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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重头戏
他们于是又聊回之前抓住翟先生的事。
校长也不知道在朝中担任什么重要官职,先是有刺客频频去学校刺杀他,现在校长的死敌为了威胁校长,不惜绕好大一个圈子潜伏进李府,这下有了翟先生这个人证,大概朝廷要大变天了。
“皇帝怎么说?他相信你吗?”
虽说这事听起来很复杂,但李梅时其实不怎么担心。她穿越来这么久了,对原书作者的写作风格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作者从没对朝廷着墨过多,简直就是朝廷方面的情节能不写就不写,所以她相信宋杭可以轻易把校长和校长死敌引起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给解决掉。
宋杭轻描淡写地说:“我向圣上禀明之后,圣上降了校长死敌的官职。”
“降职?!他是要刺杀校长啊,为什么才只是降职而已?”
“圣上有圣上的难处。梅时,你愿意嫁给我吗?”
李梅时看着宋杭的眼睛,愣了愣,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你愿意嫁给我吗?”宋杭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这次连前面那句“圣上有圣上的难处”都省了。
“你说话好歹也注意一下逻辑吧!”李梅时脸上一红,紧接着天“刷”地一下就黑了,好像太阳被强制关闭,两个人顿时陷入黑暗中。
“天怎么黑了?现在还不到中午啊!”就算是日食也不会这么快啊!李梅时眨了眨眼睛,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她什么都看不见,黑暗中被宋杭握住了手。
“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点灯。”
“好。”李梅时眨着眼睛回答,她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宋杭松开了她的手,也能听见宋杭站起身去点灯的脚步声。
蜡烛柔和的光充满了整间屋子,烛影摇曳,窗外黑黢黢的,与夜晚无异。
“沙尘暴吗?”李梅时探身往窗外看。
“已交亥时了。”宋杭说。
“亥时?”
亥时之后就是子时,那现在真的就是晚上了?
李梅时看看窗外,又看看宋杭,不敢相信一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
宋杭无奈地笑了笑,更加无奈地说道:“我还从未在烛光下看你。”
明明看过的吧。
李梅时也无奈,她之前去军营找他的时候就是晚上啊,还正好撞到他在进行他不会伤害到别人、但会伤害到他自己的“兴趣爱好”。
不用想了,绝对是作者想写个两人秉烛夜谈的场景,于是迅速转场到天黑之后,还忘了之前已经写过类似的情节。
但宋杭都说了台词,她也就跟着配合一下吧。
“梅时,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宋杭的态度真诚极了,简直可以称他为真诚的化身。
说不愿意也不现实吧。
“冯粟粟会来,”李梅时刻意避开了他的问题,“我是说婚礼的时候。日子也快到了,我想她再过几天就来了。”
不过宋杭显然对冯粟粟的事没兴趣,就像他对朝廷的事没兴趣一样。
“梅时,之前我做了很多让你害怕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李梅时以为他还有下文,比如“但是我真的从来不想伤害你,我只是喜欢你”,所以她没说话,等他继续往下说,宋杭却低下了头。
没有“但是”,宋杭的重点在“抱歉”。
李梅时鼻子一酸,觉得这道歉比告白还要动人。
现在这个年头,道歉的时候不给自己找借口的人可当真不多了。
“我不怪你了,”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宋杭,后者慢慢抬起头,她越走越近,已经能看清烛光投在他脸上的睫毛的阴影,“所以,你不要再自责了,不是你的错。”
心动到像心脏中弹的感觉又来了,一瞬间,李梅时想到了很多。
一个角色令人喜欢和令人讨厌的特质是可以分开看待的吗?
宋杭的一切都是来自作者的塑造,她可以因此就忽略掉他身上那些不好的方面,把它们当作作者人物刻画的败笔,不去管它们、不承认它们也是组成角色的一部分吗?
眼前的这个角色,早在和她初遇之前就派人监视了她半年的时间,他一见她就不分场合地告白,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往后放,但却很少主动要求见面,见了面又是千篇一律地深情。
但奇怪的是,李梅时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真心。
虽然笨拙,虽然总是以单调的、很多情况下简直是尴尬的语言来表达,但她能感受到那份真诚。
也许至少这份真诚是出自人物本身,作者对他的糟糕塑造只是外壳,壳子粗糙了些,虚假了些,但壳子里面却是真诚的,虽然作者笔力不足差点毁了他的真诚。
李梅时想清楚了,她一步一步走向宋杭,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宋杭的回应并不热烈,但她能感觉出他不是不情愿,而是在克制,天知道可能又是因为什么成婚前不能接吻的规矩。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是李梅时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终于放开彼此的时候,李梅时睁开眼睛,和宋杭目光相对,她心里一动,忍不住又去吻他。
李梅时回去的时候惊动了李府上下所有人,李老爷和夫人披着外衣匆匆赶来,见是李梅时,李老爷抱怨道:“都这么晚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夫人道:“是啊,我们都知道你在宋将军那里,这大半夜的,就不用回来了。”
李梅时还有些魂不守舍,懒得跟他们生气,说:“行了,你们快回去睡吧。”
夫人又道:“对了,今天下午粟粟来了封信,说她大概明天就能到。”
“明天就来了?”李梅时眼睛一亮。
“是啊,我们见你没回来,就打算把她安排到你隔壁的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
“太好了,”李梅时因为开心,连带着对老爷和夫人也又有了好感,“辛苦父亲母亲,这里太冷,你们快回屋休息去吧。”
“你也是啊,梅时,快睡吧,都过了亥时了。”
“好嘞。”
第二天一大早,冯粟粟就到了,还带来了“大枣”,那匹曾经背叛过李梅时的骏马。
“梅时!”冯粟粟向李梅时张开双臂。
“粟粟!”李梅时向冯粟粟张开双臂。
她们两个人完成了一个温暖又滑稽的天线宝宝式拥抱,接着,冯粟粟郑重地将“大枣”的缰绳交给了李梅时,后者宽宏大量地接受了这名叛徒,并封它为自己的头号坐骑。
“梅时,真是恭喜你啊,多年的梦想终于成真了!”
“谢谢,谢谢。”
李梅时决定不去反驳。
“哎呀想起来我就兴奋,我的好朋友要出嫁了!我可以给你做伴娘吗?”
“伴娘?”李梅时想冯粟粟说的伴娘大概跟自己理解的是一个意思,就说,“当然可以啊。”她现在怀疑结婚那天她连婚纱都要穿白色的,说不定还要交换戒指呢。
那倒也不错。
如果搞传统婚礼的话就太麻烦了,简单一点,能少受罪。
“太好了!梅时,你现在有空吗?要不要骑上马出去跑一跑?”
李梅时听了这话,正中下怀,赶忙吩咐下人把冯粟粟的行李搬进府去,她们两个人骑上马就走了。
今天阳光很好,虽然冷,但不潮湿,骑马吹着风只觉痛快。
她们二人骑到中午方停下来歇息,找地方吃了点东西,下午又跑出很远,直到晚上才回来。
李梅时心情很好,感觉自己的脸都被风吹得舒展开来,她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回到李府,她帮着冯粟粟收拾了行李,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天,跑了一日,她们都有些乏了,便早早睡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李梅时精神焕发,吃了早饭就匆匆拉着冯粟粟出去骑马,又是玩到天黑才回来,草草洗漱过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三天李梅时又是精神百倍,可粟粟昨天吹了冷风之后,有些着凉,她便让粟粟在家待着,她自己牵了“大枣”出门跑了一圈。
李梅时想着,若是宋杭没事,倒可以叫上他一起,就骑马往将军府跑去。
她熟练地下了马,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笑吟吟地对守门的说道:“你们宋将军在家吗?”
守门的见是她来,也笑了,笑里却有几分尴尬,是那种语文老师不想打击学生自信心但又不得不告诉学生他/她的作文写得太糟糕时的笑。
“李小姐,这次我们不能让您进去了。”
“为什么?宋杭在忙?”
“这……”守门的面露难色,“李小姐,我们的确不能让您进,至于这原因,由我们来说不合适,您还是回去问问令堂吧。”
李梅时满腹狐疑地骑了马回李府,奇怪这事跟夫人有什么关系。
前几天她半夜才回去,夫人还说她那么晚就不用回去了,怎么现在又不让她见宋杭了呢?
“这是规矩啊,我的傻女儿。”夫人抱着个南瓜大小的手炉,一身爱斯基摩人的打扮,旁边的小桌旁还沏着滚烫的茶。夫人笑着说道:“婚礼前七天,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啊。”
“婚礼前七天?你是说还有七天就婚礼了?”
“错啦,傻女儿,还有六天啦。”
李梅时撇撇嘴,夫人好不容易不说她丑了,现在看来,她又找到了新的形容词,用得很起劲。
反正在夫人眼里,她不是丑就是傻。
这么说来,那天晚上的秉烛夜谈就是她和宋杭结婚前见的最后一面了?
怎么都没人提醒她呢?!她还以为宋杭她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呢!
李梅时气不过,回去找冯粟粟倾诉。
“这规矩也真够烦人的,不过横竖只剩六天了,梅时,你就忍耐一下吧,”冯粟粟道,“你就这样想,等六天之后,你们结婚了,不就能天天见面了?”
话虽如此,但李梅时还是生气。
当天下午,李梅时的态度已经从“什么婚前七天不能见面的破规矩”变成了“我偏要见面”。但将军府戒备森严,她不能硬闯,智取她也不行,所以只能干生气。
这一生气,她晚上就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了很久,忽然听得窗户被人敲了三下,她猜想莫不是什么校长的死敌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就立刻坐起身来,没敢出声,侧耳细听,打算再有动静立刻就往门外跑。
却听见窗外有个熟悉的声音小声说:“小姐,小姐,小姐您醒了吗?”
李梅时大喜,她听出来这个声音是苜蓿,急忙奔到窗前,开了窗户一看,果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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