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卷耳

作者:鱼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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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叛亲离


      卷卷和唐棣握着手,相视一笑,就要走进屋里来,忽然一道清丽的蓝影迎了出来。
      “唐公子,这些日子多谢照顾,我要告辞了。”水颦的视线从两人的手上一扫而过,笑意盈然恬淡。
      唐棣听她这么说,也微笑道,“颦姑娘客气了,这些日子多亏了颦姑娘的帮助,唐棣铭记于心,一路走好。”
      水颦淡淡一笑,不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门外,看起来无比怡然大方,可是擦身过后,眼里却不自觉的划过一丝哀愁。
      失而复得的狂喜,被自己亲手摧毁后再失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唐棣陷入无比的痛苦,为此,她不惜看着唐棣和其他女子在一起,她等待的是魔桀的归来。
      唐棣看卷卷轻翘的嘴角,略有些吃味的表情,不由冰释般一笑,然而笑容僵了一下,爷爷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前。唐棣望向他,眼眸幽深难测,这个人自称是父亲的好友,现在却最有嫌疑杀害了唐府满门,他当初千方百计阻拦自己回宁阳镇,是为了遮掩真相,还是另有隐情?
      爷爷似乎没有察觉他的心思,只是看到两人紧握的手,叹了一口气,“进来吧。”
      卷卷微偏过头来看他,唐棣回过神来,朝她安慰一笑,一起走了进去。
      “卷卷,你可想好了吗?”爷爷语重心长的发问道。
      卷卷看了一眼唐棣,沉声道,“爷爷,我知道你是怕我受伤,怕我难过,可是阿棣已经答应我了,他绝不会再做让我伤心难过的事,我…相信他。”
      唐棣握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眼睛却一直看着似乎在沉思的爷爷,“蒲村长,我和卷卷的感情,不会受其他事情的影响。至于有些恩怨,我自然会设法弄明白,可是无论结果如何,都与卷卷无关。”
      爷爷的眼神有如鹰隼,“你回过宁阳镇了?”
      “是。”
      爷爷笑了,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三下,“我给你们一夜的时间考虑,做好了决定,就不要再改变了,你们自己的感情,自己该弄个清楚。”
      “爷爷,你要去哪儿?”卷卷看他站起,连忙问道。
      “我去看看崇朝,今夜屋子留给你们,你们好好想清楚吧。”爷爷负手走出了屋子。
      “阿棣,爷爷是不是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啊?”卷卷知道爷爷希望自己嫁给卓灼,她这样做,是不是又让他失望了?
      唐棣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掩去眸中情绪,温和的看向卷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相信我。”
      卷卷咯咯的笑了起来,忽又疑惑的看着他,“你刚才和爷爷说的恩怨,是什么意思?”
      唐棣没有立刻回答她,倒是沉默了几秒,“卷卷,有些事情,我自己现在也无法确定,等到了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再告诉你。”
      卷卷定定的看着他,“我相信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
      唐棣心里一动,轻轻的拥她入怀,如果唐府真的是被爷爷血洗的,他该如何对待她?他轻轻皱了皱眉,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今夜三更时分,所有事情都会明了的。

      崇朝站在田塍边,夕阳将他修长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看上去却无故多了几分落寞。爷爷默默走到他身边,负手不语。
      “爷爷,阿李她去了哪里?”崇朝说的缓慢,神色因为逆光而看不清,但饶是如此,也能听出话里浓浓的不安,甚至有一丝悲凉。
      “你虽然将自己封印昏睡,但是周围的一切你都是听得见的,又何必明知故问呢?”爷爷叹了一口气。
      崇朝沉默了一瞬,传来一丝苦笑。他的确听得见,他知道阿李去找了崇崎,但是他更希望,爷爷给她布置了其他任务,至少不是她自愿去找崇崎。
      也许阿李自己也没有发觉,她和他在一起时,他总觉得和她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就像他想去牵她的手,她会下意识的避开,而后脸上露出有些歉然又羞涩的笑意,那时他心里就明白,崇崎于她,已经是不可忽略的存在了。
      “爷爷,你明知道他们谁都不会杀了对方,到头来,你只会激化出我的心魔,让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崇朝此时转过头来看他,面无表情,“还是这一切,原本就是你的预谋,阿李是棋子,我也是你的棋子,甚至卷卷还有大哥,我们是不是都在你的算计之内?”
      爷爷看着崇朝,眼神锐利却默然无语。
      “你想要的是傀儡军团,这些绿豆就是你的实验,而我,应该是你最成功的作品吧。”崇朝忽然笑了起来,面目狰狞而激动,“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利用阿李来激化我的心魔,你想要的,只是一个没有意识,冷酷无情,唯你是从的杀人武器,你为了你的目的,不惜牺牲我们!”
      “啪!”重重的巴掌声拍在崇朝脸上,他出了一口气,似乎清醒了许多,回头看向爷爷,眼里已是歉意,“对不起爷爷,我控制不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爷爷不等他说完,摆了摆手,“你去找阿李吧,你们三个人的情仇,你自己的性命,由你自己决定,我不再管了。”
      爷爷说完拂袖而去,崇朝静静站在落日余晖中,直到最后一丝光亮也没入西天。

      “我被二哥带了回来,可是古灵们,他们却因我而死,终究是我害了他们。”卷卷神色黯然,不自觉的往唐棣怀里又靠近了几分。
      “不要再内疚了,古灵们誓死追随你,这样的结局,或许也是死得其所。觊觎古灵灵力的妖魔何其之多,本来就是防不胜防,等找到了这个人,我们一起为古灵报仇。”唐棣温柔安慰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卷卷却忽然觉得心里一沉,这一切,都是二哥为了血祭的杀戮,不止是古灵,甚至还有阿棣的家人。他要是知道了,会杀了二哥为唐爷爷报仇吗?
      “怎么了?”感觉到怀里的人的异样,唐棣低下头看她。
      “阿棣,你回去见到唐爷爷了吗?”卷卷小心的问道。
      抚着她头发的手一顿,良久,唐棣开口道,“唐府先是被血洗,然后被大火烧毁,烧的尸骨无存,连墙缝里都是浓稠的血腥味,所有人,都变成了焦炭黑灰,甚至,连谁的骨灰都分不清。”
      卷卷听到他的轻笑,知道他心里的痛苦和愤怒,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抱着他。
      “阿棣,以后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们再也不要失去任何一个人,好吗?”卷卷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些自私,但是她更没有办法让唐棣找二哥报仇。
      “等我报了这杀父之仇,我就带你回宁阳镇。我爹不能活着看见我长大成人,你愿意和我一起到他的墓碑前跪拜吗?”
      “唐爷爷对我那么好,我当然会去拜祭他。”卷卷神色哀伤。
      “不是,”唐棣轻声道,定定的看着她,“是以我的妻子的身份,以唐家的媳妇的身份。”
      卷卷脸色一红,张了几次嘴终是没说出话来,只觉得脸颊烧的滚烫,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唐棣看见她酡红的双颊,艳若桃花,此刻又离她这么近,可以清晰的闻见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他忍不住情动,低头吻住了她。
      一切都如野火燎原般始料不及,又灼热滚烫的令人心惊。不像那日在水中的生涩稚嫩,他们十指紧扣,彼此都心甘情愿的融为一体。
      卷卷有些无力的趴在他的胸前,任凭他抚弄着自己的发丝,惬意又带着些许疲惫闭上了眼。
      “卷卷…”头顶传来他温柔的轻唤,卷卷睁开眼看着他,眼里水光流转。
      唐棣看着她笑,“卷卷…卷卷…”
      他不停的唤她,她知道他在安慰她那个伤心欲绝的夜晚,心湖融为一圈圈的涟漪。
      汗涔涔的小手拦住了他的唇,卷卷似嗔似怪的看着他。
      唐棣笑着拉过她的手,在她耳边温柔呢喃,我爱你。
      还没等卷卷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她有些恼怒起来,娇嗔着捶他的胸口。
      唐棣握住她的手,压在她的头顶,缠绵的甜吻从她光洁的额头一路向下,卷卷觉得自己要溺毙在这样无处不在的温柔水波中了。
      直到温暖的浪潮袭遍她的全身,她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气,却被他的吻封住,他带着她直到那波光粼粼的湖心,涟漪温柔而微痛的荡漾开来。她仿佛沉在水底,他始终拉着她的手,却不让她离开,直到她挣脱不得,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看着水光涟漪,一边击碎一边复原,静谧美好的仿佛永无止境。
      卷卷感觉到自己终于浮出水面时累极了,身下柔软的被子让她一下子放松下来,她闭着眼沉沉睡去。唐棣的眼眸温柔如春风,似乎永不餍足的看着她,她的青丝,她的眼眸,她洁白如玉的耳垂,他的女孩。
      他慢慢的靠近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为她盖紧了被褥。他的眼神随着他起身逐渐变得深邃,笑意也敛去。
      看了看天色,唐棣知道是时候了,再看了熟睡的甜美人儿一眼,披上了衣服,走出了门外。

      今夜没有月亮,繁星漫天如同无处不在的眼睛,仿佛所有真相都在这样的监视下无处可逃。
      唐棣看见了那个星空下独立的身影,似乎等了他许久,飘拂的玄色衣袍也染了些寒意。他神色肃然,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身影走近。
      “卷卷没和你一起来。”崇朝看他只身前来,微笑开口。
      “这些事她不必知道。”唐棣面无表情,直视着眼前的人,“唐府的惨案,是你做的吗?”
      “是。”简单利落的一个字,在唐棣听起来却重如千斤。
      “古灵们也是我杀的。”崇朝笑容淡淡,“你要杀了我,为这些无辜的性命报仇吗?”
      唐棣握紧了天罗扇,眼神有如冰锥,“为什么?”
      “因为血祭之阵,是唯一能为我带来力量的方式,我不得不杀戮。”崇朝的神色在夜色里似乎蒙上了轻纱,“唐老爷是个好人,他把我们带进了唐府,结果却引狼入室了。”
      唐棣听了这话,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天罗扇直逼上他的脖颈,眼神凶狠冰冷。
      “你要杀了我?”崇朝不在意脖颈上的冰冷,嘲讽的看着他,“你答应过卷卷,不会再做伤害她的事,这么快就要食言了吗?”
      “我不会杀你,因为你不配。”唐棣目光冰冷的划过他的脸颊,“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扇子,我不会用来杀你,我会把你带到我爹的坟前,让你磕头谢罪,向他忏悔!”
      崇朝迎上他的目光,似乎故意要激怒他一般,“唐少爷,我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唐府被我用来血祭这件事,卷卷也知道。我本来以为她能劝得住你,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唐棣猛然一惊,心里一下子翻江倒海起来,然而,再抬起头来,他神色坚定,“我相信她,但是我不相信你。”
      话音刚落,崇朝却是抢先发动了攻势,唐棣一惊,连忙发招抵挡。崇崎出手狠辣,完全不留余地,将唐棣逼的死死的,唐棣见他用尽全力,手下哪里还能留情,也是一招招凌厉无比。

      一阵寒风忽然吹开了紧闭的门扉,将屋内的暖意吹拂殆尽,床边悬挂的铃铛忽然铃声大作,熟睡的卷卷猛然被这动静惊醒过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寻找唐棣,却发现床侧空无一人。隐约听到了外面猛烈的打斗声,她心里忽然一阵惊慌,连忙披衣跑了出去。

      崇朝似乎是心不在焉了一瞬,唐棣看准时机,朝着他露出的破绽攻去,却是留下了几分力。
      忽然眼前的身影开始变化,崇朝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爷爷的模样,带着笑看向攻来的唐棣。唐棣一惊,心里暗道不好,连忙就要收招。
      爷爷哪里让他如愿,他就是要逼他使出凌厉夺命的招式,眼看着天罗扇就要收回,他往前大跨了一步,扇尖上的锋利玄铁,直接没入了爷爷的胸膛,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爷爷!”卷卷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她震惊的张大了嘴,用尽全力向爷爷跑去。
      胸口的血渐渐变成了黑色,锋利的铁刺断裂插在胸口,看上去触目惊心。无论是位置还是毒液,只要一样都足以致人死命,可见这一招,是下了让对手必死的决心。
      “爷爷…你别吓我…”卷卷泪水满面,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爷爷。
      爷爷似乎是想安慰她,刚要开口却吐出了一口黑血,虚弱道,“卷卷…爷爷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唐少爷大仇已报,以后你们在一起便再没有障碍了…”
      “不要啊爷爷…不要离开我…”卷卷拼命摇头,嚎啕大哭。
      “卷卷…不要告诉你的大哥他们,爷爷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只可惜…爷爷不能看着你…”爷爷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却是说不出话来了,眼神渐渐的没有了光彩,手终于无力的垂下。
      “爷爷!”卷卷一声痛苦的大吼,看着已经没有生机的爷爷,哀痛欲绝。
      唐棣此时已是面色苍白,他看卷卷这么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一痛,走上前去,刚想去碰她,一道绿光大作,生生的将他的手震开。
      “别碰我!”卷卷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眼里全是仇恨和愤怒,“你骗我,你亲手杀了爷爷!我恨你!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卷卷!”唐棣还尝试着留住她,她的身影已经弹起,怀里仍然抱着爷爷,飞快的向远处奔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唐棣的手僵在了半空,她最后留给他的是残忍无情的话语和冷酷无情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她不信他?!
      爷爷故意设计让他失手杀了他,为什么她不听他解释?他早已经众叛亲离,不久前她还说会永远陪着他,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又把他狠狠的掷入绝望的深渊?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被压抑的气息在蠢蠢欲动,唐棣握紧了拳头,眼里是嗜血般的戾气和冰冷。他再也无人可信,一切都是谎言,都是欺骗!
      黑夜笼罩在他身上,却不及此刻他漆黑的没有尽头的瞳孔。

      崇崎饶有兴味的支颐看着凝眉的阿李,嘴角挂着笑意。
      阿李看着桌上倒放的三个杯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指着中间那个道,“这个。”
      “猜错了。”崇崎掀开杯子,杯底空无一物,他嘴角笑意更深,“继续猜。”
      阿李看他这么孩子气的模样,心里倒有些微恼,又指着左边那个杯子,“那这个。”
      “又错了。”崇崎笑出了声,一掀开,果然还是空的,他亲昵的靠近她的耳边,“愿赌服输,是两次。”
      阿李更是羞恼,直接掀开了第三个杯子,还是空的,她面带不悦,瞪向还在得意的崇崎。
      崇崎脸上笑容一僵,看阿李是真的有些怒气,于是将手放到她的耳后,空手一抓,下一刻琼玖已经在他的手里。
      “你看,我早就把琼玖交给了你,你怎么忘记了?”崇崎还不忘逗她一下。
      “不稀罕。”阿李面色冷冷的,扭头并不接过,忽然手被抓住,另一只温暖的手带着些许冰凉握住了她。
      “把琼玖带在身边好吗?”崇崎还在笑着,眼里却写上了认真,听似轻松的语气下却隐隐的有了些紧张。
      阿李听出了他的情绪,长睫微垂,却朦胧的有如轻雾,她看着他手心静静躺着的琼玖,沉默半晌,衣袖里的手微动。
      崇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里竟是难得的紧张,他屏息等待着,带着那样急切又小心的希望。
      似乎想到了什么,阿李神色一僵,衣袖里的手垂落不再动弹。崇崎看着她,确定她不会伸出手了,他无言轻笑。
      那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阿李简直不可置信。
      “我出去一下。”阿李留下一句话,就急不可耐的跑出了屋子,怎么可能?二哥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带起的风吹冷了崇崎手心的温度,他握紧手掌,闭上了眼。他的真心,不过是她交易的筹码,这几日的时光,却让他升起了一丝卑微的希望,结果,不过是自己入戏太深,自欺欺人。

      “二哥,是你吗?”阿李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背对她的身影,等他转过头来,不是崇朝又是谁?
      “你醒了,太好了!”阿李的神色难掩激动,崇朝看见她欣喜的神色,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阿李…”崇朝带着温柔笑意向她走近,刚想去抚摸她的面颊,她却避开了。
      崇朝心里泛起一丝冰凉和苦涩,却笑意未减,“阿李,我带你回去。”
      阿李望着他伸来的手,心里有如五雷轰然,刚才崇崎也是这样期待的小心翼翼,她的心里,此刻却浮现出了崇崎那样失落至极的眉眼。
      “爷爷都告诉我了,你是为了我,才会只身来找他。”崇朝将手更加靠近她,神色真挚诚恳,“阿李,不要怕,无论你和他发生了什么都没关系。我现在带你走,爷爷已经用绿豆医治我的伤,我们回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带你抛下这一切,远走高飞,阿李,把手给我。”
      阿李看着他,却无论如何伸不出手,这些时日,她的悲欢并不是假的,此刻她的眼前,脑海全都是崇崎的身影。他温柔似水的眼神,孩子气的玩笑,宠溺的拥抱,还有清冷无情的笑意,她悲哀的发现,她放纵自己的心太久了,竟然有了不舍。
      崇朝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了,也许从你遇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输了。阿李,我好恨自己,没有一直陪在你身边,崇崎对你而言,已经融入你回忆的点点滴滴,难以割舍了。”
      他颓然转身,星光下他的身影孤独而无望,像极了她离他而去。
      “二哥…对不起…”泪水沿着白皙的脸庞流下,阿李痛苦的闭上了眼。她是割舍不下崇崎,但是她又何尝放下过崇朝,她原本想的是,只要三个月一到,二哥有救了之后,她就自我了断。这样的结局,或许是她想到的最好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阿李伫立在原地很久,直到夜风吹的脑中清明。她当初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回头路,她欠崇朝的,用命来换,欠崇崎的,以身相许。至于她的感情,她却不知自己心里究竟谁更重一些,也罢,不再去想,只要再过一个多月,她就解脱了。
      阿李迈开有些冻僵的腿,一步一步的走着,屋子漆黑一片,和她匆匆跑出来时别无二致。她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推开了门。屋里没有点灯,看不清东西,她点亮了烛火,借着幽微的烛光,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她朝着未被照亮的黑暗走去,忽然烛影一闪,她怕风吹熄了烛火,又转身回走。
      黑暗里的眸子此刻湮灭了最后一丝光彩,见她转身离去,冷笑出声,“不找了吗?真可惜啊,只差一步之遥了。”
      这话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嘲讽她,阿李见他误会了,刚要解释,却又住了口。崇崎走到床边坐下,悠然叹道,“这样的星光,不出去真是浪费。”
      阿李缓缓踱步到床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崇崎,我…”
      “嘘—”崇崎嘘了一声,脸上挂着笑,却是清冷的,敲了敲床榻,“时辰不早了。”
      阿李见不得他这副羞辱人的样子,但是看见他眼底的痛意,她却软了一下心,刚靠近他一步,就被搂过了腰。
      崇崎如往常一样看着她,捏着她的下巴,逐渐向她娇艳欲滴的红唇靠近,忽然冷笑了一声,“别带着其他男人的气味上我的床!”
      手腕一用力,阿李整个人竟被他摔到了地上,她忍不住痛呼一声,只换来了他拂袖而起,转身离去。
      阿李看着崇崎的背影,痛的说不出话来。忽然腹中一阵恶心,她捂住嘴,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待那阵恶心的感觉散去,阿李颤抖着抚上小腹,神情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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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众叛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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