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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杀机
最近我彻底栽进了《封神榜》的坑,还是咆哮帝马景涛那版的日语配音版。每次听到纣王用抑扬顿挫的日语喊出“美人!”时,我都忍不住想笑,他的声音排山倒海,一个人就是一整支运动会上的拉拉队伍,简直魔性到不行。
我越看越入迷,甚至看出了执念,心里想着要是让我演两集该多好啊。
这天我刚吃完酒心巧克力,变成了月岛弥斯。我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在街上晃悠。阳光正好,我正哼着《封神榜》的主题曲,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大嗓门:“那个小妹妹!对!不要东张西望,我说的就是你!”
我疑惑地回头,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印着九尾狐图案T恤的男人正冲我使劲挥手。他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小妹妹,我看你气质特别,长得也漂亮有灵气,有没有兴趣演戏啊?”
他见我一脸警惕,连忙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我是《封神榜外传》的导演佐助小太郎,我不是坏人,你看,这是我的名片哦。”
《封神榜》?!我眼睛“唰”地亮了,盯着“封神榜外传”这几个字,感觉心脏像被哪吒的混天绫缠住,“哐哐”上下直跳。这是什么天选剧本?!真是心想事成耶!我早上还在念叨,下午就有导演找我演主角了?!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拼命点头:“我演!我当然有兴趣!”
我跟着佐助导演来到剧组,现场热闹非凡。古装扮相的演员们三三两两地坐着,道具组在摆弄兵器,化妆师拎着箱子来回穿梭。
但我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的玉笏贤雅哥哥!!!他穿着绣着金线的华美长袍,墨黑的长发,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那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眉眼精致得如同工笔画,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俏皮魅态,嘴唇却是恰到好处的绯色。阳光洒在他身上,连飘动的衣摆都像镀了一层光芒,美得让人瞬间忘了呼吸,脑子里只剩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几个字。这是什么神仙缘分!
穿古装的演员们围坐在铝制折叠椅上对词,道具组正往假山上挂瀑布道具。我的视线瞬间又被角落的身影钉住——玉笏贤雅哥哥此时正斜倚在雕花屏风旁,金色长袍垂落地面,乌发用嵌着碎玉的发冠束起,几缕发丝掠过挺直的鼻梁。他正低头看剧本,长睫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他唇角微抿,连握着卷轴的手指都透着清冷的玉色光泽。
仿佛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抬眸望来,瞳孔是浅褐色的琉璃质感。我慌忙低头收回目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战鼓般擂动。
“弥斯小姐,过来这边。”佐助导演把我带到化妆间。化妆师手脚麻利地给我上妆,我的眼影是黑色的,嘴唇涂成了朱砂色。接着,我换上一身粉色古装,后腰的银链配饰“哗啦”作响。化妆师又往我腰间挂了一柄长剑:“这是道具组特意定制的。”
我对着镜子转了两圈,心里却隐约觉得不对劲,于是提着裙摆快步跑出化妆间,发间的金步摇“沙沙”作响,“佐助导演,为什么我演的苏妲己的妆造要弄得和杀手一样啊?”
佐助导演愣了一下,随即一脸“你搞错了”的表情:“弥斯小姐,我没说让你演苏妲己啊!女主角早就定了,是碧水怜心小姐。”他指向不远处,一个穿着蓝色广袖流仙裙的女人正和身边的副导演日未先生说话。碧水怜心小姐妆容浓艳,眼线勾得如同妖异的翅膀,红唇似火,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勾人的媚劲,倒是跟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风格完全不同。
但是呢,不是我自恋嗷,要是化妆师给我画的是浓妆,我可以比她更出色,只不过我平时不爱张扬、懒得化妆、也更不想魅惑谁谁谁罢了。
“佐助导演,那我演谁啊?”不知怎的,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演苏妲己的贴身女侍卫——心肝宝贝。”佐助导演语气平淡地说。
“心、肝、宝、贝?”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什么鬼名字啊?佐助导演你认真的吗?”
佐助导演脸一沉,语气也冷了下来:“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你不想演就算了,你知不知道外面排着队想演这个角色的人多了去了!你能被我选中是你的荣幸!不要不知好歹!”
看着他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冰冷的眼神,我简直窝火极了。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打退堂鼓吧?这可是《封神榜》啊!我咬咬牙,下定决心:“演!管它是杀手还是侍卫!我都演!”
这时,碧水怜心小姐踩着十厘米高的木屐走来,广袖流仙裙的裙摆在地面拖出华丽的弧线。她冲玉笏贤雅哥哥抛了个媚眼,又上下打量我:“哎呀,小妹妹,你就是饰演我的贴身侍卫——心肝宝贝的演员呀!”她的指尖划过我剑柄的宝石,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不过心肝宝贝这个名字嘛…呵呵呵,怎么说呢,嗯…确实挺适合你的。”
我懒得管这位碧水怜心小姐的挖苦,拿起剧本看了起来。
然而,看到剧本后,我差点晕过去。《封神榜外传》——编剧花道切三郎。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啊!!!苏妲己(碧水怜心饰)和伯邑考(玉笏贤雅饰)是一对爱侣,伯邑考带兵灭了纣王,众人拥立他当新大王,然后他登基称王,立妲己为王后,和妲己终成有情人眷属。
而我饰演的妲己的贴身侍卫心肝宝贝,因为在战场上保护妲己和杀敌数千,立了大功,被伯邑考封为东伯侯。结果没过多久就被伯邑考“杯酒释兵权”…最后,我成了个闲云野鹤,还娶了八个美男子当男宠…
我一边看剧本一边翻白眼,气得我想杀人:王八蛋!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啊?逻辑呢?历史呢?狗屎王八蛋东西你站在那里别动!我要给你一记天马流星拳!!!然后再把你踹到西伯利亚唱《传奇》!!!
吐槽归吐槽,戏还得拍。今天的戏份是战场上的关键戏。我握着长剑站在剧组搭建的战场上,周围是穿着盔甲的群演。
“Action!”佐助导演喊道。
只见纣王——饰演者梵芜先生穿着黑金色的龙袍,一脸狰狞地挥舞着权杖:“苏妲己!你这个妖女!竟敢勾结外敌!”他的声音虽然没有马景涛版《封神榜》的日配那么夸张,但也带着股狠厉劲儿。
碧水怜心小姐饰演的苏妲己娇笑着,腰肢款摆地走到纣王面前:“大王~ 伯邑考可是真心爱我呢。不像你,只知道沉迷酒色~既如此,臣妾便舍了你,从此不再管你,就此弃你而去~”她的声音又甜又腻,眼神却充满了挑衅。
这时,玉笏贤雅哥哥饰演的伯邑考冲了过来,长剑一挥,气势凛然:“纣王暴政,民不聊生!今日我伯邑考便替天行道!”他的声音清朗,眼神坚定,瞬间引来一片群演的欢呼:“伯邑考将军威武!”
我作为苏妲己的贴身女侍卫“心肝宝贝”,需要在这时大杀四方,保护苏妲己。我提着剑左劈右斩,虽然是演戏,但我也全情投入,杀红了眼。
贤雅哥哥的长袍在雾气里翻飞,就像从敦煌壁画里走出来的神将,“暴政当诛!”他将长剑指向纣王时,阳光恰好照在剑身上,反射的光晃得我眯起眼。
按剧本我该在此时斩杀三个敌兵,可挥剑时,我的腰带突然松开,眼看就要当众出糗,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手——玉笏贤雅哥哥侧身替我系紧了绦带,指尖擦过我腰侧时,我听见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要小心道具剑的暗扣勾到腰带哦。”
我红着脸点点头,很快又投入到戏中。
“杀!挡吾者死!城若拦吾,吾便屠了这城!人若犯我,我便宰了那人!”我大喊一声,用剑鞘打倒一个群演,又一个转身踢飞了另一个群演。
佐助导演手举着喇叭指导:“很好!弥斯小姐,你的表情可以再凶狠一点!对!非常好!”
好不容易拍完打戏,接着是对手戏。伯邑考登基称王,坐在龙椅上,苏妲己站在他身边,接受众人朝拜。
我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臣心肝宝贝,参见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笏贤雅哥哥饰演的伯邑考温和地看着我:“心肝爱卿,卿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护驾有功!朕封爱卿为东伯侯,赐封地百里,黄金万两。”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听得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保持镇定,拱手作揖道:“谢大王恩典!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碧水怜心小姐饰演的苏妲己也柔柔地说:“心肝,以后可要好好辅佐大王和保护我呀~”
“是,臣遵旨!”
拍完封爵戏时已近黄昏,我蹲在角落研究剧本里我饰演的女侍卫心肝宝贝“娶八个男宠”的奇葩剧情,一边研究一边无语。
剧组准备收工吃饭,我正想去找玉笏贤雅哥哥搭话,突然听到片场角落传来一声尖叫。
“啊——!死人了!”
我们循身跑去,只见副导演日未先生倒在一个大青铜鼎旁,后脑的伤口正往外渗血。他一动不动,地上流了一滩血。
“快叫救护车!”佐助主导演脸色煞白地喊道。
我凑近一看,副导演日未先生已经没了呼吸。现场顿时乱作一团,演员们吓得窃窃私语,工作人员也慌了神。
“都别乱动!”我下意识地喊道。见惯了凶杀案,我已经能做到有条不紊了:“保护现场!快报警!”
佐助主导演也反应过来,连忙让剧组的人退后,不要破坏现场。
警察很快就来了,带头的是目暮警官。他勘察了现场,皱着眉头问:“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先生是什么时候?”
“大概半小时前,”编剧花道切三郎先生说,“我们刚拍完一幕戏,他说去拿点道具,就走了。”
“有没有人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目暮警官问。
大家都摇摇头。我仔细回忆着,突然想起一件事:“目暮警官,我好像看到纣王的饰演者梵芜先生,在片场附近鬼鬼祟祟地走动。”
梵芜先生立刻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是吗?”我盯着他,“那你为什么要绕到道具箱后面去?”
梵芜先生眼神闪烁,说不出话来。
这时,法医走过来报告:“目暮警官,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小时内。”
目暮警官看向梵芜先生:“梵芜先生,你有什么解释的吗?”
梵芜突然跪了下来:“警官,不是我!我只是跟他有过争执,我没有杀他!”
“争执?”目暮警官追问。
“是的,”梵芜先生哭丧着脸说,“日未先生一直克扣我的片酬,我找他理论,他还威胁我。但我真的没有杀他啊!”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地上有一小块碎布,颜色像是剧组戏服上的。我捡起来,仔细看了看,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走到碧水怜心小姐面前,望着她的裙子:“碧水小姐,你的广袖流仙裙好像少了一块布料?”
碧水怜心小姐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捂住裙摆:“你…你胡说什么!”
我拿出那块碎布,对比了一下:“颜色和花纹都一样,这应该是从你裙子上掉下来的吧?”
目暮警官也凑过来看,点点头:“确实很像。碧水小姐,你怎么解释?”
碧水怜心小姐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是日未副导演他…他想对我不轨,我反抗的时候,不小心扯掉了戏服的一角。”
“哦?”我挑眉,“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我怕影响不好,会被他毁掉我的前程…”碧水怜心小姐哭着说,“日未先生他一直对我动手动脚,我拒绝他,他就威胁我说要毁了我的演艺生涯,把我雪藏。”
碧水怜心小姐被警察带走了。剧组人员散场后,片场只剩下我和贤雅哥哥两个人。玉笏贤雅哥哥拿出一个创可贴,缠在我的手指上:“弥斯妹妹,你的手指被长剑道具割伤了,疼不疼?”他指尖的温度透过创可贴传来,我这才觉得伤口是疼的…但…也是暖的。之前,莽撞杀敌的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说不疼是不可能的,可是有你在,我竟然觉得没有那么疼了。”我对他微笑。
他垂下眼睛柔和地看看我,浅褐色的瞳孔在灯光下像透明的琥珀,“弥斯,我知道你对‘娶八个男宠’这个结局很无奈,我会尽量与主导演佐助先生沟通,让你饰演的角色最后与知己浪迹天涯,你觉得怎么样?”
我开心地点头道:“好呀!那这个知己的角色由谁饰演呢?”
贤雅哥哥用手指了指自己,对我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睛:“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我听罢会心一笑:“这个人我觉得很满意。”
夜风卷着落叶,我用眼神追随着贤雅哥哥,心情比演了女主角苏妲己还开心。口袋里的酒心巧克力还剩一颗,我剥开金箔纸把巧克力递到他面前,看他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半,唇角沾到的巧克力碎屑像极了刚才他之前涂的绯色的唇妆。
我一时看到出神,突然唇角尝到一丝苦涩,我怔怔地望着他,倏然间感受到了一个极其克制、蜻蜓点水的巧克力吻。
我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他正满眼歉意地望着我:“对不起,因为你真的太可爱了。我不应该这么犯规越界的。都是我的错,你可以原谅我吗?”
他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乘人之危。我之所以会被他吻了的原因: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太可爱了,所以他对我毫无抵抗力。
我选择原谅他,也原谅自己实在是可爱得惹人爱:“嗯嗯,我原谅你啦!”
说完,我脑袋一抽风,捏住他修长如玉的左手,低下头“嗷呜”猛咬了一口。只听他吃痛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咝…”
我对他吐了吐舌头:“大仇已报,一笑泯恩仇啦!”
他无奈地对我一笑,念出一首诗:“清风不解书中意,为何翻乱墨痕轻。月色雪光交织处,你是人间心上景。”
哎呀,这个人文绉绉的,怪有趣的。我低头不语,他也不强迫我回应他的诗句,只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在偷笑呢?”
我连忙否认:“才没有呢!”
或许,贤雅哥哥的出现就是封神榜里的哪位神仙给我送来的姻缘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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