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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手机提示音打破了屋内危险压抑到极致的氛围。
池知凛维持着环抱沈昭的姿势，腾出一只手来去查看。
是文教授发来的课表。
第一届开办的专业，学生不多，他又只是个实践课老师，所以给他安排的课程少得可怜，两个班就只有周三上下午的四堂课。
当然，相应的工资也不高，权当是学校借他非遗传承人的名头和那些老套版做宣传的宣传费。
不过池知凛自己倒是很满意，尽管收入比不上在木材厂，但能跟沈昭在一起，他就已经无比地满足，感觉灵魂都有了归处。
“小宝吃饭了吗？这么晚才到校，应该是吃了的吧。”池知凛扫了眼时间，把手摸向沈昭的肚子，“果然吃了......是跟那个男人一起吗？”
他嗓音缥缈发凉，带着浓烈的嫉妒，全然忘了与沈昭同行的人中还有另一个女生。
“亏哥哥还一直饿着肚子等小宝。”池知凛惩罚般侧头轻咬了下她的耳尖，“陪哥哥煮面。”
说罢，就直接抱着人站起身。
走向厨房的中途还掂了掂，说她轻了，肯定是别人没把她照顾好。
起锅烧水，池知凛熟练地打了个调料，待水沸腾后，把面放下去，用筷子晃荡着煮软捞出，灌入面汤，一瞬间，碗里就成了漂亮的红色。
米白的面条、咸香的辣油、鲜嫩的葱花......嗅着满厨房熟悉的飘香，沈昭的喉咙轻微吞咽了下。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池知凛做的食物了。
“小宝也想吃？”全程搂着她，还要见缝插针地跟她贴贴的池知凛勾了勾唇。
他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动作，眼中出现了这段时间以来头一次真切的笑意。
沈昭不经意瞥见池知凛略带打趣的眼神，羞窘地别过脸。
那样生动的表情，惹得池知凛心尖一痒，耐不住地倾身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下。
“哥哥不小心煮多了，小宝帮哥哥吃点？”他手牵着她，端着面碗去餐桌前坐下。
此时，无处落座，被强制坐到池知凛腿上的沈昭才蓦地发现了这屋子里的异样。
她一边接受着身后紧贴着她的人的投喂，一边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着——
这屋子不大，比禹城的那套老房子要小得多，只有一室一厅，刚才那厨房也像个狭长的走廊，池知凛的身形本就高大魁梧，待在里面有种转身都困难的错觉。
但让她觉得不对劲的并非这些，而是那诡异的没有门的唯一一间卧室，以及眼下原本应该有两张餐椅，却不翼而飞了一张的小方形餐桌......
沈昭颅内的神经诡异地亢奋起来。
小尝了两口后，她偏头躲开了池知凛再次夹起凑到嘴边的面条。
池知凛放下筷子，摸了摸她稍稍鼓起一个弧度的胃部，脸上闪过些许的意犹未尽。
确实不能再吃了，她本来就已经吃过了晚饭，再吃的话该消化不了了。
接下来，就是池知凛一个人的风卷云残。
“哥哥去收拾行李，小宝要乖乖地待在这里。”他蹲在床边仰视着，握着沈昭的一只手，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明明是在一个房间，他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他却好似被迫与她分离一样。
甚至当他没能从她的脸上看到想要的反应后，还失落得眼尾下耷，像条没人要的流浪狗。
而沈昭，看似只关注着手机里的信息，其实在池知凛背过身的那一刹那，目光就不偏不倚地锁在了他忙碌的背影上，眸底的深处也逐渐漫出了浓稠甜腻的满意，宛如盛满了蜂蜜的玻璃杯盏。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将衣物分门别类地放入衣柜，亲密地跟他自己的贴在一起。
沈昭晃了晃腿，趁池知凛不注意，神色一变，就突然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去哪儿？”
脚还没跨出房间门，池知凛就一把将她拉了回去，力道大得像要将她的腕骨捏断。
“我问你要去哪儿！”
晚餐中稍微放松一些的神经，在发现沈昭可能要逃跑的时候又骤然绷紧，他眉头高高隆起，眼睑极其具有压迫感地下压着，整个面部的表情比先前更沉戾、更失控，连肌肉都似乎在细微地抽动痉挛。
沈昭冷着脸，不耐烦地扭了扭被捉住的手腕：“上厕所。”
池知凛眼中稠黑得快要凝聚成墨汁的阴云兀地滞住，眨眼间便迅速散开，重新露出底下温柔和煦的天光。
“哦......快去快回。”他放开沈昭，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一溜烟钻进卫生间关好门的沈昭倏地自鼻腔中溢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她侧眸与镜子里那个喜形于色的自己对视，胸膛成了束缚住蝴蝶的容器，成千上万的翅膀在皮腔里急促地扇动、轻拂，让人说不清是饱胀更多，还是酥痒更胜一筹。
但总归是滚烫的，从胃部到喉管的灼热，像是猛灌下了一大口热茶。
过于激荡的情绪让沈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将按捺下去，只是那双眸子依旧亮得吓人。
“小宝，你好了吗？哥哥怎么没有听见声音？”
在房间里心烦意乱地把衣服叠得乱七八糟的池知凛忍了又忍，实在没能忍住地来到了卫生间外。
刚刚她把手机带进去了吗？
她会不会在想办法找人来救她，想办法逃离他们的家？
卫生间里有窗户吗？那个窗户能够供人钻出去吗？他不记得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这是在五楼，小宝下不去的。
可万一呢？
卫生间里的安静拉扯着他纤细的神经，他不自觉啃咬着下唇，指甲在指缘反反复复地扣弄。
最终，他还是自我唾弃地将脸贴在了磨砂玻璃门上。
“小宝，再不出声的话，哥哥要就进去了。”
池知凛垂着眸，在心里默数了三秒，然后果断按下把手推开门，和刚把手放在裤腰上，准备蹲下去的沈昭四目相对。
尴尬在空气中沉默地扩散。
顶着沈昭慢慢变得奇怪和复杂的眼神，他盯着地砖花纹，耳根通红，强装镇定地说了句：“你继续。”
随后“嘭”地一声把门重新关上。
等沈昭眉头紧皱地从卫生间里出来，就见池知凛神色如常地拿着她的洗面奶和卸妆油站在门外，装模作样地走进去把东西放到镜柜里。
两人一起回到卧室，池知凛继续收拾，沈昭则坐在床上看股票和新闻。
她一工作起来，就很容易对周边环境的变动失去感知，加之池知凛的气息与温度又实在太过熟悉，身体的防御机制完全不会被激发。
因而当池知凛收拾完，爬上床从背后环抱住她，甚至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她都浑然不觉。
直到手机振动，上方弹出萧今野约她明天一起吃午饭的消息，沈昭恢复的五感才陡然捕捉到耳边那忽而加重的呼吸。
她脖子一僵，耳朵被烫得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下，那不知何时与人十指相扣的另一只手也无意识挣动。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本能反应，成功又将池知凛惹怒。
他猛地翻身将人压入柔软的被窝，交握的手也顷刻收紧向上，死死摁在她的头顶。
“要做什么？”池知凛语调平直，同时又凶神恶煞得像只被入侵者夺了伴侣的猛虎，“你要给他回消息是不是？你要跟他去吃饭是不是？我不许！沈昭，我不许！”
在学校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把沈昭身边的朋友、身上发生的事调查得一清二楚，自然也就知道了那个混血儿的身份和名字。
所以即便刚才的聊天框上备注的是“萧学长”，他也能立马反应过来。
沈昭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而后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他。
又是这样......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缓缓爬上池知凛的心脏，呼吸都变得艰难不已。
曾经那双每每看向他，就会填满依恋和占有的眼睛如今却什么情绪都没有，仿佛他、他的崩溃在她眼里都是那样的无关紧要......
脸上像是被蒙了一块湿布，令池知凛几欲窒息。
他狠喘了几口气，盯着沈昭目光在几经变幻中越发决绝，最后他怒极反笑道：“既然这样，那哥哥对小宝过分一点也是可以的吧？反正......你都已经不在乎了。”
说罢，池知凛喉头一涩，在泪水垂落的瞬间吻了上去。
沈昭愣了下，开始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可她越挣扎，池知凛就亲得越凶，到最后甚至变成了收不住力道地撕咬。
“呃嗯......呃、痛！”
沈昭的下颚和腰腹被强硬掐着、禁锢着，她真是痛得狠了，没再手下留情地一脚将人踹开，紧接着巴掌就甩到了对方的脸上。
“啪”地一声，响亮极了。
被打偏过去的池知凛怔愕地摸上自己疼到发木的脸颊，不可置信看向身下发型凌乱，喘着粗气的沈昭。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顶着那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唇瓣对视着。
“......你打我。”
良久，池知凛沙哑地颤声道，泪滴大颗大颗地落下。
那委屈的语气、受伤的眼神，让沈昭瞧着心尖一酸，像是被人伸手掐了一把。
自觉理亏的她眼睫内疚地扇动了几下，正要开口道歉，就被池知凛猛虎扑食一般再次欺身而上。
他紧抿着唇，眉眼压低，在沈昭的惊呼声中，三下五除二地把两人剥了个精光，而后扯过整齐叠在床头的浴巾，将她裹起来，抱着人大步流星地去往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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