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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救驾
这时,又有一阵马蹄声“达达”而至。
十三王爷淳于翤骑了一匹高头大马,攥着缰绳,缓缓而至。
“毓秀王爷安康,”胡言吾也不起身,坐在地上抱拳对十三行礼。
而十八爷段暄,则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中运帝身体不适,下了旨意命十三王爷淳于?代为监国,位同太子,十三爷淳于翤也可以说现在是皇帝的代理人。
赋税司等人纷纷向毓秀王爷行大礼。
十三爷也不看他们,反而对着一直跪着的段暄呵斥:“淳于翾!你差不多得了!”
“十三哥,”段暄忽然开口,“本王该当何罪?”
十三也不下马,怒道:“你既然知道自己犯错,为何依然死不悔改?还有你们!”
十三对赋税司的一群人骂道:“主子犯浑!你们底下人也不知拦着!竟然也跟着一起作猖!一个个的!都配得充军塞北!”
十三拉着缰绳,让马儿绕着这伙子人一圈,然后见到了那口棺材。
一见那棺材,十三便眼中生恶。
他一个翻身下马,走到那棺材旁边,稍微运功,一抬掌!
所有人都以为那棺材肯定要被十三爷一巴掌拍碎了,可没想到,那棺材竟然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众人这才发现,那岿然不动的十八爷,竟然也伸出一掌来,运功在抗持着。
……
十三爷淳于翤与十八爷淳于翾再一次掐了起来。
胡言吾急了,上次两人打架,把琼宇楼给拆了,今儿难不成要把太庙给拆了?
“老段!住手!”
段暄阴着脸,不理会他,又是一口气力输了出去。
棺材腾空而起。
胡言吾开始后悔刚刚没一把薅住那只乌鸦!
十三与段暄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这一旦打起来,没有大法师,谁能把他俩分开?
赋税司的一群人也是看傻了眼。
但文人们手无缚鸡之力,也只能干巴巴的瞪眼看着。
京城里,打架斗殴一般是通报顺天府,可眼下打起来的一个,就是监国王爷。
太庙奉承与一众散官更是在太庙里瑟瑟发抖。
此时已经是过了未时,暮鼓声已经敲完。
太庙奉承硬着头皮打算出去劝劝,可没想有一人忽然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奉承回头一看,正是那少年太庙皇孙。
“奉承大人不必为难,本王过去瞧瞧。”
说完也不待奉承回应,一脚便踏出主殿大门,向着太庙外面走去。
奉承愣了半天,反应过来,也是一咬牙跟了出去。
此时的十三与十八依然胶着着,像是两只同咬了一只蚌的鹬。
浓浓的气力在空气中晕开,空气升起了波纹状的蒸腾感。
那蒸腾感逼的旁人一步难动。
可偏偏这时,一个矮矮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到气波的中心。
“琳珉……”
胡言吾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把那个矮矮的身影拉回来。
胡言吾的声音全部湮灭在了十三与十八二人强大的气力里。
那强大的气力震开了皇太孙的发冠,淳于琳珉的长发瀑布一般的散开,从头顶直至小腿,如绸缎一般在这荡漾的气力里飞扬。
十三见状神色一凛。
淳于琳珉与他再怎么不熟,他也姓淳于,若是他与老十八二人相斗,一不小心伤到了他,该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手便松了些许。
可万万没想到,这下一松,便让段暄得了机会。
那棺材“腾腾腾”地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
段暄依旧是一副死人相。
十三见状,赶紧又是加了一层气力。
那口柳木棺材再次被升腾至了半空。
淳于琳珉看着自己头顶,被那气波架到空中的棺材,倒是不怕,缓缓躺了下去。
奉承见状,直接傻眼,登时一口气差点儿没喘过来。
“太孙殿下……”
胡言吾咬着牙,一点一点向前攀爬,希冀可以做点儿什么。
棺材重达几百斤,悬于皇太孙之上,一旦坠落,皇太孙必死。
十三与十八,无一人有退步的意思,双方只能僵持着,让那棺材在空中停的更稳当些。
很多人的耳朵里已经耳鸣不止。
突然!
“轰——”
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突然间,那口悬棺竟然被炸开了!
那口悬棺被炸的四分五裂,碎开的棺材板儿掉落四周,而最底下的皇太孙则安然无恙。
因为棺材炸了,十三与十八无力可施,那爆炸也冲击到了二人,双方纷纷倒地。
这声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纷纷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男子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来人身上只着了一件灰色的长袍,头上戴了一块璞头,面带倦色,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可眼神却很明亮,两眼之间的眉头紧锁,直接告诉了别人他的不悦。
“太傅……”
淳于琳珉看着来人,眼中亮晶晶。
此人正是半月前动身去了江南,为了解决文人的事情的文人——李玄甫。
李玄甫看着淳于琳珉,眼里似乎装回了一城的江南春雨,温柔的几乎可以拉出丝来,与刚刚拍棺材时的狠戾劲儿截然不同。
李玄甫走到了淳于琳珉面前,规规矩矩的给他行了个大礼,“殿下安康,臣救驾来迟,求殿下恕罪。”
“太傅救驾有功,何罪之有?”
淳于琳珉将李玄甫扶起,半月未见,二人眼波流转,思念尽在不言中。
此时的太庙门前是一片狼籍,大臣们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柳木棺材一块一块落的遍地都是。
胡言吾赶紧跑过去看老段。
段暄撑着手从地上起来,见状也是吁出一口气,“这小子……”
胡言吾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丫儿挺的!你逞什么!还好那棺材碎了没伤着人!否则你拿什么赔人家李大人……”
段暄无言以对。
胡言吾又是捧着段暄的脑袋,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我可瞧瞧,伤了没……”
段暄叹了口气,“你快别闹了。”
习武之人皮糙肉厚,自然是没什么,只不过赋税司的那帮子大臣们,有好几个都流了鼻血。
太庙的散官又连忙出来接应。
十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毫发无伤,看着不远处的李玄甫与淳于琳珉二人。
“不显山不露水,李探花倒还是个高手。”
李玄甫起身一作揖,“下官年幼时期蒙了大法师的恩,学了一点儿皮毛之术,高手,算不上。”
淳于琳珉对着十三一个作揖,“十三叔安康。”
十三的眉头一皱,“本王不过一王爷,何德何能受皇太孙的拜祭?”
皇太孙三个字一出,倒是有些搞笑的意思了。
毕竟十三现如今是监国王爷,大权在握,而太庙皇孙不过是被监禁,虽没被剥夺头衔,却早已名存实亡,与废人无异。
“既然父皇命你入太庙,为六哥诵经祈福,那你便祈福去,太庙之外的事情,与你无关。”
淳于琳珉:“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外面发生了如此大事,作为天家子弟,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十三面色冷峻,“本王在此,出了什么事自有本王顶着,太孙这是杞人忧天了。”
淳于琳珉听了这话,眼神微失落,却立即掩盖了过去。
十三与十八,虽然一口一个太孙,但二位王爷都对这个大侄子不太礼貌。
方才,二人的打斗,完全没有顾虑到那可怜的皇太孙,要不是李玄甫回来的及时,琳珉可能就去了。
李玄甫的宽袍下的拳头微微攥紧,他眼圈有些发红,但语气还是尽量客气着,“凡事都有万一,话不可绝对——”
“太傅。”
淳于琳珉忽然笑吟吟的将他打断,“十三叔现如今监国,十三叔说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是琳珉冒昧了。”
李玄甫看着淳于琳珉,手攥的是更紧了。
可这手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温暖,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淳于琳珉伸出手握住的他的手。
淳于琳珉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好似装了银河万千星辰的银灯。
看过了天地间的万千星辰,也不抵你眉下那两盏。
一瞬间,李玄甫那绷着的脸便舒缓开了。
琳珉感觉到那袖子下的大手,将自己的手握进了掌心,然后听见李玄甫心平气和的声音:
“下官刚从江南回来,不明京里状况,确是下官冒昧了,还请十三爷恕罪。”
话说的是诚恳,人也是恭顺有加。
淳于琳珉内心升腾起一阵子五味陈杂,面上却依旧笑着。
“十三皇叔定不会与李太傅计较,”他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段暄,段暄与胡言吾也朝他们看来。
“太庙以外的事情,果然我是管不得的,”淳于琳珉道,“那琳珉就此先回去了,太庙以外的事……还是要以和为贵。”
十三:“自然。”
淳于琳珉将手从李玄甫的掌心抽出,然后转身缓缓又走进了太庙,留下了一个恋恋不舍的男子。
真他娘的酸叽,看着这二人,十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骂了句操|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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