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登基的?

作者:彭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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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3 章



      "诛凰盟"的密信送到赵安歌案前时,窗外正飘着细雨。信纸是粗糙的麻纸,上面用炭笔写着"下月初三,袭瑞国粮道"的字样,落款处画着一只歪歪扭扭的乌鸦——那是"诛凰盟"的标记。

      "这盟会倒会挑时候。"赵安歌将信纸丢在案上,指尖叩击桌面,"下月初三,正是海西粮船抵达望海镇的日子,他们想断我粮道,又想截我外援,算盘打得真精。"

      郁连华将刚煎好的汤药放在案边,瓷碗边缘凝着水珠:"灵教弟子在江湖中探得消息,'诛凰盟'里多是赵元英旧部,还有些是被世家排挤的失意武人,赵玠暗中给了他们不少军械。"

      赵安歌端起汤药,苦涩的味道漫过舌尖,却让她愈发清醒:"明的来,便用刀挡;暗的来,便用舆论破。传我令,玄楚率领'奔流师'骑兵,提前三日进驻望海镇周边,伪装成商队,和梁缨的水军汇合,若'诛凰盟'敢来,便就地剿灭;另外,让灵教弟子将宫宴刺杀的细节,编成说书段子,在茶楼酒肆里传开——就说'诛凰盟'是赵元英养的死士,专杀瑞国百姓,夺百姓粮。"

      三日后,永昌城的茶楼里,说书人拍着醒木,声音抑扬顿挫:"那刺客穿著海西使臣的衣裳,袖中藏着短剑,直扑殿下心口!亏得殿下智勇双全,绕柱而走,匕首反杀刺客……"台下听众听得入神,有人拍案怒骂:"赵元英这奸贼,竟用这般下作手段!"也有人叹息:"殿下真是不容易,既要防外敌,又要防内鬼。"

      与此同时,望海镇外,玄楚率领的骑兵已潜伏在山林中。他按着腰间佩刀,看着远处蜿蜒而来的粮队——那是"诛凰盟"的人,伪装成流民,正朝着望海镇的粮仓摸去。"放箭!"梁缨一声令下,箭矢如雨般射出,"诛凰盟"众人猝不及防,瞬间倒下一片。余下者欲逃,却被骑兵合围,刀光闪过,血溅当场。

      消息传回永昌,赵安歌并未大喜,只令马染将"诛凰盟"的首级悬于边境关卡。她看着舆图上昭国的位置,指尖点在平皋城——那里是昭国与瑞国贸易的重镇,也是昭国获取粮食的主要通道。"马染,传信给平皋关卡,即日起,昭国商队的粮食关税,提高五成;若要走加急通道,需额外缴纳黄金百两。"

      马染微微一怔:"殿下,此举恐会激怒李桑。"

      "他若真怒,便不会只派使臣来谈。"赵安歌冷笑,"李桑缺粮,国内流民已起,他不敢与我撕破脸。我要让他知道,与我做交易,需守我的规矩;若敢暗通'诛凰盟',便要付出血的代价。"

      当夜,昭国使臣果然匆匆求见,言辞恳切地希望"降低关税,共保贸易"。赵安歌隔着屏风见他,只淡淡道:"关税不变,但若昭国愿将临江仓的粮道管理权交予瑞国半数,我可每月多供粮五千石。"

      使臣面色铁青,却终是应下——他知道,昭国已无退路。赵安歌听着屏风外使臣离去的脚步声,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宝石短匕,眸光沉沉:"破盟易,诛心难。李桑今日服软,明日未必安分,这颗钉子,迟早要拔。"

      西境的秋风,比永昌来得早了半月。赵元英卧于病榻,看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咳得撕心裂肺,手帕上的血渍如红梅般绽放。韦乐仪立于榻前,一身戎装——如今西境兵权,已大半在她手中。

      "赵安歌的《马夫夜宿龙床记》,还在传吗?"赵元英声音嘶哑,眼神涣散。

      韦乐仪点头,神色冰冷,她并不想多说什么,是自己的亲儿子也是赵琰的孩子,更是马夫的孙子,有污她们韦家血统。

      赵元英猛地咳起来,一口血喷在锦被上:"我是赵氏正统!她赵安歌才是……"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韦乐仪看着他僵硬的面容,没有半分悲戚,只转身对属下道:"传我令,赵元英'病逝',其残部若愿归降,既往不咎;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西境乱了。

      赵元英的旧部有的归降韦乐仪,有的溃散为流寇,还有的偷偷派人与赵玠联络。赵玠趁机出兵,吞并了赵元英原本掌控的三座城池,却在逼近韦乐仪的驻地时,遭遇了顽强抵抗——韦乐仪早已暗中联络昭国,得到三万精锐弩手支援,赵玠的军队一时竟无法前进半步。

      消息传到永昌时,赵安歌正看着颜永送来的密报——关于马夫"黑牙"的调查,终于有了眉目。阴影中的探子跪在殿内,声音低沉:"回殿下,在南境清河镇找到了黑牙的侄孙,名叫墨二。他说,幼时曾听祖母讲,黑牙当年是'被宫里来的人请走',再回来时便'得了急病',死后三日,家里就遭了火灾,只余下他祖母带着他逃了出来。"

      赵安歌握着密报的手微微颤抖,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宫里来的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正是前朝太妃生产赵琰前后。"探子回道,"墨二还说,他祖母临终前,曾给他一块刻着'牙'字的木牌,说若是遇到'宫里姓赵的贵人',可凭此牌求庇护。"

      赵安歌令探子将墨二秘密接入永昌,安置在城外的别院。当夜,她微服前往,见墨二时,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面色黝黑,双手粗糙,显然是常年劳作之人。墨二见到赵安歌,虽紧张得浑身发抖,却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块陈旧的木牌——木牌上的"牙"字刻得深而有力,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

      赵安歌接过木牌,指尖抚过"牙"字,心中翻涌——黑牙的死,果然与赵琰生母有关;而赵琰的血统之谜,或许就藏在这木牌之后。她看着墨二,轻声道:"你别怕,我不会害你。只要你说实话,我保你在永昌安稳度日。"

      墨二点点头,哽咽着说起祖母临终前的话:"祖母说,黑牙叔公当年在宫里,看到了'不该看的事'——好像是太妃宫里,有个男人深夜进出,那男人穿着马夫的衣裳,却戴着玉扳指。后来叔公就被人'请'走了,回来就病了,还说'这事要是传出去,满门抄斩'。"

      赵安歌心中一震——玉扳指?马夫怎会戴玉扳指?显然此事还有隐情!看来黑牙只是其中一个马夫,并不是与前太妃私通的那个。她追问:"你祖母还说过别的吗?比如那男人的模样,或者太妃宫里的其他事?"

      墨二摇头:"祖母只敢说这些,再多的,她也不知道了。"

      赵安歌让随从送墨二下去休息,自己则立于别院窗前,望着远处的夜空。黑牙的线索,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更深秘密的门。她知道,只要找到当年那个戴玉扳指的马夫,或是与黑牙接触过的"宫里人",赵琰的血统之谜便能真相大白——到那时,赵元英所谓的"正统",便会彻底沦为笑柄。

      夜风渐起,吹得院中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赵安歌握紧手中的木牌,眸光坚定:"颜永,传我令,加派人手查南境清河镇——尤其是前朝太妃生产前后,从宫里派往南境的人,一个都不能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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