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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风云(二十)
“大王。”雪儿终于忍不住娇呼出声。
手并没有放松，反倒用力拉了一下，女孩的娇躯被他拉入怀中，紧紧地拥着，柔情脉脉地笑语：“卿卿，明日，你就是我的妻了。怎得还是这样害羞。”
“今日，还不是。”雪儿被他强有力的臂膀箍着，不敢挣扎，语气却透着倔强。
轻笑一声，伸手轻抚女孩的面颊，本意只是一触，如脂般光滑的肌肤，却让他忍不住流连不已。“这样的容颜，这样的笑，这样的性子，为什么，你遇到的第一个男人，不是我呢？”半真半假的语气，温柔的笑，眼波如春风般明煦。
话里却透着古怪，他不是她遇到的第一个男人，这很重要吗？讶然地抬头，看向眼前这个阴沉莫测的国王。距离竟是如此之近，近到呼吸相闻，近到可以数清他下巴上短短的胡茬。
男人低下头，看着女孩的眸光复杂之极，为什么没有第一个遇上他，如果那样的话，她的心应该就是属于他的吧。如果那样的话，他一定不会放开她，如果……。没有如果。轻叹一声，抑制住自己忽然升起的遗憾。江山、权势，眼前的女人，这都是他所渴望的，一样都不想失去。
注意到男人眼中水一般的温柔，记忆里忽有什么东西泛滥而出，那一天，在含光殿，阿绪也是用这样深情的目光看着她的啊。如果那一天，她不离开，她应该还在阿绪暖暖的宠溺里，象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开开心心地活着吧。思绪忽然飞得很远很远。
淡淡的香，从女孩身上飘过来，看着她迷茫的眼神，知道她的所想，在他的怀抱里，她居然还在想着别的男人，呼吸忽然一窒，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吻上那思盼已久的唇。
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忽然放大的脸，微闭的双眸，意识忽然恢复，急忙伸出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大王。”石清尘从远处奔过来，见到此景，慌忙刹住脚，呆怔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轻轻松开怀里的女孩，温柔地抚了抚她额前的乱发，扭过头，淡淡地笑道：“什么事？”
“魏王求见。”石清尘迅速低下头，眉头微微皱了皱。
“好，让他在书房等候，本王马上就到。”耶律怀秀轻轻挥了挥手。
石清尘担忧地看了雪儿一眼，转身离去。
“燕林。”充满柔情地低声唤她，轻伸手托起她的下颔，魅惑地笑着：“纵横东丹十八年，你是第一个让我失态的人啊。”只有在她面前，他的淡定、从容才会有所松动，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情不自禁吧。
看到女孩眼中露出抵触的情绪，轻笑一声，放开她，柔声道：“燕林，早些歇息，不要忘了，明日的册封仪式。”
柔魅地笑着，掩住眼中的迷茫，男人转身离去，边走边念着那首词：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念完是一阵朗朗的笑声，如春光般明媚，如夏日般热烈，如阳光般温暖。
书房。
魏王耶律元躬身道：“给大王请安。”
耶律怀秀淡淡一笑：“魏王殿下请坐。”
“谢大王。”耶律元随意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东丹王审慎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含着笑道：“不知魏王殿下今日来，所为何事？”
耶律元轻笑着从身后掏出一卷画轴缓缓打开，看着她道：“本王今日为她而来。”
东丹王摆手示意，太监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画，呈到东丹王眼前。画上是一位穿着契丹贵妃服饰的妙龄女子，画得惟妙惟肖，生动传神。
耶律元笑道：“这位女子名叫赵银雪，是宋国郡主，被辽皇册封为贵妃娘娘。几个月前在辽国边境云州城突然神秘失踪了。辽皇至今还在四处寻找她的下落。”
东丹王轻轻扬眉笑道：“这位贵妃娘娘与王后的妹妹倒有七八分相象。想不到世上竟有相貌如此相似的女子。”
耶律元哈哈笑道：“大王，明人不说暗话，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这画上之人与大王后宫中那位王后之妹，其实是同一个人，对吗？”
东丹王嘴角轻抿，含笑低语：“只是相貌相似，就说是同一人，殿下这话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吧。李燕林姑娘是王后失散多年的亲妹妹，这一点王后已经亲自证实，更何况她已经答应本王，明日入主后宫，执掌王后凤印，她若是贵妃娘娘，就应该呆在辽宫里，又怎会流落到此呢？”
耶律元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大王，小王这次来，不是想和你争论此女非彼女，而是要与你做一笔交易，对你我都有益的交易，不知大王可有兴趣？”
东丹王一双锐利的眼眸斜睨了他一眼，柔声道：“愿闻其祥。”
耶律元轻轻靠回椅上，换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缓缓开口道：“辽皇已经从燕京启程，赶往天福城，参加大王的大婚典礼，这次他只带了几十个武功高强的随从，还有几十箱贺礼，却未带一兵一卒，如今王城内有大王的两万东丹军，外有本王的两万骑兵，要在王宫中拿下他，不费吹灰之力。”
东丹王利目一扬，轻叱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犯上作乱。”
耶律元带着笑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这不正是东丹王十八年来处心积虑，日思夜想的大事吗？只要拿下耶律隆绪，逼他写下退位诏书，再率领骑兵直抵燕京，登基为帝，则大事成矣。萧太后身在焦山，身边只有几个亲信侍卫，而且山高水远，待她赶到京城，已经回天无力了。”
东丹王轻声笑道：“说的很动听啊，只是把我扶上皇位，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耶律元起身拿起画像，深深地凝望着她，目中柔情如水：“我只要你赐给我东丹国的封地，还有她。她本是宋皇送给我的妻子，却被耶律隆绪倚仗皇权，强抢入宫。切肤之恨，岂能不报。等大事成后，你要你的万里江山，我要我的美人如玉，正是各取所需，偿尽平生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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