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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的时候我望见了一片的白，很显然的我没挂，而这么白的天花板除了木叶医院不做他想。
　　我稍微动了那么一下，趴在我床边睡觉的银发男人迅速被惊醒，然后他敏捷的一把握住我的手，我毫不怀疑他黑色面罩下脸上的表情是满满的惊喜。
　　“天光，你醒啦！”

　　喉咙很干，说不出来话。
　　一只手挂着点滴一只手被他抓着现在身上没力气又抽不出来，我只好拼命用眼睛去瞟床头柜上那杯水，希望卡卡西能够了解，我现在最想要的是那杯水，而不是他的手！
　　还好卡卡西还算聪明，没有无视我的眼神，把水拿过来很仔细的把我扶起来喂我喝。

　　“你感觉怎么样？”他很细心的用掌心替我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然后这么问我。
　　嗯……怎么样呢？我得想想……

　　胸口一抽一抽的疼痛，这种疼法挺熟悉，上次被宇智波鼬拿苦无开了个窟窿时也是这么疼，只不过这次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似乎想起来了。
　　小C……阿斯玛前辈……一生中最耻辱的惨败。

　　我抬起手把手背搭在眼睛上，哼哼了一声，“感谢我的心脏比别人偏。”
　　“就这？没有了？”
　　“如果不偏，你大概就看不到我了，我是说真的。”
　　“你已经躺了半个多月了。”

　　“是么？”我顿了顿，有些犹豫的问：“阿斯玛前辈和小C他们……”会不会没有死呢？
　　会不会那些都只是我的一场梦呢？我只是梦到他们死了而已，而现在是现实，现实他们没有死。会不会是这样呢？
　　对于这个问题，卡卡西似乎很为难，他沉默了一会，还是犹犹豫豫的说了：“他们……都殉职了……”

　　呵……原来是真的，不是梦……
　　空空的肚子，身体几乎没有力气，我却一直抬着手捂住发红的眼睛。
　　奇怪，明明心脏没有被穿个洞，为什么比穿个洞还疼呢？
　　我捂着眼睛一言不发。

　　卡卡西又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忍不住，他劝我：“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受到那么大的挫折，难受可以说出来，天光……”
　　难受？呵……当然难受……
　　我吸了吸鼻子，放狠话：“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到，我一定要干掉他们……”

　　“不用费那个事了，那两个家伙已经死了，如果你早几天醒来还能在太平间看到那个叫角都的家伙的尸体。”卡卡西轻描淡写的说着，“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里，火影大人又发起了一次针对那两个家伙的行动，杀死那个角都的……是鸣人……”
　　鸣人！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之后伤口处传来的尖锐疼痛让我忍不住弓起了腰，却也只是更疼而已。
　　毕竟是贯穿伤，哪有那么快好。

　　卡卡西倒是被我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我，一边扶还一边啰嗦：“瞧瞧你都那么大的人了，还那么莽撞。”
　　“啰嗦死了！”我抱怨了一句，然后赶快向他询问具体情况，“怎么是鸣人呢？他不是在木叶研究新术呢么？他没事吧？没受什么伤吧？”
　　“新术研究成功了不就去了么？挺厉害的一招秒杀，就是反噬有点大……”

　　最后一句他的声音有点小，我也没仔细去听，只是在那感叹。
　　一招秒杀，鸣人又成长了。

　　见我在那发呆半天没说话，卡卡西终于忍不住手贱的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没事吧？有什么可以说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
　　“烦死了，话说安慰人有摸额头的么？你不会是想试试我又没有发烧吧？告诉你我好好的，你才发烧了呢！”没有由来的暴躁。
　　卡卡西超无辜的摊开手：“我只是关心你，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介意！
　　从一醒来开始，我似乎就已经被负面的情绪所掩盖了。
　　无论怎么样，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我垂下头，任长了些的刘海遮掩了我的视线，“抱歉，我不该无缘无故的冲你发脾气。”
　　“我倒是没关系了啦，如果连这些都承受不了还有什么脸自称是你的恋人呢？不过，你……”卡卡西伸手来摸我的脸，却摸到了一手的湿润，他有些诧异，“居然哭了？”

　　泪水一旦流下，就好像拧开了的水龙头一样，怎么也关不住了。
　　我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就算是空荡荡的肚子没有力气即将衰竭的身体也不能阻止我现在想要发泄的欲望。
　　“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不是好像，对了……我根本就是做错了。
　　“你也尽力了，忍者的世界难免有牺牲……你以前不是那么安慰过鸣人么？”
　　“不对……这次是我的错！”我用手背擦眼泪，“如果我直接把那颗头毁掉，到后来至少还会有个逃脱的机会，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

　　都是我的错。
　　“任务能不能完成已经没关系了啊，最少能把命保住……阿斯玛前辈也是，小C也是……”哭声越来越大，久久的荡漾在单间的病房内，挥散不去，“我第一次作为领队带领一个小队，连自己的属下都不能保护……他就那么死了……”

　　比起同伴的性命，言语上的侮辱又算的了什么呢？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就算飞段那个混蛋说我的胸小到已经凹进去我也会连眼睛都不眨的冻碎他的头。
　　只不过，没有如果。

　　我在那抽抽搭搭，卡卡西的安慰特有规律，大约是每一分钟说一句安慰的话，那空出来的一分钟我猜他是在酝酿一下灵感，以供应下一句的安慰。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脑力活。
　　卡卡西的一分钟安慰进行到第十九次的时候，停了两分钟，紧接着，房间里再响起的就不是他的声音了。

　　“姐姐，是我……”不知何时进来的少年这么说。
　　鸣人？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难道是我哭的太专注没注意到？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下意识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脸埋在膝间，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卡卡西呢？”
　　“卡卡西老师说帮你出去买点吃的东西，他觉得你应该挺饿的。”
　　你们俩交接动作要不要太快啊，我是一点也没发觉啊啊啊！
　　“我才不饿……”一边狡辩，我一边狠狠地用袖子擦眼睛，企图擦出个看不出哭过痕迹的效果来。

　　但是很快鸣人就伸手制止了我的动作，他有些不满的叫我：“姐你擦的太狠了啦！”
　　我压低脑袋一动不动，连说话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沉默，心底倒是更期盼着他烦了沉默的我就直接离开。
　　只有鸣人我不想对他做任何过分的事情，哪怕只有言语上的，我现在的心情十分不愉快，还是一个人待着比较好，省的管不着自己的嘴。

　　房间再次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大概过了有一分来钟，站在我床头的少年却动了。
　　他往前挪了挪，笨拙的用一只手企图把我环在怀里，我的胳膊动了动，却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等等……正常的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种硬板板的东西？怎么样都不科学吧喂！

　　我顾不得自己哭的乱七八糟的那副窘样直接抬起了头去看，一眼看去，果然……
　　鸣人的右手裹着夹板，用绷带绕过脖子挂在那里固定着。
　　心好像被针尖扎了一下，我一脸征然：“怎么会受伤？难道是晓组织那两个家伙？你干掉一个，自己也受了伤对不对？”

　　比起我的紧张，鸣人倒是不甚在意，反而冲着我咧着嘴一笑：“好丑，姐姐都哭成花猫了，眼睛跟桃子一样！”
　　这绝逼是打击，我嗷了一声背过身子捂住脸：“不许看！”

　　“可是我啊，可是每天都来医院看姐姐，现在姐姐醒了居然不让我看，不是太过分了么？”
　　胸口堵堵的，伤口隐隐作痛，我闭着眼睛捂着脸背对着鸣人：“对不起，但是你还是走吧，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只有你我不想对你发脾气……”
　　鸣人强行打断我的话，“不会啊！”

　　他说的理直气壮，“心情不好发脾气那不是理所当然么？一直憋着才要坏事吧？所以姐姐尽管发脾气没关系，哭出来也可以……悲伤的话就哭出来吧，但是只有这一次，把所有的悲伤都哭出来，以后就不要哭了。”
　　最后一句话似曾相识，这句话……好像是我曾经说给鸣人听的。

　　悲伤的情绪好像绝堤之水一样泛滥开来，我紧紧地咬住牙齿，仍然无法制止眼泪流出的势头。
　　哭的话只有一次。
　　那如果只有一次的话，是不是就能彻底的发泄出来。

　　我的哭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变成嚎啕，鸣人抱住我脖子的手几乎成了我最大的依靠。
　　“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我波风天光发誓！”
　　“嗯……我知道的，姐姐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他顿了顿，似乎选择性的跳过去了什么，“不是说了要一起努力吗？那就一起努力吧。”

　　一起努力？是的，一起努力。
　　我泪流满面的抬起头，近乎于虔诚抱住他：“一起努力……不管怎么样，你都一直是我的救赎。”
　　永远的，唯一的……
　　我的救赎。

《[综漫]雾之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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