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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同他,秀色可餐
年夏抱着玫瑰站在原地,笑意在她脸上凝结,迟迟没有回应。
终于,系黎昕眼里的期待变成失落,结成冰裂成碎片。他长叹气,不得不先说服自己:“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不用放心上。”
她果然不答应啊。系黎昕在心里苦笑,承认是自己太急了。
年夏虽然没说话,但她确实心动了。
夕阳斜在他的脸上,映得他明媚又温柔。年夏很想踮起脚尖去亲他的唇,把自己的一颗真心呈给他,凑到他的面前,告诉他她是愿意的。
但她又不是从前那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男朋友问她愿不愿意嫁,她就会打趣他“鲜花戒指烛光晚餐缺一不可”,然后便开始心无旁骛地勾勒两个人的未来。她要思考的事情太多,比如这场爱恋最后无疾而终,比如她从他的世界里消失,那他要用什么来抚平自己漫长的往后余生。
年夏不忍心去看他眼底的失落,只能扭过头去,委婉地拒绝他:“我们才交往四个月,太早了。”
系黎昕把年夏的脸摆正回去,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发问:“那多久不算早?”
他知道她说的是借口。但他就是起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
年夏垂着眉眼,故意躲闪开他的视线。她支支吾吾地回答他:“至少一年。等明年这个时候,你看不腻我,我们就往下一步再打算打算。”
她想着,如果明年这个时候她没有回到过去,他们没有回到原点,如果他俩仍像现在这般互相爱恋,那她就和他勾画一场以死亡为终点的爱情。以爱为名,以凤冠霞帔作陪。
“夏夏,你看着我。”系黎昕的眼底有炙热的情愫,灼灼地点着她正在颤抖的心脏。他不依不饶地停到她的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爱意:“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注视你。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不管再过多少个十年,我都不会看腻你,这份爱也将永不动摇。”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即便你不在我的世界里,我也会带着这份爱好好活下去。”
这是他的决心,亦是承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年夏微微一怔,然后摇头:“如果我不在你的世界了,请你忘掉我,好好生活。”
他还有数个十年,她不希望他被拘禁在这段短暂的人生旅途里,跨不过去。
她掰着手指跟他数希冀:“系黎昕,你要再找一个人好好相爱,和她相伴到老。天气晴朗时你和她一起去广场跳舞,天气不好时在家中一日三餐,岁月静好。你一定要变成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头发花白,步履蹒跚。”
系黎昕越听,眉头越皱。他盯着她看的眼神也越来越幽暗,不高兴就差写在了脸上。
他听出来了这是她的心里话。但她说的这些,他只想同她一起经历。她不在的世界,要让他怎么幸福?
年夏见系黎昕不说话,还以为他同意了。她继续补充道:“你还有广阔的人生,明亮的未来呢。对哦,你还有未婚妻呢!”
系黎昕的眼尾肉眼可见地眯起,抿着唇出声打断她:“又关未婚妻什么事?”
他快被她气死了。她拒绝就拒绝,还想把他拱手让给别人。全天下只有她年夏一个,在热恋中让对象以后找别人好好生活。
“你不是有未婚妻嘛。”年夏的情绪突然转变,她莫名觉得那股酸酸的情绪又来了,嘟嘟囔囔了他一句:“有未婚妻还来招惹我,渣男。”
系黎昕气得没忍住骂出声:“笨丫头。”
好嘛,他还没说她什么,她倒还先生气了。真是恶人先告状。
“哈?”年夏的眼睛瞪得圆圆地,刚准备不服输地反骂回去,却被系黎昕伸手捏住她的嘴。
他没好气地瞪她,先发制人堵她后面的话:“年夏!你能不能不计未来地爱一场?不要总是这么畏畏缩缩地。”
她总是这样,要考虑的事情总是先于意气用事。一点也没有恋爱中该有的觉悟。
年夏理直气壮地去拍他的手,反驳他:“我好歹是个心理年龄逾半百的老阿姨。人到知天命这个岁数还跟小鲜肉谈恋爱,总得瞻前顾后一下吧?我不能自己高兴了,耽误你的人生,这不道德。”
系黎昕对她的解释一点也不满意,下意识地“哼”了一声,勾着眼尾回答:“人生短短,我甘愿被你耽误。把你的道德心收一收,我情愿你肆无忌惮。”
可年夏还是很坚持:“不行。你得答应我,如果我不在了,你要放下我,好好地。”
系黎昕“啧”地一声,跟年夏闹起小孩脾气,转过身去。“不跟你继续这个话题,讲的话没一句我爱听的。”他径直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年夏还没跟上来,又特意慢下步子,等着她从身后一路小跑追过来,来拽他的袖子哄他。
年夏抱着他的手臂跟他撒娇:“系黎昕,你别生气嘛。答应我好不好。”
系黎昕任由她拽着,面色暗沉。他冷冷地回答她,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不听,闭嘴。”
年夏仍不依不饶地跟他继续撒娇:“全世界最好的系黎昕,你答应嘛,答应嘛。”
“不要,闭嘴。”
年夏的小眼睛咕噜噜地转着,软了声音喊他名字:“系黎昕…”
系黎昕幽幽地侧过身来,没好气地瞥她,仍然是有些生气:“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丢下自己回去。”
年夏只好乖乖噤声,捧着花安安静静地跟在他的身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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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场谈话不欢而散,但也心照不宣暂时不提这个话题。
晚餐后系黎昕站在桌边给玫瑰修剪花枝,年夏坐在他的对面,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玫瑰杆子上的刺。
“别碰,扎手。”系黎昕瞥了她一眼,把花杆子从她面前挪到她够不到的地方。
玫瑰好看,但杆子扎手。白玫的白,像冬日里刚落下的初雪,白得发光不带一点杂质。花头硕大,花瓣薄而柔软,向外翻卷,在边缘的地方变成尖尖角,还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
系黎昕将淡绿色的外瓣剥下,一手握着一支花杆,另一只手依次将每支花打旋叠上。最后他握着花剪,依次将花枝斜口修剪到合适的长度,插入宽口瓶中,花束立时变成一把好看的花球。纯净、静默、盛放,一言不发却好似在说千言万语。
年夏盯着玫瑰有些发怔。此刻,玫瑰同他,都秀色可餐。
她拿食指尖去轻轻碰着盛放的白玫花瓣。花瓣摸起来柔软有韧度,尔后清冷的淡香味幽幽地传进她的鼻尖。“系黎昕,你连打理玫瑰都会。好厉害啊。”
系黎昕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花束,回答有些不以为意:“下午在花店学的。”
他下午在店里看了会店包花束的样子,便有样学样会了一些。他面上不露声色,但年夏夸他,他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
年夏“啧”地一声,又在心里嘟囔他:又是这令人嫉妒的过目不忘的本事。
电视里正在播顾明远的专访,年夏应声转过头去看。
专访里的顾明远穿得很正式。西装领结,戴一副镶金眼镜,还特意做了发型,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年夏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他,不留余力地夸着:“顾明远的领结打得真好看。”
系黎昕施施然理着手里的玫瑰,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地:“我女朋友给我打的更好看。”
“…”虽然是在变相夸年夏,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年夏想了想,又故意补了一句:“说起来,好久没见顾明远了。他还是挺帅的。”
系黎昕手里握着玫瑰的长支,“咔擦”一下剪掉多余的部分。他不动声色,但说话的时候显然带着不悦:“你现男友就在你面前,你明目张胆地看你前男友就算了,还敢夸他帅?”
年夏嘿嘿一下,突然玩心大起,来了兴致逗他:“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交往后,年夏逗他吃醋也成了她的恶趣味。每次他的反应都挺让她期待的。
“嗯?”果不其然系黎昕的眉尾上扬,不悦被她燃到了极点。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抽桌边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然后冷了冷眸子,去摸遥控器换台。
“金融多渣男,有什么好看的。”
年夏盯着他哈哈地笑着,提醒他:“你不也是学金融的嘛?”
气得系黎昕伸手去捏年夏鼻子,直到她跟他讨饶才作罢。
年夏又顺手去取宋雨熙送她的纸袋,拆出一件黑色吊带和几个计生用品。
“咦?这是什么?”
年夏疑惑地展开那条蕾丝吊带,放到胸前比划了两下,发现布料稀少,设计性感清凉,绑带的数量远超正常吊带的数量。她怔了两秒,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胡乱地塞回袋中。
她向着系黎昕的方向偷瞄,欲盖弥彰地讪笑了两下,以缓解此刻尴尬的氛围。
系黎昕的瞥了她一眼,很中肯地评价:“上面开太大了,不是很适合你。”
年夏又羞又恼地瞪他:“你管我,我又不穿给你看。”
“嗯?”系黎昕抬手去捏她的下巴,有些用力,眼里还带着威胁:“那你想穿给谁看?”
“你少管…唔!”年夏的话还没说完,唇就被系黎昕狠狠地咬住。他吻得有些用力,跟平时的温柔不一样,像狂风暴雨,霸道又带着威胁。
铁锈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系黎昕吃痛松开年夏,勾着眼尾直勾勾地盯着年夏瞧。年夏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不甘示弱地挑着眉反问他:“怎么?”
他刚刚像一只猛兽,只顾着宣示主权。情急之下,她也咬了他,有些不知轻重。
系黎昕皱着眉头,抬手去抹自己殷红的唇。他眼里有冷冽的威胁,但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又带了点哀怨的意味:“想别的男人,咬自己的男人。年夏,你真是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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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玫瑰同他,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