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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十八岁的礼物（一）
夏天的不散酒吧里，四处飘散着浓郁的香水味，古亦成走进去之后就被呛得没了呆下去的欲望。
但外面的大太阳让他放弃了离开的念头。
“蒲渭城！”
“哎！”
一声女声响起，夏音音应和着从二楼跑下来。几个月不见，她的头发像是剪短了点，多了几分妖媚。她习惯性地穿着吊带长裙，自然，古亦成已经习惯了她这副模样。
“蒲渭城呢？”
“找老蒲啊，跟我们老板旅游去了，后天回来，怎么了？”
夏音音说话的时候理直气壮的，古亦成的目光四处扫了一下，跟上次来时显然不一样。
麦克音响堆在角落里，不知有多久没人碰过。桌子上顾客残留的纸屑很显眼，也无人清扫。只有正前方的音箱里发出沉闷的歌声，混杂着看台上照明灯的昏暗光芒。
“我看你们这生意是不准备做了啊，怎么，找好下家了？”古亦成笑着跟她开玩笑。
“什么玩意儿！恰好老黄这两天回家探亲，就留我一个，这些活儿我可不干。”
她提了提肩带，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嗑起盘里剩下的瓜子。
“呵，蒲渭城要是娶了你，那得多倒霉？得了，我既然来了就做点善事，替你收拾收拾。不用谢我，给我多备两盘瓜子。”
说着他就拿起角落的扫帚门后，那把酒红吉他仍然倚在墙头。他拿起纸巾擦拭着表面的灰尘。
“怎么？喜欢啊？”她嗑着瓜子饶有兴致地问道。
“喜欢怎么样？送我？”
“想得美，把那两张桌子也擦了。”她倒是挺会使唤人。
“对了，蒲渭城跟老板去旅游？他不就是这儿的老板么？”古亦成擦着桌子随意打听着。
“开玩笑谁给你说的？不散酒吧的老板可是个神秘的有钱人，我们都没咋见过他。这人平常都不出现，他把这店盘下来后就都交给老蒲了，我们就负责每个月给他交钱。听说上个季度收益还不错，他有计划开分店，就找蒲渭城商量去了。”
“其实也挺好的，有时候我真挺羡慕你们这样的生活。”
“哎哎可别，你还是老老实实学习吧，你是没干过我们这一行，得罪的人多着呢。”她将两颗花生米扔进嘴里，没嚼两下便突然反应过来，“哎？不对啊，你小子不学习了？还有工夫跑来帮我干活？你不怕你妈揍你！”
夏音音的话把他逗乐了。
“呵，呵呵大姐，我已经高考完了好吗？您这是足不出户也不上学，连高考这种国家大事都屏蔽啊……”
“啊————？不是吧？”她把声音拖得长长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搞怪表情，“你已经考完啦？那你是不是要去上大学了？”
“对啊。”
“那不对。”她从沙发上跳下来，“你今天来是有事找我们吧。”
像是被看穿了，古亦成老实地坐了下来，用很官方的声音回应她“咳咳，那个，我们这都毕业了，以后人肯定是聚不齐了。所以我明天想在这儿举办个毕业酒会，找些同学来，顺便，我有个同学过生日，也一并给她过了。”
古亦成抿了下头发，开始点头哈腰。夏音音用嘲讽的眼神盯着他。
“切，还有个同学？直说是你看上的女孩不就完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先说好啊，我们可没那么大地儿让你们造。”
“放心，人肯定来不齐，不会太多。”
“嗯。”她想了想道“看你今天的表现。”
“行，表现就表现，但是你是不是得给我个小时工的钱啊。”
“想得美。”她一口回绝。
“那还不来搭把手！”
夏音音吐了吐舌头，一脸不悦地站起身。这下轮到她听古亦成指挥了。
第二天的不散酒吧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都是和他们同班的毕业生，自然也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没有到场。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酒吧。
地方本就不大，夏音音索性成全他们包了全场。
酒过三旬，古亦成在舞台中央支起了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大蛋糕。他拿出那把酒红色吉他坐在麦克风前的时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今天换成了一身很潮的黑白色T恤，配着顶鸭舌帽，是上学时从没见过的装扮。宽大的衣服将他衬得高而纤瘦，低低的帽檐更是让他那张线条精细的脸多了份神秘。他今天看着成熟很多，不再像个学生。
看来是有预谋而来，势要搞一番大动作。
“古亦成，你干嘛呢？”
台下的古亦然也搞不明白，面前的百威已经空了三瓶，她还要往嘴里送，洛暮夺过杯子，心想这女的要喝也不能喝这么猛吧。
古亦成看了看眼神迷离的古亦然，理她都嫌丢人，索性装听不见。
“喂？喂？”古亦成试了试麦克风，像鼓足了勇气要干一件大事，台下的同学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我看大家都喝得不少了，那么接下来我想说一些话。我们同学了三年，这三年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最珍贵的。但是到了现在，有些话再不说，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洛暮喝了口酒，同样好奇接下来的故事。
这人搞什么？
“这个蛋糕是我买的，是给大家的，也是给某个人的。今天是7月5号，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哦——”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起哄，朝洛暮的方向看去，她坐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很多人伸着脖子去看她脸上的表情。
古亦然忽然醒了酒，坐起身眯着眼看着台上闪耀的古亦成，也看了看身旁的洛暮。
她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洛暮，今天是你生日？你怎么不给我说啊。”
洛暮没答话，说实话她不喜欢告诉别人自己的生日。也就是上初中那会儿跟古亦成谈恋爱的时候告诉过他，她以为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记得上次给她过生日的时候，只送了她一支圆珠笔，我都想笑我自己。这次她过生日，我写了首歌送给她，这首歌叫《城外》，也是我在《转眼》之后写的一首歌，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古亦成的串词说得不太流利，洛暮垂着眼，昏暗的灯光下，依旧能看出她的脸上铺了层红色。
夏音音安静地倚在沙发上，一脸嘲讽的表情，像盼着古亦成出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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