见到许盛和听闻中的完全不同的态度时,一股恐惧感从心底悄然蔓延开。
他希望许盛能像在大学门口一样,气得阴阳怪气,或者大闹一场,甚至大打出手。
沈修弈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许盛只是在介意自己没有先选他的缘故。
他急忙解释:“还有先放人的事情,我选的是你,不是小飞,沈成化故意试探我,想用对我最重要的人勒索更多钱……”
沈修弈说完,目光紧盯住许盛,生怕错过他任何微妙的表情变化。
许盛没有躲避沈修弈目光,而是仰头,和他对视。
“好。”他淡淡道。
沈修弈喉咙一酸,瞳孔微微颤动,握着许盛的手也因为太过潮湿而打滑。
两人就这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静静对望。
夕阳照在泛蓝的泳池水上,映照出粼粼波光。
光斑闪动在许盛脸上,给他莹润的皮肤镀上一层浮动的金光。
他的轮廓逐渐模糊,仿若距离渐行渐远。
沈修弈一点一点松开许盛的手,垂下眼睑,掩饰自己发红的眼眶。
许盛真的不爱他了。
真的不在意他了。
沈修弈很想听到更确切的答案,但喉咙哽住了,堵得他发不出声音。
他只能用所剩无几的力气,从口袋里掏出几页纸,在许盛面前,慢慢撕开,对折,再撕开。
许盛问:“这是什么?”
“股权转让书。”沈修弈道,“刚结婚的时候,你转给我的那份。”
百分之五的股权,和许盛的博弈中,沈修弈最后的筹码。
纸片被风扬起,落入水中,两人的签名在水中晕开。
许盛看着那两个名字愣神,有些挪不开眼。
“你……又愿意离婚了?”
“不是!”听到“离婚”两个字,沈修弈触电般立刻打断。
他扯了扯嘴角,艰涩道:“我不想,不想再给自己伤害你的机会了。”
沈修弈长长呼出一口气,在泳池边坐下,垂眸款款望着许盛。
“你被绑架那两天,我几乎没有沾过床,因为只要闭上眼,我都会梦见你跟我告别,告诉我,你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让你陷入那么危险的处境,我每时每刻都恨不得将沈成化撕成碎片!”
他自嘲般笑了笑,“说句不孝的,这种恨意,即使是我母亲去世,都不曾如此强烈。”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自己却一次次把你推入两难的境地。”
“那天你在沈成化的挟持下,仍旧那么淡然,无畏,夺qiang反杀,把伤害你的人打成马蜂窝……可你呢?也不过是衣服脏了点,擦破点皮,还能马上飞走躲我。”
“那一刻我就开始明白过来,你很强大,在任何险境下,任何穷凶极恶的人面前,都有转危为安的能力。”
“可唯独面对亲近的人,你丢盔卸甲,毫无防备,用最柔软炙热的心拥抱我们。”
“你越爱的人,越容易伤害你。”
“我卑鄙地利用了这点,不停地胁迫你,逼你在我和你爸之间做出选择,逼你放下过去的恩怨,逼你一定要接受我。”
“我才是伤你最重的人。”
沈修弈伸手,轻抚许盛的脸。
许盛仰头看着他,没有表情,也没有拒绝。
沈修弈的手一路向下,慢慢的,细细的,像是在刻画一件完美的作品。
最后,他的指尖停在许盛脖颈那道疤痕上。
是囚、禁他的第一天,用领带夹扎出来的伤口。
许盛被杀人犯绑架了两天两夜,受的伤甚至不能跟那次比。
如果许盛还爱着他,在被绑架期间,对他伤害更大的,只会是被背叛被抛弃的失望和无助。
沈修弈惊愕地发现,原来在许盛面前,自己从来都是一个自私,卑鄙,阴鸷的人。
他没有给自己爱的人带去幸福,相反的,他带去了伤害。
许盛拿开沈修弈的手,双手放在池边,用力一撑,爬上泳池,坐到了沈修弈旁边。
虽然太阳还没下山,但南方湿冷的风还是把许盛吹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往沈修弈身上靠了靠,扯开他的大衣,二话不说就往里面挤。
“冷死了冷死了……”
沈修弈云里雾里,顺着许盛的力道掀开自己的大衣,把只穿着一条泳裤的许盛纳入怀中,手掌隔着大衣不断摩挲他的手臂,试图给他传递多一点热量。
“沈修弈。”许盛蓦地从他怀里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现在没有威胁我的筹码了,知道要怎么做,才能阻止我提起离婚诉讼吗?”
“怎么做?”沈修弈愣愣问。
许盛在大衣里涌了涌,攀着沈修弈的胸口,贴在他耳边低语:“履行夫妻义务。”
沈修弈瞳孔一颤,手臂一紧,低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许盛。
许盛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想我了吗?”
“我可是很想你呢。”
沈修弈喉结上下滚动,双眼顿时烧得通红。他一只手迅速穿进膝弯,打横将许盛抱起,大步朝室内走。
许盛笑得像偷了腥味的猫,搂着沈修弈的肩膀,往他耳朵里吹气,“沈修弈,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
此时此刻,沈修弈满脑子装满“履行夫妻义务”,压根不想听什么秘密。
“在你来之前的十分钟,徐经理打电话来,说愿意用他2%的股权,跟我换分公司的经营权。”
“你的威胁早就不成立了。”
“你差点失去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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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许一直是个很聪明的宝宝,他在被绑架那两天就已经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被绑架期间会那么emo,完全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爱小沈,多么在意小沈。理性和感情反复占据上风,拉锯折磨着他,能嗨皮得起来才怪!
尽管小沈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常常以爱之名绑架索取,小许还是决定勇敢地顺从内心,选择当下。
小许宝宝不是个拧巴的人,他重感情,重体验,也在成长后产生了自我保护意识。
所以他在最后也对小沈设置一些小考验,小引导,也留了个心眼儿,没说自己早就知道真相了(假装不care)。
好在小沈合格了。
至此,本文大结局,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读者,因为是晋江第一本完结文,有超级~~多不成熟的地方,能有人看到这里,真的很高兴了,鞠躬!
另,番外看有没有人想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