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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阔的逆转(8)
“父亲……我能不能……出去一下?”
狩魔很纳闷:“如此深夜?为何?”
御剑右手紧紧抓住左手衣袖:“那个……我只是不想睡觉……怕做恶梦。明天就是审理的日子……一定会做恶梦的。”
狩魔当然知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汝可是……有别的原因?”
他手抓的更紧的:“怎……怎么会……”
狩魔将手放在御剑手上一起捂住了他的骨折处:“可是不知明日有多少细节会被供出?”
他犹豫了一会,点点头:“捕猎越是到最后就越是要小心,很可能会被反咬一口。一条检事他们本来都快成功了,不也是掉以轻心了最后丢了性命吗?而我们当时的行为,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是帮助共犯而且还是作为谋杀大总统案件重要主犯的杀人犯逃跑。虽然一柳万才联合美和玛丽要杀死了贤的事可以作为证据,但充其量只是犯罪集团内部的内讧,起不了多大作用的。而这件案子,由于被杀的是拥有治外法权的大总统,按照西凤民国的法律,参与者就算是未成年,犯了特别严重的罪行也是可以和成人同等量刑的。要是最后一柳万才被定罪后破罐子破摔提出来,案件不得不再2个国家都审判一次的话……还有他为了隐瞒罪行而犯下的后续案件,包括IS-7,包括DL-6,包括SL-9,包括后续的刑警被杀案件,包括杀害尾崎医院的病患,包括叶中未实命案还有杀害院长,还有马戏团狮子伤人案件,包括后来的团长被杀案,还有笼目律师的男友被杀以及她自己被杀。就我们所知范围内就有那么多案件,他不可能爽快承认的。”
狩魔也明白他的担心:“的确如此,汝担心的确有道理。但尔等三人当时只是想救人而协助逃跑,并非参与案情。事实上,正是由于杀手得以逃脱如今才有了澄清事实之机会。吾乃当时责任检事,当时判决也亦下达。不得对同一份罪判刑2次,此律条各国均通用。吾定竭力保汝无事。”
他抿了好几次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久,他才战战兢兢的提出了一个要求:“父亲,我可不可以看一下SS-5的案件综述?我一直有个疑问,只是防火引起火灾为何会演变成严重的刑事案件?当时我没听出玄机,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您作为责任检事做案件综述时好像有所隐瞒?”
“汝竟不知此火有多严重?”
他摇摇头:“孩儿真不知。”
狩魔迟疑了好一会,说了句“汝需做好心里准备”后找出卷宗,犹犹豫豫交给了他。才读了几行文字御剑就脸色大变:“怎么会……果然……居然……闹出了人命……”
他脸色惨白一个踉跄,纸张散落一地,用手捂住嘴紧紧闭着眼睛差点哭出来。狩魔连忙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肩头,过了好一会御剑才缓过神来。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这起纵火造成了46名孩童的死亡,而当时正是自己提议要去掉脚印要纵火。狩魔当时如此生气他终于知道了理由。别说是他,就算是自己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接手这起案件也定会怒火中烧。一群未成年纵火引起一桩令人发指的刑事案件,造成众多儿童死亡。不仅如此还信口雌黄编出一大套听上去很荒唐的理由,没半点悔意。任何一名检事处理这么一桩棘手案件都一定会对这群少年印象极差的。更何况当时自己还用那些半懂不懂的法律条文来和检事对抗,也难怪会被打骨折了。当时只是被抽耳光,只是被打骨折,恐怕是因为父亲有了冥,下意识的不会对小孩子下重手吧?这一点还真得感谢自家妹妹。
“汝无需自责。此乃一柳万才之过错。吾已找到证据证明乃二次纵火造成孩童死亡。”
御剑这才知道自己父亲原来什么都没忘记。当时被提审时关于起火点是哪个,有没有可能造成失火争了好久,狩魔相信了证据,没相信他的话。但现在,这位德高望重的检事为了真相,更为了自己的孩子居然愿意找寻证据亲自证明自己的过错,御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但在狩魔看来,自己的这一行为其实也是一种赎罪。同样因为被陷害而造成的冤案受到了处分,他生闷气,最终因为冲动压过理智对御剑信开了枪,御剑则在最困难的时期却选择孤身奋战勇敢面对事实亲自证明了自己的过错,最终成功蜕变。在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孩子的心智已经超过了自己。虽然作为一名检事还不够完美,但作为一个人却比自己成功。所以这次,他要以孩子为榜样选择那条当年自己没选择走的路。
“怜侍,无论结果如何,无论外界如何评论,哪怕受到苛责甚至被判刑,汝乃吾之子。吾绝不会弃汝于不顾。”
他“嗯”了一声:“孩儿明白。已经……安心多了。”
那晚御剑睡在狩魔怀里,并没有做恶梦。他们当然不知,一柳弓彦在门外其实听到了全部对话。他一脸震惊的坐在走廊上,坐了整晚。自己的老师居然瞒了自己那么大一件事!自己一直尊敬的父亲,竟犯下如此滔天大错。老师邀请自己去旁听,原来是想让自己知道自己父亲究竟做了什么。明天庭审后,他一定要问问父亲,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令人发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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