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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主子,那些人已经闻着味找过来了,我们怎么办。”
一身着袈裟的僧人问着前面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从阁楼上看着楼下掉落的枫叶,并不答话。
从两人身后又走出一人来:“大事将成,稍安勿躁。”
青年男子抚掌大笑:“还得是你这个老狐狸。”
转身面对僧人时又收起了笑容了,重重地拍了一把僧人的肩膀,僧人的身体重重地抖动一下,声音中带着森然的寒意:“你好好的当你的主持就行,不要露出马脚,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
男子越过两人往外走,在这里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是时候回家了。
招阳几人回城后,并未回到大理寺或者公主府,而是被崇盛帝召进了宫。
孙公公等在勤政殿门口:“公主,大人,进去吧。”
孙公公为招阳推开紧闭的大门,崇盛帝独坐于桌后,殿内气氛很微妙,崇盛帝虽是静坐着,却什么都没看也没写,难得表现出一些焦躁来。
“父皇。”
崇盛帝听到了招阳的声音,却没有如往常一般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继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招阳也不催促,静静的陪着崇盛帝思索着。
约摸着过了半刻中,崇盛帝终于朝几人抬起了头:“你们去了哪里?”
招阳原原本本将在丞相府发现的云栖寺线索告诉崇盛帝。
“付奎。”崇盛帝重复了一遍,旋即又陷入了沉思。
过了半晌,崇盛帝才开口道:“此事,要严查。”
“今日早上,一位给事中在街上狂奔,跌入井内溺死。”崇盛帝说道,“此事朕本来交给了通使司,但经通使司查明,这位给事中同样是受陀佘教侵害,并因风石香致幻导致跌入井内。”
崇盛帝轻呼了口气:“朕想了想,此事还是要交给你们来办。”
将双手叠在桌上,崇盛帝继续说道:“不管是丞相,还是给事中,此事已经超出了原本的预料,不知道还有多少朝廷官员遭了陀佘教毒手,务必要将这些人赶紧找出来。也要赶紧让我们的人脱力陀佘教的控制。”
招阳自然知道此事严重性:“是,父皇。”
“此事已经不是低调处事就能解决的了,朕会下令,朝廷上下文武百官,务必要听你们号令,通使司阿明将会陪伴你们,就算是你们要进人家家里搜查,也不会有人阻拦。”
崇盛帝登基以来,此事,是最为严重,也最有可能影响到大晋朝廷安稳,宋荷钧看出来此事在崇盛帝心中的重视程度。
“我想,找个人混入陀佘教中。”宋荷钧提议。
“混入?”
“对。”宋荷钧确信,“陀佘教近日吸纳信徒,敛财的行为算得上疯狂,这些日,近日内必定有大动作,如今也是正好安插人进入的时候。”
“可以,此事你自己看着办。”
回到大理寺的路上,招阳问宋荷钧:“让谁混进去?”
宋荷钧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但他还是征求了招阳的意见:“你觉得谁比较好?”
“我不知道。”招阳思索道,“你和韩青太容易被认出来,何迁又跟随着你,也算总在露面,至于其他人,又怕没有这个心眼。”
看着宋荷钧所有所思的表情,招阳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
宋荷钧点头:“向泽兰。”
向泽兰?那个大理寺的女官。
“向泽兰胆大心细,身手也好,平日里也不常出现在外人面前,她是最好的选择。”
招阳认识向泽兰,对她的能力自然不会有什么质疑:“只是向泽兰一个女子怎么混入陀佘教呢?”
“那就要看我们能够捞出什么东西来了。”
到了第二日,几人照常在大理寺集合,这次还叫上了向泽兰本人。
“大人说要我混入陀佘教?”兴奋感充斥了向泽兰的身体,自己到了大理寺也有一年多了,终于有能一展拳脚的时候了。
“此事有一定的危险,你可以拒绝。”宋荷钧知道向泽兰是家中独女,自然也会担心她的安危。
“陀佘教害了那么多人,若是大人能将这个机会给我,是我的荣幸,我又怎么会推辞。”向泽兰非常积极,“只是大人,我要怎么混进去。”
“自然有我的办法。”
招阳、宋荷钧和何迁几人又反复叮嘱了向泽兰几句,这才将一个人带到几人跟前。
云栖寺前,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一容貌姣好的少女挽着一中年男子从马车中走出。
这几日,在崇盛帝和通使司的帮助下,宋荷钧还真从官员中挖出不少陀佘教的信徒,通过这些人的供述,已经能确定云栖寺与陀佘教有脱不开的关系。甚至,宋荷钧怀疑,在大理寺捣毁原来的集会地址时,陀佘教便朱转移到了云栖寺中。
“韩大人,请进。”男子是尚书左丞韩自秋,一个僧人从寺中出来迎接。
僧人跟在两人的身手,比起韩自秋,僧人更多关注的是他带来的女子,为首的僧人冲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般快步朝另外一条路走去。
“大人,这是什么地方啊。”女子天真娇俏,跟在韩自秋身后,指着那颗挂满红绳的大树道。
韩自秋似乎是怕人看见,却又有些巴结着少女道:“向姑娘,我听齐姑娘说你相求姻缘,我便经过多方打听,这就是京城中求姻缘最灵的寺,据说将红绳挂在树上,便能求到满意的姻缘。”
“哦,是吗?”女子兴致缺缺,“我说求姻缘,可不是想和你一起来求姻缘,怎么还把我带庙里来了。”
女子有些怪韩自秋的自作多情,韩自秋却不以为意:“来都来了,向姑娘,看看也不碍事的,若是嫌我碍事,我一边去便是。”
说罢,韩自秋假装识趣般往一旁走去,便交代身边的小厮道:“你好生陪着向姑娘,我去与主持交谈一番。”
又恭维着对女子道:“您就在这等我一会儿,这周边风景不错,让小厮跟着您,待会我们一同回去。”
女子也没多说什么,小厮识趣地为女子取来红绳,韩自秋便朝一旁,不向游人开放的区域走去。
原先的阁楼上不见青年和中年男子,只剩下那个和尚主持。
“你今日来干什么?”主持问道。
韩自秋的恭维谄媚比面对那姑娘时更甚:“我想拉那姑娘入教。”
主持勃然大怒:“混账,什么人你都带着来入教,你知道底细吗?”
被主持这么一吼,韩自秋的头低得更低,但还是说道:“主持有所不知,这姑娘,是青州那边一个商贾的女儿,家里有钱的很,大人也知道,大晋官员不挣钱,这姑娘呢,也确实是带劲,但不管我怎么捧着她,哄着她,她也不肯跟我好。”
韩自秋笑得露骨:“我这不是想给这个姑娘来点风石香吗,只要她尝到一次好处,那还不是乖乖听我的话。”
“你当你是什么人啊,风石香想给谁就给谁。”主持心中有着自己的宏图大略,自然看不上韩自秋这些图点蝇头小利的人。
韩自秋陪着笑:“我只是个小人物,但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当然要图点当下的快乐了。”
主持哼笑一声,不再搭韩自秋的话,眼神却从未离开过楼下的姑娘。
这姑娘,长得确实不错,倒是个天真烂漫的大小姐,家中有钱,这样的人,倒是能另作他用。
主持终于松了口:“三日后,戌时,寺门关闭后,带着她来。”
“诶,是,是,多谢主持体谅。”
韩自秋走下楼,一改在和尚面前的谄媚,挺直了腰身,又恢复了朝廷官员的模样。
走到向姑娘面前,故作体贴道:“向姑娘,你看进城还要一段时候,若是祈福祈完了,我们就走呗。”
“哼。”秀丽的姑娘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的怎么像是我求你来一样。”
“那是姑娘给我面子,我韩自秋心里有数的很。”
那向姑娘提腿往外走,韩自秋殷勤地跟在她身后,而不远处的小楼上,秃头和尚注视着这一切。
一小沙弥走进问道:“主持,要告诉主子吗?”
“不用你提醒。”主持不耐地看了小沙弥一眼,“先不用禀报主子,你先去查查这姑娘什么来历,若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岂不是能给主子一个惊喜。”
韩自秋一路陪着那姑娘上了车,姑娘一上马车,伸了伸自己浑身发紧的躯干,将一只脚抬上另一面的椅子,全无在外面的端庄样子。
见韩自秋还在哪儿站着,马车矮小,韩自秋自己弯着背,十分别扭。
“你在哪儿干什么呢?还不坐下,让人赶紧走。”
“诶,是,是。”
韩自秋找了一个离姑娘最远的地方坐下,恨不得将自己缩到姑娘看不见的地方。
见韩自秋那么害怕自己,向泽兰不禁有些好笑:“说说吧,你们刚才在上面说了什么。”
“那主持答应我了,说三日后寺门关闭后,有一次机会,说可以带你去。”
向泽兰有些怀疑:“这么简单,不是诳我吧。”
韩自秋苦着脸:“我怎么敢啊,我的姑奶奶,我这上有小下有小的,如今可全押在大理寺呢。”
“你知道就好,朝廷命官参与妖道活动,你自己想象该当何罪,如今是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向泽兰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是怎么想的,大理寺张贴了多少布告,你还不是知道这陀佘教是什么东西吗?”
“我知道啊,只是风石香这个东西,一沾上就难得离开了。”
“啧。”向泽兰冲他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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