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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双影一双人（18）
“呵~这又是怎么了？”
自桃林里迤迤然行来的两位上神对望了一眼便皆心下有数，但折颜上神身上不那么舒坦，便瞅着自家兄弟又拉着长调子补了一句，“墨渊啊，你又欺负我们家小五了？”
老凤凰如今是越发地不要脸，因着心疼自家夫君正红着眼睛泪眼汪汪的白家小五不乐意地剜过去一眼，“我师父才不会欺负我！”
许是她这一回头的动作有些急，脸颊边便滑落了一行湿凉，她忙拿手背抹一把，再嫌弃地瞧着自顾落座的老凤凰，又郁闷地也瞧一眼自家四哥，“你们又来做什么？”
不是前几日才来过，老凤凰还顺走了她一罐桃花蜜呢，哼！
白真被自家妹子问的一噎，这若不是亲妹子他怕是都要坐不下去了……
他家这妹子自打有了身孕脾气便见长，方才老凤凰还说是否是墨渊欺负了小五，依他这大半年过来的几趟来看，他这妹子不欺负墨渊就不错了~
比如半月前，他同老凤凰过来时，离得老远就听见他这妹子哭得撕心裂肺，那叫一个凄惨，他当时都要以为是墨渊动手打小五了！
可谁知到跟前才瞧见，他这妹子好端端地坐在一株桃树底下的石案旁，身底下还垫了一层厚厚的羽毛毯子，墨渊便半跪在他妹子跟前，正软言细语、跟哄着个小娃娃似的一边哄着一边给擦眼泪，而他妹子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正盯着不远处一尾断了气的肥鱼……
他同老凤凰打听了原委方知，原来是小丫头想吃鱼，墨渊便去山下给捕了一尾，可没成想回来后小丫头看见那鱼便开哭，非说那鱼死得可怜，还埋怨墨渊为何把鱼杀了……
最后还是墨渊生生给那尾断了气的鱼度了一丝仙气将鱼救活，又给送回到山下去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若非今个儿要来给她送这扇子，他还真不愿往这走一趟，他现今都不大有颜面见妹夫了，这小丫头可是把白家的脸都丢尽了~
白真上神怅然地暗自叹了一叹，反手将辛苦扎了大半日的凤羽扇子给惹不起的小妹递过去，再赔着笑道，“先前答应了你的凤羽扇子~”
白浅此时才瞧见自家四哥的另一只手，正悠哉游哉地摇着一柄青翠色的羽毛扇子……
四哥递给她的这柄是各色的羽毛皆有，瞧着鲜艳又热闹，倒是好看的~
她伸手接过来，想到她如今都成亲大半年了才收到这成婚的贺礼，便有点不大满意，禁不住睨一眼忒不够意思的自家四哥，“这都多久了，四哥若是再晚些，这一把扇子都不够分给你的两个外甥的~”
白真上神：“…………”
自家妹子说的确实在理，况且如今就连他那妹夫都将小丫头捧在手心上宠着，他这个做兄长的自然更是不敢有什么怠慢，且这扇子也确实他一直没下得去手，便拖了如此之久。
他态度良好地再给小丫头赔个笑，“小妹教训的是。”
白浅上神娇气地哼唧一声，许是那会儿哭的有些累，这会儿便觉着身子有点乏~
她懒洋洋地歪着身子靠到师父身上，指尖捋上一根赤红的凤羽，抬眼瞅一下四哥手里那青羽扇子，再捋一下金色的羽毛，再瞅一眼四哥手里那摇得羽毛轻拂的扇子……
唔，四哥那扇子跟她手里这个都是拿上好的白玉雕的扇骨，四哥的全都是一色的青翠色羽毛，半点杂色都没有，好看倒也是好看，但定然不及她这个稀罕。
她手里这个可是不下七八种颜色呢，她都不晓得凤凰的原身竟然能有这么多种颜色~
不过可惜四哥就只做了两把，那把青色的四哥拿着虽还可以，却是衬不上师父呢，唔，师父若是要拿个羽毛扇子的话，那定然得是一丝杂色都没有的皎白，方能称得上师父！
又捋了一把凤凰毛的白浅上神看向偷了她一个蜜饯儿的老凤凰，“折颜，你先前不是总说你是这世间的第一只凤凰……”
折颜上神含着那枚能酸倒牙的蜜饯儿抬眸，正好撞见白家小五在自己身上逡巡且若有所思的眼神……
他禁不住抽了抽嘴角，暗道的一声“不妙”才冒了个头，紧接着便见白家小五拿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了过来——
“你这身上，该不会连几根白色的羽毛都没有吧？”
折颜上神：“…………”
不然她这扇子上怎地一根白色的凤羽都没有？白浅上神嫌弃地瘪了瘪嘴，又嫌弃地捋了一把扇子上的凤凰毛，暗道了一声“可惜”，可惜不能给师父也做上一把凤羽扇子！
折颜上神顶着小丫头那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眼神捞上盏茶水，解一解口中连带心中的酸，复抬眼看向小丫头，语重心长地道，“这个我还真没有~你若想要白色的凤羽还不容易，回头让你四哥走一趟西天界，那可是住着一大家子白凤呢。”
折颜上神话到此处不禁想起什么，转而一笑，“对了，还有你那个小姐妹，云纤，她不就是白凤。”
小丫头自幼便待人仗义，这种残忍之事她自然是做不来，他便好心地给她出个主意，“你若是下不去手，便让你四哥去~”
一旁同样受了蜜饯儿荼毒的白真上神不禁瞪了老凤凰一眼，什么叫下不去手让他去！他堂堂男儿去拔一个姑娘家的羽毛像什么话？老凤凰真是越发不着调了！
白真上神不欲再搭理一肚子坏水儿的老凤凰，抬眼倒是瞧见自家妹子跟前搁着个未写完的竹简，他随手拽过来瞅上一眼，“这是写的什么？”
白浅上神又被自家夫君喂了一匙果子汁，沁甜滋味自心尖儿转了一圈又融进美滋滋的嗓音里，“唔，我师父说，让我拿我们的过往写个话本子~”
白真上神看着小妹写的那句“自幼时便仰慕战神墨渊的威名”点点头，倒是写实。
他将竹简再推回去，“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回头我也写上一个。”
最近他正好也闲来无事，成日里与老凤凰混在十里桃林也闷得慌，两个小外甥又还有两年才能出生，倒不如他也出去走走，写点什么~
白浅又被喂了一口果子汁，再说着话本子更是将自己说得心情美得不行，两只爪子都抱在了自家夫君手臂上显摆给四哥看，“四哥是打算写怎样拔的凤羽么？”
“…………”
折颜上神一口茶水险些呛进鼻子里，反了反了，这丫头真是被墨渊给宠得没边了！
白真上神自然瞧见了自家妹子那眉飞色舞的神气劲儿，谁让人家嫁了个好夫君呢？
那厢的妹夫瞧着他家妹子那眼神温柔得能溢出水来，他看不下的错开眼睛，瞥向身旁被呛着的老凤凰，“我若是写的话……”
老凤凰猛地朝他看过来，他便有些忍不住笑，复将颇为趁手的凤羽扇摇上一摇，“就写一写这四海八荒，近些年来的几桩奇闻逸事~”
这一下子他并未想好要写点什么，写哪一方面的，但他若动笔的话，那自然是要写一些风流快意的~
白浅上神自与她家夫君黏在一处的视线上回眸，颇为稀奇道，“这四海八荒近年来有什么奇闻异事么？我怎地不知道？”
白真上神深深地瞧了自家妹子一眼，心道近些年来最为能称得上奇闻逸事的，怕就是你这位白浅上神了~
小妹自打有了身孕便呆傻了不止一点，他既是扇子送到了也没必要多留，还是让妹夫一个人受苦便好。他索性拎着扇子起身，再朝妹子蔼声地笑一笑，“不说了，我得回去琢磨琢磨，四哥改日再来看你。”
折颜上神也搁下茶盏跟着起身，“我也走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想要白凤羽了，记得给你四哥传个信儿~”
未免那只小狐狸崽子当真写出什么有损他雅名的事，他近来可是看紧一点。
白浅下意识地点头，点完又禁不住剜了老凤凰一眼，那白凤一族又不是师父养的仙鹤，哪能随便抓个人便拔人家的毛，再者说了，她师父又哪是随便什么人的凤羽都能配得上的~
四哥同老凤凰已走得没了影儿，桃林里又恢复了让人适意的宁静，她弯起小嘴转回头去看师父，师父也正含笑看着她，那双温眸里均是静湛又明亮的笑。
她有些害羞地撇过脸，又贪恋地赖回师父怀里，指尖无意识地缠上一只大手，再瞧向摊在桌上的话本子，“师父~你说十七这话本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战神垂眼看着依偎在怀里的小狐狸，稍微想了一想，缓缓挑起眉，“战神与我双宿双栖？”
小狐狸眨了一下眼，忽地眼睛一亮，惊喜得骨碌一下坐起身，师父这名字取得可真好！双宿双栖好呀！如今她跟师父可不就是双宿双栖了~唔，就是听着好像哪里有些熟悉呢？
战神若有似无的抿了下嘴角，将笑意忍一忍，回手再舀一勺果汁喂进小嘴里，“拐个将军回家耕田。”
小狐狸咽得咕噜一声响，连忙点头，唔，这个也好！
战神又舀上一勺喂过来，“战神和他的狐狸夫人。”
小狐狸眨巴眨巴眼睛，爪子扒着自家夫君的手，一边张着小嘴接勺子一边点头，这个也好！
战神拿指腹给小狐狸揩了下嘴角，“师尊与爱徒不为人知的二三事。”
爱徒的一双黑眼睛眨巴得尽是亮晶晶的光，沾着果子汁水的唇瓣也弯得要翘到天上去似的，这个也好！师父可真会取名字！唔，就是听着好像……都有些耳熟呢？
战神深深地瞧了一眼笑得晃眼的小脸，这回便没再拿果汁来喂狐狸，“师尊教我生娃娃……”
白浅上神下意识便又想点头，恍然想起什么又猛地一愣，须臾后陡然便炸了毛，“你偷看我的话本子！”
怪不得她听着那么耳熟，原来他说的这些都是前些日子她从凡间挑回来的话本子！彼时她便是因着这些名字看着便很吸引人才买回来的，不过这些名字难免太过……咳，是以她一拿回来便藏了起来，平日里看的时候也有小心避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偷看！
唔，也不晓得他看了多少，有几本，咳，写得还挺，挺那个的~
“没有。” 战神虚咳了一声忍下笑，老老实实地交代道，“不小心瞥见的。”
当真不小心瞥见的。
小狐狸抱着话本子看时总有意无意的防备着他，小模样可爱得紧，他忍不住多瞥了几眼，便不小心瞥见了……
瞪着他的人儿撅着小嘴，小模样又凶又可怜，他好笑的再舀上一匙果汁喂过去，恼着的小嘴却不肯张开，小脸上也漫了一层动人的桃色，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他垂下眼忍去即将要逸出的笑，回手将汤匙搁下，再揽着小身子带进怀里顺一顺毛，炸毛的小狐狸却并不安分，那双瞪着他的水眸似会勾人，翘着的唇瓣上也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汁水，日光下泛着细碎盈盈。
他喉间滚了一下，指腹不经意的抚去一颗晶莹，缓缓俯身，一点一点的吻去那些诱人甜香，待愈发情动难抑时才克制着退开分毫，再宠溺浅啄一下混着果香的甜软，含笑的嗓音已然微哑，“味道不错。”
炸毛的白浅上神被亲得晕晕乎乎，适才的恼羞成怒早已被喷洒在唇边的热气儿吹得一干二净，只迷糊地听见师父说，味道不错……
她抿了下唇，唇齿间都是果子的清甜味儿，唔，原来师父是在说果子味道不错。
与她鼻尖相贴的人直起身，她也跟着自他怀里坐起去够桌上的果子，舀上一大勺好喝的果子汁含进口中，再回身寻上师父的唇。他既是舍不得喝，那便由她来喂他好了，他方才在她口中尝了点味道便说好喝呢，她听得都可心疼了~
小狐狸鼓着小嘴应是要喂他，小身子也要自他怀中跪起，他忙伸手扶稳她，以免她被呛到又微微仰了头，可甜腻的小嘴在唇边拱完竟又要去够果子……
他气息里逸出一声模糊的笑，忙揽着小身子拢回怀里，再俯身啄上嫣红的唇瓣，无奈的失笑着低语，“不能再喂了。”
适才本就情动未消，实在禁不住她再这般闹。
唇间的幽香呢喃了一声“嗯？”，迷糊的小语调勾人心痒，他不禁蹙了下眉，喉间也不自主的滚了一下，复深深吸一口气，再起身好好的看看怀里的珍宝……
女子有孕至五月时便会害喜，大多数皆是晨吐严重，直至十月后才会减轻，甚至久的要两年后才会全无症状。索性他的小十七是好的，至今也未吐过几回，只是胃口不佳，人也倦懒，这两日才晓得管他要些吃食。
他自然知晓女子孕育子嗣是不易的，可如今日日看着他的小十七为他受这些苦，他当真是恨不能以身替之。
如今才不过一年，还有整整两年，他们的孩儿才能出生，等到往后月份大了，便要更辛苦，还有生产之痛，而他的小十七受这些苦，都是为了帮他孕育孩儿。
她甚至还不至一回傻笑着与他念叨，说这一胎要是能怀上十个八个便好了，当真是个傻狐狸……
他轻叹一叹，复疼惜的弯了嘴角，伸手与她拨开额旁的碎发，“日后莫要再胡思乱想了，我的小十七这样好，我又哪里会去再找旁人。”
想起方才回来时，她煞有其事说的那些不禁有些好笑，亦着实拿这让人心疼的小狐狸没法子，指腹蹭上近日似是又清减了的小脸，再哭笑不得的补一句，“多看一眼都不会。”
她被师父夸得有些害羞，又本就因着自己错怪了师父自责着，这会儿再听师父这样说便又难过的瘪了小嘴，心疼地拉上颊边的大手抱在怀里，低落的小语调也带了点鼻音，“十七近来总是跟师父耍小性子，是十七不好，让师父受委屈了……”
他蹙了下眉，紧一紧手臂将小身子往怀里带一带，再回握上柔软的小手，“说什么傻话。”
她使的那些小性子，在他看来都可爱得紧，又哪里有什么委屈一说，若非担心她的身子，他倒是乐意让她日日与他闹上一闹。
她瘪了瘪小嘴，听着师父这样说便觉得更自责，指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大手，嘟囔出口小嗓音更闷了，“可是十七控制不住自己……”
她这般低着头正好能瞧见小腹，她都能明显的瞧着不止小腹鼓起来不少，连带她的腰好像都粗了。前几日老凤凰跟四哥过来时，师父正喂她喝拿无忧花煮出来的糖水，连老凤凰跟四哥都看出来她长胖了，前阵子阿娘过来时也说她胖了不少呢~
她想得眼圈有些泛酸，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喃喃的小声问，“师父是不是嫌弃十七了……”
女子有孕后便会身形走样，更有的即便生产完孩儿也恢复不过来，这些她都晓得的，倘若她以后要是变得连腰都没有了……
她禁不住又撇了撇小嘴，这回的小嗓音更委屈得不行了，“十七变丑了~”
“胡说。”他有意微重了语气，复又疼惜的轻轻挑了眉，“哪里丑了？”
他倒是觉得他的小十七自从有了身孕，才更是美得不可方物了。
怀里人儿一副要哭出来的小模样，他拢着小手一道覆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我的小十七怎样都是好看的。”
适才她才哭过一回，此时他若再猜不出她现下是因何在难过，便也枉为人夫了。他极轻的长叹了口气，指腹慢慢蹭一蹭惹得他们娘亲伤心的两个小混蛋，又禁不住有些好笑，复看向楚楚可怜的小脸，再疼惜的补上一句，“就是如今这般模样，才最好看。”
温热的气息拂在头顶，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由来地便让她红了脸，师父是在逗还是在说真的她一听就知道了，而且师父也从未骗过她~
覆在她手背上的大手连同她的手指头同小腹一道磨蹭着，蹭得她心尖儿都有点痒了，唔，这样瞧着的话，这鼓溜溜的小腹还挺可爱的，而且师父也说，咳，她现下的模样最好看呢~
她不自觉地抿了小嘴，恍然想起什么又蓦地皱了眉，而后别扭地拽回自己的手，小嗓音也又闷得紧了，“可是……”
前一刻还弯着小嘴的人儿转瞬便拧了小眉头，虽是皱着眉头，粉白的小脸却越发沁了一层动人的桃色。他静等了一会儿也未等到后话，不禁有趣的问一句，“可是什么？”
温热的手掌还在小腹上打圈的顺着，不厌其烦似的一圈又一圈，绕得她心尖儿发痒，照进亭子里的日光许是太过明艳，晒得她浑身都慢慢热起来，抱着她的人许是没等到她说话有些心急，带着潮意的热气便凑得越来越近，近得都要贴在额心上了~
她禁不住缩着脖子躲一躲，没由来地便觉着有点委屈，借着这点委屈倒是将难以说出口的话小小声地含糊了出来，“师父都很久没跟十七亲近过了……”
一根桃枝轻轻的颤了颤，落了几片花瓣，山风倏静。
他垂眼看着娇羞得满山桃花皆失了色的小脸，长久的愣了一愣，而后哑然失笑，便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惹得她胡思乱想的？
怀里缩着小脑袋的人竟是要起身，他忙揽回小身子，顺势俯身寻上紧抿的小嘴，低得近似叹息的嗓音带了涩哑，眼里也添了湿意，“傻十七……”
红透小脸的人儿又低了头，他拿指弯勾起精巧的小下巴，阖眼间含上甜软的唇，“我是害怕。”
她被滚烫的气息灼的颤了下眼，又被吐在唇齿间低哑得似是打了颤的嗓音搅起一阵心痛，细细密密的刺痛一时间险些让人喘不过气。
害怕……
师父是这神族唯一的战神，是这世间最铮铮傲骨的男子，如今竟然为了她，说出害怕这两个字……
是啊，其实即便他不说，她也该知晓的，自打有孕以来，他的书案上便皆是与女子有孕相关的典籍，有多少次她夜里醒来，总是能恰好看见他也醒着，又有多少回她不小心看见了他蹙眉。
唇边的气息炽烈且粗重，粗重得近乎轻颤着，流连在唇瓣舌尖的痴缠却温存至极，也更让人难耐，难耐得心尖儿都隐隐发疼。她受不住的吮上那舌尖，阖眼时眼尾滑落了两行湿凉，而后抬起发软的手臂环上师父脖颈，又抬着下颚凑得更近。
他气息重了一下，分不清是笑意还是旁的什么，有煦风漫进林间，恍若平添了无尽热意，惹人醺然，亦越发让人情难自已。
他微敛了眉，竭力克制着方能退开一些，复又无奈的弯了嘴角，着实是啼笑皆非。
这段时日小狐狸总是懒懒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又一直胃口不好，他每每看着她拿起个什么吃食又皱着小眉头放下的模样都心疼不已，又哪里还能有什么旁的念头，不想却叫他的小十七多想了，当真是他的不是了。
近在咫尺的小嘴嫣红欲滴，唇瓣上还盈着亲昵过后的水光，他的小十七浑身都娇嫩的厉害，小嘴更是亲一亲便红得似擦了唇脂，诱人至极，亦让人欲罢不能。
这没良心的小东西竟还以为他不愿碰她，当真是傻的气人……
他喉头不自主的滚了一下，指腹轻轻抹去红唇上一点暧昧的水痕，浸笑的嗓音里俱是难言哑意，“日后有什么事便要跟师父说，不可憋在心里。”
这等小事竟也惹她难过一回，当真是不应该，也怪他粗心大意了。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再宠溺的啄一下甜腻的小嘴，“我们连孩儿都有了，没什么是不能说的，也没什么可害羞的。”
小手揪着他衣襟的人儿不说话，这会儿的小模样倒是乖巧得紧，小脑袋都要缩进他衣襟里了。他失笑着捧上小脸将没出息的小狐狸救出来，再情难自禁的轻咬一口樱唇，“记住了么？”
白浅上神被唇边那不轻不重的一下咬得险些打颤，吹在唇边的低沉嗓音又好听得让人浑身发软，她禁不住又缩了缩脖子，而后腻在唇边的人却又贴的更近，低低哑哑的问了一声，“回房？”
喷洒在鼻息间的火热气息好像一下在她身上点了一把火，一下又一下落在唇间厮磨也让人心尖儿打颤，她受不住地吞了下口水，唇上却又被人含了一下，一声只有鼻音的轻问也钻进了唇缝，“嗯？”
蛊惑人心似的。
她这回是当真颤了一颤，慌忙拿爪子推上越发压下来的胸膛，这会儿恍然也才想起，上回，咳，上回他同她在榻上腻了小半日，距今好像也没多久~
一瞬又一瞬羞于直视的画面纷纷飞到眼前，唇间的辗转越发深炽，她直至此时好像才明白过来眼下为何会是如此情境，而后不自主地再咽一下口水，忙爪子抵着结实的胸膛让自己能退开一点，借着喘气的空荡再颤巍巍且羞得无地自容地求上一句，“其……其实……咳，十……十七不是那个意思~”
战神：“…………”
战神深深的看了一眼点起滔天烈火却想自己逃跑的小狐狸，默了数息，手掌穿过小娘子腿弯，起身回房。
林中娇阳正好，绯色无边，长风卷起一地落英。
桃花吐新蕊，又是一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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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番外预告）
墨渊：“阿姐。”
白浅：“……………！！！”
墨渊：“我唤的好听，还是旁人唤的好听。”
白浅：“唔？什么旁人？”
墨渊：“…………那日在凡间，那个人间帝王。”
白浅：“…………师父那日听到了？”
墨渊：“听到什么？”
白浅：“………………唔，咳，没，没什么～”
墨渊：“所以。到底是谁唤的好听？”
白浅：“……………………”
……
下章正文就完结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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