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当归

　　进了院子，古亦然似乎醒了些酒。她走到鱼塘旁边，里面有三两只鱼游得十分欢快，她坐在鱼塘檐上。

　　“你坐在那干什么？进来啊。”

　　司皑开了门喊她，可她像是没听见一样，抬头看着月亮。司皑朝天上看了看，走过去要拉她“走进屋，夜里冷。”

　　“不去。”她躲开他的手。

　　这人莫名其妙地和他抬杠。

　　“后面是水你知不知道？你掉下去我可不救你。”

　　“我又没让你救。”

　　“我再问你一次你进不进屋。”他重调命令道。

　　“不进。”

　　“那行，你就在这儿坐着，一夜都别进来。”

　　司皑说完就关门进了屋，劝都懒得劝。谁知道她发起酒疯要闹到什么时候。

　　古亦然独自坐在门外，看起来像有心事。但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丢下。

　　月亮倒映在池子里，倒影却被一阵阵袭来的晚风吹的支离破碎。古亦然打了个寒颤，想等来它完整的样子。

　　夜色又加深了一层，她的头还是有些晕。

　　这司皑还真把她自己丢在这儿吗？

　　古亦然伸了个懒腰，走到一扇窗前。这扇窗很熟悉，上次就是她蹲在这里，把他吓得整个人翻了过去。

　　只是今晚的星星没有那时多，她盯着面前紧闭的窗帘浅浅回想。

　　刷的一下，窗帘忽然被人拉开，露出的脑袋把她吓了一跳。

　　司皑在屋里带着笑容看着她。

　　“你干嘛？”

　　距离近得让她不太习惯。

　　“报仇啊，谁让你之前吓我的？还有你准备在外面待到什么时候？进来！”司皑做了个让她从外面绕进来的手势，她却直接跳上窗台进了屋子。司皑无奈地摇头，不过也能料到，一手丢给她衣服道“给，干净衣服。”

　　“哦。”

　　看着臂窝里折叠整齐的白衬衫，她不是觉得不好意思，而是感觉一切都好不真实。

　　两年前的她绝对想不到，他最喜欢的那件衬衫如今会穿在自己身上。

　　二十分钟后，司皑从盥洗室走了出来。她先是没注意，那人吹了几下头发便挂起笑帘，直勾勾向她走来。

　　司皑换了件白色的修身短袖，圆领快扯到肩膀，将修长美型的锁骨一览无余。从前只觉得他瘦，如今见到他身上隐隐藏纳的肌肉，当真成了另一番韵味。

　　朦胧的眸子像附了一层雾，又得益于半湿的头发，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刻意修饰着他完美到极致的脸型。尤其是那双眼，盯上去几乎能夺人心智，妖艳无比。

　　古亦然看着他宽大而棱角分明的肩颈线和精瘦的肩胛骨，她没见过哪个男生的背能好看成这样。

　　“你愣着干嘛？还没醒酒？”

　　一声刺激将她唤回，古亦然快要疯了。明明早就和这人熟得烦透了，怎么还是觉得要迷死人。连随便发个声音都苏得要死，那两个酒窝更是让人毫无抵抗力。

　　她果然还没醒酒。

　　正想着，本就缺氧的大脑被突如其来的吻完全封闭了呼吸。

　　他不断侵略，她只想找一席之地能够呼吸，却被一只手牢牢禁锢着脑袋，无处逃离。

　　痛苦夹杂着从舌尖传来的酥麻快感将她一瞬间卷入深渊。

　　突然间，他放开了手。

　　重获自由的古亦然大口喘息，头却更加眩晕。刚才真差点死掉。

　　这人发什么疯？

　　他的手终于离开，盯着她的脸说道“这下可以去洗了吧。”

　　古亦然低着头，脸被暖色的灯光映得更红。她没看他的眼睛，只听得声音更加宠溺几分。

　　虽不喜他的做派，却又从心底感到一些宽慰，真是左右都不如愿，便低声骂道“神经病。”

　　也不知说的是司皑还是她自己。

　　她瞬间冲进浴室锁上门。许久才听见外面一阵沉闷的关门声。

　　穿上衣服的时候才感觉到，这衬衫不是一般的大。

　　古亦然有些不可思议，司皑有这么高？这么大的衣服他怎么穿的合适？

　　她套上一个黑色的大裤衩，整套衣服显得她人很瘦小。

　　推门走进司皑房间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看书，见她进来，书本瞬间失去了吸引力。

　　“给你腾的是隔壁的屋子，你来我房间干嘛？”他笑着问。

　　“我就来。”她嘴角一扯，放炮似地蹦出三个字。

　　他卖乖的样子很让人不爽。

　　古亦然的身板很是瘦弱，从头到脚像个麻杆。司皑已经很瘦，但古亦然站在他旁边时依然显得无比娇小。

　　“古亦然，你披头发挺好看的。”他的眼角轻挑，难得夸她。

　　“难道我扎着头发就不好看了么？”

　　果然人长得好看，就算穿大裤衩和人字拖也好看。

　　“你站起来。”她凑上去拉他的手。

　　“什么？”

　　“你站起来我看看你多高。”

　　哈？这个节骨眼上比身高？她的脑回路果然清奇。

　　司皑不情愿地被拉了起来。

　　“站直！”

　　她拧了下司皑的腰，将鼻尖小心翼翼地贴上他的前胸。

　　这两个人的衣服白到发光，站在一起能去给人送葬。最主要的，古亦然才发现，他的身高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脑袋，原来每次说话都在仰视着他。

　　“你不服气？”

　　他伸出手臂环着她的腰，果然瘦的只用一只手臂就能轻松环住她，甚至还余好些空隙。

　　从前也拥抱过很多次，却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感觉。二人隔着两层薄薄的衣物紧紧贴合在一起，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上传来滚烫的温度。

　　她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却又来了之前的感觉，此刻这双眼睛只属于她。

　　古亦然有些不自在，低头道“我去吹头发。”

　　“吹什么头发！”

　　刚逃开的女孩瞬间被一股力量收了回来，迎来的又是索命一般的吻。未干的头发有几缕沾在嘴边，他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天知道这人现在有多美。

　　司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失控了，发疯般的失控，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失控。

　　她想反抗，自己明明力气很大，此刻却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他怀中。

　　眼前天旋地转，还醉着么？她能感觉到自己被逼到了墙角，也好，身后的那堵墙能为他分担一些力量，生怕她跌倒而紧紧拥着她。

　　古亦然睁开眼，用理智带来的那点力气推开司皑，却仍旧没有摆脱他蛮力的怀抱。

　　“我困了。”她轻声说。

　　司皑没有理她，自己坐在床边，双手握着她的腰肢将人抱起。

　　喂……”

　　司皑直起身将她的话全部吞了下去，虽隔着层衬衫，却恍惚能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纤细腰肢。

　　她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浓郁的睫毛霸占她的目光。她下意识吞了下口水，享受着他冰凉柔软又细腻的吻。

　　古亦然贴近他嗅了嗅，他身上是如茉莉般寡淡的芳香，还隐约夹杂着薄荷的味道。

　　果然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连体香都开始变得相似。

　　不对啊，她什么时候也这么变态了？

　　冰冷的手触及她的皮肤时，他明显感受到她全身颤了一下，却瞬间被热情一股脑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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