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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江源在M国预备是停留一星期。
这一周，乔也每次去医院换药的时候，都必须在晚上等江源睡着了，才会自己去。
一开始，商亦然还会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后来被乔阳看见了。
乔阳就取代了商亦然的司机角色。
乔也站在车门口看着他，挑挑眉，“我还以为你巴不得给她通风报信呢。”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两个人现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他们将会是一对非常合拍的父女。
“你我的事情还是不要牵扯你母亲的好。毕竟她这一辈子没受过什么苦，就应该好好地在家里当阔太太。”乔阳不予置否。
“虽然不赞同你的行动。但是我承认你的思想。”乔也拉开门，往副驾驶一坐。
后面即使江源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旁击侧敲地想要问她出去做什么。
都被乔也和乔阳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江源还调侃他们，“你们父女两个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瞒着我吗？”
这是江源第二次这么问他们。
乔阳&乔也：“怎么会呢？”
乔也和乔阳两个人都在为最后一天，江源要离开而松了一口气。
却没想到，最大的变故就是出现在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了，江源提议要去乔也的公司看一下。
乔也欣然同意，毕竟公司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更何况现在乔阳就在她身边，他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江源站在Summer的楼底下，看着这个大概有三十层楼高的建筑物。
不禁感慨：“阿也，你确实在妈妈看不见的地方成长了很多。”
乔也笑笑，不作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把女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如果母亲愿意的话，我可以当做您的向导，为您介绍一下我的公司。”
闻言，江源摇摇头，“那还是算了吧。只要知道你在M国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说着，她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咖啡厅，提议道：“不如我们去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坐坐吧。”
“好。”
乔阳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他会抬起头看向这栋大厦。
三个人在这个笑笑的咖啡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乔阳站起身来，“这家咖啡厅我经常来，不如我来点？”
这句话好像一个警铃，让乔也的雷达一下子就响了起来，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倒是不知道，父亲你您竟然经常来到这里吗？”
“呵呵……之前在M国谈合作的时候，这家咖啡厅就是一家很有名的咖啡厅。所以我自然也很容易地就知道这里了。”
“这样吗？”
“嗯哼。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情况？”
乔也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但是她现在不能在江源面前戳穿他，只能把这个话题就此作罢。
乔也坐在江源的对面，等待着乔阳买咖啡回来。
她漫步目的地看向咖啡厅巨大的窗户外面。
蓦地，一个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中。
在看见那个身影的一瞬间，她的身体顿了一下。
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她公寓门口去喂小黑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是一个人，她并没有在她周围看见她的家长。
乔也原本是想当做没看见的，却发现女孩在四下里张望了几下，突然看见了她，便欣喜地朝着她走来。
少女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走了进来。
“姐姐，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哇。真的是很幸运呢。”
天真烂漫的声音也引来了江源的注意。
女人看着女孩，又向乔也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似乎是在询问她，这个女孩是谁。
乔也解释道:“之前我工作太忙，养了一只小黑猫，没有时间养它，是她一直在帮我喂养。”
她说的不全是真话，只能说半真半假。
毕竟亦真亦假的话才更能不引人怀疑。
“你好像从来没有告诉我，你还养了一只小猫。”江源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少女身上，而是在那只猫身上。
“我的事情很多，可能偶尔会忘记告诉您一些事情。”乔也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好吧。”
而此时，乔阳也端着咖啡走了过来。
在看见少女的时候，他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头，问道:“伊露萨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这句话一出来，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但是乔也的大脑迅速开始转动。
不过比她的大脑更快地是，少女那一声“爸爸”。
江源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话，看向乔阳，丝毫不意外的样子:“看起来你认识这个女孩？”
这下子，直接轮到乔也傻眼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江源这个表情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少女的样子。
好在他们的位置是在咖啡厅的二楼，此时的二楼根本没什么人，因此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不对劲。
乔阳看见江源这个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需要短短几秒钟，他就已经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全部都想清楚了。
乔也的脑子并不比他差，他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两个人全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来到这里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说什么的乔母，也就是江源。
“……”乔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说道:“这件事，我可以告诉来龙去脉。”
乔阳能在年轻时候俘获江源的心，凭借地可不仅仅是他的花言巧语。
如果没有技巧，他就算能过江源那一关，江老爷子那一关可过不了。
在面临这样的事情，他第一反应是如何解决眼前的状况，而不是和江源吵。
事实上，江源的情绪也很平静。
完全不像是一个发现丈夫出轨，嘶声力竭的女人。
江源看着少女，温柔地朝着她招了招手。
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那一声“爸爸”，让周围的氛围变得如此凝重。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给她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因此在看见她朝着她招手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就朝着她走了过去，乖乖地应了一声，“阿姨好。”
“嗯，你好。”
江源仔细地端详着眼前少女的样子，一边看，一边点点头。
她原本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颊，可能是一时间又想到了这么做会对她造成心理阴影，便把动作改成了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的中文名字叫什么呀？”
“我的中文名字叫：乔安宁。”少女脆生生地回答着她。
“……”女人原本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顿住了。
她的女儿叫乔也，乔阳的私生子名字却叫乔安宁。
安宁，安宁，一生平安宁静。
心头翻涌着一阵酸涩。
但是她强忍着，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
然后江源又转过头看向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乔也，“阿也，我们回家吧。”
说完，她甚至连乔阳端过来的咖啡都来不及喝，扶着乔也的手臂就往外走。
看见她们已经离开了这里，乔阳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江源的手臂，却不知道是她们走的太快的原因，他的手指与江源的衣角失之交臂。
乔也在下楼的时候，她转过头，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表情。
那是带着失魂落魄，不可置信，无法接受等等情绪，却唯独没有后悔。
她转过头，跟在江源身后离开了这里。
上了车之后，乔也准备把江源带回自己的房子，毕竟女人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去过她的房子呢。
却没想到，对方只是略显疲惫地摆摆手，“送我去机场吧。”
乔也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显然有些犹豫。
毕竟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江源现在的状态非常的不对劲，她根本放心不下她现在离开她的视线。
女人看出来了她的犹豫，只是淡淡地笑笑，“我的机票已经买了，现在不去，估计也赶不上机票了。你妈我好歹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再怎么说也该心里有数了。”
拗不过她，乔也只能往机场的方向开去。
一边开，还不忘给薛晓琛那边发消息，让她注意在京城那边观察一下江源的状态与动向。
江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突然说道：“阿也，其实你早都知道了是吗。”
她这句话看似是在询问，实际上已经称得上是肯定的语气了。
乔也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那一定是在你来到M国之前。”
“……”
乔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的路。
等到前方出现了红绿灯，她把车子停了下来，才问道：“母亲很想知道这件事吗？”
听到她的问题，女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认真地思考起来这个问题，随后她摇摇头，“其实你如果真的问我想知道吗？我并不是很想知道，因为我知道的这一切，比你知道的早。”
现在才轮到乔也惊讶了。
她一直以为江源是一个悲天悯人的性格，只有一个恋爱脑，却没想到她竟然在她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看见她的表情，江源忍不住笑出了声，“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自认为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是至少也不是一个愚蠢到家的人。”
“我以为您不知道。”
这时，前方的红灯已经变成了绿灯。
乔也缓缓地随着车流往前移动着。
这个时间点是圣诞节，所以路上还是有一些堵车的。
“你七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那个时候，乔阳谈不上出轨，只是和他的秘书很暧昧而已。乔阳这个人虽然称不上什么柳下惠，但是却是一个极为注重承诺的人。他当年跪在我父亲面前承诺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妻子，和你一个孩子，他就一定会做到。”
听到这里，乔也绝对非常的讽刺，“他如果真的做到了，伊露萨卡又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呵呵……”江源低笑了两声，随后又转过头，看向了窗外，不知道是在看外面的风景，还是在看车窗里映照出来的她的脸颊，“有时候身不由己这个词语，是真的存在的。”
刺啦——
乔也脚下一踩刹车，巨大的惯性让两个人的身体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倒。
“如果事到如今，您还想为他洗白，那么我想，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可以讨论的了。”
这是乔也长这么大，第一次用如此冷漠的语气和江源说话。
之前她的语气称不上热情，也只是淡漠，至少还能从她为数不多的情绪中听出来关心。
但是现在，她已经对江源这个样子感到了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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