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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局
月色之下,两匹马儿在道路上风驰电掣,与身后的南邑城渐行渐远。
在即将没入树林时,其中一批骏马猛地被骑手扯住缰绳喝停了奔驰,另一匹见状也一起停下。
亦鸢回头看着南邑城,许久没有说话。水音默默地陪着。
踏出城后再回头看,夜色之下的南邑城灯火通明,看起来好不热闹。这是一座即将复兴的城市,也是一个即将崛起的国家,所有人都想趁着这股东风扶摇而上。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那个人。他在昭国种下了新政改革的种子,他日后也将带着这个国家崛起。
当权者或许还是与普世的人不一样的吧,无论真情、假意,还是阴谋、阳谋,亦或是大道、小术,都是他们治理国家、登顶权力的手段。
最终国家复兴了,国力强盛了,也就青史留名了。这就是人家最大的功业。其他的谁又会在意呢?史书上又不会将帝王将相的情史写上去。
夏日的夜风凉爽,吹在人身上分外舒服。一声微不可闻的笑声被夜风载着送往远方。
“这五年真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我也该走了。还记得入世前桃溪闹腾着跟我说‘人不能变,回来的时候人还要和以前一样。’现在看来,我也算是守住了小桃溪的话,功德圆满了。”
水音笑了笑,只是看着亦鸢的眼中情绪复杂。她明白人虽没变,但这一场“心伤”需要愈合的时间。
“大道如青天。走吧,今后都是自在逍遥日子。”
“走。”
两匹马先后在大道上奔驰,微风里遥遥传来两人的对话。
“其实我很期待到处走走,你提议的乘船出海就挺好的。”
“我也觉得很好,那咱们就朝着东边走,出海去。”
“莞尔那边怎么办?”
“放心,我掐着日子给她寄了符纸鸟过去,这会儿她应该已经离开彭国了。”
“桃溪呢?”
“你就放心好了,咱们呀,一起出去玩!”
两个姑娘的身影在大路上渐渐地消失不见。
南邑城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本该更加辉煌的王宫里却是相反的景象。
瑶夫人主持的宴会结束后,大臣和家属们就相继离开了王宫。本来类似此隆重的日子,新君一般都会让亲信大臣留下再行宴请或赏赐,奈何君上早早离席,末了还让人传话说“想早些休息。”
众人便非常有眼色地在宴会结束后离开了。当然也有个别官眷接受了瑶夫人私下的邀请,但这都是后话了。
君王的寝殿内。
新登基的昭王双眼紧闭沉默地听着百里轼的汇报,右手指尖按着额角一圈一圈的揉着。头疼不仅没有缓解,还愈发严重了,此时脑子里如同几只钢针同时搅动。
百里轼觑着君王的脸色,小心地表示所有的经过已经汇报完毕。
“走了……”君王良久未说话,只是右手的指尖停在了额角,微微颤抖着。
“她还说了什么没?“
这个她指的就是亦鸢了。
百里轼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和盘托出。毕竟眼前的这个主儿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可以做错事情,但不能隐瞒或欺骗。之前他轻信了顾一离带来的假手札,办错了差事,已是不妙。现在这个亦鸢侍卫又是君王原先的心腹,身上肯定担着什么厉害关系,还是如实告知的好。该怎么做,君王自有决断。
“我听宝力德说,亦鸢侍卫告诉他今日一走就不可能会回来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百里轼退出寝殿后,听见里面一声闷响,紧接着又是震耳的碎裂声。心头一跳本要再进去,却被张成和抬手拦住了,还冲他摇头。百里轼思量之下还是悄悄地告退了。
张成和侧耳听着殿里面的动静,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发出声响,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进去瞧瞧,又想起了公子进去前说的话,除了来报告有关亦鸢消息的,其他人谁都不许进寝殿。终究是选择听话地守在殿外没动。
封烜双目血红的看着眼前破碎的镜子,镜子碎裂的中心沾着殷红的血迹。碎裂的镜片将他映出了很多个身影,这些身影无一例外都跟他对视着。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前渐渐模糊。眼睛湿了,他也会哭吗?封烜合上双目,喃喃地说道:“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将你找回来。”
新君主持的改革新政在昭国全面铺开,举国上下焕然一新,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昭国的百姓们无不在称颂新君的政绩,眼看着要入秋了,南邑即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更隆重的秋收盛典。
在秋收盛典之前,最热闹的就是封、荣两家的亲事了,荣奉常的宝贝千金荣念念与封家现任家主封煜。南邑市民们那段时间八卦谈资可绕不开这个话题,除了当时迎娶的排场外,封家的崛起之路也是大家兴致勃勃探讨的内容。前有收容落难夫人和王子,后有捐献家产资助昭国复兴兵马,现在还与名门望族结了亲。封家从一介只有名声的平民商贾一跃成为整个中原都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族。八卦到最后,众人都不约而同的表示,封家的崛起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后面的人只怕也学不来。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新君登基后的第一个秋收盛典也已经宣告结束。亦鸢曾经的朋友们,或者说曾经熟悉的人,他们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和各奔的前程。
人都是要往前看的,谁又会一直留恋过去呢?
百里轼在给新昭王卖了几个月的命后,选择急流勇退。论功行赏没有选择富贵,而是要了雨芙的身契马不停蹄地带着心上人离开了南邑。他们初步打算去商台看望亲人,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
宝力德跟着云菡一直住在封府里。在云菡的好生照料之下小孩个头窜的很快,身形愈发稳健,体格也愈发结实了。没过几年,待个头快赶上云菡时,隐约可见精壮的腱子肉。宝力德每天除练功外,就是坐在台阶上发呆,尚且青涩的脸上看起来隐隐有愁容,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封煜后面给他找了个教习师傅让学习拳脚功夫,但宝力德说什么都不学,遂作罢。
廷尉府内的人事变动也挺大,原本有机会官升一级的李睿,突然在新王登基后不久就主动辞去了右监的职务只身离开南邑,此后便再无消息。同样没了踪影的,还有曾经以武试第一名入职廷尉府的亦鸢,他也好似白日蒸发了一般没有了踪迹。右监一下子没了两位得力干将,停滞了好一阵子。随后被叶岩接手,将右监重新整顿才恢复正常。在李睿消失的一年后,胡和鲁城里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刀剑客”,刀剑客身负一刀一剑,但逢人只用刀从未拔剑,于是就有人猜测他的剑比刀要更厉害,拔剑之时就是敌人殒命之日。不过也只是猜测而已,事实如何谁也不知。
驻边将军祁连琰丢失了一天的记忆,又卧床晕厥了几日,等醒来时面对的是丢失和记忆和失踪多日的心腹。满腹疑惑之下多方问询均无结果,便筹谋着回一趟雪域请术士相助。但还未等他动身便接到了整顿军队的任务,封家捐献的一大笔“义款”不仅缓解了军队的燃眉之急,还有富余能继续拓展军队。从此以后,祁连家的这位年轻家主就常年被公务缠身。
与日渐腾飞的国势相比,新王的后宫却是十分的安静。新昭王宵衣旰食、励精图治只顾国事,不顾私事。后宫里一位姬妾夫人都没有,中宫之位更是空悬着。
先王留下的太夫人们都没什么动静。原本颇有些张扬的瑶夫人忽然就深居后宫久未露面,宫里偶尔传出消息来,说是瑶夫人体虚需要长久卧床静养。重大节日官眷们进宫参拜时,瑶夫人才会露面,整个人病恹恹的没精神,看起来确实是体虚无疑。
体虚的不止瑶夫人一人,先王以前最重视的槿夫人身子骨也不太好,自瑶夫人入宫以来就一直深居简出。秋收盛典过后,新王开恩允许槿夫人回府修养。
就这样,新昭王的后宫冷冷清清。
空荡荡的后宫没有人,也意味着能接纳很多新人。所有人都蠢蠢欲动想与王族联姻,大臣献女、别国联姻,还有人建议大开选秀之门,但都被君上婉拒了。
这个君王好像对人伦之乐并无兴趣,结合他还是靖华君时拒绝一切联姻的表现,“龙阳之好”这种说法便开始甚嚣尘上,且愈演愈烈,甚至已经上达天听。
据宫内的小道消息说,君上在听到这个关于“龙阳之好”的流言时愣了好久,倒也没发怒,只是平淡地让侍卫长张成和出面肃清谣言。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了,人都是要往前看的,做什么总要回顾过去的痛苦呢?
虽已立冬,越往南走,气温越暖。中原最南边的码头城市宣博州气候湿热,当地人即便在冬日都穿着清爽便捷的短裤短衫,这里可没有中原人那么多的规矩,怎么凉快怎么来,甚至还有男女常年裸露着肚皮和大腿。
宣博州码头众多,带起造船产业飞速发展,整个城市内大的、小的造船厂或作坊,林林总总,竟有三四十家。其中也细分出了很多适合不同海域的船只种类。
在一家专门造出海远洋的船厂内,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子正在跟老板激烈的交谈着。
“姑娘啊,我们是造船的不是变船的,你要的那种定制的出海船工期肯定很长,少说得俩月。”
“没那么夸张,你就把那个,就是那个!把那艘改一改,改成我说的那个样子就行了。”
“哎呦,这船只能走内陆水运不能出海!我要是黑了心肝把船卖给你,一出海这一船的人都得喂了鱼了。”
“那怎么办。”
“你听我一句劝,要出海就去搭码头上那专门做出海商贸的大船,人来来回回多少趟了,有经验!船上还有现成的水手,啥活都给你干了,也不用你额外找人。”
“大船上人多眼杂,就是不想坐大船才找到你这里买船呀。”
“姑娘啊,我这儿真没有你要的那船,就算是现在做工期也得两个月。”
“老板……”姑娘还想再争取一下,身后坐在栅栏上一直没说话的女子开口了。
“莞尔,别为难人家了,我们再想办法吧。”
老板见有人解了围如蒙大赦,忙不迭溜了。
“哎!哎!别走啊。”莞尔跺脚,气呼呼的转头瞪着亦鸢。
亦鸢尴尬地别开目光。
“咱们就坐大船吧。三天后有一艘大船会出海。我打听过了,船上只有船长和船员和几个出海的商人,都是老手比较可靠。”水音怀里抱着好几本书,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
“小尾巴”一见亦鸢便欢呼着跑过来。
“鸢姐姐!我们刚才去逛了集市,集市上好多有趣的东西,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
莞尔眉毛一挑,颇为不屑的嘟囔道:“狗腿子。我看你别叫桃溪了,改名叫狗腿吧。”
“我是狗腿你就是狗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找打!”
两个小姑娘互相追赶着跑远了。
刚才“商人”两字让亦鸢不自觉绷紧了身子,眼眸中随即流露出一丝痛苦。
水音看着情绪低落的好友,将书放在一边,人到跟前并排坐了。
“放心,我问的时候隐去了咱们的名字,不会被发现的。”
“嗯。”
水音笑了:“开心点,就要出去玩,你这么消沉可败兴啊。”
见此话对亦鸢似乎并没起什么作用,水音起身将亦鸢拉起来,拽着往外走:“出海之前还有好多物资要准备,跟我一起去采买,我一个人可领不动。不准偷懒。”
“哎,又要干苦力。”亦鸢仰天长叹。
咸腥的海风拂过海平面,拂过码头上桅杆林立的船队,水手脚夫吆喝着往船上搬东西,一艘艘远洋航船即将起航。从这里开始,又是一个新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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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结局,不是大结局哈。为什么在这里停了呢,因为写到这里时突然发现我的主角原来可以有两种不同的生活状态。一个是跟男主封烜在一起,但这样一来她自在江湖的愿望肯定要做出一定让步,至少十年内不能出去逍遥。另一个就是跟李睿在一起,倒是能仗剑江湖逍遥自在,可是这日子嘛,就会过的比较拮据。(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感觉前期没把两人的感情基础铺垫够呀,头秃~~~原本祁连琰是男二,写着写着发现李睿合适。)
于是在这里,我就有些怯了,不知道该让主角如何抉择,索性一思量,让我的读者来决定吧。并竟两个版本的结局我心中都大概有个样板,决定了之后动笔会很快。同时也是我自己的一点私心(希望能得到读者的评论(*^▽^*)。我会把女主最终的归属写成个小番外,给个最后的圆满。
好啦,我的第一本作品就正式收尾了。拖拖拉拉3年才完成,倒不是我精雕细琢,纯纯就是懒。为了杜绝懒病,我决定将自己的作品拉出来溜溜。(是骡子是马昂?)无论怎样,都是在鞭策自己。毕竟大好的青春,不去做白日梦就太可惜了。
你们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