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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修真界，龙虎山。
贾素玉站在观星台上，指尖一缕碧落之水缓缓流动，在月光下折射出迷离光彩。三日后便是除魔大典，修真界各派掌门将齐聚龙虎山，那是她揭露李霖勾结界外妖魔的最佳时机。
"师妹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温和的男声。贾素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大师兄周清，龙虎山年轻一代中少数对她始终友善的人。
"在想……天仙该有的样子。"贾素玉收起碧落之水，转身微笑，"师兄觉得，天仙应该超然物外，还是入世济民？"
周清挠头，这个憨厚的剑修从不擅长回答这种问题："呃……师父说修行要顺应本心。师妹现在继承了天仙业位，自然按自己的想法来。"
"本心……"贾素玉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夙玉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前世作为天仙夙玉时，她确实超然物外，结果连道侣背叛都未能提前察觉。
这一次，她要走不同的路。
"师兄，帮我个忙。"她突然说，"查查李霖长老最近三年经手的所有物资，尤其是从'幽冥谷'来的。"
周清脸色一变："师妹怀疑李长老……"
"我不怀疑。"贾素玉眼中银蓝光芒一闪而逝，"我确定。"
她抬手轻拂，面前浮现一幅水镜画面：李霖正在密室中摆弄一块黑色玉石，玉石上的血管状纹路微微蠕动，诡异非常。
周清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魔气？"
"比魔气更糟。"贾素玉冷笑，"这是黄泉之心的碎片，来自当年入侵的界外妖魔。"她看向周清，"三日后，我要当众揭穿他。"
"可证据……"
"会有的。"贾素玉指尖凝聚一滴碧落之水，弹入周清眉心，"带着这个，去查。碧落之水能感应黄泉气息。"
周清只觉一股清凉力量涌入四肢百骸，眼前世界顿时多了层银蓝滤镜。他震惊地发现，龙虎山各处竟有十几处隐隐泛着黑气——都是李霖常去的地方！
"我这就去！"周清郑重抱拳，转身离去。
贾素玉目送他走远，嘴角微扬。她承袭了天仙业位，就要在天道的瞩目下，做出一番功绩。而铲除勾结外魔的内奸，无疑是最好的开场。
界外，无名小世界。
郑执狠狠将梳子砸在铜镜上，镜面顿时裂开一道细纹。镜中那张姣好的面容也因此扭曲，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贱人！都是贱人！"她咬牙切齿地咒骂。
窗外传来喜庆的乐声——那是皇帝刘权迎娶新后的仪仗。更讽刺的是，这位"新后"其实是旧人，是刘权发迹前的原配妻子卓君如。
当初郑家看中刘权潜力，倾尽家财资助他起兵争霸。作为交换，郑执这个郑家嫡女下嫁为妻。如今刘权登临帝位，却要立原配为后，只给她个贵妃名分！
"主动让位？呵……"郑执冷笑。卓君如那副温良恭俭让的做派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她。还有刘权，既要郑家的钱粮兵甲，又要原配的深情厚谊，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乐声渐远，郑执的怒火却越烧越旺。若她有力量，定要……
"滴答。"
一声轻响。郑执低头，发现铜镜的裂缝处竟有一滴水珠——银蓝色的，在昏暗的室内泛着微光。
"这是……"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水珠顺着指尖渗入皮肤，一股奇异的感觉顿时流遍全身。刹那间，她看到了——一条横贯天际的银蓝长河，河中星光点点，半是清澈半是浑浊。
河边站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似乎在向她招手。
郑执猛地缩回手，幻象消失。但铜镜上的水渍还在，而且……镜面竟然自行修复了！不仅如此，镜中她的倒影也变得不同——眼中多了一丝银蓝光芒，与贾素玉觉醒时有几分相似。
"神仙显灵？"郑执喃喃自语，突然跪倒在地，对着铜镜虔诚叩拜。
接下来的日子，郑执闭门不出，日夜参拜铜镜。每拜一次，镜中的银蓝光芒就盛一分。到第七日时，镜面已经完全变成了银蓝色，如同一汪清水。
"你想要什么？"一个女声从镜中传来。
郑执不惊反喜："弟子要力量！要报复负心人！"
镜面泛起涟漪，苏潇潇的面容隐约浮现："报复之后呢？"
"之后……"郑执愣住了。她只想着让刘权和卓君如付出代价，却没想过之后要怎样。
"仇恨是黄泉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镜中的声音说，"我给你三天时间想清楚。若答案令我满意，碧落黄泉之道便传你。"
涟漪消散，铜镜恢复普通。但郑执知道，她的人生已经改变。
碧落天河，世界裂隙交界处。
苏潇潇收回投向小世界的目光，满意地点点头。那个叫郑执的女子怨恨纯粹，正是接引黄泉之力的好苗子。至于她会做出什么选择……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是碧落黄泉之道在第一个异世界的锚点。
"师妹倒是悠闲。"
贾素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潇潇转身，看到这位"天仙同门"正踏着碧落之水走来，衣袂飘飘。
"来视察工作？"苏潇潇调侃道。
贾素玉摇头："三日后除魔大典，我来借一缕黄泉之力。"她简单解释了李霖和黄泉之心碎片的事。
"有意思。"苏潇潇挑眉，"看来当年那些余孽还没死心。"她随手凝出一滴半银半黑的水珠，"给，够你震慑宵小了。"
贾素玉接过水珠，感受其中生死交织的力量："你就不怕我滥用？"
"你会吗？"苏潇潇似笑非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虽然道路不同，但在这件事上，她们目标一致。
"那个小世界……"贾素玉望向郑执所在的方向。
"实验场而已。"苏潇潇轻描淡写，"碧落黄泉需要更多锚点才能真正拓展到诸天万界。"
贾素玉若有所思："需要帮忙吗？"
"管好你的除魔大典吧。"苏潇潇摆摆手，"对了，李霖背后可能不止黄泉余孽，还有……"
"我知道。"贾素玉打断她，"当年背叛夙玉的，可不止李霖一人。"
苏潇潇笑了："看来你继承得很彻底。"
"彼此彼此。"贾素玉转身离去，"祝你找到更多'实验场'。"
看着贾素玉的身影消失在碧落长河中，苏潇潇摇摇头，重新将注意力投向无尽虚空。那里有无数小世界等待探索，而碧落黄泉之道，终将流淌到每一个角落。
至于那个叫郑执的女子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就当是个有趣的实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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