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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玩
吃着一串烤肉,等到在连城以‘时而沉默时而简单回答几个字’的方式结束了通话后,姜曼书试探地问:“谁的电话啊?”看好友的反应,电话另一头的人肯定没有定居D国。
果然,连城:“是我爸爸。”
连爸爸致电女儿,除了例行慰问,就是对连城‘说动了固执的连奶奶答应前往S市到儿子的新家里过春节’的做法表示感谢,指点连城在朋友家时记得送礼+礼貌并照顾好自身,后含蓄承诺以后会多给‘长大了成年了越来越出息了’的连城更多的生活费和零花钱…………言而总之,就是相当公式化的一番话。
没什么感想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的连城:“我爸爸是个很孝顺的人。”
的确,连爸爸很孝顺寡母,活了几十年只违逆过亲妈两回,第一回是执意和‘洋媳妇’结婚并长居M国,第二回是执意和前妻离婚并在那不久后迅速组建了新家庭。两种做法都让古板传统的连奶奶大受刺激,为之鲜少给独子好脸色。
连城和连奶奶相处得不错(两人都不多话且不爱标新立异),作为一个以西方标准来说很有孝心的孙女的连城尽管对亲爹的新家庭没什么好印象,但她相信连奶奶会在儿子儿媳那儿得到较好的照顾(从多方面分析)。
为此,向来寡言的连城从放寒假前就开始劝,连着劝了好几天,终于让实际上还是想念儿子(和孙子)的连奶奶接受了‘去S市过一个团圆年,享受天伦之乐’的提议。
姜曼书对连城描述中的连奶奶的看法是‘姜大伯要有这样的亲妈没准会被打断腿’,对有过一面之缘的姜爸爸的印象就……一言难尽了——————俊美挺拔、温文尔雅、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谈吐文雅,从某些角度来看还细致体贴……孝敬母亲,离婚后对前妻生女也不薄待,却又对后妻施加给女儿的冷暴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身处异国的女儿到‘外人’家去过本该是‘一家团圆’的春节…………
综上,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万里挑一的男人,也是一个能得及格分的父亲,人无完人,他在外人看来足够好了,甚至被他亏欠了的连城,也不能摸着良心说他不好————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更多的是缺陷明显且只扫自家门前雪的俗人。
想想独断专行惯了的姜爸爸,姜曼书悄悄在心里叹了口气——————要是姜爸爸站在连爸爸的位置上,她还真没几分底气相信他会做得比连爸爸好。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各自发了一会儿呆,桌面就被香喷喷的炙烤食品给占领了,姜曼书率先被香味给拉回了神魂,塞了一串鸡胸脯给连城:“趁热吃,他们家的串味道很不错!”又把从隔壁摊子买来的柠檬水推了一杯给她。
连城微微笑着接过了烤串。
她们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抛到脑后,专心享用起不够‘健康低热’的美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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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市不负‘四季如春’的美名,虽然气温降低了,但近来灰白色的天空中依然悬挂着携来若有若无的暖意的太阳,并不似几百里之外的H县冰天雪地。
姜曼书约了甄萌出来玩,早已工作的林韶还没放假,脱不开身。
三人一碰面,甄萌就被连城耀目的容光晃花了眼,偷偷对自家表妹道:“你这朋友也太漂亮了,真人长得比照片还好……我那会儿还以为她的照片被你P过了呢!”
姜曼书白她一眼:“我有那么无聊?”
甄萌呵呵笑着岔开话题:“韶韶要是能有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估计就不会花心了。”
不知怎地,听到她在这样的语句里提到连城,姜曼书觉得不太舒服,皱了皱眉,反驳道:“哪儿有那么容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要自个儿不安定下来,就是有妲己褒姒张丽华杨贵妃做女朋友也没用!”
甄萌撇撇嘴:“随便说说而已,你也太较真了……”
…………
逛了一趟市中心的商业街,买了点东西,姜曼书向两个同伴提议道:“去看电影?”零上十几度的室外还是冷风飕飕,凉意冻人。
脸被吹得发红的甄萌拉紧了围巾:“好啊!”起码电影院里肯定很暖和。
连城没有意见。
目标达成一致的三人去了临近一座商城顶层的一家小影院。
站在影院外几张画风各异的巨幅海报前面,姜曼书犹豫不决,问道:“你们想看什么?《安娜·贝尔》?《猩球崛起2》?《绣春刀》?《同桌的你》?”四部片子,她当年只看过《猩球崛起》,依稀记得剧情很有料,扮演猩猩的几个演员演技挺好,场景很不错,是一部还算优秀的好莱坞大片。
连城答非所问:“这个‘安娜·贝尔’有点像你送给我的安娜娃娃。”
姜曼书愣忪了片刻,后又细细瞧了瞧《安娜·贝尔》的海报————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米色公主裙的女童一样的洋娃娃坐在样式古老的椅子上,脸上带着古怪的笑,眼睛里闪烁着赤裸裸的恶意…………“……是有点像,不过安娜娃娃更像真人一些……你把娃娃放在哪里了?我都好久没看到它了。”
连城弯了弯眼睛:“放在书房的一个橱窗里,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不能把它放在学校里,它容易吓到别人,把它放在床边也不太合适,所以我买了一把小椅子,让它坐在了橱窗里。”
想象一下一个可爱又狰狞的‘小女孩’坐在橱窗里对玻璃外头的人露出天真而恶意的笑的画面,胆大如姜曼书也抽了抽嘴角,再次觉得当初‘把游乐园送的囧到不行的礼物转送给好友’是个她在脑子生锈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
连城却不那么想。
被忽略了的甄萌插话彰显了自身的存在感:“…………别看恐怖片了吧……那个安娜长得和‘安娜的家’的安娜太像了…………”回忆在‘安娜的家’里的遭遇,胆小的她忍不住缩了缩。
姜曼书通情达理地道:“行,不看恐怖片。连城你想看什么?”
连城扫一眼墙上的海报,说道:“都可以。”她偏爱真·文艺片/真·恐怖片,真·文艺片这儿没有,真·恐怖片被甄萌否决了,就随便了。
左挑右选后,对自家表姐让步的姜曼书与下定决心看一部‘安全’的片子的甄萌都敲定了那部看起来最是温和无害的《同桌的你》。
……
…………谁看了你的日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你以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和我在一起………………《同桌的你》这首歌是经久不衰的经典,姜曼书自然听过,也对歌词中自己没经历过的情怀有些许感触,因此,对这部同名电影也勉强有两分期待。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姜曼书的那两分期待就被磨了个干干净净,若不是暖呼呼的室内太催眠,她又碰巧带了耳机,得以在两者加持之下靠着连城睡了一会儿,她很肯定自个儿一定坚持不到电影散场!
小小打着哈欠,拉着连城的手出了影院,姜曼书在慢慢走下楼时还听得到走在她们前面的几个小姑娘在吐槽:“……本来是冲着S凯来的,哪知道电影居然那么烂!开头无聊也就算了,可后面居然没有半点‘同桌’的剧情了,合着‘同桌的你’就同桌了那么几分钟?”
“是啊。”她的同伴点点头,补充道:“高考完都过了几个月,男主居然还误以为女主要去B大了,天呐他是SB么?一个暑假都干嘛去了?编剧安排这种脑残的‘误会’情节是想让我们知道谈恋爱的人有多蠢么?”
“喂喂!你这是无差别攻击了啊………不过确实是……后面也是死板板的两个人就重逢了,就在一起了……居然考个四级还要学霸帮忙作弊,男主的S大事撞大运考上的么?还有什么怀孕打·胎大出·血……真是恶俗狗血……”
“恶俗狗血也比奇葩好啊!还有那段,03年非典,男主被隔离,一帮人去把他救出来……靠!这些人有没有公德心啊!要爱得要死就一起去死好了!万一真有什么他们这不是害人么?!这种男女主简直了,有够三观不正……”
“是啊是啊……最牛的是,一男一女作天作地要死要活把三流狗血全部演了一遍以后还莫名其妙地分手了……我能说看到那里我差点儿没笑出来么?整部电影就那儿搞笑了,编剧是在恶意嘲讽湾湾小说的套路吧…………”
被顶着小清新的名字却有着三俗内里的狗血电影糊了一脸的甄萌:窝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以后看电影……啊不,是无论干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
同样被糊了一脸但听几个女生现场吐槽听得津津有味的姜曼书:感觉这值了了半票价~
视线就没停留在大银幕上超过十分钟的连城:茫然中,面色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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