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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
穆菀菱火气窜上心头,“方兰知你话里有话的,是在说我吵吗?”
方兰知一脸认真,“臣是在为大统领的身体着想,实话实话而已。”
穆菀菱,“本公主看你是打着为周乐斐着想的幌子借机讽刺我罢了。”
方兰知气定神闲的背上药箱,“随公主怎么想,臣只是尽了身为医者的本分而已。”
穆菀菱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位太医院最年轻的掌院了,每次见了她都话里带刺,“方兰知你对本公主到底有什么不满,不要每次见了我都要刺我两下。”
方兰知不知所措,“臣不敢对公主有任何的不满,恐怕是公主误会了。”
“误会?”穆菀菱就差当场吐血了,每次见面都说话带刺,还说不是对她有意见,穆菀菱最受不了有话不说,阴阳怪气的,一把抓住方兰知的衣领,把他提过来,“方兰知你当本公主是傻子吗?还是你连谎话都不会说?”
方兰知这么个文弱医官哪里遇到过这种事,完全傻眼了,“公主你先放开我。”
“你先说,不说我就不放。”
周乐斐完全动弹不得,不然他早制止穆菀菱了,其实方兰知说话一直都这样,直爽的让人觉得话里带刺,“公主,方掌院绝非对你有意见。”
穆菀菱黑着一张脸,瞪着方兰知,“你真的不是对本公主有意见?”
方兰知看穆菀菱眼里冒火,哪里还敢说什么,点头如捣蒜,穆菀菱这才放开他,“要是让本公主发现你说谎——”穆菀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方兰知整理了一下被穆菀菱抓乱的衣领,他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刁蛮的女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周乐斐更是不知该说什么,想不到他刚醒,就碰上如此吵闹的事,不过倒也很有意思,从前他的生活总是很枯燥,现在因为穆菀菱变得热闹起来。
院子里赵南楚抱着穆长盈哭天喊地,“陛下,你为什么连我都不告诉,属下都担心死了,啊——”
赵南楚哭得好大声,整个天鉴司听见了,不知道还以为她要上断头台了呢。许久未见赵南楚,穆长盈也很想念这个大嗓门的丫头,“好了好了,是朕的错,不该瞒着你,宫里可是一切安好?”
赵南楚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泪,“回陛下,属下未发现异常,可陛下不在,宫里实在太冷清了。”
穆长盈揉揉她的头,“宫里本就冷清,和朕在不在没有关系。”
赵南楚,“不一样,陛下在的时候宫里没有那么冷清。”
“是吗?”一座牢笼会因为她在不那么冷清吗,穆长盈从未觉得,不过那也是她的家,“好了,不哭了,我们回宫。”
赵南楚马上笑了起来,“好!”
皇宫里的一切没有丝毫的改变,此次出去再回来,穆长盈发现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厌恶这里,顺安宫的宫人见她回来也激动的泪眼盈眶,“一个个的哭什么?朕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皇姐!”穆靖云比宫人更激动,一把抱住穆长盈,“皇姐,下次可不能这么任性了,我是多让皇姐不省心,逼得皇姐非得用这种方式让我成长。”
穆长盈拍拍穆靖云的后背,“只有朕真的不在的时候,你才能真的展示出自己的实力,所以这段时间候感觉如何?”
穆靖云,“不怎么样?不过还不错,那些老家伙现在都老实的跟猫一样。”
穆长盈摸着穆靖云的脸,“好,靖云没让皇姐失望,以后临周的江山就交给你了。皇姐在位十四年实在累了,是时候过几天清闲日子了。”
穆靖云眼露不舍,马上坚定的看向穆长盈,“好,皇弟不会让皇姐失望的。”
穆长盈,“等彻底铲除了林家,皇姐就要去过清闲日子了,日后有你忙的了。”
穆靖云笑笑,“为君者不忙谁忙,请皇姐放心,我会保重身体的。”
穆长盈,“好。”再回看顺安宫的一切,不再觉得冰冷。穆长盈第一次看着这座宫殿发自内心的笑了,她在位十四年,有诸多遗憾,但唯独对得起天下百姓。
白澄又返回了别院,这里是一切新生的开始,湖面波光潋滟,杨柳依依。眼睛突然被遮住,“猜猜我是谁?”
白澄笑着握住身后人的手腕,“我猜是陛下。”
穆长盈从身后抱住他,“兜兜转转,我们又回来了,不过朕不会让你在这儿待太久,很快就结束了。”
白澄,“就算余生都待在这里,也没有关系,陛下在哪儿我就在那儿。”
穆长盈,“好,不过很快就结束了。”
林府,林崇望着漆黑的夜空,眼神似深渊,穆长盈就像这黑夜,马上就要将林家吞没了,他不知该如何逃离无边的黑暗。大厦将倾,他也无力回天,尽管他已经表明不会再威胁她的江山,可从前的种种行径,穆长盈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到底是放手一搏还是等着穆长盈来杀他?林崇还在犹豫。
清晨的阳光照在露珠上,天边还有些青色未褪去,穆长盈穿好龙袍,在宫人的搀扶下往金銮殿走去,沿路守卫向她行礼,这条路一走就是十四年,再熟悉不过,此刻她的心境却不似从前那般忐忑,手握大权,她再也不用畏惧任何人。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待她登上宝座,一起跪拜,她似乎很久没上朝了,还有些怀念。想她十四岁登基那年,惶恐万分的看着百官,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第一次上朝还被群臣骂哭,而现在那帮人里只剩林崇了,很多人要么被她贬谪要么砍头抄家。“众爱卿,好久不见。可有什么向朕上奏的?”
兵部尚书率先站了出来,“北狄大军向西北边境聚拢,却无攻打迹象,臣以为可以派人去和谈。”
穆长盈眉头微微蹙起,寒意迫人,“即便他们打过来裴青也应对的过来,他们未进攻我们就派人去和谈,气势上就落人一截,还丢了我临周的脸面,此事不必再提。开战就打,只有对方向我们和谈,没有临周主动找他们和谈一说。”
兵书尚书不再说话,群臣也不敢再说什么,穆长盈对外战争的态度向来强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开战必然不会主动求和,即便求和也不绝对外和亲。就是这般强硬的态度,才让周边势力不敢进犯临周。“青州知府洛尧一案,众爱卿可听说过?”
一提洛尧好多人面色不好看,穆长盈接着说道,“洛尧在应对瘟疫一事上急功近利,不顾百姓死活,而且这些年贪墨了不少银子,可是……钱一分未在他手上,所以众爱卿猜猜洛尧贪的钱都去哪儿?”
看他们面面相觑,做贼心虚的样子,穆长盈就很敢兴趣,像戏弄猎物一般的有趣,穆长盈拿出一分名单晃了晃,一时间不少人开始擦汗,“刑部右侍郎张准十万两,户部左侍郎王染十二万两,礼部尚书郑百里五十万两………”穆长盈把名单上的人挨个念了一遍,林崇面色越来越冷,手攥的骨节发白,“丞相林崇!”最后一个名字竟然是林崇,穆长盈话毕,整个金銮殿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表情都像静止了一般。林崇阴沉的双眸对上穆长盈锋芒毕露的美眸,猎鹰对狮子,针尖对麦芒,到底是谁更胜一筹呢?
林崇上前,“陛下唤微臣何事?”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跟着银两数字,唯独念到林崇的时候没有念银两的数目,林崇并不慌乱,非常镇静。
穆长盈扬了扬手上的名单,“林相对这份名单怎么看?”
林崇淡然的抬头,“回陛下,既然这是洛尧死前留下的名单,不妨按照名单挨个盘查,看看这份受贿的名单是否是真的。”
穆长盈拍手陈赞,“林相所言极是,这件事就交给相爷去办了,按照名单上按个盘查,看看是哪些人吃了老百姓的救命钱。”
林崇,“名单上涉及的人不少是臣的门生,自当避嫌,不可参与,不如让裴大人去调查更合适。”
穆长盈,“朕相信林相,即便是得意门生也会秉公处理,不会偏袒。林相你说是吗?”
林崇眼中多了几分狠厉,“臣自然不会偏袒。”
穆长盈,“这件事就交给林相去办,朕相信林相不会让朕失望。”
林崇接过这份薄薄的名单,落在手上却沉重无比。穆长盈故意这么做,就是想看他难受,名单很多人都是他一手提拔的,如今再让他亲手去拔除,必然会激起很多人对他的不满。已经十四年了,当年泪洒金銮殿的小女孩已经长成威震临周的狮子,折磨人的巨蟒。
“好了,今日就到这儿吧,退朝。”当年所有的不甘和屈辱,现在一并还给林崇。穆长盈等这一天已经等太久了,朝野上下都在议论洛尧贿赂的名单,不少人去御书房主动请罪。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女皇这是要血洗朝堂,既然肉烂了,就把腐肉剜去,虽然会流血,但能药到病除。
下朝后穆长盈留裴瑾昱在宫里用膳,“陛下此举,必然会动摇整个朝堂,临周的朝堂怕是要大换血了。”
穆长盈晃着手里的酒杯,“朕就是要换血,所以拿下这批人,你要赶紧找人顶上。”
裴瑾昱无奈的笑笑,“这工程量未免太大了。”
穆长盈狡猾的笑着,“对裴大夫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穆长盈狡猾的笑容,裴瑾昱终于明白薛宴为什么想跑了,他现在十分后悔没去北疆,“陛下以前也是这么使唤薛宴的吗?”
穆长盈做贼心虚的喝着酒,“自然——是没有。”那怎么可能,不然薛狐狸怎么见了她就跑呢。
裴瑾昱长叹一声,还是驻守边境轻松,早知道就不回来了,“你现在后悔回来了?不过已经晚了,所以接下来辛苦了。”穆长盈举杯,裴瑾昱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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