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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关于喝酒
吃完饭后看到“99+”的群聊,冯乐川还没放在心上。
直到消息末尾看到邓妤婷评论了一句“恭喜”,冯乐川的心里终于有种不祥的预感。
爬楼中途又看到王玉宣玩笑似地真相了“咋地,在一起了啊?感情好到都可以进同一个家门过年了哈哈哈?”
后面百灵运也跟着发了句“你俩不对劲”,冯乐川的心也终于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爬楼爬到顶,看见了自己和余年的回复,冯乐川琢磨好像确实瞒得太好,似乎没人知道这事。
想着宜早不宜迟,大家一拍即合之下就把聚餐定在了第二天。
和余年提前三十分钟到的聚餐地点,进了包厢才发现里面坐满了人,所以参照物不同,早到30分钟的两人反而迟到了。
来聚餐的有陈凌云、邓妤婷、百灵运、王玉宣、冉紫薇、方梨,六人围坐在桌边,给冯乐川和余年留了两个进门处的空座。
12只眼睛直勾勾地在冯乐川和余年身上流转。
站在门口处,冯乐川顺手地就把外套交给了的余年,环视一圈大家脸上高深莫测的表情,冯乐川有点懵地坐下喝了口水,“你们怎么到这么早?还有,你们表情是什么意思?”
冉紫微:“班长,你不觉得你刚刚的外套递得太顺手了吗?”
看了眼旁边坐下的余年,冯乐川下意识辩解:“没有,我看他就站在支架旁边,就顺手麻烦他了。”
王玉宣:“我总感觉你们的相处模式有点不太对。正我和陈凌云不这样。”
百灵运:“反正我和陈凌云不这样。”
冯乐川咬牙继续嘴硬:“其实我和陈凌云也不这样,只是和余年又同桌又邻居,感情更好点。”
被三人都点到的陈凌云居然一脸气定神闲,按惯例,这人早要掀桌抗议了。
冯乐川刚感慨人大18变感叹到一半,隔了一个余年坐的陈凌云,悠闲地自斟自酌地喝了一杯水,喝完就使出了杀手锏:“我刚在阳台望风,远远望见我的好班长扒包客一样塞进余年的衣兜,直到进店的时候才主动抽出来。”
说完就抬手锁喉上了旁边的余年:“老实交代,你是用什么狐媚之术勾引我兄弟的。”
一整个谴责“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泡我兄弟!”
象征性地挣扎了下,接着余年就配合陈凌云的动作脖子后仰,一脸淡定地回:“可能长得高、长得帅,还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下意识伸手去帮,听了余年的话冯乐川一个灵醒停了手,笑着说:“也怪我意志不坚定。”
接着冯乐川就真相了一瞬:“敢情你们这么早到是来探查情报的?”
想着一会坦白局要说很多,冯乐川举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杯子放到桌上,冯乐川一脸壮士一去不复返:“想问什么,有问必答。”
冉紫微:“多久在一起的?”
冯乐川:“高中,好像是高二上学期?我失忆后又分开了。”
陈凌云吐槽:“艹,藏得真好。”
百灵运:“失忆了又怎么重新在一起的?”
冯乐川沉默了一瞬:“找回记忆了就重新在一起了。”
王玉宣:“所以现在是到见家长这步了?”
冯乐川还没回,旁边被陈凌云解开锁喉封印的余年,左手一把抓起冯乐川的左手举高示众。
两人左手上的同款铂金对戒差点闪瞎一众单身狗的眼。
已经订婚的陈凌云直呼好家伙,腾地站起来一左一右锁余年和冯乐川的喉:“苍天有眼,我们被你们瞒得好苦!”
“都结婚了怎么也不发个朋友圈昭告天下?”
“再不济也要发个消息报喜吧?”
“是不是没把我当兄弟?”
被陈凌云锁着也不挣扎,冯乐川:“我的错我的错。”
“这不是来给你们说了吗?”
仔细想想两人都是不张扬的性格,陈凌云丧气地松了手,带着被背叛的心情坐回了座位。
冯乐川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你们对同性恋的感情这么包容吗?”
“实不相瞒,我真担心过你们知道了会想和我绝交。”
面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桌底下余年的手悄悄勾了勾冯乐川的手指。
一反应过问题的关键点,陈凌云:“哪会儿!我们是和你交朋友,又不是和你对象交朋友,谁管你对象是男是女。”
看了眼气定神闲的余年,陈凌云有点心虚地说:“再说,亲上加亲的事是好事,只是我不太能接受你们兔子吃窝边草。”
话刚说完就挨了个旁边准未婚妻邓妤婷一个爆栗。
冯乐川古怪地看了眼两人,“你不也是内部消化了吗?”
陈凌云捂着头讨好回:“哪有,我从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去交朋友的,我这叫战略战略!你们不懂。”
“哎,反正就是你们的错。”
一直沉默的方梨,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一脸睿智:“感觉,也不是他们的错,有很多细节都漏了马脚,只是我们没发现。”
“比如高二下运动会的观众台,我看余年长跑很厉害夸他肺活量很好那天,班长说……”
说到这个,陈凌云瞬间记忆复苏:“对!班长说他试过!原来那个时候都已经亲上了!”
冯乐川立刻辟谣:“没有,你造谣……”那时候还没在一起!
而且那件事不是在梦里的吗?原来还真在现实发生过?
在座几位翻旧账可是强项,冉紫微:“记不记得我们给丁香录视频的时候,百灵运给他们拍了张照,一群人起哄说是结婚证的照片,当事人居然没一个要反驳的,果然不能细想,越细想越不对劲!”
当事人之一冯乐川腾地站起来想辟谣,但是脑子里储存着梦境里的做法和真实记忆的做法,导致冯乐川也分不清虚实了。
张张嘴还没发出声,人就被旁边的余年扯着坐下了。
围绕文化节为中心展开,百灵运也有了新发现:“对!我也想起来了!还有余年,他教班长拉小提琴的时候,站得老近了!现在想,那个从后拥抱教拉琴的姿势,好像太暧昧了点,那真的不是在借机会揩班长的油吗!”
两个当事人无一幸免地被吐槽了个遍,冯乐川支手撑着脑门挡住脸,表示没脸见人。
还想反驳,又找不出什么理由,只想找个地给自己埋了。
一直旁观的王玉宣一句话打破众人热闹、两人沉默:“你们别说了,班长红温了。”
哄笑间冯乐川立刻抬头:“没有!王玉宣你可少冲点浪吧。”
如愿当上宣传部部长的王玉宣不以为然:“那不行,我这个岗位就需要上网冲浪,时刻关注舆情动向。”
眼见着话题要转到个人职业发展向,冯乐川刚要松口气,安静了快一个晚上的邓妤婷突然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了冯乐川,他的心情瞬间像过山车一样又到达了顶部。
确认可以立马拆开后,冯乐川狐疑地打开,是一张13班的毕业合照,视线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冯乐川意外在最后一排的边缘看到了自己的脸。
从运动会班级大合照裁下来的冯乐川,毫无违和感地P在了毕业照上。
抬头惊讶地看了一圈众人,冯乐川将照片翻了个面,也看到自己的名也被贴心地加了上去。
内心百感交集,冯乐川很认真地邓妤婷说:“谢谢,这礼物真送到心坎上了。”
冯乐川的感言发表完,冉紫微又给余年递上了一张对折的红色东西,接着在一众人的催促下,余年小心打开,看到红色东西里面东西的一瞬间,他的表情愣了一瞬。
冯乐川凑过去看,是百灵运在文化节起哄给两人拍的——像民政局拍的那个小玩意,只不过现在到手的这个红色的东西,加上了红色外封和工整手写体。
冉紫微骄傲地甩了甩大大波浪,“灵感是小梨子提的,字是我写的,厉害吧。”
方梨没说话,只是又伸手推了推厚镜框,一脸睿智。
百灵运适时举手:“前请提要,照片是我拍的。”
陈凌云反应极快地给冯乐川和余年发了个99.99的红包过去,发完就扬一扬手机界面:“份子已随。”
王玉宣一下子反应过来,拍桌而起,怒不可遏:“感情你们都准备了礼物,就我不做人了呗。”
陈凌云举起筷子敲碗:“提前感谢王公子买单。”百灵运也有样学样地跟着敲碗筷,两个女生直呼没眼看。
尽管多年不见,兜兜绕绕一圈回到原点,大家除了衣着变成了大人样,但似乎都还留有少年赤忱样。
冯乐川看了眼一直含笑看热闹的余年,那句“余年已经多退少补买单了”也终是没说出口,多闹腾一下看看热闹也挺好。
一周的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虽然有冯乐川提前打过招呼,但余年还是被周慧逮住了一起下象棋,冯乐川也紧张地执意要跟着旁观。
率先三局两胜赢了周慧的时候,余年紧张地看了眼冯乐川,又问周慧:“周姨承让了,要不我们五局三胜?”
周慧摆摆手,”不能倚老卖老了,下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不用下了。”
要走去厨房帮忙的时候,周慧又转回头对两个人说:“以后好好过日子,也要记得常回来看看。”
接过回老家祭祖的接力棒,大年初一一早,冯乐川早起花了一个上午完成任务,下午又跟着余年一起去看了月逢春的衣冠冢。
简单清理了一下杂草,再将买好的花、贡品认真摆好,两人对着碑前的黑白照一起磕了个头,无论是感谢还是怀念的话,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回家的路上飞鸟盘旋不下,橘红的夕阳柔柔地笼在身上,山重水复,四季更迭,余年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呢喃:“还有一周立春。”
冯乐川牵上余年的手:“我们会替外婆等到很多个春天。”
初三可以睡到饱,所以冯刚在初二晚开了一瓶珍藏茅台,戒烟戒酒这么久,周慧也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冯老爷子过个酒瘾。
冯刚的目标是余年,所以一个劲儿地逮着人灌,想着有一个人清醒着比较好,所以冯乐川也明智地滴酒未沾。
一番推杯换盏,一眨眼两人三两白酒已经就下了肚,旁边的冯刚已经红着脸开始说醉话,而余年则看着脸色正常,只低着头一言不发,像是已经睡着了。
冯乐川好奇地抬高余年的脸:“余年,醉了没?”
余年迷离的一双眼努力地看了半晌才聚焦着对上了冯乐川的眼:“没有。”
语调没变,只是思考得有点久,语气异常坚定。
冯乐川捧着余年的脸仔细看了看,笑着问:“真的吗?你怎么证明自己没醉?喝醉的人都不会承认……”
话还没说完,余年抬手握上冯乐川的后脑勺“吧唧”地亲了口,声音巨响。
在冯乐川红着脸后退抬手擦嘴的时候,余年又追上冯乐川问:“要试试吗?”
试什么试?想试什么?冯乐川带点恼意地快速推开余年,碍于大平层人多眼杂,这几天两人都老实的不敢有什么亲密动作,幸好刚刚没人在看这边,否则冯乐川绝对要第一个待不下去。
一直到冯刚酒量不支地倒在桌上,余年都还握着一个小巧的玻璃酒杯小口喝,一脸平静的表情看不出有没有喝醉。
心底狐疑余年深藏不露居然还是个海量,冯乐川挽上余年的手准备把人带向客厅,刚站起来就又被余年反向拉住:“想出去走走。”
看余年还能清醒地表达述求,冯乐川对余年的酒量又敬佩上了几分,想着找个时间一定要给他的酒量摸个底。
本着有求必应的热心,冯乐川给乖乖坐在沙发上的余年冲了一杯蜂蜜水,随后去给周慧说要出去走走。
虽然周慧极力否认酒醉的人出门,但是又抵不不过冯乐川的执拗劲,最后千叮咛万嘱咐才劝一路小心。
步行到望江山三楼只需要半小时,冯乐川突发奇想的想去望江山三楼看看,所以冯乐川又向周慧拿了望江山三楼两套房的钥匙,收拾妥当后才带着余年出了门。
见率先出门的人还能不带辅助地走得稳当,冯乐川快步跟上后仔细闻闻后确定:“除了有点酒味,好像真看不出来你醉了。”
抱臂靠墙等电梯的余年掀起眼皮,泛着水光的眼珠看向冯乐川,他浅浅勾了勾嘴角后走到冯乐川旁边,抬手就架上了冯乐川的肩,“醉了。”
嗓音带着哑,透着酒精一股酒精润过的慵懒,听得冯乐川红了耳根。
裹着厚实的棉服,吹着寒风一路慢悠悠地走到望江山三楼,冯乐川掏出钥匙开了右边的门,也就是之前冯乐川家住的那套房。
望江山三楼两套房空出来后有租出去过,但目前两套房都是空闲招租状态,所以这也才让冯乐川有机会回来看看,也幸亏周慧有强迫症加洁癖,让两套房都能维持基本整洁干净。
指挥余年乖乖坐沙发上等,冯乐川用手机电筒微弱的光芒,在门背后找到水电气的总闸,接着去厨房烧了壶热水。
正要去书房的时候他又接到了周慧的电话:“水电气的总闸开了要记得关,然后四件套在衣柜最顶上。”
“……”
周慧详细交代了很多,最后一句是:“我提醒你们别乱来,那两间房不隔音。”
前面的提醒冯乐川还能认真点头应承下,最后一句听了冯乐川反应了好久才回:“啊,怎么可能会……哎,这人都醉了我……不是,妈你想多了。”
稀里糊涂解释了一大堆,冯乐川说完才发现周慧电话早挂了。
收拾出书房的那间小床,冯乐川转到客厅去找余年,却发现余年已经头枕在沙发后背,双眼已经合上。
冯乐川心里突然没理由地升起一股歉意,轻声叫醒余年,冯乐川问:“难受吗?”
余年不回答,反而一掌握上冯乐川的后脑勺,用力压低冯乐川的头,两人接了一个极近缠绵、霸道,白酒味的吻。
被余年压在沙发上亲得意乱情迷的时候,冯乐川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周慧刚说的最后一句话,所以他赶快用双手去推余年,没推开又双手捧上余年的脸,强迫对视后冯乐川认真说:“不行,你喝醉了,需要立刻休息。”
沉默地对视着,余年终于像被催眠了一样,双眼一闭就压在了冯乐川身上睡着了。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将人转移到床上,洗漱回来的冯乐川见床上的余年也正睡得安稳,冯乐川认真想:回了首都的家,一定要给余年的酒量摸个底。
床是冯乐川学生时代的床,两个成年人睡有点勉强,前半夜冯乐川还觉得床狭窄逼仄,后半夜又发现床好像突然变宽了一样,无论平趟还是侧躺,亦或是从床的一边摸索到另一边,都畅通无阻。
意识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后,冯乐川猛地惊醒,睁眼就看见余年像是蹲在床边,双手交叠着放在床上,头枕在手臂上。
正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认真看着床上的冯乐川。
冯乐川半趴着支起头问:“睡不着吗?是不是头痛?我出门前揣了一颗解酒药,我去给你……”
话没说完,余年抬手用手指戳了戳冯乐川的脸:“好像。”
冯乐川狐疑地问:“像什么?”
余年回:“像他,像冯乐川。”
冯乐川立刻坐直:“我不就是冯乐川吗?”
余年仰着头认真看冯乐川摇头:“你不是,你是根据我记忆生成的虚拟人物,你不是他。”
冯乐川声音意外的开始哽咽:“那冯乐川在哪。”
余年枕在手臂上的头偏向一边,缓声回:“他在很远的地方,在战区。”
“我很担心他。”
“也很想他。”
“我还没告诉他。”
“我也爱他。”
每说一句,冯乐川的心理防线就崩溃一瞬,他的眼泪顺着下巴大颗大颗地往下滑,泣不成声的冯乐川环上余年的后背,他缓了很久才连字成句:"他会平安回来,他也听到了你的回应。"
“你只是喝醉了,你没有进入那个梦境。”
余年回抱了下冯乐川:“是吗?我以为我又入梦了。”
[我听见你的声音逐渐靠近,那是你穿越时间来我梦里。]
听着冯乐川的声音,想到这句歌词,余年也小声说:“可是,我上一次也是喝酒了才梦到他的,所以我这次也是在做梦吧。”
冯乐川窝在余年的颈脖一边流泪一边诚恳道歉:“没有做梦,是我……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
“我以后都不给你灌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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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出自胡夏老师的《一定有人爱着你》
第二天醒来的余年看着冯乐川的核桃眼陷入了沉思。
反思?我昨晚很过分吗?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