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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虐
他们见到的大白龙不是别人正是蓿北神宫的龙尊英藏。
那大白龙原地转了个圈便变成了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他满头银发,生了一双桃花眼,看人时总给人一种桃花铺面的感觉。
至少,小隐是这么觉得的。
纯无冲着那人露出个久违的笑:“好久不见,龙尊。”
夫召惊得脑壳儿里轰隆一声响,这是……龙尊?
当年在蓿北神宫时夫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仙,在这里当差的一百三十年里从未有机会见过龙尊真容。如今见了真人,居然紧张得口吃结巴。他冲着英藏生涩行了个君臣礼:“龙尊,罪臣夫召。三十年前被流放富贵岛受罚,今日擅自回宫……”
“夫召一路上助我颇多,作为报答我便将他给带回来了。”纯无打断夫召的话,就那么随意站着冲英藏说话,说话的语气就像个嘱咐孙子的老爷子。
关于纯无见到龙尊不行礼这事儿夫召很是诧异,就算纯无在蓿北神宫有那么点儿地位,那和尊贵的龙尊比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
整个蓿北神宫唯一一个有资格和龙尊平起平坐的怕也只有神官长一人。
夫召怕纯无这高傲性子给自己惹祸上身,他暗自伸手戳了戳纯无的胳膊,小声道:“纯无,见了龙尊还不行礼,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纯无只是一笑,他冲着夫召微微颔首示意他莫要惊慌:“别慌,咱们龙尊胸怀大度能容人,是不会和我这么个小仙一般见识的。”他转而又看向英藏,“是吧,龙尊?”
英藏若有所思扫过纯无夫召两人,眉间闪过一抹了然之色,他淡淡一笑:“的确,纯无……小仙……说的很对。”“小仙”两个字龙尊刻意拉长了调子,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本尊性子没那么坏,又不会吃人,不必害怕。”英藏看小隐,像是看到香饽饽的大狼狗眼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本尊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
小隐的目光躲躲闪闪在英藏面上停留了一小会儿终是默默低下了头,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当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实人比较稳妥。
小隐本就因着英藏暗地里碰人大腿的事对他心有芥蒂,现下听说了他龙尊的身份对他更是又诧异又忌惮,再回想一下刚才龙尊看自己的眼神,越看越觉得不怀好意。
夫召瞧着这氛围不大对赶紧替小隐解释:“龙尊莫怪,小隐他性子慢热,见了生人有些放不开。”
英藏不以为意看向小隐:“这么巧,刚好本尊性子与他相反,如此一看本尊和小隐还真是性子互补呢。”
小隐藏在暗处的嘴角抽了抽,谁和你互补?!这堂堂龙尊怎的能如此的厚脸皮?
“嗯?”英藏并不知道小隐心里的腹诽,他那目光逡巡一圈落在一边的容离身上,神色微变,“这位公子是……”
“这是淇莨镇跟过来的热心人士,容离。”纯无这个介绍听着是夸奖实则是贬低,但凡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
自然,夫召也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怎么说容离这一路帮了他们不少忙,他们也算是朋友了,这么介绍对方夫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龙尊,这位是我们的朋友,容离。”
容离冲着英藏笑道:“小人容离,见过龙尊。”
“他可不是小人,人家的真身可是神界上的仙君。”纯无不合时宜补了句,“和我们同行只是为了闲闷之余不那么无聊绝不是对我们中间的某人起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念头,容老板说是也不是?”纯无自始至终就瞧不上容离,仔细扒拉扒拉缘由自然和夫召脱不开关系。
试问,会有谁心胸宽广到愿意和旁人分享心上之人?
容离果真是个厚脸皮,纯无这番话说完他一句话脱口而出:“纯无说错了,我跟着大家来到蓿北神宫主要是放心不下夫召公子,他身上受了伤我定是不能甩手不管的,否则若是夫召公子出了什么事我就是自戕都无法原谅自己。”
“原来如此。”这一来一往的唇枪舌剑英藏早就看出了端倪,他看破不说破,只道,“如今夫召已然安全抵达蓿北神宫,容离公子若是没什么事便就此回去吧。”
小隐看了英藏一眼,心说,这蓿北神宫的人果然都一个德行,说话做事只图自己痛快。虽然他有时候也觉得容离这人碍眼,可人家从头到尾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且还自掏腰包给他们买药买吃的,真犯不上对人家这么不近人情 。
毕竟,容离给他买的糖葫芦还是挺甜的。
容离听出了对方的逐客之意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来都来了,其实我也想见见传说中的蓿北神宫长什么样子。龙尊这般心胸豁达,想来也不会介意我在蓿北神宫叨扰几日吧?”
英藏好整以暇看向纯无:“本尊自然是不介意的。”旁人么?本尊就管不着了。
熟络过后几人一同回了蓿北神宫,回去的路上英藏的目光一直黏在小隐身上,看得小隐面皮直发紧。
小隐从未来过龙海更没见过蓿北神宫,可即使没见过他还是在脑袋里多少勾勒出了一个神宫的画面。
什么雕梁画栋,什么仙鱼成群,自然是怎么华贵怎么来。
可真当亲眼见到时,小隐只觉得脑袋空空如也,震惊了大半晌只发出了一个单调空洞的音符“哇”。
一眼望不到边的琉璃墙上铺满了五彩斑斓的玉蝶石,房屋的瓦片用的是上好的玉竹玄冰瓦。这玉蝶石虽然金贵但是一年可炼化几十片,比起玉竹玄冰瓦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要知道这玉竹玄冰只生在龙海深处,二十年才得一块,这么成片成片的玉珠玄冰瓦得多少个二十年才能凑出来。
小隐无法想象。
总之蓿北神宫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极度华贵奢靡。
站在一旁的英藏留意到了小隐的神色,他不动声色往小隐跟前凑了凑贴心道:“等进了蓿北神宫,本尊带你四处转转,如何?”
小隐像躲瘟疫似的往边上接连挪了好几下,冲着英藏露出个疏离又恭敬的笑:“多谢龙尊,不过好在龙爷自小生在这神宫,到时候我跟着龙爷逛逛就成,此种小事就不麻烦龙尊了。”
被个法力低微的小蛇妖给拒绝英藏也不觉得被人下了面子,他十分骚包撩了下自己肩上的银发,冲着小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也行,就是担心到时候夫召没空。若是他没空,你就来寻本尊,可记下了?”
小隐点头应下心里却有另一番想法,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和这龙尊既无交情也无血缘他这般套近乎铁定没安什么好心。
容离也是头一回来这蓿北神宫,显然就连他这个生在神界的仙君也没见过这般气派的神宫,不由惊成了一只呆鹅。
夫召看着两片七彩琉璃铺就的大门,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时隔三十多年,他终于……回来了。
纯无看他愣神愣得专注抬手蹭了下夫召的胳膊:“既然回来了还不快些进去?”
夫召恍然回神,跟着英藏纯无进了蓿北神宫。夫召自然还是住进了自己原先的住处,蓬期阁。小隐跟着夫召住在一起,容离则被另外安排了住处,听说因为安排的住处距离夫召太远容离还在纯无跟前闹了好一会儿。
蓬期阁里还是老样子,一切装潢皆是木质,简单质朴。屋子里的摆设动也没动样儿,看来他不在的这些年期蓬阁并没有人住过。
小隐端着一个脸盆从外头走进来:“龙爷,刚才隔壁仙侍送我一个脸盆,瞧着还怪好看的,你看看。”
夫召接过小隐手里的脸盆仔细端详了片刻,瞳孔猛地瞪大了一圈:“这脸盆居然是千年玄铁所制?!”
小隐对这些贵重的材料没什么研究,可从夫召的语气表情中能看得出,这是个好东西。他二话不说赶紧将脸盆送到嘴边咬了口,险些硌掉两颗门牙:“呀!这盆还真硬!”
“用牙咬这千年玄铁做的脸盆,小隐,你这牙可是不想要了?”夫召又好笑又担忧地瞧着小隐,“这千年玄铁虽是个好东西,但是又不能当饭吃,你咬它做什么?”
“龙爷,我实话跟你说吧。”小隐难为情笑了笑,“自从吃了容老板给买的糖葫芦我这心里就日夜记挂,总想着日后有机会再吃上几串解解馋。我想着这脸盆是个好东西就想着试试它结不结实,若是结实实用说不定能拿去换些银两好去买几串糖葫芦吃。”
夫召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下:“这个脸盆换糖葫芦怕是一个能换几万串,你吃的完么?算了,等下回纯无来的时候我跟他要上几串。”
小隐乐得只见牙不见眼:“还是龙爷心疼小隐。”
“夫召可在?”一个仙侍飘然而至落在夫召门外,身后跟着呼啦啦一片仙侍,少说也有上百个。
夫召手一抖手里的脸盆险些遭了殃,他和小隐面面相觑:“这又是整的哪一出?”夫召压着声音问小隐,“小隐,回来的路上你得罪龙尊了?”
为了不给夫召惹事,即使他瞧那个龙尊是一百个一万个不顺眼也都是恭敬对待的,得罪一说实在是无从说起:“没有啊,我对龙尊一直以礼相待。”
“那就怪了。”夫召不解道,“那这一大群仙侍来做什么?”
小隐也纳闷:“这……我也不清楚……”
为首的仙侍穿衣打扮都比其他仙侍要贵重些想来是个管事的,他上前一步居然冲着夫召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听闻夫召公子对我们蓿北神宫的纯无仙官一路上多有照拂神官长很是欣慰,不仅免了你的流放之罪还特意赏了这些用物和灵药,还望夫召公子务必笑纳。”
话音刚落,后面跟着的上百个仙侍手心微动,他们手中凭空变出一个个半丈宽的托盘。托盘上美玉器具,琼瑶佳酿数不胜数,数量最多的居然是好些养伤灵药。
这是……
神官长好大的手笔……
夫召冲着仙侍们恭敬一礼:“多谢神官长厚爱,只是我这人简朴惯了,这些华贵之物怕是用不上。”
仙侍听罢如临大敌,脸色都变了:“神官长还说了,若这些东西夫召公子没有照单全收,我们一干人等就是办差不利要去苦葬池领罚的。”
夫召生于蓿北神宫自然知道苦葬池是什么地方,但凡进了苦葬池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就为了给人赏个东西这神官长居然如此残暴?
夫召虽不想收下这赏赐,可他更不想平白连累了办差的仙侍们,只得点头收下。
小隐瞧着托盘上光彩流转的东西瞧花了眼,讷讷道:“这要是卖了,能换多少糖葫芦啊!!!!!”
“神官长还让小人带句话给夫召公子,今日戌时请公子去晟汝宫一见。”为首的仙侍说罢便静立一旁等着夫召的答复。
夫召自然是不想去的,可一想到神官长的残忍暴虐心里不由一软点头应下:“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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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官长是何许人也?
A 是个暴虐成性的老头子
B 是个白衣翩翩的毒蛇毛头小子
C 是个裹在襁褓里的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