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美食家”

　　超人鲜少在哥谭市露面这一事实已算得上众所周知，其原因之一，正如大多数将目光聚焦在正联的人们猜测的那样，栖身于黑暗之中守卫着哥谭的骑士不想让他的同事们过于深入他的私事——也就是哥谭。

　　尽管会对这专横的态度颇有微词，正联的超英们还是会顺从顾问的要求，在不必要的时刻离他的城市远远的。

　　原因之二，除了他自己、哥谭的义警们和罪犯群体之外，最了解的大概是那些工程师和工人了——含铅的建材。

　　哥谭的建筑大部分都含铅，对于超人来说，他在这座城市中无异于被剥夺了视觉。这样一来，只要在蝙蝠侠的胸膛上做些手脚，让他熟悉的心跳频率无法被轻易捕捉，超人独特且迅速的搜查能力便会荡然无存。

　　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渔夫，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试图用最精细的网捕捉一条狡猾的鱼，他无法穿透哥谭那厚重的铅云——“超人”在其他地方如此可靠，此刻却对小丑的诡计力不从心。

　　每一栋建筑、每一条巷子都像是隐藏着秘密的迷宫，加之地底错综复杂的管道系统，即便有神奇女侠和闪电侠加入，也无法保证能在二十五分钟内找到蝙蝠侠和几名男孩的所在之处。

　　“小丑不会把他们带到哥谭以外的城市的。”神谕当时语气十分肯定，超人能从她的声线下听到急切与愤怒：“他一定会让他们、让蝙蝠侠......死在哥谭。”

　　没人会把它称为一个好消息，但这至少限制了搜查范围。

　　“抱歉打断，但我想问一下小丑真的会杀掉蝙蝠侠吗？”闪电侠问道，声音在极速力的影响下有些模糊，“我不是在给他说话什么的，我知道他是个坏到骨子里的罪犯，但你看，小丑难道不是想让蝙蝠侠和他玩他那些‘游戏’直到永远的那类疯子吗？”

　　“也许他会——我不知道，有些其他的想法之类的？”他说：“毕竟小丑现在看起来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神谕回复道：“......小丑现在的身躯是克隆玛莉安娜的基因，这点或许会对他作出的决策有所影响，我考虑过这点，闪电侠。”

　　她话题一转：“庄园那侧由搅局者和黑蝙蝠负责，便士一目前没有大碍——感谢正义联盟的援助，超人，否则我们......我不敢想失去他会是什么样。但是布鲁斯——我没能找到有用线索——”

　　超人安慰着说：“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会找到蝙蝠侠的。”

　　像是在立下誓言，又好像在阐述既定的未来。如果绿灯侠和火星猎人也在哥谭市，芭芭拉会更信任这句话，但他们目前被蝙蝠侠托付了重任，几天前就已无法联系。

　　她没有回应超人，断开了通讯，目光重新聚焦在身前左侧的屏幕上。那里面的小丑仍然在不知疲倦地进行着没人喜欢的独角戏：

　　“温馨提示，蝙蝠侠，亲爱的，你会希望把最后那道料理留给自己的。”他贴在男人的耳边低语，声音压得很低，但屏幕外的人仍能清晰地听到：“你可不能自私地独占所有‘美味’哦~每个家庭成员都得有份！不然......”

　　小丑用空着的那只手重重拍打蝙蝠侠的肩膀，"你们的‘管家’就要亲自安排了！"

　　他猛地直起身，发出一阵狂笑，动作之大以至于手中托盘上的断臂几乎要掉到地上。

　　他夸张地摆动身体，确保手臂稳稳地待在盘子里，同时高声叫道：“滴答、滴答，时间不等人！五分钟就要到了，小蝙蝠，用你的右手食指把选择说出来吧——是的，我没有固定住你那根手指，别装作没发现一样！”

　　固定在屏幕下方的倒计时以坚定地步伐向着终点前进，直到最后五秒钟，两声敲击在扶手的响动才传进芭芭拉的耳朵里。

　　小丑咧开意料之中的微笑，芭芭拉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将注意力暂时放回又一轮网络搜查工作之中。

　　“哦，夜翼，我们的第一个幸运儿。”小丑缓步站在夜翼身旁，将锥子从断臂的手中抽出，“瞧瞧你，这么多伤口，今天过得不太好吧？”

　　与他口中甜腻的语气相反的，是他用手指抠挖伤口的动作。鲜血从本来并不严重的割伤中流出，疼痛没让夜翼作出任何反应。

　　“真是个猛男。”小丑嘲讽道：“但有时候撒撒娇会让你更讨喜的，你明白这一点吧？”

　　他把利器扎进伤口，不断让金属部分陷入血肉里，满意地看到面前的人因剧痛而身体紧绷，发出低沉的闷哼声，试图抵抗但又无力挣脱。

　　蝙蝠侠在看，—他当然会看，他的眼睛会紧紧盯着这一切，就算不抬头小丑也知道，毕竟这是他的选择，选择伤害他的第一个罗宾。

　　啊，蝙蝠侠的身体会像雕塑一样僵硬，因为他在试着压抑内心的风暴。他的拳头会握紧、再握紧，如果坐的不是铁椅而是木椅，那可怜的扶手应该早就被握碎了。

　　他是不是听到了金属被捏变形的嘎吱声？

　　小丑笑着扭动锥子，仿佛他手中握着的是一辆汽车的操纵杆。他要让这辆即将失控的车轰鸣得大声点、再大声点——

　　-

　　"大声点。"玛丽说：“说得那么小声，让我很难怀疑你是不是认真的啊。”

　　“我不相信你说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玛琳抿紧嘴唇，撇了眼玛丽又迅速移开视线，“你不回答那些问题也无所谓，我要离开这里。”

　　她边说边绕过餐桌朝门口走去，没有人试图物理上阻止她，但是一句话却让她停住了脚步。

　　“去吧，走出这栋房子，又一次把我抛在身后，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你就不会再有其他选择了。”

　　玛琳犹豫了几秒，然后半转过身望向说话的人：“......其他选择？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缓缓从凳子上起身，将它整齐得推回桌下，转过身来面对着玛琳，笑了起来——无论是嘴角的弧度还是眯起的眼睛，都与她自己最常戴在脸上的笑容如出一辙。

　　“你还不知道哥谭市发生了什么事吧？”玛丽告诉她：“由稻草人研发的病毒开始在哥谭扩散，所有城市都封锁了与哥谭联系的交通；十几分钟前，一场全城范围的大规模断电刚结束；几乎所有罪犯都从那间精神病院里跑了出来；而那个恐怖组织——叫什么来着——刺客联盟，正躲在阴影里期盼着哥谭彻底沦陷。”

　　"至于哥谭的黑暗骑士......"看着玛琳愈来愈担忧的表情，玛丽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你那四位‘兄弟’正陪着他，在小丑的身边呢。”

　　“你和小丑合作？”最初的疑问在玛琳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几乎是不经思索地以质问的语气冲口而出，随即便变成了确信无疑的结论：“你在和小丑合作。”

　　像是被这个事实冲击得无法思考一般，她干涩地重复道：“你在和小丑合作。你在和那个夺走了芭芭拉的健康、夺走过杰森的生命......也杀死过我的人合作。你和我最痛恨的人合作。”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转了回来，对于玛丽的靠近毫无反应。面无表情的脸缓慢地抬起，视线如同钉子般死死地锁定在那不可理喻之人的脸上。

　　玛丽所做的的一切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背叛。

　　背叛是无法容忍的，背叛是不应存在的。她向她交付了一切，交付了“爱”，却换来了这个？

　　不，不可以，不应当——

　　“解释。”她的声音一如反常地冷硬，仿佛在发出不容置疑的命令。

　　“看看你的周围吧。”玛丽伸手抚上玛琳落在额头前的长发，把它重新别回耳后，“如果我背叛了你，如果我要害你，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老房子里，带回我们的家里来呢？我怎么会……”

　　她抬起玛琳的下巴，轻轻地将目光引导至不远处的茶几上，青蓝与黄色相间的衣物整齐地叠在一起，压在最上面的，是一把手枪。

　　陈旧的照片自深埋的记忆中被挖出，玛琳认出了这间在默克林斯名下的屋子，在那之前，她先认出了那把手枪。只有一个人会在布鲁斯的眼皮底下，坐在沙发上清理一把手枪——那是杰森的枪。

　　“……把它留给你呢？”

　　-

　　“小丑叔叔很想再和你多玩一会儿，可惜下一道料理得上场了。”

　　沾满血的锥子离开了露出血肉的伤口，被小丑随意地扔到某个角落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响。他脚步轻快地返回推车旁，芭芭拉才得以看到迪克的现状——脸颊因痛苦而憋得通红，汗水如雨般从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头发，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她的心揪成一团，手指紧紧握着鼠标，试图压抑内心的愤怒与无助。而罪魁祸首托着另一个托盘，蹦蹦跳跳地回到屏幕前。

　　“别那么看着我嘛，小蝙蝠~”他扭扭捏捏的模样让芭芭拉感到恶心，“知道你心急，但你先别急。有请第二道料理——”

　　五个扎着银针的碎肉块。

　　“来吧，蝙蝠侠，告诉我谁更适合这道料理。但说真的，是谁都可以。”小丑拔出一根银针，对着针头吹出一口气，“毕竟我无论如何都会帮这些小可爱找到归宿。”

　　在倒计时结束前一刻，芭芭拉没听到任何敲打扶手的声响，然而小丑却歪着脑袋，像是在听着什么一样。

　　“啊，我明白了。”他咏叹道。

　　接着走到了露出伤口最多的罗宾身后。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