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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危相助似故人
千钧一发间,一人一骑旋风般疾驰而来,隔着一丈多远,眼看着马车就要撞到拐角的墙壁,马上之人腾身而起,如一只雄鹰般直冲过来。
手中寒光一闪,已经割断了绳索,脚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借力止住了冲劲,然后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大喝一声,双手拖住了仍然往前翻落的马车车缘。
无奈惯性太大,加上本身的重量,何止千斤,仓促之间就是天生神力,恐怕也难以拉住。
“快跳车,我……拉……不住了……”
来人拼尽全力,整张脸都绷到变形,也只能勉强稳住片刻,焦急间冲着吓呆了的三人大吼。
曦之顿时清醒过来,趁着车身倾斜,急忙掰开了车门,拉着春痕和莹月,毫不犹豫地向下一跳。她毕竟练过轻功,若只有自己绝对没问题,可这种生死关头,无论如何她也不能丢下从小亲如姐妹的丫头。
“啊!”惊呼声中,三人落地滚了好几圈,曦之尽量调整着姿势,免得三人头部受到撞击,好容易才止住身子,只觉得浑身散了架般火烧火燎的痛,也不知道到底伤到了哪儿,仰天躺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春痕披头散发,顾不得满脸灰尘扑过来抱住了她。
见她们都已经跳车,那人这才放手,一时精疲力尽,登登登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马车失去了牵引,轰地砸在墙上,但见沙石飞溅中,马车已应声裂开四散。
曦之目瞪口呆,心里阵阵后怕,若是刚才没人来救,连人带车一起砸到,恐怕很难有命在了。
“你怎么样了?”
喘息未定,那人见曦之似乎伤势严重,急忙爬起来问道。
曦之心中五味俱全,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想不到危难时刻救了自己的,竟然是晋王沐璋。此时他亦是鬓发散乱形容狼狈,完全不见往日的风流倜傥,只有满脸关切。
“谢谢你。”除了这三个字,曦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好像是胳膊断了,其他应该没什么。”
略微休息了会儿,曦之感觉除了右臂疼痛剧烈之外,其余的地方应该都问题不大,想必是刚才为了避免伤到要害,侧着身子落地导致的。
“你别动,免得骨头错位,到时候就不好接了,我的侍卫马上就来。”
沐璋舒了口气急忙吩咐,曦之冲他勉强笑笑,便再也没力气说话,她不过是个闺中弱女,平时连小伤都没有受过,如今能一直强忍着没有大呼小叫,已经很难得了。
感觉没有见到莹月,到底有些不放心,用手指了指旁边,向沐璋虚弱地一笑,意思是求他帮忙看看。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闲心管别人。”沐璋气不打一处来,一贯的毒舌忍不住又跑了出来,瞪了她一眼,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又难得的有哀求之色,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走到莹月身边检查了下。
“没事,受了点小伤,应该是吓晕了。”敢指使他堂堂亲王去看一个奴婢,恐怕也只有她了,偏偏他还不情愿地照办了:“你们家也真好玩,做主子的皮糙肉厚,当奴才的倒身娇肉贵的。”
以前曦之最烦他说话刻薄,对他印象很不好,看见就没有好脸色,后来经过宫中惊魂一幕后,改观不少,但此后一直没什么交集,那天沐璋突然在陛下面前求亲,令她大吃一惊,虽然最后皇上没准,还把她许给了秦王,但她总觉得见到他有些不自在,倒像是亏欠了他什么似的。
而今生死关头,他却不计前嫌拼命来救她,让她十分感动,这人其实也是个嘴毒心软的,自己从前对他存了偏见,看不到他的优点。
此时一群侍卫终于策马赶来,早有机灵点的顺手请了街边的大夫,沐璋顾不上自己,连忙让他给曦之看看。
敢在非富即贵的南城开医馆,那大夫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仔细帮她检查了下,回头冲沐璋笑道:“王爷放心,这位小姐只是肩膀脱臼,只要将骨头复位就没有大碍了。”
“你有把握吗?”毕竟是街边随便抓的,沐璋还是有些不放心,脱臼说起来不是大事,但若复位手法不正确,也有导致残废的。
大夫自然明白沐璋话里的警告,但这也是个扬名的机会,如何能放过,遂傲然一笑,肯定地点头道:“小人别的不敢说,于跌打损伤上还算拿手,而且这位小姐的伤耽搁不起。”
听他如此信心满满,沐璋默然退后,那大夫遂告了声得罪,对曦之拱手道:“等下会有些疼,请小姐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会好了。”
“没关系,你尽管施为,不用顾及我。”曦之淡淡的说道,毕竟是大家闺秀,人前无论如何也不能失了体统。
“好。”大夫轻轻托起曦之的右臂,用手在她肩头极轻巧地捏了几下,仔细感觉位置,然后对她笑道:“小姐若是害怕,就请先闭上眼睛,或者看着别处,老朽要动手了。”
“不用。”曦之点点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春痕担心地看着她,正准备说话,不提防那老大夫手上突然使劲,只听“卡擦”一声,剧痛袭来,痛得她忍不住低低惨叫,差点昏厥过去。
“小姐,你怎么样了?”春痕吓得半死,急忙抱住她,见她脸色苍白得透明,额头冷汗淋漓,不由得转头怒道:“你这个大夫怎么回事啊,这不是折磨人吗。”
老大夫却并不生气,笑吟吟地捻了捻花白的山羊胡子,自信满满地问道:“小姐现在动动胳膊,看看怎么样了。”
听他说得很有把握,曦之半信半疑地抬了抬右臂,果然能动了,虽然红肿未消,但疼痛的感觉却降低不少,盈盈一笑道:“多谢大夫,春痕,你错怪他了,刚才他只是为我正骨而已。”
“是这样啊,突然来那么一下,可吓了我一大跳,老人家,对不起了。”春痕本就性格温和,只是太过关心,才一时发怒。
“不妨事。”老大夫自然不在意,这种误解平时见得多了,比这过份的病患家属比比皆是,转身又去给莹月治伤。
本来曦之和春痕都还有许多擦伤,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便包扎,反正没有大碍,回去再清理不迟。
“我已经给你找了辆车过来,先送你们回去再说吧。”
春痕扶着曦之慢慢起来,又赶忙帮她整理仪容,沐璋骑着马过来,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那就有劳你了。”曦之向他感激的笑笑,也没有继续客气,此时莹月已经醒了,三人忙上了马车,朝秦府进发。
此地离秦府本就不是太远,拐过两条街便到了,见到晋王亲自送小姐回来,家仆都惊讶不已,急忙通报给秦相。
见到孙女儿狼狈不堪的样子,秦相吃惊地皱了皱眉头,待到问清楚事情原委,不由大怒:“谁有这么大胆子,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本王当时正在附近,街面上并没有可疑人等,估计是有人躲在两旁的店铺里暗算。我已经派人找到了那两匹马,身上都有带毒的暗器。”
沐璋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秦相,这起事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不是意外,只是又会是什么人要置曦之于死地,背后指使者针对的,到底是曦之本人,还是整个秦家?
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他都触犯了秦家的逆鳞,这件事情秦相绝不会轻易罢休,肯定是一查到底了。
曦之受了这番惊吓和苦楚,早已体力不支,匆匆说过话便回初曦院了,身上的小伤不方便请大夫看,幸好碧纹和碧络都会处理轻伤,便帮着上药包扎。
清理过曦之便疲惫地睡下了,一觉黑甜无梦,才睁开眼鼻中便闻到药香,见她坐起来,春痕忙端了碗药过来:“小姐,昨天你睡下之后,老夫人去请了曹御医过来,给你开了几副药,我一直用热水温着,现在刚好不烫了。”
曦之皱着眉头将药汤一饮而尽,春痕赶快塞了块蜜饯在她嘴里,试着动了动胳膊,已经好多了,只有些隐隐作痛,并不是很明显了,看来这个无名大夫手艺倒还不错。
看看天色似乎不早了,正准备起来,春痕已经笑道:“御医交代了,让小姐好好静养几日,你就安安心心躺着吧。”
听她如此说,曦之只得半靠半坐在床上,问了些家里的情况,正说着外面有小丫头通传:“大少奶奶来了。”
曦之大喜连说快请,话未落音含章郡主已经走进来了,看见她不由眼圈微红 :“再也想不到,妹妹会遭这么大的罪。”
“哎呀,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吗,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我的福气还大着呢。”
曦之怕她伤心,急忙半开玩笑的说道。含章听了果然破涕为笑,指着她的脑门啐道:“要不是你傻人有傻福,赶巧遇见晋王,看你还哪里来的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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