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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
雷ABO以及生子的跑路!现在立刻马上!
陈飞宇整个人趴在神经外科休息室的水池边,吐得天昏地暗,青筋暴起。
水流声哗哗地响着,也盖不住他的干呕声。
“操…他妈的…没完了是吧…”他抹了把呛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压不住的暴躁。
林一啸就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一只手稳稳地扶着他因呕吐而微微颤抖的腰,另一只手力道适中地拍着他的后背。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落在陈飞宇弓起的背上,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孕十二周,HCG水平达到峰值,胃肠道平滑肌张力下降。恶心呕吐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正常个屁!”陈飞宇猛地扭过头,眼睛因为剧烈的呕吐和怒火通红,恶狠狠地瞪着林一啸:“老子肠子都快吐出来了!这叫正常?林一啸,你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等老子缓过这口气,第一个宰了…”
他骂到一半,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猛地转回头去,对着水池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
“是我。”林一啸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陈飞宇骂的不是自己。
他腾出拍背的那只手,拧开旁边一瓶常温的矿泉水,精准地递到陈飞宇嘴边,另一只手扶着他腰的力道丝毫未松:“漱漱口。别碰冰水。”
陈飞宇胡乱就着他的手灌了两口水,在嘴里咕噜了几下吐掉,总算喘上口气。
他整个人虚脱地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额发被冷汗打湿了几缕,黏在额角,平日里那股子张扬的劲儿被这磨人的孕反磨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狼狈和烦躁。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纪书漾探进半个脑袋,嘴里还叼着半片削好的苹果。
他看看扶着水池喘气的陈飞宇,又看看旁边一脸“公事公办”模样的林一啸,挑挑眉,含糊不清地开口,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调侃:“哟,飞宇哥,这动静……知道的以为你在神外,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科开了生产科分部呢?”
他嚼吧嚼吧咽下苹果,眼神在林一啸和陈飞宇之间溜了个来回:“林医生,行啊!这进度够快的!不声不响就搞出人命来了?厉害啊!”
他话音未落,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捏着一片新的、切得薄厚均匀的苹果,塞进了他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里。
“食不言。”纪时泽的声音不高。
他坐在休息室靠墙的小桌边,手里拿着水果刀和一个快削完皮的苹果,果皮垂落了下来。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专注着手里的动作。
陈飞宇有气无力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想骂人,但刚一张嘴,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又顶了上来,他赶紧捂住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林一啸立刻上前一步,半揽住他,手掌再次贴上他的后心,沉稳地顺抚,同时另一只手拿起刚才那瓶水:“再喝一小口,压一压。”
他低头看着陈飞宇难受得皱成一团的脸:“下午那台胶质瘤手术,我跟张主任说,换别人上。”
“放屁!”陈飞宇猛地挥开他递水的手,力道软绵绵的,更像是在赌气:“老子是怀孕又不是残废!一台手术而已,能怎么着?当年我通宵三台急诊下来还能跟你干架呢!”
他喘着粗气,努力想站直身体找回点气势,可发软的双腿和还在造反的胃毫不留情地拆台,让他只能更紧地抓住林一啸的手臂借力。
林一啸稳稳地架住他,没理会他的嘴硬,只对着纪时泽那边抬了抬下巴:“时泽哥,他今早的医嘱单在你那儿?”
纪时泽刚好削完最后一点果皮,长长的果皮“啪嗒”一声掉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拿起一张对折的纸,手腕一抖,纸张展开,滑过桌面,精准地停在林一啸手边:“嗯。血常规、尿常规、HCG定量、信息素浓度影响、B超排畸预约单。”
他言简意赅,把削好的苹果放在一个干净的小碟子里,推到纪书漾面前。
纪书漾立刻眉开眼笑地抓起苹果,“咔嚓”就是一大口,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还不忘冲陈飞宇挤眉弄眼:“飞宇哥,听见没?”
陈飞宇看着那张医嘱单,再听着纪书漾的调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一把抓过单子,胡乱揉成一团塞进白大褂口袋,梗着脖子:“知道知道!啰嗦!老子又不是第一次…呃…”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反胃涌上,他赶紧捂住嘴,把剩下的恶心咽回去,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林一啸的手立刻回到他背上,力道沉稳:“别说话了,缓缓。”
他扶着陈飞宇,把他往旁边那张还算干净的检查床边带,“坐会儿。”
纪书漾啃着苹果,凑到纪时泽身边,用手肘碰碰他,压低声音,带着点看好戏的兴奋:“哥,你看飞宇哥那脸绿的,小林医生真能镇得住他啊?”
纪时泽正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水果刀,闻言抬眼瞥了一下那边。
陈飞宇被林一啸半强迫地按坐在检查床边,虽然还是满脸不忿,但身体明显顺从地靠着林一啸,闭着眼,眉头紧锁,一副生无可恋又不得不认命的模样。
林一啸站在他身侧,一只手搭在他肩头,无声地传递着支撑。
“嗯。”纪时泽收回目光,把擦干净的刀收进抽屉“一啸有分寸。”
他拿起桌上那个纪书漾啃了一半的苹果核,自然地丢进垃圾桶,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新的,水果刀寒光一闪,又开始了他精准的削皮工作。
纪书漾看着自己空了的手,不满地撇撇嘴,但目光很快又被纪时泽那双稳定、灵巧的手吸引过去。他干脆往桌沿一靠,歪着头看:“哥,你削苹果皮的技术真好。不愧是我男朋友。”
“无聊。”纪时泽头也不抬,刀锋贴着果肉流畅地滑动。
“哪里无聊了?”纪书漾笑嘻嘻地又凑近一点,鼻尖几乎要碰到纪时泽的发梢,他深吸了口气,空气里除了隐约的果香,只有属于纪时泽的、如同陈年烈酒般醇厚内敛的信息素味道,被他自己那清爽跳脱的雪碧味不动声色地包裹着,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我就爱看。”他语气理所当然。
那边,陈飞宇缓过一口气,虚脱地靠在林一啸身上,有气无力地抱怨:“…饿死了…吐得老子前心贴后背…姓林的,我要吃薯片…烧烤味的…”
“不行。”林一啸拒绝得干脆利落,毫无转圜余地,“油炸,高盐。孕期饮食需清淡营养。你想都别想。”
“靠!”陈飞宇气得想踹他,奈何腿软,“林一啸!老子现在就想吃口有味的!嘴里淡出个鸟了!你闻闻!你闻闻我现在这味儿!”
他扯着自己白大褂的领口,试图让林一啸感受他信息素的变化,原本清冽甘甜的柑橘气息,如今仿佛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带着点微酸的雾气。
林一啸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扶在他肩头的手指微微收拢。
他强行压下信息素本能的回应,声音绷紧了些:“酸辣粉也不行。忍一忍,午餐订了清蒸鱼和蔬菜粥,快到了。”
“清蒸鱼…蔬菜粥…”陈飞宇绝望地闭上眼,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瘫软下去,“杀了我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纪书漾看着他那副惨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刚想再调侃两句,肚子却先他一步发出了响亮的“咕噜”声。
笑声戛然而止,他有点尴尬地揉了揉胃部,转头看向纪时泽,眼神瞬间切换成可怜巴巴的模式:“哥,我好像也饿了…你那苹果削好没?”
纪时泽刚好削完最后一圈。
他把苹果递过去,顺手拿起桌上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盖子,也推到他手边。
动作一气呵成。
“谢了哥!”纪书漾立刻眉开眼笑,接过来“咔嚓”就是一大口,满足地嚼着,含混不清地冲陈飞宇那边喊,“飞宇哥,听见没?清蒸鱼!健康!为你好!”
陈飞宇回敬他一个虚弱的中指,然后又给他竖了个倒过来的大拇指。
休息室里一时间只剩下纪书漾啃苹果的脆响。
纪时泽安静地收拾着桌上的果皮和纸巾。
陈飞宇闭着眼,靠在林一啸身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只是眉头还微微蹙着,昭示着身体的不适。
过了一会儿,林一啸抬手看了眼腕表,打破了这片带着疲惫的宁静:“休息时间差不多了。飞宇,下午两点半的门诊预约别忘了。”
他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能走吗?还是我扶你去诊室?”
陈飞宇掀开眼皮,没好气地瞪他:“扶什么扶!老子自己没长腿?”
林一啸没再说话,只是手臂稳稳地托住他的肘弯,陈飞宇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半推半就地靠着他往外走,嘴里还在嘟囔:“…催命一样…知道了知道了,看个孕妇跟看犯人似的…”
纪书漾三两口把剩下的苹果啃完,核精准地投进远处的垃圾桶,拍拍手站起来:“哥,我也得回律所了,下午还有个客户要见。”
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纪时泽点点头,拿起桌上那个之前装苹果的干净小碟子,走向水池冲洗:“嗯。开车慢点。”
纪书漾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互相搀扶着、背影显得有些笨拙又莫名和谐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扬声道:“哎,飞宇哥!下次产检啥时候?叫上我呗?我给你当保镖兼气氛组!”
回答他的是陈飞宇头也不回、高高竖起的中指,以及林一啸平静无波的提醒:“陈老师,你不想你孩子,以后染个黄毛,给你竖中指吧,如果是女孩子的话,打算让他跟骑鬼火的跑吗?”
纪书漾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休息室里只剩下哗哗的水流声。
纪时泽仔细冲洗着那个小小的白瓷碟,水流在他手指间流淌。
空气里,属于纪书漾的、那点活泼的雪碧气泡味似乎还未完全散去,和他自身醇厚的酒香气息无声地交融在一起,沉淀出一种安稳的暖意。
纪书漾依旧咋咋呼呼地来做“气氛组”,纪时泽依旧沉默地削着仿佛永无止境的苹果,只是那个新生命也将悄然来袭。
陈飞宇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头发湿漉漉地黏在额角,脖子上青筋暴起。
“操…操操操!林一啸!老子要拆了这张破床!”他猛地攥紧身下的床单,指节发白,声音嘶哑地破了音,“什么狗屁玩意儿!不生了!老子不生了!”
林一啸就站在产床边上,稳稳地握着陈飞宇的手。
只有那只被陈飞宇死命掐着的手,指关节因为承受巨大的力道而微微泛白。
“床是医院的财产,陈老师。拆了咱两要要赔。”林一啸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平稳得像在念病历,“现在,听医生的。吸气——用力。”
“用力你大爷!”陈飞宇猛地仰起头,汗珠顺着脖颈滚落,“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躺这儿生一个试试!”
他疼得整个人身体都在痉挛,信息素失控地翻涌,清冽的柑橘味里裹着浓重的酸涩和焦躁,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纪书漾站在门外,靠着墙,眉头拧得死紧。
他闻不到太多,但陈飞宇那痛苦的喊叫让他本能地烦躁。
他下意识地往纪时泽身边靠了半步,压低了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哥,这…这得多久?”
纪时泽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门,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开全了。产程正常。”他的声音比林一啸更低一些,但其实也不小,“飞宇体力一直不错。”
“不错个屁!”陈飞宇显然听到了,立刻咆哮着反驳,“老子快散架了!林一啸!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报复我上次……啊?!”
林一啸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清晰地穿透陈飞宇的痛呼和咒骂:“闭嘴,省力气。陈飞宇,看着我。”
陈飞宇布满血丝的眼睛对上了林一啸镜片后的视线。
“对,看着我。”林一啸重复,声音沉而稳,“听我的节奏。吸气——深一点——”
陈飞宇像是被那目光钉住了,混乱的咒骂卡在喉咙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他下意识地跟着那个指令,猛地吸了一大口气,胸腔剧烈起伏。
“好。屏住——”林一啸的声音像带着魔力,“用力!向下!像…嗯,像你在家骂网路不给力打游戏太卡时那样用力……”
这个比喻太“陈飞宇”了。
纪书漾差点没绷住。
就连旁边一直绷着脸的助产士嘴角都抽动了一下。
陈飞宇脸憋得通红,额角血管突突直跳。
“头出来了!很好!陈老师,继续!别松!”助产士的声音带着惊喜。
巨大的撕裂感让陈飞宇眼前发黑,他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整个人瘫软下去,只剩下手指还死死抠着林一啸的手。
林一啸的手背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红痕。
他像毫无察觉一般,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着下方,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再坚持一下,陈飞宇。最后一次用力。为了他。”
“他…他妈的…”陈飞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意识有些模糊,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配合着身体的本能,再次向下
一声嘹亮到几乎刺破屋顶的啼哭骤然响起,划破了产房里所有的紧张和压抑。
“出来了!男孩!六斤八两!”助产士的声音带着笑意,迅速地将一个红彤彤、沾着血污的小肉团托起。
陈飞宇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在产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小溪一样淌下来。
他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浑身像是被重型卡车碾过,好像粉身碎骨了。
林一啸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下来。
他慢慢松开被陈飞宇攥得死紧的手,那手背上深红的指痕清晰可见。
他没看自己的手,而是第一时间俯下身,凑到陈飞宇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终于泄露的喑哑和如释重负:“结束了。陈老师,你很棒。”
他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陈飞宇黏在汗湿额角的一缕碎发。
陈飞宇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极其轻微地偏了下头,脸颊无意识地蹭过林一啸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指尖。
另一边,纪书漾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感觉后背的衣服都有点汗湿了。
他捅了捅旁边的纪时泽,声音还有点发紧:“哥,完事了?”
“嗯。”纪时泽的目光从那对疲惫的伴侣身上移开,落到正在被清理包裹的小婴儿身上,眼神柔和了一瞬“父子平安。”
护士抱着清理干净、包在柔软襁褓里的小婴儿走了过来。
小家伙还在抽抽噎噎,小脸皱成一团,但哭声已经小了很多。
“恭喜,爸爸抱抱?”护士笑着看向林一啸。
林一啸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无菌服上可能沾到的汗渍和血点,又看了看护士怀里那个脆弱的小生命,罕见地显露出一丝无措。
他下意识地看向产床上闭着眼、累得快昏过去的陈飞宇。
“我来我来!”纪书漾立刻来了精神,几步跨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笨拙却异常轻柔地把那个软软的小包裹接了过来。
他低头看着怀里那张红扑扑、皱巴巴的小脸,新奇地瞪大了眼睛,语气夸张:“嚯!这小子,嗓门真大!随了飞宇哥了哈!”
小家伙似乎被他的声音惊扰,小嘴一瘪,眼看着又要开嚎。
“你小点声。”纪时泽的声音在纪书漾身后响起,带着点无奈。
他自然地伸出手,从纪书漾僵硬的臂弯里把婴儿接了过去。
他的动作明显比纪书漾熟练沉稳得多,手臂稳稳地托住婴儿的头颈,另一只手轻轻拍抚着襁褓。
神奇的是,小家伙在纪时泽怀里扭了扭,竟然慢慢安静下来,小嘴巴吧唧了两下,眼睛都没睁开。
“嘿!哥,他认人啊?”纪书漾不服气地凑过去看:“不过我哥就是讨孩子喜欢的alpha啊,我以前也喜欢,现在也喜欢。”
纪时泽没理他,只是低头看着怀里安静下来的小生命,嘴角的弧度柔和得不可思议。
林一啸这时已经摘下了口罩和沾了血污的无菌手套,走到产床边。
他俯视着闭目喘息的陈飞宇,看了几秒,然后极其自然地弯腰,用干净的指背蹭了蹭陈飞宇汗湿冰凉的脸颊,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多了一点温度:“陈老师,看看他?”
陈飞宇的眼皮费力地掀开一条缝,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林一啸,然后才聚焦到纪时泽怀里的襁褓上。
他盯着看了好几秒,眼神还有些涣散,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微弱得像蚊子哼:“……丑。”
抱着孩子的纪时泽动作顿了一下。
纪书漾直接噗嗤笑出声:“飞宇哥,你刚生下来那会儿指不定更皱巴呢!”
林一啸像是没听见陈飞宇的评价,只是低声问:“要不要抱一下?”
陈飞宇立刻闭上眼睛,脑袋往旁边一歪,一副“老子累死了别烦我”的架势,但嘴角却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
林一啸直起身,没再坚持。
他走到纪时泽身边,目光落在那个沉睡的小脸上,看了很久。
然后,他伸出手,动作有些迟疑,最终只是用一根手指,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婴儿握着的小拳头。
那小拳头立刻反射性地张开,软软地握住了林一啸的指尖。
林一啸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睛微微睁大,像是被这微小的力量给定住了。
纪书漾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用手肘撞了撞纪时泽,压低声音,语气促狭:“哥,快看!小林医生傻了!”
纪时泽的目光扫过林一啸僵住的手指和被婴儿攥住的指尖,又落回怀里安睡的小脸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护士进来准备将陈飞宇转移到病房。
纪书漾帮忙推着移动床,嘴里还在小声跟闭目养神的陈飞宇叨叨:“听见没?老陈,你儿子说林一啸比你有本事,一下子就把他哄睡了……”
陈飞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音,算作回应。
走廊里,纪时泽抱着孩子走在林一啸旁边。
林一啸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那个襁褓,脚步下意识地配合着纪时泽的速度。
“名字定了?”纪时泽忽然开口问。
林一啸似乎才回过神,推了推眼镜:“陈飞宇说叫‘林安’。”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平安的安。”
纪时泽低头看了看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家伙,点了点头:“挺好的。”
纪书漾嘟囔了一句:“可惜咱们两都是alpha,怀孕概率太小了,我也不想让哥你那么痛……”
纪时泽握住了纪书漾的手没说话。
病房里,陈飞宇被安置好。
折腾了大半天,他几乎是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呼吸沉重。
纪书漾扒在婴儿床边,看着里面那个小小的包裹,啧啧称奇:“这么小一团…哥,你说他长大了会像老陈那么能闹腾,还是像小林那么闷?是会分化成omega还是alpha?”
纪时泽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和远处城市的灯火。
“都有可能。”他转过身,走到纪书漾身边,也看向婴儿床里,“像他们俩的故事一样。”
纪书漾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身体自然地靠向纪时泽的肩膀,清爽的雪碧味悄悄缠上那醇厚的酒香。
“也对,”他声音里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闹腾也好,闷也好,总归是有人管着,也有人心甘情愿被管着的一辈子。”
这世上最深沉的爱,莫过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闹,我管;你痛,我治;你生,我守。
如此循环往复,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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