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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
话到这里几人都有点伤感，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谁能陪谁走到最后。几人不想再谈古瀚的家事，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他们果断转移话题。
“你们刚才为什么感叹男女平等？”华鸿旧话重提。
“卫澄不是离婚了吗？她离得多干脆潇洒。我们就感叹卫澄是有资本可以肆意生活，但是很多女性都没有那个资本。”苏箐解释。
“这跟男女平等有什么关系，两性关系里，谁是强势方，谁就更有主动权。”华鸿好笑。
“这只是个引子，我们后来又谈到男女再婚，男性比女性容易。男人对婚姻更注重实用，女性更注重感情。所以男人觉得一个女人合适就可以结婚。女人一般都要有一定的感情才能走进婚姻。就算在工作中，女性就业环境也比男性差。同等学历男女收入比是0.65，这还是前几年的数据。现在的差距可能更大。”
苏箐此言出，几个男人都不好接话。这是现实，他们没法昧着良心说假话，女性不论在婚姻还是就业都比不上男性是铁一般的事实。
“很多公司在招人时不愿意招未婚未育或者已婚未育的女性，我特意和人事强调了我们公司一视同仁，但是很多女性确实让我很心寒。”叶苒打破沉默。
“怎么了？”
“有次一个女性已经怀孕了，但是她没和公司坦白，试用期过了后才坦白。这也没什么，我们公司本来就不歧视孕妇，怀孕了，正常上下班就行。我们公司对孕妇也比较照顾，基本不让孕妇加班，她们身体不舒服，提前一会走也行，都不扣工资。结果这个员工，经常迟到早退，这也就算了，但是她一休完产假就辞职。等于她来我们公司上班纯粹就是为了保险。”叶苒想起来就气愤，就是这种人多了才会扰乱女性就业市场。
不等别人接话，叶苒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已婚未育，应聘的时候说一两年内不打算要孩子，结果一入职就怀孕。人家有了也不能让人家打胎，公司也没说什么，平时大家也挺照顾她。结果她生完第一个，休完产假后来上班，上了没几个月，又怀了。她怀孕休假期间，本来该她做的都分给别的同事，大家以为忍几个月就过去了，她又来一次，公司员工都有意见了。后来没办法，只能又招了一个。她生完第二个回来，公司已经没有她的位置。后来把她调到别的部门，她本来做技术后来转文职，工资肯定跟着降了。结果她不满意，把我们公司告了，劳动仲裁。”叶苒苦笑。
“而且，女性确实没有男性卖力。那些有孩子的女员工，不是孩子生病就是孩子学校有活动，时不时请假。我们人事就问，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去，你老公呢？她们居然一脸理所当然，说她们的老公要上班。感情只有她们老公上班是上班，她们就不是上班了？”叶苒一脸气愤。
“好了好了，消消气。”苏箐拍拍她的手。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怒其不争。我们女性好不容易有就业的机会，能够和男人平起平坐，结果一个个的不知道珍惜。”叶苒摆摆手。
苏箐沈念叹口气，确实是这样的，很多女性还是习惯以男人为天，男人的事业才是事业，女人只要有一份工作就行。
“叶苒，我觉得这个事情里面你的问题更大。”季询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叶苒指指自己，苏箐沈念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季询。
“是你给你们女性员工的优待养大了她们的胃口，放纵了她们的懒散。”季询一脸不赞同。
齐硕在心里给季询点赞，齐硕因为这个和叶苒吵过很多次。可惜叶苒振振有词，她说女性本来就比男性更辛苦，当然要给她们一点福利。后来两人离婚，齐硕也就说不着这些。现在两人和好，齐硕也不会说这些，毕竟叶苒拥有那个公司的全部股权，他早和那个公司没任何关系。
现在季询点出来，齐硕希望叶苒能听进去，如果叶苒一直这样感情用事，她的公司也就这样了，想做大做强根本不可能。
“我们国家很多神话故事，神仙因为贪恋凡尘就被打入人间，再也不能回归天庭。还有一些就是直接分开，像牛郎织女，董永和七仙女。为什么神仙和凡人不能在一起？”季询问道。
“因为天条呀。”叶苒想了想后答道。
“对，因为天庭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季询很肯定的回答。
叶苒松口气，但是她知道季询的话肯定没说完。
“叶苒，神仙相对凡人而言是无所不能的，如果神仙在尘世生活，就会打乱尘世的规矩。因为他们无所不能，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要什么都手到擒来。但是他们也有感情，会凭感情行事，所以他们才会不容于尘世。其实我们国家那些神话故事，都有很深的教育意义。神仙就相当于上位者，他们掌握了权力，手握资源。所以他们不能任性行事，他们一旦感情用事，造成的伤害就是毁灭性的。所以神仙要无欲无求，只有无欲无求才能公平公正。所以神仙不能和凡人在一起，各个国家对上位者也有一些制约。”
叶苒听完没有接话。
“就像白蛇传里，白蛇为了许仙水淹金山寺，她只是个妖，为了自己的爱人，害死了多少百姓。那些百姓又有哪里错了呢？为什么要枉死？新白娘子传奇里白蛇和许仙最后居然成了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为了他们的私情，死了那么多无辜百姓，最后他们居然能成仙。”季询实在不懂这里面的逻辑。
“好了，说事就说事，怎么还扯电视剧里去了。”齐硕把话题转回来。
季询一笑，确实扯远了。
“叶苒，你在你们公司，就相当于神仙的角色，因为你拥有绝对的权利，你只有公平公正的对待每一个员工，你的公司才能长久的发展。你这样偏向女性员工，其实非常不好。我并不是教你冷漠，但是叶苒，你是个老板，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你偏爱女性员工，你的女性员工才会有恃无恐。而且会寒了男性员工的心，他们同样的努力，甚至更努力，但是享受的待遇却比不上女同事。”季询叹口气。
“国家规定公务员不能经商，他们的直系亲属也不能经营与公职人员相关的产业，这就是对权力的一种制约。同样的，你身为老板，就不能以自己的喜好，甚至只是因为性别行事。这会给你的公司带来灾难。你纵容着怀孕的员工迟到早退，你就得重新招一个人，那你的成本就会增加。如果这样的人多来几个，你怎么赢利？搞不好还会亏损。你的公司怎么持续的发展？”
“叶苒，你想帮助女性就业，但是前提是你的公司必须一直存在而不是破产，你才有那个能力帮助别人。如果因为你这样那样的纵容导致公司经营不下去，最后破产了。你自己都失业了，你怎么帮助别人就业？你有梧桐树，才能引得凤凰来。”季询可谓语重心长。
“是呀，叶苒，免费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被珍惜。如果那些员工不是在你的公司，而是在别的公司，她们敢明目张胆的迟到早退，甚至一进公司就怀孕吗？你给她们的福利，培养的不是她们的感恩，她们只会当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久而久之，你的公司会越来越不堪重负。”华鸿给季询帮腔。
叶苒一直没有说话。
“叶苒，虽然你没有留过学，但是你总知道国外很多国家有免费医疗吧？”华鸿换了种思路。
叶苒点头。
“那你觉得是我们国家的医疗制度好还是国外的医疗制度好？”华鸿问道。
“当然是我们国家好了。国外那些说是免费医疗，但是看个医生要排好久的队，等见到医生时要么自己痊愈了要么早就死了。只有我们国家是真正为百姓看病。”这个问题压根不用思考，叶苒想也不想的回道。
华鸿一笑，“但是国外有一种情况可以立马见到医生，也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疗。”
“我知道，自己掏钱嘛。”叶苒憋嘴，不管哪里的有钱人都能得到很好的资源，不管是教育还是医疗。
“对，只要自己掏钱就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华鸿点头。
叶苒奇怪的看着华鸿，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华鸿意思，只有付出代价得到的东西才会被珍惜。”苏箐叹口气，接过华鸿的话。
“苒苒，其实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我们公司也是，我们给了一些福利，很多人就觉得理所当然。虽然很多公司都有这些，但是也有很多公司没有。那些员工就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沈念叹口气。
“齐硕以前也说过我给女性员工太优待了，但是我从来没听过，还和他吵过几次。”叶苒一笑。
众人转向齐硕，齐硕一笑，举手投降。
“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意思，公司就应该有公司的规矩，公司不是慈善机构，是以盈利为目的。如果公司不能盈利，反而亏损，那么有再多的想法都是白搭。我想帮助女性就业，那我的公司一直良性经营是必要条件。”叶苒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对，你只要给她们提供就业岗位就好，那些额外的优待完全没必要。女性充分参与竞争，才能在职场更有竞争力。温水煮青蛙反而是害了青蛙。你公司出去的女性员工，竞争力肯定比不上别的公司，她们在你的公司已经养了很多臭毛病。”季询点头。
“很多人叫嚣免费医疗，但是真的免费医疗了，他们得到的服务肯定和现在没法比。医生只有得到足够的酬劳才有动力提高水平，如果不管水平高低都是一个价位，谁还有动力去提高。我们的决策要符合真实的人性，才更有利于社会发展。”华鸿接过话。
“我要好好想想。”叶苒一时半会不可能立马转变观念，她需要时间思考。
季询华鸿点点头，没再多说。说多了只会适得其反。
这时孩子们陆续醒了，一个醒了，别的也跟着闹醒了，几对夫妻开始忙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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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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