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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帝国(九十二)调虎离山之计——万安山血战》
洛阳东门,疾风呜咽。拓跋永一身缟素,怀抱覆盖军旗的父帅灵柩,在亲兵护卫下踏上归途。诸将肃立城头,目送悲怆队伍消失于官道尽头。
“打扫战场!掘地三尺寻黄巢!”凤天翔压下悲痛下令。清理上阳宫,尸骸枕藉却不见黄巢踪迹,清点义军遗骸不足两万。
“有暗道!”凤小天于偏殿发现武曌时期遗忘的地宫入口,直通城外。诸节度使聚首,面色凝重。
“狡兔三窟!黄巢必携数万贼遁!”凤天翔目光如电,“速派精骑斥候,四门齐出,连夜搜索其踪!”
翌日巳时二刻,东门斥候飞马入帐,急报:“大帅!黄巢贼军围了白马寺!恭王殿下被困其中!距此六十里!忠武军三千弓弩正死守,然殿下危殆!”
“好大的胆!”凤天翔怒目圆睁,“唐鑫、戴力澜!速领弓骑军驰援!务必护殿下周全!小天、上官芷,整军随我出发!”
“诺!”四将领命疾行。
恰在此时,大地轰鸣如雷!数名副将奔入帐中跪报:
“报凤帅!女将潘帅已率兴国军铁骑出城急援,步卒听您调遣!”
“报!曾帅昭义军精骑亦出,步卒交由凤帅!”
……
凤天翔心头激荡:“传令!各部留五千精兵守洛阳清剿残敌!余下步卒,随凤家军主力,即刻出城驰援!”
“诺!”军令如山,洛阳东门再开,二十万步卒洪流涌向白马寺。
巳时四刻,潘秦玉、曾世廉、李淳化、张寿昌率骑兵团抵万安山下。林深树密,官道蜿蜒。数名浴血斥候踉跄奔出:
“诸位节帅!山中遍布杀阵!我等数十弟兄探路,生还无几!请务必小心!”
张寿昌环视同袍,见众人面色凝重却救援心切,断然下令:“全军戒备!刀出鞘,箭上弦,斥候探路,缓速进山!”
“诺!”钢铁洪流警惕地没入山林阴影。
初时平静,唯闻蹄声甲响。深入腹地,死亡骤临!
“咔嚓!”“咻咻咻——!”“噗嗤!”
地面塌陷,尖桩坑吞噬人马!两侧密林毒弩如蝗,中者立毙!绊马索突现,战马悲鸣翻滚!滚木礌石砸落,铁蒺藜刺穿马蹄,淬毒吹箭无声索命……每一步都踏着袍泽的惨叫与鲜血,阵列大乱,血染山道。
前锋付出惨重代价,将出密林之际,致命杀机再至!
“咻咻咻——!”
密集箭雨自四方树冠倾泻而下,力道奇大,专射要害!唐军人仰马翻,血流成溪!
箭雨稍歇,无数黑影如鬼魅跃下!夜行裹身,黑巾覆面,手持毒刃钩爪链锤,自树丛石后闪电扑出!不求斩将,专事屠戮士卒,制造混乱!
惨烈混战爆发!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唐军虽勇,然陷阱、暗箭、死士连环打击,伤亡触目惊心。
潘秦玉银枪挑飞刺客,曾世廉大刀卷起腥风,李淳化、张寿昌奋力拼杀。终率残部浴血冲出山梁,白马寺塔尖在望。回首来路,尸骸遍野。
四将勒马,默然摘盔,向牺牲忠魂深深一躬!悲愤痛惜刻于铁血面容。
“袍泽血不白流!”女将潘秦玉嘶声令,“目标白马寺!全速前进!”
“诺!”残骑怒吼,扬尘疾驰。
午时二刻,凤天翔率主力步军抵万安山。浓重血腥扑面,混合死亡气息。山路两旁,陷阱残骸、断箭残兵、大片暗红血迹触目惊心。越深入,景象越惨:将士遗体扭曲倒伏,凝固着不甘;伤者呻吟刺耳。
凤天翔穿行修罗场,六月闷热顿化刺骨寒。惊怒交加:“壮哉!大唐儿郎!这笔账日后定要一齐算于黄巢这妖人!”
或因先锋蹚平陷阱,伏兵已灭,主力未遇阻截。午时三刻,抵白马寺。寺门大开,恭王李承旭安然无恙,潘秦玉等四将已至,寺前备好饭菜。
“凤帅!”恭王迎上,面有无奈凝重。
“殿下无恙?贼军何在?”凤天翔急问。
李淳化苦笑:“凤帅,中黄巢调虎离山计了!”
张寿昌怒道:“殿下本阵在此是真!但斥候所见‘围寺贼军’,乃黄巢疑兵!他算准我等必急援殿下,故意假传军情!更在万安山布下狠毒杀阵,不为歼我,只为重创驰援之师,拖延时间!”
曾世廉须发戟张:“万安山伏兵机关,皆是拖延毒计!黄巢趁隙,早率主力远遁百里了!”
潘秦玉铁青着脸:“我等竟成其棋子!万安山将士……”
真相如冰水浇头,彻骨生寒!黄巢之谋,环环相扣,狠辣精准,将唐军救主之心化为己用!万安山惨烈牺牲,竟只为换其从容脱身!
凤天翔缓缓坐下,面对热食毫无胃口。眼前尽是万安山血路忠魂。良久,牙缝迸出数字:“好一个黄巢!乱世枭雄!”
白马寺内外,一片死寂。唯余山风摇铃,空洞回响。一场救援,终成被敌戏弄的惨痛教训。黄巢阴影,如午时闷雷,沉沉压在所有将帅心头。剿灭之路,艰险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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