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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为证,此生不渝
周五晚上五点多,星优像一阵裹着香风的粉色小旋风,冲回了瑰丽酒店的总统套房。工作的疲惫在踏入这个充满她和姐姐回忆的空间时,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碳酸饮料般咕嘟咕嘟冒着泡的兴奋与期待。
“姐姐快回来了!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她小声欢呼着,在原地转了个圈,裙摆划出快乐的弧度。
尽管心情雀跃得像要飞起来,她还是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她做贼似的溜进卧室,打开那个带锁的抽屉,如同取出传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那个心形的天鹅绒戒指盒。
打开盒子,两枚温润古朴的菩提戒指安静地躺在黑色丝绒上,在室内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星优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她伸出指尖,极其轻柔地触摸着它们,仿佛怕惊扰了这对刚刚“诞生”的小生命。
“林小圈,陆大圈,”她压低声音,对着戒指絮絮叨叨,眼里是藏不住的喜爱和成就感,“马上就要见到你们另一个主人啦!紧张吗?反正我有点紧张……”她拿起那枚稍小的“陆大圈”,套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尺寸刚好,仿佛天生就该属于这里。她又拿起“林小圈”,想象着它戴在姐姐修长手指上的模样,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
“虽然你们没有钻石闪亮,也没有宝石贵重,但你们是我亲手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哦,倾注了我所有的爱和心意呢。”她对着戒指自言自语,“姐姐一定会喜欢的,对吧?”她像是在寻求肯定的答案,轻轻将两枚戒指并拢,让它们再次“脸贴着脸”,低声鼓励,“加油!今晚就看你们的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万分不舍地将戒指重新放回盒子,锁进抽屉。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布置今晚的“战场”。她打电话给酒店餐饮部,预订了六点五十分将晚餐送到套房,菜单全是姐姐喜欢的清淡口味。她又检查了一下房间的温度和灯光,确保一切都完美无瑕。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六点五十分,晚餐准时送达,精致地摆放在餐桌上。星优却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门口。
七点过三分、七点过四分……星优像只守在洞口的小地鼠,每隔十几秒就蹑手蹑脚地跑到门后,踮起脚尖,透过猫眼紧张地向外张望。
终于!在七点过五分的时候,猫眼里出现了那个她魂牵梦萦的身影!霏依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长风衣,拖着小巧的行李箱,正从电梯方向走来,脸上带着一丝长途飞行后的淡淡倦意,却依旧难掩那份清冷出众的气质。
星优的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按照自己构思了无数遍的计划,像只灵活的小猫,飞快地转身,目标明确地冲向客厅里那个最大的、带百叶门的装饰柜。
她拉开柜门,蜷缩着身子钻了进去,然后从里面轻轻合上门,只留下一道细微的缝隙,足以让她看到外面的情况,也确保柜内空气流通。黑暗中,她抱着膝盖,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既紧张又兴奋,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和姐姐玩捉迷藏,是她乐此不疲的小游戏。
门外传来“滴”的一声轻响,是房卡刷开电子锁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
霏依走进套房,随手将行李箱靠在玄关处。她脱下风衣挂好,目光习惯性地在室内扫视一圈,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随意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星优那只贴着亮晶晶水钻的手机。
她了然地微微一笑,眼底的疲惫被温柔和纵容取代。这个小家伙,果然又在玩这一套。
她放下随身的手提包,故意放重脚步,在客厅里踱步,假装寻找,声音带着笑意:“咦?我们家宝宝呢?跑哪里去了?是不是偷偷跑出去玩了?”
柜子里的星优听着姐姐故作疑惑的声音,捂着嘴偷偷乐,身体因为憋笑而微微颤抖。
霏依其实根本不用找。星优的藏匿地点永远都是那么几个,而这个柜子更是她的“首选据点”。用星优自己的话说:“我怕换地方,姐姐找不到我会着急的。”这份笨拙的体贴,每次都让霏依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霏依故意在客厅转了一圈,然后才慢悠悠地踱步到柜子前,伸手,轻轻拉开了柜门。
光线涌入,照亮了柜子里那个蜷缩着的、眼睛亮得像星星的小人儿。
“找到啦!”星优欢呼一声,像只看到主人回家的小狗,猛地从柜子里扑了出来,直接跳到了霏依身上,双腿熟练地环住她的腰,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脖颈。
“姐姐!你终于回来啦!想死我啦!”她一边嚷嚷着,一边不由分说地开始“小鸡啄米”,柔软湿润的唇瓣如同雨点般落在霏依的脸颊、额头、鼻尖,最后精准地捕获了她的嘴唇,来了一个短暂却充满思念的亲吻。
霏依被她撞得微微后退半步,连忙伸手托住她,稳稳地接住了这份热情似火的“见面礼”。怀里温香软玉填满,鼻尖萦绕着星优身上熟悉的甜香,连日的分离和奔波带来的疲惫,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治愈了。她无奈又宠溺地笑着,任由怀里的小家伙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一路将她抱到了餐桌前。
“好了,先吃饭。”霏依试图将人放下来。
星优却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松手,又在姐姐唇上啄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滑落到椅子上,但眼睛依旧亮得惊人,一眨不眨地看着霏依,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霏依在她对面坐下,拿起筷子,敏锐地察觉到星优今天的兴奋程度似乎远超往常。不仅仅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更像是一种压抑不住的、即将分享巨大秘密的激动和雀跃。
“宝宝,”霏依夹了一筷子清蒸鱼放到星优碗里,看着她,柔声问道,“今天怎么看着这么兴奋?是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要告诉我吗?”
星优的心脏猛地一跳,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她强行按捺住了,神秘兮兮地摇摇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姐姐你先好好吃饭!等吃完饭,我再告诉你!是一个超级——大的惊喜哦!”她用手比划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强调着“惊喜”的程度。
见她卖关子,霏依也不勉强,只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她配合地开始用餐,心里却也隐隐升起了一丝期待。这个小家伙,不知道又准备了什么可爱的花样。
这顿饭,星优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偷瞄姐姐,嘴角挂着藏不住的傻笑。霏依则一如既往地优雅从容,但目光落在星优身上时,那份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
终于,晚餐结束,餐桌被收拾干净。星优深吸一口气,拉着霏依的手,将她带到客厅宽敞柔软的沙发前,让她坐下。
“姐姐,你坐好。”星优的语气带着罕见的郑重。
霏依依言坐下,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只见星优走到她面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腻进她怀里,而是缓缓地、极其认真地,单膝跪在了地毯上。
这个举动让霏依微微一愣,心中那丝期待变成了隐约的预感,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星优抬起头,仰望着霏依,那双总是盛满笑意和星光的大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爱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心形的天鹅绒戒指盒。
她缓缓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两枚菩提戒指展现在霏依眼前。
“姐姐,”星优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勇气,“陆霏依女士,你……你愿意娶我吗?”
她举起戒指盒,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霏依,继续说道:“这是我……我花了几天时间,亲手做的戒指。从最开始的菩提原籽,一点点切割,一点点打磨,一点点抛光……我知道,它们没有你送给我的那些戒指价值连城,没有钻石闪耀,也没有宝石华贵……但是,这两枚戒指,是我用自己的手,倾注了我所有的爱和心意做出来的。它们……它们是独一无二的,就像我对你的爱一样。”
星优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姐姐,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不是以女朋友的身份,而是以妻子的身份。你……你愿意吗?”
霏依彻底愣住了。
她看着跪在眼前、眼神虔诚如同献祭般的女孩,看着她手中那两枚造型古朴、却透着笨拙真诚与无比温度的菩提戒指,听着她那番虽然稚嫩却字字发自肺腑的“求婚”誓言……
一瞬间,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的狂喜、以及排山倒海般的感动,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骤然停滞,眼眶不受控制地一阵酸涩滚烫!
她……她收到了星优的求婚?收到了她的小太阳,亲手制作的戒指?
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光滑的脸颊簌簌滚落。不是一滴两滴,而是汹涌的,无法抑制的泪流。
墨菲曾经在一次闲聊中,无意间向她提起过菩提戒指的制作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从粗糙的原籽到温润的成品,每一步都倾注了制作者的心血和时间。而将菩提戒指送给心爱之人,更有着“觉悟”、“守护”、“永恒”的深刻寓意。
她的小星优,她那个连瓶盖都很少自己拧、怕疼又娇气的小宝贝,竟然为了她,默默地忍受着打磨的枯燥和手指可能被磨破的疼痛,亲手做出了这样一份承载着如此厚重情意的礼物!这不仅仅是一枚戒指,这是星优毫无保留的爱,是她对她们未来最郑重的承诺和期盼!
“姐姐?姐姐你怎么哭了?”星优看到霏依泪如雨下,顿时慌了神,刚才的郑重和勇气瞬间被担忧取代,她手忙脚乱地想要起身给姐姐擦眼泪,“是不是……是不是我太唐突了?你不喜欢吗?还是我做得太难看了?姐姐你别哭啊……”
“不……不是……”霏依猛地摇头,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伸出手,不是去擦自己的眼泪,而是紧紧握住了星优捧着戒指盒的手,力道大得指节泛白。她看着星优,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慌和真挚。
“宝宝……我……”霏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汹涌的情绪,但泪水依旧不受控制,“我是……我是太高兴了……太激动了……”她将星优的手连同戒指盒一起,紧紧贴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让那颗狂跳的心脏传递着她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震撼与感动。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霏依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星优,我想娶你,从认定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数次地在脑海里想象过我们的婚礼……想象着你穿着婚纱走向我的样子……”
她毫不掩饰地倾诉着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向星优袒露这份关于未来的具体蓝图。
“但是……宝宝,我们再等等,好吗?”霏依捧着星优的脸,拇指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湿润,自己的泪水却依旧流淌,“等我……等我更多地渗透到叔叔阿姨的生活里,让他们更习惯我的存在,更信任我,依赖我……我不想贸然坦白,让她们受到惊吓,让我们的关系面临不可预知的风险……我怕……我怕她们会不同意,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这是霏依深藏在心底的恐惧。她运筹帷幄,掌控一切,唯独在关于星优和她的家庭这件事上,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太害怕失去了。
“姐姐,你别担心。”星优听到姐姐的担忧,反而冷静下来,她用力回握住霏依的手,眼神坚定而充满信任,“我可以等的!无论等多久都可以!我相信姐姐,姐姐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的!我会乖乖配合姐姐,我们一起,慢慢让爸爸妈妈接受,好不好?”
她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一点点吻去霏依脸上的泪珠,声音软糯而心疼:“姐姐不哭,姐姐不能掉小金豆呀……看到姐姐哭,我这里会好疼好疼的。”她拉着霏依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霏依感受着手心下传来的温热和有力的心跳,看着星优那双纯净眼眸中毫无保留的爱与信任,心中那片因恐惧而冰封的角落,仿佛被注入了滚烫的暖流,瞬间融化瓦解。
她低下头,额头抵着星优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泪水依旧在流,但那不再是悲伤或恐惧的泪水,而是幸福的、被全然爱着的、喜极而泣的泪水。
“好,我们一起。”霏依的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宝宝,谢谢你……谢谢你的戒指,谢谢你的爱,谢谢你……愿意等我。”她拿起那枚稍大的“林小圈”,又拿起那枚“陆小圈”,将它们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我一定会娶你,林星优。以天地为鉴,菩提为证,此生不渝。”
她许下诺言,然后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女孩。这个吻,不再带有任何情欲的色彩,而是充满了神圣的承诺、无尽的爱意和劫后余生般的珍惜。
星优热烈地回应着,泪水混合在一起,咸涩中带着极致的甜。
窗外,香港的夜景璀璨夺目,如同为她们绽放的无声烟花。窗内,一对菩提戒指静静躺在彼此交握的手中,见证着这一刻的泪水、誓言与超越一切的爱。未来或许还有挑战,但此刻,她们拥有彼此,拥有这份亲手打造、以心相证的永恒承诺,便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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