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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
曲宽彦有一瞬间的愣神,低头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关怜皱着眉头看他,神经病吧?有什么好笑的。
曲宽彦伸手把他揽到怀里,“多难得让你承认我。”
“你要送我什么?我不想作为一个吸血鬼,这个阶段我能活着就行。”关怜认真地说道。
没等曲宽彦说什么,关怜又说道,“我和你是平等的,不需要你再施舍什么给我。”
曲宽彦把他抱得更紧一点,噙着笑轻声说道,“歪理一大堆,什么施舍不施舍,我就要给你。”
关怜瞪了他一眼抬手把他推开,“滚远点。”
曲宽彦抬手看了看时间,伸手把他拽过来揽着他往家里走去,“走了。”
关怜这才看见家里像是有人,亮光隐约从窗帘背后传来,家里还有人吗?
推门进去的那一刻关怜愣在门口,热烘烘的暖气扑面而来,家里灯火通明,吊灯的光太亮了像是要把关怜的眼泪逼出来,偌大的客厅里布满装饰,气球,飘带,欢快的音乐在喧嚣,甚至玄关还有一个专门的迎宾牌,欢迎光临关怜的生日宴会。
江崇敏就坐在客厅拿着关怜常看的那本书在跟范陆南讲着什么,余子温四仰八叉的躺在小沙发上看iPad,餐厅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像是于姑姑和谁,小花已经困的不成样子在旁边打盹,这一幕似乎在关怜梦里出现过。
小花听到关门声眼睛立刻变得炯炯有神,第一个冲上来兴奋的汪汪叫起来,范陆南也看过来,心里酸溜溜的瞥了一眼曲宽彦,就你高贵,还搞什么生日惊喜,行,全世界就他一个负心汉!
关怜几乎是忘记做出反应,大概怎么都没想到临近十二点他们没睡觉为了等他。
余子温什么时候回来的?于姑姑也在?
“关怜你回来了!”余子温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往关怜身上扑了过去,曲宽彦往前一站挡住余子温,把两人隔开微微笑道,“嗯,我们回来了。”
余子温翻了个白眼敢怒不敢言。
曲宽彦给关怜拿拖鞋让他换上,关怜这时候似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你们……怎么在这?”
余子温瞪着大眼睛来回转,“想给你一个生日惊喜呗~”
范陆南可是一点都不惯着,“呵呵,可真会往自己身上贴金子,那谁,就姓曲的那谁,提前一个月就告诉我们了。”说完还扫了曲宽彦一眼,一副不屑的嘴脸。
于姑姑笑眯眯地端着鱼放在餐桌上,有一阵没回来了,她多想这俩孩子啊,“可算回来了,饿了吧,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让关怜没想到的是,梁臻也在,一身家居服外简单的加了个披肩,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手里端了盘水果,正看着他俩,关怜一下顿在那,紧张地指甲快要嵌进肉里。
梁臻放下水果从于姑姑身边朝关怜走了过来,看到关怜的神色笑了笑,玩味似的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怕什么,来抱抱我可怜的小孩。”说着真的抬手抱了抱关怜,梁臻摸着他凸起的脊椎骨心里泛起心酸。
关怜一瞬间被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味道包围着,身体也没再紧张,梁臻微微有些发福,笑起来温暖又慈悯,手温热,轻轻拍着他的背,曲宽彦太像他妈妈了,连安慰他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余子温讶异曲宽彦妈妈的态度,曲宽彦这人多大的本事,换谁也做不到,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看了看范陆南,范陆南也在看着梁臻和关怜,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梁臻牵着关怜的手带他去餐厅主位坐,关怜僵硬地看着曲宽彦,他不懂什么规矩,但是潜意识来讲,他无论如何都不该坐在这里,在场还有大人,曲宽彦接收到他的视线朝他安心地笑笑,“没事,你是一家之主。”小花跟着关怜就在他旁边像是忠诚的守卫者一样。
关怜刷的一下脸红起来,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余子温见状在一旁哈哈笑起来,“好恶心的秀恩爱。”
菜上得差不多了,一桌子人等到现在,曲宽彦把蛋糕拿上来点上蜡烛,范陆南调好相机架,他今天来就是工具人,顺便见证一下那传说中的狗屁爱情。
十二点钟已经悄咪咪地来了,已经开始录像了,余子温催促着,“快点想想愿望,马上要许愿了。”
曲宽彦把生日帽戴到关怜头上,关怜抓着他的手拦下来,他有点不自在,“太幼稚了,不戴了吧。”
“别人有的,你也有。”
曲宽彦仍记得那时候在麦当劳关怜看隔壁桌的眼神,其实关怜才是那个小孩,他想要的一切都在童年里,只要像疼小孩一样疼他就可以了,他会喜欢的。
于姑姑起身把灯关上,整栋房子陷入漆黑,只有蜡烛上的火光在跳跃,照得关怜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一桌子人都在看着关怜许愿,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大家很少能见到这样的关怜,此刻没有呲起獠牙,也不冷漠,也不像别人口中的阴森的疯狗,这只是一个在爱里长大一岁的小孩。
火光之中曲宽彦望着关怜,眼中隐隐泛起水光,巨大的幸福会让人想要流泪,关怜仍是杂乱无章的半长发,穿着他的旧衣服,一眼看过去漂亮的让人心里一颤。
曲宽彦和关怜一样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要关怜自己喜欢就行,不喜欢打理头发就不打理,不喜欢穿新衣服就不穿,只要关怜开心就好。
曲宽彦默数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事实证明他能把关怜照顾好,范陆南不止一次提醒过他别为了别人失去自己。
他有认真思考过,他很多年前就知道自己的一生会怎么度过,按部就班地读书,接着顶尖名校毕业,手里花不完的钱,庞大的家族背景,以他的性格只要他能思考,他永远都活在顶端里。
他已经成年了就意味着他慢慢就要去分担家里的责任,隐隐约约猜到曲宋成要找他聊什么,他想在这几年尽可能全心全意陪着关怜,把他身体养好,把他一辈子的保障都做好,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关怜再吃任何的苦了。
阶级不是用来打破的,是用来□□的。
即便是关怜再努力,到头来还是在为别人打工,被压榨剥削,要看别人脸色,关怜不会趋炎附势,注定要吃很多苦头。
关怜的路要自己走,但如果没有后顾之忧,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更轻松,给他想走就走的勇气,让他只做自己喜欢的事的自由。
他曲宽彦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何来自己。让关怜活得自在就是他的自己。
梁臻打着节拍带着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
关怜回想着着小时候的动作,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隆重地许下17岁的愿望。
关怜许完愿后下意识地去看曲宽彦,那一刻好像被定格在那里,他眼睛里像是有泪光,脸上温和又宁静,像是在替他流眼泪,曲宽彦在想什么……
曲宽彦对上他的眼睛一愣像是被抓了个现行,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关怜吹灭了蜡烛。
“哇!生日快乐!!!”黑暗中屋里的人欢呼着。
开灯后范陆南好奇地问“许了什么愿?不会是要和曲宽彦永远在一起吧?”
余子温赶忙拦住,“别说,说了就不灵了!”
于姑姑也帮腔,“不说不说。”
简单的小仪式之后大家纷纷动筷,也是饿得不轻,今天的饭菜很是丰盛,于姑姑忙了一整天,全是关怜爱吃的。
曲宽彦拿了根皮筋把他的头发扎起来,方便他吃饭,关怜白净的脸上罕见红扑扑的,虽然没怎么笑,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温和,完全没了以往的阴森潮湿。
范陆南看着关怜漂亮的脸有点出神,曲宽彦好像把他养得很好,如果祁与树也这样被照顾个两年,应该也会更开朗,如果他也有个这样的生日会,他会开心的吧。
梁臻和传统印象里的贵太太似乎不太一样,饭桌上经常给关怜和余子温夹菜,说这些家常,问了问学习,听到余子温在准备艺考,想起什么似的,“我有个老同学,宽彦你也认识的,应该可以帮上忙,明天早上我打个电话问问。”
余子温听到后连忙摆摆手,“不用了阿姨,太谢谢您了,曲宽彦帮我找过了。”这一家子人也太像了吧,余子温暗暗嘀咕着。
梁臻愣了一秒钟扑哧笑出声,她这个大儿子可是一点资源都不浪费。
这顿饭就这样以一种难以想象平和又幸福的状态结束了,很奇怪的是并没有人离席,像是在等什么。
这时候梁臻起身从一旁拿了个文件袋朝关怜神秘一笑。
“首先非常感谢大家,能在这么晚来这给怜怜过17周岁的生日,非常欢迎,当然也是受我大儿子的邀请坐在这个位置,来之前说实话我有点恐慌,毕竟上次见面宽彦还没转正,现在是终于熬出头了,曲先生恭喜啊!”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这话真不假,终于是上位了。
梁臻接着说道,“宽彦很早之前就跟我说了这件事,怜怜不用担心,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宽彦是你的家人,那我也是。当然为了表达我的诚意,原本以为你们要出国,我在学校旁边买了处庄园,看来也用不到了,现在决定无偿赠送给你个人,还有洺洲港那套是宽彦个人的也都已经公证好了,请收下这份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也希望以后的人生能够平安顺遂。”
梁臻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人惊的说不出话来,薄薄的文件袋却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余子温震惊地看着那位今天头一次见到的阿姨,听说她是关怜的朋友,不由分说塞给了她一沉甸甸的大红包,现在直接送房子。
她似乎真的想让关怜和曲宽彦永远在一起。
梁臻想得很通透,在曲宽彦小的时候没有为他投入太多精力,随大流地把他一个人丢在国外,大的时候反而束缚他,只会把亲情越推越远,更何况关怜是个好孩子,带着曲宽彦努力学习,她没什么可挑剔的。
余子温算是在场唯一的关怜那边的人,此刻看着梁臻把手搭在关怜肩膀上,曲宽彦站在一旁,这一幕和谐得不得了,曲宽彦妈妈说这个话什么意思,这,这怎么这么像订婚宴??什么时候进展这么快?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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