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跟学渣做同桌

　　考试成绩公布的时候，一中校园里又炸了一波，学校论坛帖子满天飞，焦点话题自然就是第一名了。

　　而焦点话题的两位主人公，却都扎在了普通班460班，一时间460的影响力又达到了顶峰。

　　“惊！学霸遭遇成绩‘滑铁卢’！！”

　　“一中学霸从此跌落神坛，疑似遭受家庭重创！”

　　“准校草成功上位，颜值与实力并存~”

　　“扮猪吃老虎——假‘学渣’变身真‘学霸’！”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蔚涵边翻边吐槽，他看了一会就把手机扔一旁了。

　　赵煜新悲喜交加，悲的是，他的希哥由于弃考一科，直接成绩掉了150，不过他估算过，要是按周闻希平常的水平，即使少一科，也差不多快到590，可这次就是考砸了，就一个理综周闻希都给扣了二十来分，一向满分的数学这次也扣了几分，以至于最后总分差的有点多，排名差点滑出200名。

　　可也有喜的，或者都不能叫喜，得叫惊，这次全校第一居然被景祺拿下了，虽说这段时间景祺进步异常的大，但没人会真的想到，他连全班第一都还没考过就直接跳到了年级第一，也难怪那些帖子上说的“460班出‘天才’”，这要不是天才，就绝逼是文曲星下凡了。

　　不过最火的应该就是“七夕CP”楼了，两人的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如今一个失常另一个就崛起了，高考在即的紧张感都没能干过这爱情的热度。

　　然而除了单纯磕CP的，还有部分人就闲得发慌开始扒周闻希的家庭，再结合这次他的表现，就更印证了那些人的猜测，原先的羡慕敬佩转化为了谴责指摘，落井下石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还觉得景祺就不该跟他在一起，说周闻希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景祺早晚被他拖累。

　　赵煜新越看就越觉得悲哀，人就是这么善变又现实的动物，起初景祺惹事的时候，骂他的也有，还会嘲笑周闻希跟他厮混，现在两极分化，景祺的身家背景一被扒出，就开始戳周闻希的脊梁骨。

　　他不敢跟周闻希提过多论坛上的东西，不过就这热度，周闻希想不知道都难。

　　而事实上，周闻希看着跟没事人一样，一心一意投入学习，但旁边的景祺倒是心事重重的，眉头紧锁地盯着周闻希，似乎考年级倒数第一的才是他。

　　周闻希拿到理综卷子就先复了个盘，他的右手已经可以抓笔了，只见他分门别类地将那些题做了记号，应该做对却没对的算一类，生疏的算一类，真正有难度的也算一类，做完这些，他就对照着理化生课本一一排查。

　　看到某个物理公式的时候，他突然出声，“你准备盯着我到什么时候啊？”

　　景祺不怎么想打扰他，听到他问才讪讪道，“你...别听他们瞎说...”

　　周闻希目光挪到他的脸上，似乎是笑了一声，“是吗？他们说你考了全校第一我也不要听？”

　　景祺一丝考第一的喜悦都没有，“这次算你让我的，下次咱俩公平竞争，看看我能不能考过你，怎么样？”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新鲜，周闻希调侃说，“你不是一向很自信吗？怎么了？怕超过我我伤心啊？”

　　他这会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情绪全摆在脸上，“对，我就是担心你！”

　　周闻希脸上的笑意都被他的这份认真给逼了回去，想绕都绕不过去。

　　“你要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担心我，那你未免有点小看我了...”他说，“不过实话说，你考多高我都不意外，因为你本来就可以，与我无关...”

　　周闻希说的无比认真，这次换景祺怔住了。

　　他难得有些窘迫，“你...就这么相信我？”

　　周闻希笑了笑，“我眼光一向不错~”

　　晚自习前，周闻希被叫去了雷爱萍办公室。雷爱萍知道他手伤的事，所以对这次成绩也没有太过苛责。

　　不过她确实担心周闻希的状态，所以还是苦口婆心地规劝了许久，让他全心全意冲刺高考，其余的教给老师去处理。

　　他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天有些黑了。他低着头想事情，刚拐过操场就差点跟人撞上。

　　“抱歉~”周闻希下意识道歉，但对面却没打算让开。

　　他不禁抬头，看到了眼前的两名男生，一高一矮，他确定不认识，但没一会就想起来那名高个子是之前总跟在高胜寒旁边的。

　　“让你走了吗？”矮个子的先开口，摆明故意找茬，可看清楚人之后脸上表情逐渐转化为吃惊，所以周闻希猜他们应该不是专门堵他的。

　　高个子的也是一样的神情，不过这种神情没有停留太久又变为另一种情绪，像是讥笑和得意。

　　他开口前特意环顾了一圈，确认只有周闻希自己才放肆起来，“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周大学霸吗？”

　　周闻希没心思跟他绕嘴皮，直接问，“你有事找我？”

　　对方愣了一下，没说话。

　　“没事我就先走了...”

　　高个子这下不乐意了，之前周闻希傲就傲吧，他也惹不起，可现在家里都成一锅粥了，老爹都要进去了，他凭什么还这么趾高气扬的。

　　他跟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矮个子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死死挡住周闻希不让他走。

　　“你怕他做什么？”那人道，“你还当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学霸呢？他爹都被抓了你不知道吗？都搞出人命了，这辈子我看都交代了...他一个罪犯的儿子以后能干嘛？”

　　矮个子还是不太敢信，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嘀咕，“真的啊...”

　　“这么大的事还能有假...我说的对吗周学霸？”

　　周闻希深吸了口气，心脏被刺得多了反倒麻木了，他面无表情地问，“你要怎么样？”

　　说话的人没看到预想中的反应，继续刺激他，“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我们的‘学霸’现在已经不是‘学霸了’，啧啧，看来你家的事对你影响不小啊，哎不对啊，我想想...难不成没人罩着你这成绩就上不去了？还是说你这成绩不会是作弊作来的吧？哈哈哈哈...”

　　他一直没逮着机会给高胜寒报仇，这下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虽然他也不能真把周闻希怎么着，但是扯两句嘴皮子也是蛮爽的，他们这种人每天闲的蛋疼，欺负人可能就是唯一的乐趣了。

　　偏偏周闻希好像刀枪不入的样子，等他嘲笑完就说了句，“你说完了吗？”

　　那人被他这软钉子激得实在是恼火得不行，骂得更难听了，“周闻希你他妈拽什么啊？你不就是跟那个谁好了吗？要不是他扛打，就你这样的分分钟被老子打趴下你信吗？”

　　“对了，你那男朋友怎么不来护着你啊？是不是知道你家那点事儿把你甩了啊！也是，谁想跟一个罪犯的儿子呆在一起呢？”

　　矮个子的突然拽了他一把，好意提醒他，“哥...人家俩好着呢，咱要不还是走吧，万一一会...那谁过来可咋整？”

　　他正骂的爽呢，打肿脸充胖子也充这么久了，此刻自然不肯走，他给自己找了心理支点，“怕什么？周闻希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大家都还像以前一样惯着你，你现在啥也不是，我真心劝你一句，以后闲事少管！胜哥被你害得那么惨，你现在这就叫报应！报应懂吗？！”

　　“现在人渣也开始讲报应了？”

　　身后一道清亮的嗓音传来，廖小佳说话间便到了眼前，“那你怎么还不遭报应？”

　　“你...廖小佳？”那个人是认得她的，“操！你他妈还敢来？要不是因为你个婊子，胜哥也不会进去！”

　　周闻希将廖小佳护到身后，单手就将那个人揪住了，刚才的好脾气一瞬间消失不见，“不会说人话就别说...”

　　他嚣张了半天，毫无防备地被周闻希提溜起来，面子上挂不住，他用尽力气甩开周闻希，又朝他揍了过去，但被周闻希敏锐地卡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周闻希用的是左手，两人也不算真正地打起来，廖小佳突然说，“我记得你！那天把我弄到巷子里的就是你吧？”

　　高个子一使力摆脱了周闻希，他没想到廖小佳还敢提那天的事，自己自然无畏，“是又怎么样？”

　　“就是突然想起来，之前跟警察叔叔录口供的时候，好像把你给漏了，我没记错的话，你这种帮犯也得判刑的吧...”

　　她假装想了一下才继续说，“多长时间来着？三年还是五年？哦，那得看我怎么说了吧？”

　　那人一听心里开始忐忑，他之前总觉得有高胜寒能罩着他，可高胜寒都进去了，廖小佳那会被刺激得不轻，也没顾上找他们麻烦，要是不提他都快把这茬忘了。

　　他半信半疑，但气焰就没刚才那么嚣张了，“你...你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事跟我没关系！”

　　廖小佳轻笑一声，“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咱们可以去警局慢慢说！”

　　他原本就是找周闻希点不痛快，真犯不着为他把自己搭进去。

　　他指了指周闻希道，“我懒得跟你们扯皮，今天算你走运，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廖小佳看着他们滑稽的背影有点想笑，等她回过头来，却发现周闻希也在笑着看她。

　　“怎么...这么看我？”她面颊有些发烫。

　　周闻希跟她边走边说，“没什么，就觉得你好像有些变了...”

　　“是吗？”廖小佳说，“可我觉得，你好像也有点不一样了...”

　　周闻希没有解释，廖小佳有些含糊地问，“刚才...他们都那么过分了，你怎么还这么能忍？”

　　有点不像你了。

　　她知道周闻希家里发生的事，也去医院看过他，可她知道周闻希不太想说这些。

　　就像是之前的她一样，他需要时间。

　　周闻希眉眼淡淡的，“那我总不能跟他打一架吧？要是这样，明天学校论坛里又会出现什么‘一中前学霸大受刺激动手打人’之类的话题...”

　　廖小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都这会了周闻希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想不到，你还看那些东西...”她调侃说。

　　周闻希内心苦笑，就是再不想知道，听都听会了。

　　“对了，你怎么在这？”周闻希问。

　　“哦...我刚在操场那跑了会步，碰巧看见你了~”她又嘱咐了两句，“你以后再碰到那帮人，真不用跟他们客气，我就不信老师还能护着他们...”

　　他们刚回到教学楼前，就看到了景祺。

　　他应该是等的着急了，一脸担忧地跑过来，“周闻希！你跑哪去了？怎么这么久？”

　　周闻希一时没想好措辞，廖小佳先替他解释了一句，“哦，我们刚才正好碰到，就聊了会~”

　　景祺跟她打了招呼，可总觉得他们俩之间的气氛诡异，加上他天生敏感，狐疑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有”周闻希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我就去趟老班那能出什么事？”

　　景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廖小佳一眼，廖小佳赶忙配合地点了点头。

　　“真没事？”景祺又问了一句。

　　周闻希推着他就要上楼，“没事...快上自习了，赶快走吧~”

　　要是敢让他知道，没准能追杀到教室把人揍得半死，他才刚拿了第一，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廖小佳目送他们上了楼，微微笑了笑。

　　晚自习结束，景祺陪周闻希做完题才准备回家。俩人刚出校门，就看到了路边一个久违的身影。

　　楚为腰杆笔直地站在路灯下，一身素色西服套装，依旧是那么优雅得体，许久未见，周闻希感觉他已经从学生完全蜕变成职场中的精英模样了。

　　他们出来的有些晚了，学校门口已经没什么学生了，楚为就一直凝神望着这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周闻希说不清是惊喜还是忐忑，他向楚为走近，脚步发沉，直至靠近，他才清晰地看到楚为憔悴的脸色和泛青的眼圈。

　　“楚为哥，你怎么来了？怎么都没告诉我？”周闻希心里泛起一阵愧疚。

　　景祺也跟着过来跟楚为打了招呼，楚为客气回应，然后目光落向了周闻希，“我怕打扰你，就想着在门口等会~”

　　“抱歉啊，出来晚了...”

　　周闻希刚有种预感，果然，楚为就开了口。

　　“小希，你家里的事，我都知道了...”他说，“是我该说抱歉，因为公司出了点事，我爸就没告诉我，我也是前两天才刚刚知道情况，不然我不会不联系你的...”

　　周闻希也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些楚为家的事，他家公司一个重大项目出了问题，非但钱收不回来，好像还惹上了官司，他们现在自顾不暇，楚为都顾不上自己的学业，到处为楚家奔波求人，更别说帮他家了。

　　周闻希心里愈发难受，他哽咽地说，“楚为哥，你别这么说，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楚叔也一直在帮我们，我知道你们现在也遇到了难事，可惜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楚为不想让他担心，于疲惫不堪的表情中硬是挤出一个不太协调的笑容，温柔地安慰他，“我们没事，投资嘛，你也知道，肯定有风险，我们会处理好的...”

　　他转而又把话题引到周闻希身上，“我听我爸说了，现在叔叔的情况有点转机，你也不要着急，我会帮你想办法，看怎么帮叔叔~”

　　“没关系楚为哥，我爸的事我心里有数，你先忙你们自己的，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楚为突然用力地抓了下他的肩膀，看他的眼神有些急迫，“你相信我！”

　　周闻希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不能拒绝楚为的好意。

　　“哥，你放心，我们都会帮他的，我也会照顾好他！”

　　景祺的突然发声迫使楚为镇定了几分，他慢慢垂下双臂，转而看向景祺，眼神又变得温婉，“那就谢谢了...”

　　周闻希都没来得及跟他寒暄，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喇叭的闷响，划破了沉寂的夜空，也终止了他们的对话。

　　周闻希这才发觉那辆停在路边的迈巴赫，黑色的车身隐没在黑夜里，静静地窥视着他们，散发着一种阴翳的气质。

　　楚为并没有惊讶，只是快速与他们道别，“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那小希就拜托你了！”

　　他没敢多停留，直直迈向那辆车，最后拉开副驾车门坐了上去。

　　周闻希目送着那辆迈巴赫掉头，然后迅速离开。

　　那不是楚为经常开的那辆，周闻希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那辆车是价值不菲的迈巴赫，而是基于楚为上了副驾。

　　如果是家里司机来接，楚为一定是坐后排的，可亲自开着豪车，还大半夜陪着他来学校等人，那名“司机”绝非什么寻常之辈。

　　他是看到了主驾上的人的，但是天色昏暗加上距离较远，他看不清那个人的五官，只勉强看到一个立体的轮廓以及慵懒的仪态，虽然是坐在车里，但分明就是一种掌控者的姿态，连楚为在他面前都显得局促和温顺。

　　“怎么了？”景祺顺着他的眼神也朝车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周闻希思绪很乱，但没继续往下想，他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是不是担心他家公司啊？”景祺顺着他的表情猜测了一下，“用不用我帮忙问问？我爸跟他爸也算同行了，看有没有能帮的上的~”

　　周闻希有些意外，心里又溢出一些感动。他不是没想到问景祺，可他家的事都已经够麻烦了，实在是没脸再开那个口。

　　“你之前不是不大喜欢他吗？”周闻希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景祺表现得很豁达，“而且我看的出来，你的楚为哥对你是真的关心，他自己都那样了还想着帮你...”

　　他承认先前是对楚为有意见，可无非是怕周闻希对他有什么想法罢了，现在周闻希都是他的了，那些成见自然也就消散了。

　　而且他也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来楚为品性如何。

　　周闻希心里发沉，他注视着远方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为别人考虑，你不是说我什么事都不说吗，其实他才是...”

　　迈巴赫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方向盘上摩挲，手背上还隐约可见青色的脉络。

　　贺锦余没有任何的牢骚，也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催促，似乎是有着十足的耐心。

　　直到楚为关了车门，他才像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中控台。

　　“14分钟...”他说。

　　楚为知道，是在责怪他多耽误了14分钟。

　　他习惯了这样的冷漠和压迫，自觉将安全带系好，坐姿笔挺，像是在复命，“抱歉贺总，是我没把握好时间...”

　　贺锦余猛一打方向盘，轮胎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嘶吼，“耀信的卢总都到了快一个小时了，怎么办，也不知道人家生气了没有...”

　　楚为透过车前后视镜瞥到贺锦余幽深的瞳孔，一副认真的不得了的模样，认真地在耍他。

　　贺锦余，北方最大的投资集团鸿彧资本继承人，怎么会将耀信一个小小的科研公司放在眼里，贺锦余能赏脸跟他们见一面卢总都得烧三天高香。

　　而且，来学校之前是贺锦余说可以给他二十分钟时间的，也没告诉他晚上还有别的安排。

　　贺锦余是在表达对自己的不满，可他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看不透贺锦余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稳妥起见，他还是遵循着最万无一失的准则，周到地说，“我可以解释的，或者，我愿意陪您过去跟卢总当面赔罪...”

　　贺锦余完全没看他，淡漠地开着车，“你当然要陪我，就凭我帮了你家那么大的忙，你不得好好谢我？”

　　楚为被说到痛处，心口发紧，手指蜷缩在双腿上，“我会尽力讨好您的...”

　　贺锦余几不可察地笑了下，没有说话。楚为又鼓起勇气问他，“那...周家的事...”

　　“看你表现~” 贺锦余一点不意外，倒是被勾起了对周闻希的兴趣，问他，“那个就是你的...小男朋友？真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种嫩的？”

　　“他不是！”楚为矢口否认，虽然这也是事实，但他本能地不想让贺锦余跟周闻希有什么瓜葛，除了帮忙以外。

　　“我...只是把他当亲弟弟...”

　　“亲弟弟？”

　　贺锦余的表情有些玩味，他在这方面直觉准的可怕，“追不到所以就变成了亲弟弟？”

　　楚为面上流露出几分难堪与窘迫，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作出的解释，“他有男朋友，他们挺好的，我确实把他当弟弟...”

　　“看出来了，就他边上那个吧？看着有点野，跟你这‘弟弟’还挺配的~”

　　贺锦余随意评判着，好像在说一件特别自然的事。

　　楚为没再说话，他这副颓然的样子却让贺锦余心里不痛快，贺锦余侧目看他，“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都能让你做到这个份上？楚为，你是真把自己当圣母了？谁的事都要管一管！”

　　楚为自嘲地笑了笑，“贺总说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这不还得仰仗贺总~”

　　他面上始终毕恭毕敬，贺锦余听过很多阿谀奉承的话，也听出过很多阳奉阴违，可楚为的话他听着尤其不顺耳，楚为这个人他也始终没法真正的拿捏。

　　他永远不知道楚为的极限在哪里，他也扒不出楚为最真实最软弱的一面。

　　楚为永远是那么斯文有礼，仪态大方，他怎么撕都撕不烂这层厚重的伪装，即使表面撕烂，□□粉碎，他也扳不倒楚为最坚硬的内核。

　　楚为好像永远是精神自由的，就像一尊神明，俗世的污浊丝毫浸透不了他半分。

　　但他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有征服的欲念和快感。

　　贺锦余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玩过，一个大学生而已，他不信这个邪。

　　他神色冷了下去，半张脸都笼罩在黑暗中，车内又陷入了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彼此间沉重的呼吸。

　　车子快开到的时候才听到贺锦余说，“那你就好好表现，争取让我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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