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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溯
“boss，其他人都解决了，船上就剩这两个。”石莽一瘸一拐走来，声音粗粝。
侯野颔首，目光锁定对面，“你叫什么名字，莉莉是你杀的？”
“东方濯。”男人扫视四周，试图寻找突破口，“你不想知道回去的方法吗？”
“少废话，莉莉是不是你杀的？”
“苏莉是我杀的。”
“那你就去死吧。”
侯野眼神阴鸷，抬手准备解决男人，羊明见状不妙，慌忙喊停。
“苏莉是我杀的，那只丧尸是我杀的！！”羊明声嘶力竭，生怕对方一枪嘣了东方濯。
侯野目光冷冽，“到底是谁？”
“是我杀的！”东方濯抢答。
“不是他，是我！！”
东方濯递了个眼色，“你跟我抢什么，开枪的是我，你就这么想替我去死吗？”
“一人做事一人当，发现丧尸的是我，开枪的也是我！”
羊明疯狂摇头，他不想再看见队友死去，已经够了，是他惹来的麻烦就由他解决。
侯野见两人争相赴死，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他让人捆住东方濯，后者知道对面没有交易的心思，冲过来想强行救人，最后石莽出手，一枪打断男人的腿。
东方濯跌倒在地，被石莽五花大绑捆起来。
“先把这两人关到下面的仓库，许柔....”侯野转过头，“你去控制室把船开回去。”
“是！”
少女领命离开，羊明和东方濯被押往甲板下的仓库，这里没有窗户，唯一光亮便是头顶的电灯，里面堆着许多箱子，上面印有英文或日文，体积巨大，似乎是一些进口家具之类的东西。
羊明被推了进去，石莽拿着不知从哪儿找到的铁链，像拴狗一样套在两人脖颈上。
“李青，把这个娃娃脸带到那边的柜子。”石莽转头看向另一人，“陆虎，这个叫东方濯的，赶到右边去，别让他俩接触。”
两人依言行事，羊明被拴在一根铁管上，他的旁边是一张胡桃木色的欧风方桌，桌脚倚着一幅黄色油画，羊明暗中寻找能用的武器，可惜这里除了成堆的箱子，再没别的东西。
另一边，东方濯境况更糟，腿伤让他无法行动自如，那个叫陆虎的觉得拖着麻烦，见人不走直接上脚踹，东方濯强忍剧痛，被对方硬生生踢到右边。
等人拴好，石莽拿出两把锁，分别扣在两条铁链上，羊明挣扎不过，反吃了石莽一拳，铁链一端拴着他的脖子，另一端被锁系在铁管上，这样一来除非砍掉他的脑袋，否则休想挣脱这条链子。
“要杀直接杀，把我们关在这里干嘛？”羊明怒冲冲质问。
“boss说了，现在你们还不能死。”
石莽转身离开，羊明愤愤瞪住他，一旁的东方濯喘着粗气，抓起地上的木头块砸过去。
船舱发出沉闷的响声，木块四分五裂，石莽停住脚步，眼神睥睨地看向墙角之人。
“你似乎很不服气？”
东方濯艰难支起身子，“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究竟怎么找到这里的？”
“哈哈哈！莽哥，这群人真是蠢透了，他们居然还在问为什么？”名为李青的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
陆虎向刀疤男请示，“要不要让他闭嘴？”
“不用，你俩退下。”
石莽一瘸一拐来到东方濯面前，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冷冷甩在男人脸上。
“你们的人在偷我们队的车时，掉了一张地图不知道吗？”
“这是....”
东方濯匍匐在地，被捆住的手奋力推开纸张，入目的红色笔迹格外眼熟，这是他之前塞给吴雪峰的那张地图，碰头点和码头被注了红圈标志，难怪敌人能找到这里，他死死攥住图纸，心中悔恨不已，都是因为自己的大意，才让全队葬送在了侯野手里。
“boss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去了那家图书馆，里面有你们遗留的东西，所以我推测这座码头也是你们的必经之地。”
“你们来多久了？”东方濯嗓音发颤。
“不多，先你们一天上船而已。”
“方月和吴雪峰呢？”
“我不认识什么方月吴雪峰。”
东方濯握紧拳头，“昨天晚上.....”
“喔，你说被抛下海的那两人？”石莽眼神冰冷，“估计已经喂鱼了吧。”
东方濯缓缓抬头，脸颊肌肉因愤怒而抽搐，“别让我抓住机会，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你大可以试试，恐怕直到死，你也走不出这里。”
石莽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带着手下离开仓库。
舱门阖上，地板传来猛烈的锤击声，东方濯颓然倒地，拳头上血迹斑斑。
“东方濯？！你没事吧？？”羊明紧张询问。
漫长的沉默后，远处传来男人沙哑的回音。
“我没事....”
羊明欲言又止，对方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妙，不仅仅是身体创伤，队友的接连死去给男人带来了莫大的精神冲击，如今又被关在暗无天日的仓库里，身心俱疲，他很害怕男人做出什么极端行为伤害自己。
“我们一定能逃出去，在此之前你千万不能死啊！”羊明攥紧手心。
“你在担心我？”
羊明顿住，“你刚刚的脸色....很像个死人。”
“失血太多，不是什么大事。”
羊明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死吧？”
“在你死之前，我不会死。”
“你可别骗我啊。”
“嗯....”
羊明缩在柜子旁，静静凝望对面，链条长度有限，他没办法过去看男人的情况，羊明默默祈祷对方不要死，他不想一个人被留在这里。
同伴惨死的画面不断在脑中闪回，羊明把脸埋入膝盖，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明明没有风，他却感觉周围异常寒冷，宛如身处冰窖，冻得人渐渐喘不过气。
………
翌日清晨，舱门忽然打开，侯野带着石莽走了进来。
地板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羊明抬头，一柄沉重的斧头被石莽拖在身后，锋利的刃口刮过地面，寒光泠泠，一条长长的划痕延展开来。
侯野走到东方濯面前，抬脚狠狠踹过去，男人疼得身子抽搐，伤口再次渗出血来。
“你命真够硬的，流一晚上血都流不死你。”
侯野用力碾压地上之人的腿，伤口内的子弹被反复挤压，宛如凌迟般切割着男人的神经，他大汗淋漓地倒在地上，几近晕厥。
“石莽，把斧头给我。”
侯野伸手，一柄斧头很快递过来，他抓住手柄左右打量，似乎想挑个好部位。
“你用哪只手杀的莉莉？”
“废话少说，要杀就快点！”东方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算了，哪只手都一样。”
侯野轻飘飘瞥了眼对面，高高举起斧头。
羊明的脸瞬间便白了，他奋力撕扯链条，疾步朝东方濯奔去，铁链哗啦啦响，转瞬就将他绊倒在地，羊明瞳孔巨颤，声嘶力竭地命令两人住手，侯野冷冷一笑，斧头带着风声落下....
一截断臂骨碌碌滚过来，温热的液体淌满他的膝盖，羊明抱起这节手臂，静静感受肌肉的颤动，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市场里被剥皮的兔子，它们的四肢被砍掉，肚子被掏空，脑袋被摘掉，看起来就是一堆碎肉块而已。
明明已经死了，但粉嫩的肉块还在颤动，就像现在一样....
鲜血染红他的衣服，羊明忽然感到一阵恶心，面前的断臂渐渐幻化为一只被剥皮的兔子，他惊恐扔掉，趴在地上狂吐酸水。
侯野丢开斧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少年。
羊明吐得一塌糊涂，连敌人什么时候走到面前了也不知道。
“好好欣赏你未来的下场吧，时间可不多了。”侯野用脚抬起对面的下巴。
羊明奋起冲撞，想跟男人来个同归于尽，不料后者身手敏捷，轻松躲掉了他的袭击。
“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们！”羊明咬牙切齿。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想一死了之？我偏不让你俩如愿。”
“你到底要干什么？！”
“等着吧，等你死的那一天就知道了。”侯野轻描淡写道。
石莽走过来禀告，“boss，东方濯晕过去了。”
“去拿药止血，别让他死了。”
侯野转身离开，当晚没人再来找他们麻烦，东方濯因失血过多，嘴唇白得骇人，甲板下温度又低，羊明一度以为男人坚持不下去了，幸好对方体质强韧，清晨时分总算恢复了意识。
“东方濯？！”羊明焦急呼喊。
黑暗中传来浅浅的回应，男人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神情憔悴。
“你还好吗？伤怎么样了？”
“那个刀疤脸给我上了药，血暂时止住了。”
“你、你不会丢下我去死吧？”
“你害怕了？”
羊明摇摇头，语气低沉，“你觉得我们还能逃出去吗？”
“为什么不能？”
“我想象不到逃出去的场景。”
“这不会是我们的最后一天。”东方濯虚弱道。
羊明垂下头，没有接话，他将脸埋入膝盖，静静思考逃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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