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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命官府
“你听说了嘛,城边那户刚成亲的人家,昨日被人发现,新郎新娘惨死房中。”
“哎呦,你可别说城边那户了,我家隔壁前几日就死了一对新婚夫妇。”
“……”
夏侯伯与夏侯玉正走入化妖酒楼,前来赶赴王平等人的饭局,一路便听到了许多谈论新婚夫妇惨死的言语。
王平远远看见他们,挥手喊道:“这里这里。”
他俩抬头望向二楼,微微颔首示意,随即快步上了楼。
夏侯伯与夏侯玉朝南而坐,正好可以看到王平身后的红木窗户,仍可见外面淋淋沥沥的下着雨,偶尔伴有些许潮湿的冷风迎面吹来。
夏侯伯看了一眼楼下仍旧议论不止的食客:“他们所谈及之事,你们可知详情?”
王平听了,同样往楼下看了一眼,沉吟片刻道:“不仅仅是知道,此次约你们前来,也是为了此事。”
夏侯伯闻声看了过来,微微皱眉道:“可是有人发了悬赏令?”
王平点头,伸手自怀中取出了一张羊皮纸,平铺在桌面:“这次作乱的妖物,要比往日所见的凶残许多,其他除妖师不大敢接手,因为我们上次在村庄除妖得力,官府便直接将这悬赏令发给了我们。”
夏侯玉看了一眼悬赏令,眉间几不可察的紧了紧,啧啧一声道:“这官府也是急红了眼罢,开出如此高价都没有除妖师敢接,此妖物,怕是极不简单。”
夏侯伯看了一眼赏金,心下也肯定了夏侯玉的说法。
王印礼听了,却是面露为难:“可是,上次在村庄除妖,我们并未出手,皆是阳璃姐姐一人的功劳。”
这话也没有说错,上次对付水妖之时,阳璃设了结界将他们护在其中,独自将那妖物斩杀于刀下。
也是那次除妖,害得她身受重伤,从而被他哥哥勒令回家,也因此渐渐与他们少了来往。
当然,真正令他们断开来往的,还是因为阳璃的真实身份。
思及此处,夏侯伯不禁眉头紧蹙,稍默片刻,随即缓缓出声道:“往后除妖之行,只有我等六人,再无妖物许世阳璃。”
夏侯玉看他一眼,默默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
阳璃握着竹简,抬头望着窗外未歇的大雨,眉间微微拧着,心事重重的模样。
溯阳推门而入,吱呀一声引她回过了头来,也只与他四目相对,并未说些什么。
溯阳脚步微顿,思索了片刻,随即上前坐在了她的对面,自她手中抽出了心经,垂眸看了一眼,气定神闲道:“听说他们又接了一道官府所发的悬赏令,此次所降妖物,应是比他们以往对付的要厉害。”
阳璃眨了眨眼眸,依旧未语。
他抬眸看她,嘴角微扬:“他们应是需要你帮忙的。”
阳璃轻笑一声,身体后仰靠实椅背:“那日夏侯伯等人的态度,你也不是没有看见,我又何必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溯阳覆手收了心经,倒也没有再像往日那般总催着她读背了。
阳璃不解,正要开口询问,又听他出声道:“阳璃,你心中杂念太多,不适修仙。”
不适修仙?
阳璃闻声微怔,继而坐直身体,一手搭上了桌沿:“你这话何意,难道是叫我放弃修仙?”
他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我是让你,尽快了却这些杂念。”
“怎么,难不成是要抹了我的记忆?”
此言一出,便见溯阳眸光微微闪烁,也只片刻又恢复如初。
他微微蹙眉,安抚她道:“你既是舍弃不得,我便不会让你舍弃,让你尽快了却,是想让你们各自放下成见,这次除妖,便是契机。”
阳璃听了,也就不再字字针对,试探着问:“你想,让我去帮他们?”
他点了点头。
阳璃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你又怎知我一定会去?或许我不想呢。”
溯阳微微一笑,肯定道:“你既是知道他们此行凶多吉少,你便不会不去。”
自古以来,人们口中都流传着狐狸狡猾的天性。
阳璃原先不太相信,因她常年生活在水域极广的庆阳及南海一带,极少接触忌水的九尾狐族。
但是自从与溯阳有了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也就渐渐的发现了古人诚不欺我的道理。
溯阳拿捏她的本事,简直就是手拿把掐,轻而易举。
此时,溯阳与阳璃也雇了一辆马车,不近不远的跟在夏侯伯等人的车马之后,偶尔撩开车帘看上一看,还要小心翼翼的躲闪着时不时撩开窗帘的夏侯玉,宛如做贼一般的谨慎。
阳璃放下车帘,回头便见易了容的溯阳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嘀咕道:“你便是晓得我不会放心他们,故意使的激将法罢。”
溯阳笑意愈深,对此不置可否:“你不要总去看他们,早也吩咐车夫跟紧,你这样总是张望,反倒会令人起疑。”
阳璃觉得此言有理,终于乖乖坐回了溯阳身边,在车塌之上的矮桌捏了一粒葡萄,皮也不剥的扔进了嘴里,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你们浅川的葡萄,确实挺甜的。”
他看了一眼将要吃尽的葡萄,唇角勾了勾:“浅川的水果,历来只种葡萄,也就待客或是送礼时用的多些,你若不怕吃腻,日后随你去吃。”
阳璃笑了笑,一把抓起了剩下的葡萄,取了一块手帕包着,片刻便隐匿于掌间,消失不见。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眼下的事先顾眼下,这些葡萄快被吃完了,我还是省着点吃。”她咧嘴笑得露出牙齿,憨憨的,看上去不大聪明。
不等他再说什么,马车忽的停了。
再接着,便有一只手撩开了帘子。
车外雨声未停,来者并未撑伞,衣裳淋湿了些许,衣摆处仍有水珠滴落,他扫视车内一眼,目光落在了从未见过的两张脸上:“方才小妹与在下说,自出庆阳之后,二位的马车便一直跟着我等,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阳璃看了溯阳一眼,忽的明白过来,为何出发之时他要叫自己易容的原因。
她看向车外的夏侯伯,清了清嗓子,用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声音说道:“谁跟着你了,我们也是赶路,这条路就这么宽,你们走在前头,我们又不能并头赶超,可不就是走在你们后头。”
夏侯伯也不急着说话,径自撩帘走了进来,在靠近门口的车塌上缓缓坐下,抬手擦了擦流至眉角的雨珠,似笑非笑道:“那冒昧一问,二位此去何处?”
阳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你管那么多作甚,你家开的路?过路要收费不成?”
溯阳看他一眼,见他还想再多说什么,于是抢先开口:“我们二人祖籍原是庆阳,世代多为除妖师,数年前随先辈迁至帝都朴安,近来听闻城边出了一个妖怪,想着也会一些除妖的本领,便回来看一看,也许能帮上忙。”
夏侯伯将双手规矩放在了膝上,勾唇笑着:“哦,原来两位是同行。”
他盯着溯阳看了许久,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朴安离庆阳相距千里,且不说路途遥远消息难以送达,就说这妖怪的消息原是当地官府所发,你们,应该不会轻易知晓吧。”
溯阳依旧神色淡淡,丝毫不见窘迫:“这有什么,你脚下这片土地,可是归属姜国,姜国帝都,正是朴安,你们这庆阳的官府,再怎么说,也是归属于朝廷,我们在朴安与某些达官显贵有些许交情,知道一些故乡之事,实属不难。”
夏侯伯也没说什么,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游移不定。
溯阳也不急躁,依旧自说自话:“对了,方才听你说,我们是同行,莫非,你也是要去除妖?”
夏侯伯微微垂眸,轻声答道:“目前还不晓得那妖物所在何处,只能先去妖物第一次现身的地方看看。”
“这样。”溯阳佯作正经的点了点头,又道:“这样也好,恰好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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